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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适当示弱是对策不是认输

直到禁宵前夕,前来探望的同学才止住了脚步。

哈莉终于没忍住,翻个身,趴着面向隔壁的少年,两只手被她交叠在下巴下,睁着碧绿的眼睛盯着马尔福那颗在月光下发光的脑袋。

“德拉科?”她往他身上扔了一块软糖。

隔壁床的少年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些被打搅的不耐烦,配着脸上的纱布,多多少少有点可爱。

用雾霾蓝的眼睛问:干嘛?

救世主从怀里掏出那只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们的怀表,她把玩着表链,“你怎么知道它怎么用?”

这句话让马尔福气笑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怀表,在表的背面写了个单词。

令人惊讶的是,哈莉手上那只怀表的正面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单词——“白痴”。

“!!!”她一时间不知道要先反击马尔福骂人的话,还是先震惊为什么这两只怀表是一对。

“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波特,收礼物的时候,从来不看送礼人是谁吗?”铂金少年瞪着她,学着斯莱特林院长的样子阴阳怪气道。

哈莉别提有多心虚了,她隐约回忆起西里斯那两个礼物不一样的包装纸的事,“哪有,”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马尔福,“我一直知道是你送。”

“哈!”小毒蛇一眼识别谎言,无差别喷射毒液,“那请问,无所不知的波特,指针调到3点方向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的,”哈莉嘴硬,“不就是——”她打算偷偷的先试验下。

哈莉默默把指针调到3点,德拉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怀表中发射出一道危险的红光,直冲对面的铂金少年,情急之下,马尔福只能放出一道盔甲护身挡住了从怀表中释放出来的红光。

“……”不用别人说,哈莉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她像条灵活的虫子,刺溜一下滑进被窝,拉起被子盖在自己头上,鸵鸟一样逃避现实——她都可以想象马尔福的表情有多吓人。

德拉科·马尔福简直想杀了这个莽撞,自负的臭丫头。

“哈莉!!!波特!!!!”——铂金少年一把掀开哈莉的被子,半跪在救世主的床上,他一定给她点颜色看看!

医疗翼的病服是统一的蓝白条纹睡衣,穿在勇士少女身上稍显宽大。缩在白色的床单上的时候没了平时张扬和精神气,反而有些可怜兮兮的脆弱感。

铂金少年因为这特殊的视觉冲击愣了下,不等他反应过来,心仪的少女就软软的抱了上来。

“我错了我错了。”求生的本能让哈莉下意识抱上少年的腰,连声讨饶,“原谅我吧,德拉科。”

她很擅长用那双绿眼睛作出无辜的,令人怜爱的表情,上辈子后期斯内普教授就很吃这套。她现在把这个表情用在了马尔福身上——很明显,马尔福也吃这套。

手掌下少年的腰肢僵硬了——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哈莉甚至可以从他苍白的皮肤下感受到突然加快的心跳,他的脸从满是怒意变成通红一片,他甚至挪开了眼神,不敢与她那双碧绿的眸子对视。

“不仅忽视了我的礼物,还区别对待……”他结结巴巴想要找回场子,然后越说越委屈,“……给韦斯莱是饰品,给我就是小饼干……”

这题她会!

她牵着少年的手,把他凶神恶煞想要冲过来修理她的动作,变成和平的坐在床边——意外的容易,马尔福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可是,小饼干是我亲手做的呀!”她拉着新朋友的手,温声细语的解释着,她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信服力,但是,难以置信的是,马尔福僵硬的点了点头,就这样简单的接受了这个敷衍的回答!

好像从那个拥抱之后,马尔福就突然变的毫无攻击性了。她是不是早就可以这么做了,也不至于吵这么多年。

某方面来说,哈莉顺利度过怀表危机。

*

哈莉咬着羽毛笔,在床上憋着自己的作业,一学期没做,真的不会写了……她开始担心之后的考试了,边上的小台子上还放着顺手就能拿到的小零食。

隔壁病床的马尔福在靠在床头,翻阅那本《珍宝》,丽塔真不愧是名作家,七分真,三分假,真真假假参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有阅读性,又没有人质疑真假的‘报道’。

【霍格沃茨简直就是哈莉·波特的天堂,她在霍格沃茨吃的第一顿饭是烤牛排,炸鸡腿,烤羊排,香肠……一百只胖墩墩的烤子鸡被整整齐齐的垒在一起,堆成小山的烤肉和烤土豆,金灿灿的约克郡布丁一筐一筐的放在长桌上……】

【哈莉·波特每样拿了一些到盘子里,大口嚼了起来,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美食】

【德拉科·马尔福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营养不良,身材矮小的小姑娘,她像个饿疯了的乞丐,把目之所及的食物都往嘴里塞】

【十一岁孩子正是最容易感受到饥饿的时候,在其他小巫师被各种美食投喂的时候,哈莉·波特的麻瓜亲戚惩罚她的方式就是不准吃饭,在后来的很多时候,食物成了安抚她的工具】

读到这,德拉科抬眼看了眼隔壁床的救世主,她对着习题一个头两个大,正苦恼的揪着自己的发尾,抓了一把台子上的糖,塞进嘴里。

【她一直期盼有一只手表,这样就能知道麻瓜亲戚有没有睡,她好偷偷溜去厨房找点东西吃,直到来到霍格沃茨,她才停止挨饿,一开始,她每一顿都会把自己吃的很撑】

【马尔福先生在假期的时候,专门带她去了弗洛林冷饮店,她买了冰淇淋,巧克力布朗尼口味的冰淇淋,上面淋着草莓果酱和巧克力碎,完整的一大份,都是她一个人的。哈莉双手接了过去,她的心比冰淇淋更甜蜜,因为她知道,自己终于成为了被偏爱的对象】

德拉科·马尔福猛的合上了书,他突然有种不忍心往下看下去的荒谬感。

“书里说你因为一个冰淇淋就对别人动心。”他用嘲笑的语气说这荒谬的话,等着对方反驳,顺便反驳掉书中一切对她不幸的描写。

“如果没来霍格沃茨的话,可能会吧。”小姑娘转着笔,盯着书本苦大仇深,头都不抬,“但是现在,这里真的太好吃了!”

“哈莉·波特廉价的心动。”铂金少年阴阳怪气的嘲讽,他知道自己在生气些什么,生气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是一个廉价的冰淇淋就能轻轻松松动容,一个不被爱的可怜蛋。

“嘿!”哈莉放下笔,不满的反驳他的说法,“你可没在长身体的时候挨过饿!不知道食物宝贵的家伙!”

她的眼睛睁的圆圆的,生机勃勃,张牙舞抓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书里那个被虐待了好些年的可怜孩子,但那些又是真实的发生在哈莉·波特身上的。

德拉科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割裂感。

“没有被布莱克收养以前……除了在霍格沃茨,你连吃饱饭都是个问题?”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哈莉合上了魔药课本,她打算在睡前放过自己,羽毛笔被她插在了台子上的墨水瓶里。她又抓了一把糖果——那是双胞胎带来给她解闷的——有一颗没一颗的往嘴里扔,换了个更舒适坐姿,盘坐在病床上和隔壁的马尔福聊天。

“也不算吧,在韦斯莱家我也吃的很好。”哈莉努力回忆着,那已经是上辈子的记忆了,“第一年暑假的时候,他们怕我被麻瓜亲戚排挤,让我在他们家住了一个月。”

“第一天的早饭,莫莉夫人给了我的餐盘里放了8根香肠——罗恩才只有4根!”少女想起来就乐呵,她伸手比了个夸张的数字8,“还有3个荷包蛋,以后的每一餐都是,我盘子里的永远比她亲儿子的多!”

哈莉说这话还有点骄傲。

但是作为倾听者,生活优越的小少爷德拉科不免觉得有些心酸,香肠和煎鸡蛋,普通到有点寒碜的东西。

“你要尝尝吗?”哈莉从枕头下掏出一个自制小包,那是学着七年级赫敏的万能小背包做的,里面可以放下她的所有私人物品,书本,收到的礼物……属于她的所有东西,大概是七年级逃亡的时候被饿怕了,她现在会在包里储备各种食物。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现在伏地魔卷土重来,她必须立刻马上去流浪,她也可以凭借着小包里的东西很好的活一段时间。

迎着马尔福疑惑的目光,哈莉从包里掏出一个,用保鲜咒小心翼翼保存着的,还冒着热气的肉馅派——很少有人会把魔力浪费在保存一个馅饼上。

“莫莉夫人的手艺,这是给我打败龙的嘉奖!”救世主小姐洋洋得意的捧出馅饼,好像那是什么不得了的奖杯。

老实说,哈莉真的把对面的小马尔福当朋友了才愿意拿出这个分享。

可能对救世主来说那不仅仅只是个馅饼,更多的是一个‘有母亲疼爱的’象征——救世主知道这一点,傲慢刻薄的德拉科也知道——铂金少年默默接过这个对他来说稍显寒酸的馅饼,轻轻的咬了一小口,“好吃……”

他的声音有点沉闷。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从小失去父母意味着什么,绝不仅仅是丽塔书中短短的一行字。

那晚他们聊了很多,分享了彼此童年的故事,聊到了自己的父母,说到兴起的时候,哈莉从床上一跃而起,她掏出一件斗篷,兴致高昂的拉起对床马尔福的手。

“走,德拉科,我带你去看我爸妈!”

月光下,少女眼睛亮晶晶的,再残酷的人都无法说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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