良久后,气息逐渐平缓的美利坚开始不安分,他走到窗边看见外面有一株被雪压弯了腰的嫩芽,看上去很脆弱,美利坚看着它,心中却在暗暗思考,法兰西……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气质温润的男子小心地顺着新加坡的背,“怎么了么?别着急,慢慢说。”
新加坡根本没办法做到不急,他抓住男子的手,“抱歉!失礼了,但是美利坚和英格兰被日本俘虏了,下一步他们应该会去巴丹沙漠,拜托你……”
“我马上去。”男子站起身,看上去比新加坡还着急。
北京:……行行行,他就知道。
“那,那我先去安排船只送您去伦敦,请放心。”北京对新加坡略一欠身。
新加坡苍白着脸色,看上去犹豫不决,他不能浪费英格兰给他换来的机会,但他也想时刻与自己的子民站在一起。
华将自己过长的头发扎起来,眸中的温润荡然无存,他说:“如果你担心英格兰的话,去欧洲让苏联想办法,我想日本应该会让德意志来把英格兰接回欧洲。”
“他?”新加坡下意识心生抗拒,“他会帮我们吗……”
根据英格兰对他的教育来看,嗯……
“老师他一定会的,别担心。”华对他笑了笑,温和地安抚他。
新加坡不甘地咬住唇,他太弱了,所以他帮不了英格兰,也救不下美利坚。
“调39师从苏联后方围过来,右翼保持队形,别让他们再乱动了,1、2、7师原地待命,解决后面的流兵……”
法兰西回来时德意志还在不停地下达着命令。
“西班牙,葡萄牙,你们去北非增援军队,给补给队伍开路。”
“是。”
“尼德兰,瑞典,芬兰,你们之后跟着意大利去苏联,服从他的命令。”
“哦。”
被指派的国家神情麻木地应答,看见法兰西回来也没什么反应,他们现在是法西斯政权的工具,至于他们原先的身份……他们想不起来,所以那也无关紧要。
反正他们现在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足够了。
“喏,人我给你带回来了,放哪儿?”法兰西左右环视一圈,没找到可以放下怀中苍白的青年的地方。
意大利上前查看,“他受伤了?”
“嗯,看情况应该是被炸伤的,过个两三天自己会好的。”法兰西无所谓地说着,“所以到底放哪?”
“放你房间里,这几天你看着他,上次是意外,这次他要是还跑了,你就得受到处罚了。”
“……哦。”法兰西对他说的“处罚”并不上心,只是有些许不满,“他就非得待在我的房间?不是有那么多客房吗?”
“服从命令。”意大利看着他,“不要质疑决定。”
“啧,就知道压榨人。”法兰西瞪了他一眼,将英格兰抱上楼。
巴丹沙漠。
一个将黑色长发扎成高马尾的青年牵着一根绳子前行在灼热的沙地上,绳子后方牵扯的是一个金发蓝眸的少年,他与其说是自己在走,不如说是被硬生生拖着走的。
美利坚看上去不服到了极点,一路上都咬着唇,恶狠狠地瞪着前方日本的背影,看上去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悠扬的铃铛声回响在空旷的沙漠里,头顶的艳阳高照让美利坚额头处渗出薄汗,实在是太高的温度。可日本却没有丝毫停下休息的想法,只是一味前进。
……好烫。美利坚被灼烧得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脚下鞋子都要被烫穿了,他看着日本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浮现一个问题,他都不会热?不会累的吗?
…眼睛好疼,美利坚眯了眯眼睛,他浅色的瞳孔压根受不了这么强的光照,这让他很难受。
…好热…快化掉了……美利坚咽了一口口水,过高的气温催生出强烈的渴意,他现在很想喝水。
现在正是正午时分,一望无际的沙漠看上去压根就没有尽头,美利坚总感觉他就是热死在这儿也走不出去。
脑袋开始嗡嗡作响,美利坚的步伐停下了,日本拽了拽发现没拽动,他疑惑地转过头,随即一惊。
“美利坚?”日本从和服袖子里拿出斗笠轻轻戴到美利坚头上,遮住了过强的光照,他干脆将美利坚搂过来,问他:“很难受?”
“唔……”美利坚有些迷糊,他的身体几乎是软倒在日本怀里,一副有气无力,气若游丝的虚弱模样,全无刚才无数次试图逃跑的活力和嚣张。
日本微凉的手指抚过美利坚苍白却滚烫的脸颊,感知片刻后他明白是被他们俘虏的美菲联军在沙漠上前进的痛苦传递过来了。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日本的语气既似叹息又像爱怜,“把他们除掉不是省事多了吗?你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不……绝对不行……”美利坚强撑着挣开他的手,“滚,滚开!”
“不行哦,你要是死了的话,该有人说我虐待俘虏了。”日本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将瓶子小心地抵在美利坚干裂的唇边,语气近乎是诱哄着他,“来,张嘴。”
“……”美利坚扭过头,一派宁死不肯屈服的倔强。
日本歪了歪头,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俘虏。
“…哎呀,America,是我对你太好了吗?不听话的俘虏可是有惩罚的。”日本搂过他的腰向下,抓住美利坚被束缚住的手。
微凉的指尖轻轻绕过食指,美利坚有些许不安,危机预警机制疯狂启动,他忍不住转回头,撞见日本一双晦暗幽深的黑色眼眸里,那里面的“卍”标志分外清新,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唔——”
疼痛让少年出现了破绽,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忍不住溢出闷哼,日本顺势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将水缓慢地灌了进去。
疼……不同于被过高的气温折磨出的薄汗,因疼痛而致的冷汗顺着他的下颌线而下,很快就滴落到沙地上,被热气蒸发得无影无踪。
……手指的骨头,好像被他掰碎了,美利坚被强制灌着水,稍微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痛,就更不可能逃得掉了,该死。
刚才清脆的咔嚓声让日本判断出美利坚的食指骨头应该是错位了。眼看着喂得差不多了,日本收回捏着少年下巴的手。
日本的动作已经足够慢,但架不住美利坚一直挣扎,到最后美利坚还是被呛到了,他不住咳嗽,眼眶泛红,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咳嗽。
美利坚一双蓝眸里水汽弥漫,看上去好不可怜,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应该是被气的。透明的水液自美利坚的唇角流下,他就那么迷迷茫茫地看着日本,因为咳嗽胸口不断起伏着。
……啧,真是有够勾人。
日本强迫自己挪开目光,“还站得稳吗?”“你他妈!”美利坚举起银质手铐就想往日本头上砸,被日本单手制住,“嗯,看上去还挺有精神的。”
“手不疼吗?你不会想让剩上的九根手指全部变成那样的对吗?”日本语气温和地威胁他,甚至都听不出这是危险。
“好了,继续走。”日本一拉绳子,美利坚就被迫踉跄着跟上他。
小半杯水缓解了沙漠带来的酷热,美利坚恢复了些精神,这只导致了一个结局,他这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咒骂着日本。
翻来覆去地重复着那几个毫无杀伤力的词,日本压根不理会他,甚至还觉得美利坚骂人的水平很堪忧。
“行了,水不多,别说那么多话,待会儿会口渴。”日本瞥了身后的少年一眼,从和服袖子里拿出胶布一扬,“你应该不会想我用这个让你闭嘴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美利坚深谙这个道理,他不再开口。同时很不解,日本的和服袖子里为什么能塞进那么多东西?
欧洲,柏林。
“你不吃东西被骂的是我,真不公平。”法兰西眼角不断抽动,他抱怨着,看了看盘中的佳肴,又看了看不为所动的英格兰,深感无奈。
在法兰西的悉心照料下,英格兰的伤是好的七七八八了,但他对什么都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唯一开口和法兰西说过的是“美利坚在哪?”
法兰西回答“我不知道”后,英格兰就再也没有理会过他。甚至法兰西感觉他几度想寻死,只是被24个小时看着实在没有机会。
“我手艺还可以,你就不考虑尝尝?”法兰西将餐盘往前一推。
“那我们吃点水果怎么样?”法兰西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快递到英格兰嘴边,下一秒就被英格兰掀开,“……叫德意志过来。”
“咦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法兰西喜出望外,他想了想,“但是这个做不到,他很忙,我都没什么机会见到他,更别提你了。”
“那就叫意大利。”
“他在非洲。”
“……那你的任务就是全天监视我?”
“呃…你这么说也没错。”
“……法国佬。”
“叫我的名字,这个称呼好难听。”
“从以前开始,你就一直一直这么讨人厌。”英格兰似乎觉得有些难堪,他没有看法兰西,只是目视着前方开口:“为什么每次忘记的人都是你?”
英格兰的绿色眼眸微动,他在法兰西失忆后第一次表露出几分脆弱和痛苦,却转瞬即逝。
“所以我们以前真的见过吗?”法兰西挑眉,他说:“那你也忘记不就好了吗?加入我们,你就不会再痛苦了。”
“绝不。”英格兰的回答没有任何改变。
“你为什么每次都忘记的这么轻而易举?那些事对你而言就那么无关紧要吗?罗马,法兰克,加拿大,美利坚……他们对你就一文不值吗?”英格兰咬着牙问法兰西,他紧紧地盯着法兰西那双烙印着“卍”的异瞳。
不知为何,法兰西有几分想要躲闪的**。
看着法兰西这副怔愣的样子,英格兰闭上眼,“……算了,又不是你的错。”
他…只是想找一个人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原本不应该的,原本他该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滴水不漏的,可连来的焦急和担忧快把他压垮了。
美利坚怎么样了?日本会对他做什么?苏格兰他们还好吗?伦敦还撑得住吗?……他在这里连自杀都做不到,何其讽刺。
法兰西会想忘记吗?他不想的。英格兰知道。敦克尔克时法兰西对他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英格兰小小地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样很软弱,很矫情,可他……有点想念法兰西了,不是失忆了的法兰西,是完整的,和他进行过不计其数的战争的法兰西。
……他看上去很难过,法兰西心想。
就因为……我忘了他?
那我们曾经…会是什么关系呢?你能告诉我吗?英格兰。
监控室内,德意志摘下耳机,轻声叹气,他看见法兰西和英格兰如今的互动,心里五味杂陈,原来……真的会忘得这么干净,虽然这明明是他的手笔。
他也会像法兰西忘记英格兰一样忘记美利坚,他知道的,法西斯主义会吞没一切,最终也会吞没他们。意大利会,日本会,他也会,这无可避免。
内心浮现出与美利坚相识的一幅幅画面,鲜活而生动,从十三州时期伸手要他抱,到独立战争时期的一刹心动,再到后来……美利坚融化了他经历过的所有寒冬,所以他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有时候也没那么糟糕。
可他马上就要忘记美利坚了,他不舍得,可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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