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
第二天，莉莉在同样的地点等待西弗勒斯。
佩妮因为和莉莉吵了架，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没跟她一起出来玩。西弗勒斯找到莉莉的时候，小女巫正坐在山毛榉树下闷闷不乐地揪草皮。
“佩妮怎么能那样说我！”她不开心地冲着坐在她身旁的男孩抱怨。“我才不是‘怪物’！”
“她只是嫉妒你。莉莉。”西弗勒斯将书本摊开在腿上，“因为你是个女巫而她不是。”
无论是曾经的人生，还是现在的，佩妮对莉莉拥有魔力这件事的态度都一样。
姐妹二人从小便生活在一起，什么都是你有我也有。可是突然间妹妹有了超能力，姐姐却不行，矛盾便爆发了。
还不到十岁的小孩，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差异即是不公平的起始。这一点哪怕在兄弟姐妹之外依然能得到证实。
但他决定不在莉莉面前说佩妮的坏话……经历过霍格沃兹多年教学生涯，他太知道人有的时候就是别扭。亲密的人的不好只有自己能说，别人说是绝对不行的。
“哦，为什么佩妮不是女巫呢？”女孩开始苦恼起来了。
看吧。西弗勒斯抬头。
她已经很快忘记了和姐姐之间发生的不愉快，转而想要去解决它了。
“麻瓜中诞生巫师的可能性是很低的。而且随机。”他说。“你姐姐可能只是不够幸运。”
一般说来，如果一个麻瓜家庭中出现了小巫师，那么这个家庭的另一个孩子也有很大可能是巫师。
就像许多年后格兰芬多的科林·克里维与丹尼斯·克里维。
佩妮不是，可能真的只是她不那么幸运。
“天哪，佩妮……”莉莉开始同情起自己的姐姐了。“如果她也是个女巫多好。”
还是别了。西弗勒斯心想。
就她这性格去霍格沃兹说不定什么样呢。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西弗勒斯都不喜欢佩妮。他们完全是相看两厌。
“巫师界不是完全由巫师组成的。”想了想，他这么跟莉莉说。
“除了霍格莫德村之外……其他巫师村落，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麻瓜和哑炮在生活。”
“也就是说，我以后可以和佩妮一起生活在巫师界吗？”莉莉转头看他，眼里充满了惊喜。
在认识西弗勒斯之前，莉莉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巫师界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小女巫。她来自蜘蛛尾巷的朋友带给她的，是另一片天地的一点微光。
但就算是一点微光，也足够让她惊喜了。她得知了另一个世界的宏大与美丽，这让莉莉无比期待。
“不过……霍格莫德村是哪？”
“霍格莫德村在霍格沃兹旁边，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不过，三年级及以上才能去那里。”西弗勒斯想了想，道。
“那里有什么呢？”莉莉问。
“有很多。比如卖各种各样糖果的蜂蜜公爵糖果店，在欧洲很多城市都有分店的风雅服装店，有专门的卖恶作剧道具的佐科笑料店，还有卖羽毛笔的文人居，以及酒馆什么的。”
西弗勒斯仔细思考了下，如此回答。
他其实已经不太记得霍格莫德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了。在他入职霍格沃兹魔药课教授之后，其实很少会去霍格莫德。偶尔有需要，也就是用猫头鹰订购一些墨水羊皮纸什么的。
他更常去的其实还是对角巷和翻倒巷，在那里他能找到稀有的魔药材料，并将手头的药剂卖出去换钱。
“听起来可真有意思。”莉莉向往道。“巫师界想必很好玩。”
“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莉莉。尤其是蜂蜜公爵。”
“哈哈，蜂蜜公爵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好吃！不过西弗你怎么知道呢？”女孩笑嘻嘻用手托着脸。
这么说当然是因为我见过。
男孩眨眨眼。上辈子你就喜欢拉着我和你的朋友玛丽一起去蜂蜜公爵抢购，因为你生怕去晚了就买不到想要的糖果。
莉莉是个可怕的甜牙齿。
“对了西弗，这个给你。”莉莉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
西弗勒斯看她一眼。
女孩仍然坚持举着手，仿佛完全看不懂西弗勒斯无言的拒绝。
最终还是男孩败下阵来，伸手接过糖果，拨开糖纸将那颗水果硬糖含进嘴里。
见西弗勒斯接受了，莉莉才露齿一笑，凑过来和他一起看书。
他拿在手里的正是霍格沃兹曾经使用过的魔法史书《霍格沃兹，一段校史》。在没事的时候打发下时间很有用。
不过……
在莉莉看得入迷的时候，西弗勒斯微微偏过头去瞟向身边的女孩。
该怎么和莉莉说那件事呢？
“西弗？”莉莉疑惑抬头，“怎么了？该翻页了哦。”
“哦，好。”他动手翻过一页。“那个，莉莉。我想我有件事必须要和你说。”
“什么事呀？”
“……我要走了。”
“咦？这么早就回家吗？”女孩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天气很好呀？”
“不，不是这个意思……”他纠结了一下，才开口。“妈妈打算把我送到外祖父那里去……”
“啊？”莉莉满脸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哦，是因为斯内普先生吗？”
显然，女孩其实知道他的父亲对他实在是有些不大好。不过这很正常，莉莉很聪明，有时他过来找她，身上都还带着伤，小女巫很有可能细心地注意到了。
要是以前，西弗勒斯绝对会因此而生气。他不喜欢对任何人示弱，在亲近的人身边尤其如此。因为伤他最深的人就是亲近的人。
只是后来、后来……
他想，也许在某些人面前适当的示弱也还算能接受。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其实这是他向母亲要求的。
他如今的身体还小，魔力仍在稳步发育中。只是11岁以前的小巫师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否则会有魔力暴动的风险。
一旦处理不好，轻则变成哑炮，重则被默默然吞噬。
西弗勒斯现在可不敢保证他不会在托比亚继续对艾琳和他动手时不反抗。
正好艾琳已经下定决心要与魔法界分割，而他又已经决意要重回魔法界，那不如就在这里分道扬镳。
他会回到巫师的世界继续研究他心爱的魔药和黑魔法，而艾琳只需要留在托比亚身边，熬属于她的魔药。
“外祖父呀……”莉莉敏锐地察觉到了西弗勒斯的未尽之意。“他是不是不住在科克沃斯？我们要见不了面了吗？”
“是的，外祖父家在威尔特郡的乡下。我……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
那里是普林斯老宅的位置。艾琳离家出走之后就没有回去，也不知道普林斯家怎么样了。
反正我后来是没听过普林斯的名字。西弗勒斯心道。
不过这种事太常见了。就算是神圣二十八纯血也有绝嗣的，区区一个普林斯算什么。
哪怕普林斯也是个纯血家族。
可落魄到几代单传的纯血家族实在太多了。就连声名赫赫的马尔福不也是只有一个儿子？
艾琳在离开家之后就没有再试图回去。因为她知道一个逃离家族的姑娘回去了就没有机会再离开。但她依旧保留着通往普林斯的钥匙。
也许只是为了保存一个念想。
“天哪，西弗，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一定会想念你的。”莉莉有点难过。
小女巫因为自己的特殊，在科克沃斯很少有朋友。西弗勒斯虽然家里贫穷了些，却是唯一能理解她的特殊，和她一样的人。
“别担心，莉莉，我们会在霍格沃兹再见的。”
莉莉仰头问他：“霍格沃兹是真的，对吗？不是开玩笑？佩妮说你在骗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霍格沃茨。这是真的，对吗？”
“对我们来说是真的，对她来说不是。我们会收到信的，因为我们是巫师。”
莉莉是个优秀的女巫，在很多方面都有着极高的天赋。尤其是魔药学。
斯拉格霍恩那个老海象在上学期间就很喜欢莉莉。他总是偏爱有天赋的小巫师。
比起自己，莉莉当然是个更好的选择。
“你会取得非凡的成就，莉莉。”
女孩听见他的回答，咯咯笑了。“好吧，西弗勒斯，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会期待霍格沃兹的来信的！”
他从草坪上站起来。“霍格沃兹见，莉莉。”
“霍格沃兹见！”
两个人挥手作别。
西弗勒斯带着书走回蜘蛛尾巷19号时，艾琳正站在客厅里等着他。
托比亚这个时候不在。艾琳给了他英镑，估计有好几天不会回家。
“拿着吧。”女人将一个小木箱子交给了他。“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就带着这些走吧。”
她将一枚戒指从怀里拿出来。
西弗勒斯知道那恐怕是个门钥匙。
“那是什么？”他指的是木箱子。
“家里所有和魔法有关的东西。”艾琳说。
她把自己离开家之后带出来的所有东西都装了进去。金库钥匙、家门钥匙、一些魔药、曾经的旧课本，还有她的魔杖。
男孩怔愣一瞬，似乎是没意识到母亲会将魔杖也一起交给他。不过很快，他便抿了抿唇，将之接了过来。
“再见，西弗勒斯。”
“……再见，艾琳。”
他按下戒指，立刻感觉到似乎有一个钩子在肚脐眼后面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地向前一钩，然后他便双脚离地，飞了起来。犹如一阵风似的，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直到他落地，眼前是一片什么也没有的空旷草地，只有一个木牌插在那里。
含进嘴里的水果糖在口腔里翻滚，西弗勒斯感受到一阵甜腻的反胃感，刺激得他微微干呕。
那颗糖，果然还是太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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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能被施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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