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请上前来,分院帽会决定你们的学院。”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斯莱特林!”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心里像是划过一道电流并沿着她的心脏穿过整个身体,耳旁边那些与她有关的话题还没听清便消失殆尽。
睁大眼睛尽力看清,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隔开那些欢呼雀跃,在她的眼前彷若无人,除了那个站在并不明亮的烛火灯光下,有些兴奋却也带着点局促的男孩。
他们分开了三年,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在幻想重逢的那天,也许是初次遇见那样,在她站在没过小腿深的河流捧起清澈冰冷的河水,在岸边那个男孩如黑曜石般眼睛里,发出毫不掩饰的侵略眼神中。
她听到隔壁斯莱特林院的学生们欢呼,突然想起刚刚站在前面分院帽询问过她的问题。
“泊拉·索尔达内尔·希尔,请到前面来。”
“这真是有点令人难以抉择,你该去哪一个院。希尔小姐你喜欢拉文克劳还是赫奇帕奇呢?”
她的回答有些离奇古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大海,我喜欢大海。”
“拉文克劳!”分院帽高声宣布她的去处。
入学乘坐火车的时候泊拉不着痕迹检查过火车上的每一个包厢,但是寻遍上下也没有找到汤姆的踪迹,她以为是火车上不仅会有新生也有往届的学生,人员众多的关系,没有找到也实属正常不过。
一年级学生有着初次划船进入霍格沃滋的传统,泊拉故意拖沓直至最后几个才上船,她站在码头上借着昏黄的灯光努力的辨别每一个人。
漆黑的湖面只有一弯皎洁的明月挂在苍穹之上,湖水被反映的波光粼粼,她坐在船上仍然是不死心的提着一笼玻璃灯费力的辨别每一个背影,依旧是没有任何熟悉的身影。
就像今夜的月亮明媚却忽然间被乌云遮盖,心底仅存的光亮也随之湮灭在云层中。
寻觅无果,希望落空泊拉也不在乎自己会去哪个学院,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的意义了。
只是回忆起当时回答分院帽的那句大海。
大海广袤无际、无边无阔,海浪不知疲惫地拍打白色轻柔的沙滩,她想起了汤姆,他们两个站在海岸边静静地听着浪花的诉说的声音。
而直到在礼堂前楼梯上集合,泊拉也没有发现汤姆的身影,她的名字本就是排在名单的最后,念到尾声也没有听到熟悉名字想起。
就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消散的无影无踪,她低下头正思考能不能转学去别的地方学习时,却听到了三年来朝思暮想的名字。
“他是故意的,他总是这么干,把我耍的团团转。他很聪明,有的是办法躲过我。”泊拉在心里忿忿不平,想到自己不告而别的离开却还是选择释怀。
“是我不告而别,丢下他一个人。”
她抬头看去,汤姆在一众斯莱特林新生里显得安静而自恃。他很少与别人搭话,用着银子刀叉优雅有序的将餐盘里的食物分送至口中,温文尔雅独特的气质以及遵循贵族做派的餐桌礼仪,愈发托显出他气度不凡。
泊拉端着餐盘蹑手蹑脚并准备向汤姆方向移动,却被突然出现并表示友好的拍了拍她肩膀的高年级生围住。
“泊拉,希尔家族不是一向会将子女送去布斯巴顿学校学习吗,你怎么会来霍格沃滋?”
“你的头发和眼睛真好看。”
“紫罗兰色的瞳孔可不多见。你母亲一定长的很美吧。”
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好奇的伸出手摸了摸泊拉浅银色的长发,发丝柔软如绸缎般在她的指尖上轻轻绕圈。
与泊拉同届的学生也也放下胆怯,随着高年级学生一起好奇的围过来,她太特别,犹如天上的伯利恒之星熠熠生辉,她相较于同龄人高出一截,在人群中不可忽视而又显眼特殊。
因为年纪较小的缘故泊拉还有着红润的娃娃脸,眉下是莹然有光的杏眼,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清澈见底,瀑布般的浅银色头发,在灯火通明的礼堂里映衬泊拉更加柔美。
谁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的左眼下方隐藏着一颗痣,像是一滴黑色的眼泪吻在了她的脸上。
她知道,黑色的泪痕代表不详预兆,任何人看到都会避之不及,但也没做任何遮掩,大大方方展露出来,绝大数的巫师不会看见它,更不用担心会被麻瓜发现。
“霍格沃滋比较近,我奶奶年纪大了我想多回去看看她。”
“眼睛和头发应该是…奶奶告诉我是遗传妈妈,但是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父母,所以我也不知道。”
泊拉客气礼貌的回应每一个问题,而问题的中心无非关乎她的眼睛和头发,以及希尔这个不算出名的古老姓氏,好不容易关于她的询问结束转移到其他的新生上,才从纷杂的人群中脱身出来。
拉文克劳的餐桌紧邻斯莱特林,她悄悄挪到与汤姆背对背的位置上,用餐时间差不多结束,三三两两的学生站起来围聚在一起谈论。泊拉看见汤姆用餐巾斯娴的抿了下嘴角,接着便站了起来整理巫师袍仪容。
鼓起勇气轻轻拉扯着汤姆宽大巫师袍的袖角,感受到衣服上传来的力气汤姆转过身来,对上泊拉紫色的瞳孔。
周围环境扰乱,被施过魔法的礼堂直接透过屋顶看到长空,月亮刺开云层忽然落下,落在泊拉的脸上,皎洁无瑕。汤姆看着她,眼里是不可言说的复杂情绪。
“ 汤姆,是我,好久不见 ”她抢先开口抬头看着汤姆,解释道:“对不起。我…”
他双眼微微阖目,然后淡漠地说道:“你好,希尔小姐。”
泊拉没想过重逢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像两个陌生人第一天认识,互相称呼对方的姓氏,显得礼貌而疏离。
她原以为汤姆会像原来一样给她一个拥抱,或者更坏的是劈头盖脸把她臭骂一顿发泄这些年来不满的情绪,但从没想过他叫自己希尔小姐。
这个后面才被冠名上的姓氏。
泊拉紧紧拉着汤姆的衣角,用力捏在掌心里毛呢较厚的料子被她揉出些许折痕,她仰头认真的看着汤姆,想从他淡然无动于衷的脸上分辨出一丝温存。
还没来得及想好开口说出下一句话,便被教授威严的声音打断:“好了孩子们,我们的晚宴时光结束了。下面由级长带领你们回到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及寝室。”
汤姆将袖角从泊拉手中抽出,转身跟上斯莱特林的队伍,除了一句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泊拉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鞋尖,她觉得月光灯光烛火有点恍惚她的眼睛,一定是错觉吧,她没有在汤姆身上看到任何温度。
直到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大一些的男生过来跑过来,语气略带着急切“泊拉,快走吧城堡的旋转楼梯有些复杂,一会跟不上级长他们了。”
他有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眉下是一双浅蓝色的眼睛,脸上有小雀斑,带着一个小虎牙,笑起来十分有亲和力。“我叫修·拉尔夫,叫我修就好啦,我是二年级学生,好了我们快走吧。”
泊拉恍惚着跟着修走出礼堂,排在拉文克劳队伍的最后,门口是各个学院的级长各自在清点人数。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两个院最先到齐,便在楼梯口分道扬镳,走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泊拉看见汤姆走在队伍最前,留下一个陌生熟悉的背影,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走在最后的还有个一个来自东方的巫师,蔺云心。来自中国的巫师在那个年代极度稀缺,特别是从小在霍格沃滋学习,她遭受到的询问一点也不比泊拉少,正因如此泊拉才有些许喘息的机会去找汤姆。
云心是东方人常见椭圆形的脸蛋,一双晶光粲烂的眼眸,丰亮油厚的乌发。
级长将新生领到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环前,泊拉云心三人站在楼梯上,听着级长从前面传来的声音:“这是我们院的门环,进出休息室要回答出门环的问题,不然不会让你进去。旋转楼梯我相信对于你们来说不是问题,当然也不要被门环拦住,这对于拉文克劳来说并不怎么光彩,今天大家不用回答问题,先进去休息吧。”
很幸运的是泊拉和云心两个人单独分到了一个寝室,位于拉文克劳走廊的最里面,安静不被人打扰。
来自东方的巫师蔺云心熟络的和泊拉搭起话来:“还好我们被分到了一起,再也没有人问我们奇奇怪怪的问题啦。”她将行李一放丢在一边,直接躺在床上摆出个大字,调整了一下动作换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我知道你叫泊拉,叫我云心就好啦,以后多多指教。”
“云心,以后多多指教。”泊拉放下手中收拾到一半的行李朝着躺在床上的云心投去一个微笑,“云心,你长得很好看。哈哈哈哈,让我看看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
然后开怀大笑的朝着躺在床上的云心走去,云心也不甘示弱从床上跳下来,笑道:“让我也摸一下你的头发我还没有见过银色的发丝。”
“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她们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看着对方的眼眸一起笑出来。两个年纪相同的女孩在这一刻变得亲近了许多,少了几分在分院仪式上的局促紧张。
洗漱完毕后,两个女孩躺在各自的床上你一句我一句诉说着自己身上的故事,自己的家乡风俗还有在晚宴上被问过的奇怪问题。
泊拉挑选的床铺挨着窗户,她将窗帘拉开,让月光一览无余的洒落,枕在枕头上侧身看着月亮在云层中忽明忽暗,想着汤姆对她的态度不可捉摸一般。
也纠结后悔,她和汤姆如同两条交叉的线,只于一点汇合,最后便越来越远。她忘不掉过去记忆,那是被她刻进骨头的痕迹,梦境里都是原来和汤姆一起度过的时光,在战火纷争里于角落偏安一隅,躲避着世俗纷扰的眼光。
她怀揣着难安的心情沉沉睡去,在梦里汤姆轻轻拥抱了她。
【“那么希尔小姐,对择校有想法吗?”泊拉在桌案前写着家庭作业,名门出身的巫师习惯在入学前进行一定的基础辅导,也就是俗称的“学前教育”。
“需要我再介绍一下三个学校的不同吗?”家庭教师微笑的问着她。
“不用了老师,我想请问一下,如果从小无父无母生活在麻瓜世界,但是魔法天赋异禀,最有可能去哪个学校呢?”泊拉停下书写,认真的询问。
“如果是这种情况,大概率就是麻瓜家庭出生。德姆斯特朗只招收纯血家庭,也就是巫师出生的孩子。布斯巴顿倒是招收麻瓜家庭的传统,但它的学生来源主要是法国,当然也有一些其他国家。如果是在英国出生的话,很大几率进入霍格沃滋学习。”
送别了家庭教师,泊拉结束了今天的学习任务,便上楼去和奶奶总结一下今天的体会和成果。奶奶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问出,泊拉想去哪个学校。
“我的想法是霍格沃滋,奶奶。”
“霍格沃滋?也不错,为什么不去布斯巴顿?我在那边认识很多教授,我们家族的人脉基本上都在那边。”
“我觉得布斯巴顿太远了,我想多会来看看您。而且我没见过我的父亲,想去他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泊拉见奶奶点了点头表示允许,又自顾地说着对魔法的见解,洗漱完毕便走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纸和笔开始书写。
汤姆:
今天奶奶问我想去哪个学校,我回答的是霍格沃滋,我觉得我们很快能见面了。奶奶请的家庭老师很好,我学会了很多除了隐形咒以外的咒语,等下次就可以教给你。这里每顿都有好吃的,我有很多穿不完的裙子,但是交通不太方便,我很少能看见外面的人。奶奶也不准我出去,感觉没有在伦敦的日子自由。我要睡觉了,先就这样吧。
期待你的回复。
泊拉
泊拉写完后整齐细心的叠起装在信封里,从带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铁盒,然后把信码放进去,粗略估计里面至少有几十封信。
泊拉这些年企图给汤姆寄的信件,也有不少,但每次都是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一封回件。初到希尔家族的老宅泊拉感觉有分享不完的话题,在得到奶奶的允许后,委托家养小精灵豌豆送到最近的巫师邮局。
这种状态持续了半年,泊拉一封回信都没有得到的情况下降低了很多频率,一开始她总认为是汤姆还在生气不想回复,又或者是地方太偏僻很长时间才回来收取一次,不过每一次希尔只是不着痕迹的说上一两句,也许泊拉的那位朋友并不想回信,又或者是他搬走了。
可是泊拉知道汤姆从小就住在孤儿院,他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
有时候会央求豌豆跑到更远一些地方寄信,仍然没有任何着落后,泊拉便不在写信了。
那个带锁的抽屉里的铁盒,她总掩饰的很好,目前没有人发现它。
九月,霍格沃滋的录取通知书如约而至,她把抽屉落锁将钥匙放进随身携带的行李中,坐上了前往校园的火车。
火车轰鸣,蒸汽向前推进不断原理站台,她即将启程前往新的路途之中。
“很快就能见面了,汤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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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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