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那么，”他说，“你已经练习过了？”
“是的。”哈利撒了个谎，小心地望着斯内普那张桌子的一条腿。
“好吧，我们马上就能看出真假，对吗？”斯内普心平气和地说，“拿出魔杖。波特。”】
詹姆斯撇了撇嘴。心平气和的斯内普，哈，哈，想想就很可怕。
【哈利走到老位置上，隔着桌子面对着斯内普。他仍然在生秋·张的气，而且还担心斯内普看透自己的心思，所以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那就数到三吧，”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一——二——”
斯内普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开了，德拉科·马尔福快步走了进来。】
德拉科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戏份，斯内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就好像德拉科是什么该扔进阿兹卡班的罪犯似的。
德拉科不怎么开心地想。
【“斯内普教授，先生——哦——对不起——”
马尔福有几分惊讶地望着斯内普和哈利。
“没关系，德拉科，”斯内普说着垂下魔杖，“波特在补习一些魔药学。”
自从乌姆里奇审查海格那件让他开心的事以来，哈利还从没见过马尔福显得这么开心。】
哈利在余光中观察那只白鼬，德拉科倒是不像之前读到那些坏事时的坐立不安。
他好像又不知羞耻地把自己和书里的那个人分开了。
“我现在又没有那么开心，破……波特。”德拉科说。
就好像这是哈利能原谅他的理由似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马尔福说着，斜眼看着哈利，哈利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他真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只要能够向马尔福大声说出事实真相——也许，更好的办法是，用一个厉害的魔咒打中他。】
“你需要吗？我可以给你示范几个小技巧。”詹姆斯暗示。
哈利咧了咧嘴。
“别担心——你只需要红着脸娇羞地走出去……”乔治坏笑着说。“真相就毫不重要了！”
赫敏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你在说什么鬼话！”莫莉重重捶了这个坏蛋几下。纳西莎似乎被逗笑了，但大多数人还是懵懵懂懂的。
【“那么，德拉科，有什么事吗？”斯内普问道。
“是乌姆里奇教授，先生——她需要你帮个忙。”马尔福说，“他们找到蒙太了，先生，他在五楼的一个马桶里被卡住了。”
“他怎么到那里去了？”斯内普问道。】
弗雷德嗤嗤地笑了起来，斯内普眯着眼睛打量他。
麦格教授的神色也不怎么友好。
“咳，麦格教授，我保证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弗雷德一本正经地说。
“最好是这样，韦斯莱先生——们。”麦格教授怀疑地说。
兄弟两嘻嘻哈哈地撞了撞拳头。
“我也保证，教授。”乔治眨了眨眼睛。“如果我记得的话。”
莫莉的脸通红着。
【“我不知道，先生，他有些昏头昏脑的。”
“很好，很好。波特，”斯内普说，“我们明天晚上再接着上这一课。”
他转身大模大样地离开了办公室。】
斯内普喷了口气，感觉自己心力交瘁，他到底萎缩了多少脑细胞才敢把一个波特单独放在办公室里？
【马尔福在斯内普背后用口形对哈利不出声地说：“补习魔药学？”然后跟了上去。】
罗恩气哼哼地瞪着马尔福。“就好像你的魔药学很好一样。”
德拉科抬了抬下巴。“是很好，韦斯莱。”他得意地说。
莉莉看了看斯内普又看了看德拉科，这个金发的小混蛋难道是西弗勒斯的得意门生吗？他居然会叫他德拉科。
【哈利怒气冲冲地把魔杖放回长袍里，想要离开这间屋子。至少他又多出二十四小时可以来进行练习了；他知道自己应该为侥幸逃脱感到庆幸，尽管这是付出了让马尔福告诉全校，他需要补习魔药学的沉重代价换来的。】
“我干嘛要告诉全校这个？”德拉科问。
“因为你就没想要我好过！”哈利低吼，德拉科愣了一下。
“如果你不希望的话你也可以……”乔治开了个头。
莱姆斯咳嗽了两声，结束了这个不怎么健康的话题。
年轻的邓布利多提前看了一些往下的文字，他看了看哈利，似乎有些意外。
【他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一块颤动的光斑正在门框上跳跃。他停下脚步，站在那里望着它，想起了什么事情……他记起来了：这有点像他昨天晚上在梦中看到过的那些光斑，在他穿过神秘事务司的路上，那些光斑就出现在他走过的第二间屋子里。
他转过身。这块光斑是从摆在斯内普桌子上的冥想盆里发出来的。冥想盆里银白色的物质正在旋转、减退。那是斯内普的思想……如果哈利意外地突破了斯内普的防御，他不想让哈利看到的那些事情……
哈利注视着冥想盆，心中涌起一阵阵好奇……斯内普这样小心瞒着哈利的到底是什么呢？】
“没有人教会你尊重别人的**吗破特先生?！”斯内普用一种低沉又阴冷的声音诘问，他似乎很平静，但却极度愤怒，莉莉注意到他的手紧紧握成了一只拳头，手背上全是虬扎的血管。
莉莉理解地拍了拍斯内普的手臂，试图让朋友放松下来，她的眉头轻轻皱着。
女孩由衷地希望哈利别去碰那些记忆——她完全明白**对斯内普来是什么——斯内普永远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家庭或者私人的生活被抖露在所有人面前。
【银光在墙上颤动着……哈利朝桌子迈了两步，用心地思考着。那会不会是斯内普决定瞒住他的，关于神秘事务司的事情呢？】
“老天爷，你这个愚蠢的白痴。”斯内普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他脸色惨白，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似乎一有机会，他就会毫不客气地放干哈利的血。
“你这是在发什么疯！”小天狼星攘了斯内普一下，魔药学教授对他怒目而视，满眼的仇恨。
“小天狼星——”老校长温和地劝道。“还有，西弗勒斯……做个好榜样，好吗？”
斯内普看向邓布利多，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那情绪几乎是虚弱且被刺伤的。老校长看着这位从来都很复杂的学生，他的嘴唇动了一下，可斯内普已经不再看他了。
哈利有些羞愧，他希望自己不会没礼貌地一头扎进冥想盆里，可他同时也觉得恼火。
他能怎么办？所有人都把嘴巴闭得死紧。
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找答案，大人们——所有的——总是在事情结束后才像达利游戏里那些愚蠢的npc一样跑过来，把他已经知道的再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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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回头看了看，一颗心跳得越来越猛、越来越快。斯内普从厕所里解救出蒙太要花多长时间呢？他会直接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还是会护送蒙太去学校医院呢？当然是后者……蒙太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斯内普肯定想确保他没问题。】
麦格教授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个词——哦，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她就知道斯内普对她的魁地奇奖杯没安什么好心！
格林德沃顿了顿，他用一种戏谑的口吻往下念。
【哈利朝冥想盆走完最后几步，站在盆边俯视着盆底。他犹豫了一下，听了听，然后抽出了魔杖。办公室和外面的走廊十分安静。他用魔杖尖轻轻戳了一下冥想盆里的物质。】
“老天，哈利……”赫敏不安地摩擦着手指，但显然罗恩觉得一切都很酷。
“假如哈利抓到了老蝙蝠的把柄，我们的魔药成绩就不会太糟糕了。”男孩小声说，显然赫敏并不赞同这个想法，因为罗恩被狠狠拧了一下。
【盆里的银色物体开始飞快地旋转起来。哈利朝它俯下身，看到它变得透明了。他好像在通过一个圆形的天窗朝一间屋子里看。这已经是第二回了……假如他的判断没有出大错的话，那么他实际上正在俯视着礼堂。】
詹姆斯吹了声口哨。
“哦，看来你的小朋友干了件坏事。”老魔王幸灾乐祸地对邓布利多说。
哈利的脸涨得通红。
他觉得尴尬极了，显然他并不想当着熟人的面去偷窥别人的记忆，更别提小阿不思还不赞同地看着他。
可出人意料的，斯内普什么也没说，仿佛刚才他在和小天狼星间（或者是和邓布利多）的短暂争执中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呼吸给斯内普的思想表面蒙上了雾气……他觉得自己进退两难……他真想这么做，但是这也太不理智了……他颤抖起来……斯内普随时都可能回来……但是哈利想起了秋·张的怒气，想起了马尔福嘲笑的表情，一种鲁莽的勇气控制了他。】
“勇气。”卢修斯突然冷冷地重复了这个词。
一阵让人窒息的难堪淹没了哈利。
他看向莉莉，但这次莉莉正盯着斯内普看，她好像很担心她的朋友，更超过哈利。
“老天，哈利只是有些好奇。”小天狼星没什么好气地说。
哈利宁愿他什么也别说，他已经听到马尔福的冷笑了。
【他吸了一大口气，把脸颊埋进了斯内普的思想。办公室的地板立刻倾侧过来，把哈利头朝下翻进了冥想盆……
他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飞快地旋转着向下坠落，然后——
他站在礼堂中央，可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多张面对同一个方向的小桌子，每张桌旁都坐着一个学生，低着头在一卷羊皮纸上匆匆书写。只能听见羽毛笔的嚓嚓声，偶尔也会响起某人调整自己的羊皮纸时发出的沙沙声。这显然是在进行考试。】
斯内普缓慢地揉着太阳穴。
觉得心怀侥幸的自己真是蠢透了。
“哇哦！酷！”唐克斯缺根筋地感叹，但很快她想起来了这是斯内普的记忆，这位顶着火红色爆炸头的女士瑟瑟发抖地把嘴巴闭上了。
泰迪悄悄拍了拍她的背。
【阳光穿过高大的窗户，照射在那些低下去的脑袋上，在明亮的光线中，那些脑袋映现出灰褐色、红棕色和金色的光泽。哈利仔细地四下里看了看。斯内普一定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这是他的记忆……
他在那里，就在哈利身后的一张桌子旁。哈利注视着他。十几岁的斯内普显得筋骨结实，但脸色苍白，就像一株一直生长在黑暗中的植物。他的长发平直油腻，垂荡在桌子上，在他匆忙地书写时，他那只鹰钩鼻子离羊皮纸几乎不到半英寸。】
小阿不思尽量不让自己听得津津有味，小男孩坐得很板正，像模像样地端着一个马克杯，当他忍不住想要看斯内普的时候，他就掩饰地抬起杯子，好遮住半张小脸——他不想让斯内普觉得自己是一只四处嗅探的苍蝇。
莉莉隐隐有些忧虑，但这并不妨碍她为那些准确的形容感到乐呵，书里描写的完完全全是她的童年好友。
“我突然有一点点想念那时候的你——我们才在这里呆了几天，却好像已经呆了几年。”莉莉小声道。“另外哈利说你筋肉结实——你五年级是不是长胖了一点，西弗？”女孩开着玩笑，似乎想缓解斯内普被揭开**的不适。
斯内普试图让自己的反应更正常，然而事与愿违，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僵直。
莉莉的友好如同五百支钢针，随着女孩的每一句安慰，每一个动作，沉默地刮擦着他的肋骨。
“或许你很快不会再想念谁了。”斯内普听到自己对莉莉说。
“别傻了。”莉莉翻了翻眼睛。
【哈利绕到斯内普背后，看了看试卷上的标题：黑魔法防御术——普通巫师等级。】
麦格教授伸向茶壶的手顿住了，她对这个时间点模模糊糊有个不太好的印象，可她一时间没法从脑海里把这紧要的东西打捞出来。
穆迪把茶壶递给了她，表情有些狐疑，麦格教授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么说，斯内普一定是十五六岁，跟哈利现在的年龄差不多。他那只手在羊皮纸上飞快地左右移动着；比起身旁离他最近的那几个人至少多写了一英尺，而且他的字迹又小又密。】
詹姆斯不屑地撇嘴。
好一个鼻涕精的做派，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小天狼星肩膀上。他对斯内普的痛苦没什么兴趣。
【“还有五分钟！”
这个声音吓了哈利一跳。他转过身，看到弗立维教授的头顶正在不远处的桌子间移动。弗立维教授从一个长着乱蓬蓬的黑头发的男生旁边走过……非常凌乱的黑发……】
“哦？”詹姆斯反应迅速地坐直了。
莱姆斯的眼皮跳了一下。
【哈利移动得非常快，如果他有实在的形体，那他准会撞飞几张桌子。然而他好像是在滑行，就像梦中一样，横穿两条过道，沿着第三条过道向前滑去。那个黑发男生的后脑勺离得越来越近，而且……他现在正直起身体，放下羽毛笔，把那卷羊皮纸朝自己拉过来，好重新读一读自己写下的答案……
哈利停在这张桌子前，低头注视着十五岁时的父亲。】
“要是你想看的话，现在你可以盯着我看个够。”詹姆斯洋洋得意地冲哈利说。“不过我希望你在书里尽可能地把题目也看了一遍，这样我再去考试的时候就——”
“咳。”麦格教授及时将这个唆使作弊的坏小子打断了。
但哈利觉得自己好受了些。
他故做兴趣地打量着詹姆斯，在父亲夸张的媚眼中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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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窝里迸发出一阵兴奋：就像在看着一个有点走了样的自己。詹姆的眼睛是浅褐色的，鼻子比哈利稍稍长一些，前额上没有伤疤，但是他们俩都长着一样的瘦削面孔，一样的嘴巴，一样的眉毛；詹姆的头发跟哈利完全相同，也是在脑后支棱着，他的双手简直就是哈利的双手。哈利还能看出，如果詹姆站起来，他们俩的身高相差不会超过一英寸。】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觉得波特应该是一个专门的物种，灵长目，人科，波特亚科。”唐克斯冲泰迪悄悄吐槽。
“你捕获其中一只后，你会发现他们连头发丝毛囊的走向都是一样的——而且没有生殖隔离。”她一本正经地说。
泰迪闷笑，他配合地揉了一把小阿不思的头发，现在男孩毛绒的头发也支楞在后脑勺了。
小阿不思无奈地看着他们。
【詹姆打了个大哈欠，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它弄得比刚才还要凌乱。然后，他朝弗立维教授瞥了一眼，接着在座位上转过身，向身后第四个座位上的男生咧嘴笑了笑。】
小天狼星俏皮地冲哈利挤了挤眼睛，哈利马上明白了那是谁，他的眼睛发亮。
莱姆斯看到了教父子两的互动，可他的嘴唇依旧挺成一条脆弱的线，某种未明的忧虑正压在他的肩膀上。
狼人扫视过斯内普，然后是詹姆斯和哈利，最后他垂下脖颈，手指不安地揉搓着衣袖上的线头。
“月亮脸，怎么样呀？期待你出场吗？”詹姆斯敏感地问。
莱姆斯沉默了一会，然后用一种哄骗孩子的语调轻轻说：
“不，詹姆，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和事都会变化不是吗？有时候我们会否定某些过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爱那些时光了。”
詹姆斯马上把眼珠子投向天花板。
“老天爷——小天狼星，小天狼星！”詹姆斯做了个鬼脸，“月亮脸又在思考他那些哲学问题了——”
“哦，别告诉我，我不想听。”小天狼星假装打冷噤。
莱姆斯叹了口气。
【又是一阵兴奋冲击着哈利，他看到小天狼星向詹姆翘起了大拇指。小天狼星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显得很自在，他的身体向后仰着，只用椅子的两条腿着地。他非常英俊，黑色的头发垂在眼前，不经意地带出几分典雅，不管是詹姆的头发还是哈利的头发，可从来都没有这份典雅。】
“哦，是的，哈利，小天狼星永远很漂亮。”詹姆斯骄傲地说。“但是，你要知道，他比起我还是差那么一些的。”
“哦闭嘴吧，你这个傻帽。”小天狼星拍了拍詹姆斯的头。
老魔王翻了翻眼睛——他真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干什么，这一章里甚至没怎么出现邓布利多。
【……一个坐在小天狼星身后的女生正满怀期待地注视着他，可他好像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女生所在的那一排，隔着两个座位——哈利高兴得胃里又是一阵蠕动——是莱姆斯·卢平。他显得相当苍白、憔悴（是不是快到月圆的日子了？），正全神贯注地投入考试：他重新读了读自己的答案，用羽毛笔的笔头搔着下巴，微微皱着眉头。】
“看，莱姆斯！你！”詹姆用力拍了拍他大朋友的背，可狼人似乎并不为这种出场感到欣慰。
唐克斯从眼角偷偷打量着莱姆斯，好将他上学时的样子和现在的做些对照。
【这样看来，虫尾巴一定也在附近的什么地方……果然，哈利片刻之间就发现了他：那个个头不大、长着鼠灰色头发的尖鼻子男生。虫尾巴显得有些焦虑，他啃着手指甲，低头盯着自己的试卷，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他还时不时满怀希望地膘一眼邻桌学生的试卷。】
罗恩打了个寒颤。
显然那些同彼得同床共枕的日子对他的心灵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小天狼星的嘴唇厌恶地蜷曲了，他如此憎恨彼得，或者比詹姆斯还要恨。
“哦，虫尾巴，他还是——”詹姆斯顿住了。他突然意识到未来的世界很多东西都已同他的想象背离。
“我们不提其他人了，宝贝，我最爱的只有你。”詹姆斯故作深情地说。
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
“不，我不会相信你的，负心汉。”他接道。“你和我们毛茸茸的朋友走得那么近。”他捏着嗓子说。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快裂开了，而莱姆斯又一次错过了朋友的玩笑。
年轻的格林德沃显然不在意任何人的情绪，他平淡的往下念，像流水线上的工人。
【哈利盯着虫尾巴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詹姆，现在他正在一小块羊皮纸上随手乱涂乱画。他已经画好了一个金色飞贼，现在正描画着“L.E.”这两个字母。它们代表什么意思呢？】
詹姆斯冲哈利眨了眨眼睛。
哈利显然没有接收到其中的信号。
斯内普的手臂紧紧抱在胸前，就像这个两个字母狠狠地往他的地窖里喷了臭汁。
莉莉的眉头轻蹙着，她有点疑惑，又有点气恼，或者更有些不怎么确凿的羞赧，这些情绪如此聒噪，简直把她弄糊涂了。
纳西莎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詹姆斯，她往茶杯里扔了几颗方糖。
【“请停笔！”弗立维教授尖声说，“也包括你，斯特宾斯！在我收起羊皮纸的时候，请留在座位上！试卷飞来！”
一百多卷羊皮纸猛地腾空而起，飞进弗立维教授伸出的双臂中，把他撞倒在地上。有些人笑了起来。几个坐在前排桌子旁的学生起身托住弗立维教授的两只胳膊，把他扶了起来。】
“哦，这是考试期间的经典剧目了。”莫莉怀念地说。“大家都会抢着去扶我们可爱的教授，觉得这会交好运。”
“也是我们的。”泰迪接话道。“多米，我是说比尔家的姑娘（他冲莫莉解释）前段时间才说她幸运地坐在了第一排，正在等成绩——”
“哦，我还以为自从弗林先生触碰我们亲爱的教授并连拿10个T后这传统就取消了。”老校长冲他们眨了眨眼睛。
“只是一个玩笑，米勒娃。”在麦格教授的怒视中邓布利多不得不说。
在一片笑声中，穆迪不耐烦地哼哼着。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弗立维教授气喘吁吁地说，“很好，各位，你们可以走了！”
哈利低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匆匆涂掉了自己刚才一直在修饰的两个字母“L.E.”，跳起来把羽毛笔和试卷塞进书包，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站在那里等着小天狼星过来跟他会合。】
哈利在脑海中看到了这样一个场面——霍格沃兹礼堂的花窗边，微光垂照着，詹姆斯正冲着远处招手（或者那里有一个莉莉的侧影？哈利并不能确定），小天狼星漫不经心地甩了甩脑袋，慢吞吞地往朋友身边挪动。
莱姆斯站在他们往后几排，当然莱姆斯会慢一点，因为他会一边收拾文具一边回想那些考试的内容，好判断他有没有写正确。
最后他们——詹姆斯和他的朋友们——走到了一起，如同往常般挨挤着，光浸染了他们的笑容，一切都很美好。
以至于像是某个隐喻。
哈利取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他假装自己很平静，就像镜片上的雾气是某种幻觉。
或者从来到佩妮姨妈家那天——或者说从失去那天，他就开始驰念起父亲和母亲曾经的时光。
比他所知的更思念。
突然一块精致的小方帕被扔到了哈利的腿上——男孩几乎以为那是一种暴力袭击。
他瞪着德拉科。
“别还我了，管你用到哪。”那个黄头发的讨厌鬼干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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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环顾四周，瞥见斯内普就在不远处，他在两排桌子之间朝通往门厅的大门走去，仍然在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试卷。他拱背曲肩，动作僵硬，那种抽筋似的步伐让人想起了蜘蛛，油腻腻的头发在脸旁跳动着。】
雷古勒斯小心翼翼地不去关注和斯内普有联系的任何细节。
小天狼星更没有对这些片段施舍目光，他此刻依然陷在某种疑惑中，这种疑惑主要来自于莱姆斯，狼人看上去太紧张，几乎每个动作都显示着焦虑。
这是怎么了？小天狼星疑惑地努力回想着那天。
他还记得他们考完试，大家都很开心，然后——
【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把斯内普跟詹姆、小天狼星和卢平他们隔开了，哈利把自己安插在他们之间，设法不让斯内普脱离自己的视野，同时竖起耳朵倾听詹姆和他的朋友们的对话。
“你喜欢第十题吗，月亮脸？”他们进入门厅后，小天狼星问道。
“太喜欢了，”卢平轻快地说，“举出五种识别狼人的征象。真是好题目。”】
小天狼星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他的动作把周遭的人都吓了一跳，詹姆斯给了小天狼星一个肘击。
但小天狼星没有反应，他看着莱姆斯，面面相觑的两人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雷古勒斯狐疑地看着他哥哥。
而纳西莎翻了翻眼睛，某种格兰芬多的特有癔症又开始传染了。
“我说……斯内普……”小天狼星试图低声叫道。
魔药学教授理所当然地没有理他。
【“你觉得你能举出所有的征象吗？”詹姆装出担心的口气说。
“我想是的，”卢平一本正经地说，这时人们在前门挤成了一团，急着到外面阳光照耀的场地上去，他们也走进了人群，“第一：他坐在我的座位上。第二：他穿着我的衣服。第三：他的名字叫莱姆斯·卢平。”】
赫敏紧张地默背着正确答案，罗恩难以置信地瞪着这位小女巫——他们还在假期里，赫敏居然已经开始背考题了。
詹姆斯大笑起来，那表情简直和小天狼星印象里一模一样。
“嗨，怎么了，伙计们。”慢慢的，詹姆斯的笑容也消失了，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都没有笑，一种过于压抑的气氛裹挟着他们。
仿佛霍格沃兹的小看台突然融化成了某个深谭中的危险漩涡，詹姆斯不幸被束缚于漩涡中央，一切都很危险，可偏偏偶尔他还能将头露出水面，所以男孩理所当然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游戏。
唯一的问题是他的朋友们都站在岸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没什么，詹姆。我们只是过了那个年纪，你知道人总会变的——”小天狼星小声说。“有时候，我是说，有些时候，事情并没有那么——有趣。”
他的声音几乎有些讨好和谄媚。
詹姆斯看着小天狼星，他的表情有些困惑，还有些按捺的恼火，就好像小天狼星疯了。
“嗨，我不知道哲学思考也会通过空气传染？”他转头看着莱姆斯，试图轻松地说。
莱姆斯勉强笑了笑。
詹姆斯没有被这个笑容说服，他沉默了。
斯内普冷眼看着这群假惺惺的白痴。
当他知道一切都会到来时，内心反而平静了，如果有人想撕开他的伤疤，那么他会让别人的伤口撕裂得更大。
【只有虫尾巴没有笑。
“我写上了口鼻的形状、眼睛的瞳孔和毛乎乎的尾巴，”他焦虑不安地说，“但是我想不起来其他——”
“你怎么这么笨啊，虫尾巴？”詹姆不耐烦地说，“你每个月都要跟一个狼人到处跑上一回——”
“你小声点儿。”卢平恳求道。】
“就好像这很值得大声宣传似的。”德拉科吐槽。他没有讲得很大声，或许只有哈利能听到。
哈利恼火地推了推眼镜，可他没法反驳马尔福。
假如莱姆斯真的很介意，他的父亲就不应该在叽叽喳喳地人群里把一切嚷嚷出来，而且詹姆斯对待虫尾巴的方式也让哈利觉得不适，赫敏可没在学业上这么对他和罗恩过。
哈利看向小天狼星，试图得到一点安抚，但掠夺者们心不在焉。
【哈利不放心地又看了看后面。斯内普仍旧在不远处，还在埋头看着自己的考试题目——不过这是斯内普的记忆，哈利能肯定，要是斯内普一到外面的场地上就决定去别的方向溜达溜达，他——哈利，就没办法再跟着詹姆往前走了。不过，让他长长松了口气的是，当詹姆和自己的三个朋友大步跨过草地、顺坡而下朝湖边走去时，还在钻研试卷的斯内普跟了上去，显然没有确定自己要去哪里。哈利一直在斯内普前面不远的地方，设法紧紧盯住詹姆和其他人。】
小天狼星的眉头纠缠着，他似乎几次都想和詹姆斯说点什么，或者是和哈利？甚至是和斯内普？
可最后他只是把牙齿咬得越来越紧。
“小子，如果你想要盯梢，就该站得再近一点，最好站在目标身后，好从他的视线去观察！”穆迪指导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缺乏训练。”他抱怨。
“老天，阿拉斯托，他们不需要学习这个——他们还太小了，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莫莉反驳道。
老魔王的嘴角勾了起来。是啊，所有人都觉得邓布利多只需要一群羊羔。
【“哼，我觉得那些试题是小菜一碟，”他听到小天狼星说，“我至少也能考个‘优秀’，不然才怪呢。”
“我也是。”詹姆说。他把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个正在挣扎的金色飞贼。
“你从哪儿弄来的？”
“偷来的。”詹姆漫不经心地说。】
弗雷德吹了个口哨。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好的主义呢？下次哈利生日他们也可以给他偷个有纪念意义的飞贼。
他冲乔治挤了挤眼睛，他兄弟回了一个ok的手势。
【他开始耍弄那个飞贼，让它飞到差不多一英尺外，然后再抓住它；他的反应能力出色极了。虫尾巴敬畏地看着他。】
莉莉听得有些不耐烦。
一个完完全全的詹姆斯·波特，一个活灵活现的卖弄鬼。
麦格教授的手指轻轻摩擦着茶壶的把手，她努力回想着——可是波特等人实在被关过太多次禁闭了，麦格教授想不起来具体是发生了什么，她觉得很不安。
【他们停在湖边那棵山毛榉树的阴影里。就在同一棵树下，哈利、罗恩和赫敏曾经花了一个星期天写完作业，然后趴在草地上闲聊。
哈利又回头瞧了瞧，他高兴地看到，在灌木丛浓密的阴影下，斯内普已经坐在了草地上。】
莉莉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她真想尖叫再别念下去了，一些习以为常的，不怎么好的想象完完全全在她的脑海中构建。
莉莉没法想象那些糟糕的情形被当众念出来后西弗勒斯该怎么办，这里有他的老师，朋友，同事，甚至是学生，和学弟，是他贫瘠社会关系的重要一角。
她轻轻挨着他，慢慢环住了斯内普的手臂。
斯内普在这触碰下几乎是瑟缩的。
等心态平复后，他绕过莉莉手臂上裸露的皮肤，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像一个笨拙的安抚。
——就如同蜘蛛尾巷里常常的陪伴，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共同坐在一个破台阶上，没有软垫和食物，只有一片灰蒙蒙的孤独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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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读书会的氛围变得古怪了。
【跟刚才一样，他还在潜心钻研O.W.Ls考试的试卷，于是哈利可以自由自在地坐在山毛榉树和灌木丛之间的草地上望着树底下那四个人。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平静的湖面上，照射在岸边，那里坐着一群刚刚从礼堂里出来的女生，她们欢笑着，脱下了鞋袜，把双脚浸在湖水中凉快着。】
年轻的格林德沃撇着嘴，他对少女少男的奇妙生活毫无兴趣，这个部分真是无聊透了。邓布利多耐心地给他递了杯茶，像在哄一个小朋友，年轻人润了润喉，了无生气地继续往下念。
【卢平抽出一本书，开始阅读。小天狼星盯着周围那些在草地上转悠的学生，他的神色很高傲，很厌倦，不过这样一来也显得非常帅气。】
雷古勒斯玩弄着袖扣。
很高傲，很厌倦，很帅气，很小天狼星。
这本书总是在夸赞他哥哥的美貌，就好像小天狼星是个什么古典小说里的风流浪子，这让雷古勒斯感到想笑。
【詹姆还在耍弄那只飞贼，他让它蹿得越来越远，几乎都要逃脱了，但是他总能在最后一刻一把抓住它。虫尾巴看着他，嘴巴都合不拢了。
每当詹姆做出难度极高的动作擒住飞贼时，虫尾巴都会喘着大气拍手喝彩。
就这样过去了五分钟，哈利不明白，詹姆为什么不让虫尾巴自己也来抓一抓飞贼，但是詹姆好像很喜欢享受被人关注的乐趣。】
卢修斯嗤笑了一声。
哈利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他把詹姆斯的把柄递给了那群斯莱特林似的，他抿了抿嘴唇，拿不准自己是否应该忽略这嘲讽的笑声。
詹姆斯的耳根简直烧着了，但这并不源于惭愧，而源于一种自我被冒犯的恼火——或者这种冒犯并非全部来自那只神经兮兮的孔雀，更来自于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的吞吞吐吐和隐瞒。
“你笑得好像这关你什么屁事一样，马尔福。”詹姆斯毫不客气地说——无论如何他在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的谜语中间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哦，对不起，但猿类偷飞贼玩的场面总是能给人无限遐想。”卢修斯不卑不亢地说。
德拉科转头瞪着他的父亲，要知道，好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得过且过地闭着嘴，可突然之间他又开始针对詹姆斯·波特了。
简直像犯了什么病一样。
老校长轻轻咳嗽了两声。
“先生们，平静一些。”他温和地说。
【哈利注意到，自己的父亲有揉乱头发的习惯，他好像始终不想让头发太整齐，而且他还老是望着水边的那些女生。
“把那玩意儿收起来吧，行吗？”在詹姆做了个漂亮的抓捕动作，虫尾巴发出了一声喝彩后，小天狼星终于开口说，“不然虫尾巴要激动得尿裤子了。”虫尾巴微微有点脸红，可詹姆却咧开嘴笑了。】
小阿不思的脸皱了起来，他不太喜欢这种朋友间的相处方式。
哈利内心被投入了一颗石头，小天狼星和詹姆斯似乎都有些不曾在这个空间中表露的刻薄，他说不太好。
书里的詹姆斯既不是他想象中的，也不是他相处中的。
文字中的詹姆斯好像剔除了哈利所能看到的美好的一面。他明明也是闪闪发光的，可是他终究很脆弱，也很虚假。
【“打扰你了。”他说着把飞贼塞回了衣袋。哈利明显地感觉到，詹姆只有在小天狼星面前才会停止炫耀。
“我觉得真无聊，”小天狼星说，“今天要是满月就好了。”】
泰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说实话，他不怎么喜欢这个样子的小天狼星，也不喜欢詹姆斯，他们太耀眼了，以至于对刺伤别人毫不在意。
年轻人小心地看向父亲——莱姆斯倒是面色平静，甚至有些怀念。
【“你可以，”卢平在书本后面阴沉地说，“我们还要考变形学，要是你觉得无聊，你可以考考我。给你……”他把自己的那本书递了过去。
可是小天狼星用鼻子哼了一声。“我用不着看这些垃圾，我全都知道。”】
“老天爷啊。”小天狼星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真的这么蠢过吗？我真的用这种方式和你说过话吗？”他捂着腮帮子小声问莱姆斯。
这迟来的崩溃让狼人有些想笑。
与他们的反应截然不同的是詹姆斯，他抱着手臂，抿着嘴唇，孤零零地坐在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中间，像只刺猬。
他讨厌任何人谴责他的朋友的相处方式，哪怕是三十多岁的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也不可以。
而雷古勒斯突然不觉得小天狼星的友谊碍眼了，他反而开始思考莱姆斯·卢平是怎么忍受这两个自大狂的，总不至于是为了钱吧。
年轻的格林德沃顿了顿，他饶有兴趣地扫视过挨在一块的格兰芬多们，接着读道：
【“这个能让你打起精神，大脚板，”詹姆低声说，“看看那是谁……”
小天狼星扭过头。他突然变得一动不动了，就像一条嗅到了兔子的狗。
“太棒了，”他轻轻地说，“鼻涕精。”
哈利转过去瞧瞧小天狼星正在看什么。
斯内普继续走着，正把O.W.Ls考试的试卷塞进书包里。当他离开灌木丛的阴影、想要穿过草地时，小天狼星和詹姆站了起来。】
德拉科不适地扭了扭脖子，他突然察觉了父亲针对詹姆斯·波特的原因。而哈利甚至一时间无法理解自己听到的话——他从来不觉得这种达力式的对话会在自己的父亲与教父身上出现，男孩感到了一种轻飘的茫然。
麦格教授抿着嘴巴，她突然想起这里发生过什么——当她赶到时，她给他们关了禁闭，又一次，但是一切已经发生了。
“老天，阿不思，别让这本书读下去——”麦格教授对老校长轻声警告。“这对西弗勒斯太残忍了。”
邓布利多省略了他惯常的斟酌，他很快说：
“非常抱歉，我必须打断一下，格林德沃先生，你可以把书给我吗？我想我们需要确定一些事情。”老校长和缓地暂停了阅读，穆迪疑惑地看着他。
斯内普的目光轻轻扫过两位同事——他并不感激，内心却一时间五味杂陈。
莉莉松了好大一口气，女孩似乎也听到了其他人放松的声音，不止她一个人如释重负。
年轻的格林德沃打量着老校长，似乎在掂量老人有没有资格这样命令他放弃难得的乐子。
年轻的邓布利多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
“好呀——”最后格林德沃说，“如果你叫我盖尔的话。”
“好的，盖尔。”
“想得倒挺美的！”
老魔王和年迈的邓布利多同时说。
老魔王难以置信的瞪着他的死对头——这简直就是一种背叛！
年轻的格林德沃愉悦地笑了。
詹姆斯冷眼注视着这群包括他朋友在内的，吞吞吐吐，极尽掩盖的人，他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但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就好像那些习以为常的恶作剧只是他生活中的某个插曲，但实质上同他本人毫无关系。
没有人会把生活中的乐子等同于自己，可偏偏这个空间里的人，莱姆斯，莉莉，哈利，乃至——小天狼星，他们都变得开始对一些日常的小趣味斤斤计较，就好像他罪不可赦。
詹姆斯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又好笑，好笑到让他感到恶心。
这部分写得有点激烈……本来打算一次性写完了再给你们端上来，但好像有uu蹲文了，我就先发一下……（远目）
还有三分之一阅读部分结束应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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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第211-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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