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级】
撒旦的面纱会被撕开,但天狼星会陨落
——Ophelia Rosier,1996
//As you like it
莱思礼在五年级时收到了成为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队长的任命。
进入十月,马上就要迎来第一场比赛,莱思礼不得不加紧对魁地奇球队的训练。虽然赫奇帕奇队从未取得过学院杯,可这是他接手院队的第一场比赛,绝不能输掉。如果塞德里克没有死掉的话,他现在就是队长,他还是一个出色的找球手,说不定他能带领院队取得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
可是想这些都没有用了。
十月来阴雨连绵,赫奇帕奇永远都订不到晴天的场地,他们不得不冒着雨训练。莱思礼觉得压力实在太大了,扎开莱斯对于他的人事安排非常不满,常常跟他顶嘴,还以为是,不服从他的安排,所以虽然扎卡莱斯是个说得过去的追球手,可是三个追球手能发挥的功能远小于他们之和。至于找球手,赫奇帕奇好像集体都不擅长运动似的,他们的找球手夏比是所有竞争者里飞得最好的,其他人在绕着球场飞行时摔得东倒西歪。可莱思礼不得不承认,马尔福比夏比飞得好多了。
这样下去一定会输的。莱思礼绝望地想着。
这么想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几乎所有赫奇帕奇都知道他们的院队有多差劲,低年级的小獾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高年级的学生则索性抱着看莱思礼笑话的心理隔岸观火。奥菲莉娅有好几次都在城堡里听到赫奇帕奇的同学在议论即将到来的魁地奇比赛,“韦斯莱的赌盘已经开到二十三加隆了”“根本没有人押赫奇帕奇队赢,他们是怎么开起来的?”“威尔克斯实在是太差劲了,如果塞德里克还在的话……”然后那些女生沉默下去。
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时奥菲莉娅还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直到她听到的每一句跟威尔克斯相关的评论都变成了明目张胆的轻蔑和嘲讽,却在看到她时猝然收起那副嬉笑着看热闹的神情,尴尬地在她皱眉审视的凝重神情中匆匆离去,她才终于肯相信莱思礼和赫奇帕奇院队的风评已经差到人尽皆知的程度。
那是不公平的,赫奇帕奇几乎不擅长做任何事情,那不是莱思礼能够改变的。可他的前任实在是太好了,霍格沃茨的勇士,三强争霸的胜者,如果不是食死徒从中作梗,他本该是捧着三强争霸的奖杯,被写进霍格沃茨校史的冠军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无论个人才华还是领导能力都那么优秀,奥菲莉娅觉得拿他来跟莱思礼比较的话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塞德里克已经被奉入神坛,而莱思礼只不过是个普通巫师,出身于畏惧巫师的哑炮家庭,他根本没有任何资本可以和塞德里克相比。
莱思礼当然听到了这些留言,他只是无奈,也只能无奈,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只能默默地消化掉所有的轻蔑与恶意。每当奥菲莉娅想跟他谈这件事情时他就会跑掉,跟那些恶意比起来,他更抵触的依然是女孩的爱意和同情。
在这样消极的气氛里队员们开始有了抵触情绪。宵禁前队员们精疲力尽地拖着扫帚返回休息室,准备回宿舍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莱思礼却宣布明晚还要继续训练,抱怨的声音立刻就响了起来,扎卡赖斯大喊着“我绝对不来,谁爱来谁来”就准备离队,莱思礼本就阴沉的脸色又沉了几分,用极其冷而严峻的语气通知他:“你不来就退队。”扎卡赖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那个向来内向软弱的人变得冷硬决绝,眼中隐隐燃烧着怒火,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毕竟是队长,扎卡赖斯还是有些认怂,嘟囔了几句便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奥菲莉娅站在城堡的门厅里,她不打算解释为什么从图书馆回来会经过这条路。她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一回头就能看到魁地奇球场。莱思礼站在原地,直到人群都散去之后,才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松懈下来。他也已经很累了,慢慢地往地窖的方向走,在阴影中慢慢显现出一个金色鬈发的人影,奥菲莉娅抱着课本站在楼梯口,浅蓝色眸子安静地望着他。
莱思礼直到她都看见了,低下头,嘲弄地笑了一下,“我们队就是这样。”
奥菲莉娅倔强地哼笑一声,“如果所有人都觉得你们会输,那就赢给他们看。”
莱思礼觉得自己就像听了一个笑话,摆了摆手,“不可能赢得。斯莱特林队的扫帚都比我们好。”
奥菲莉娅耸了耸肩,“如果骑上光轮2001就能打好魁地奇的话,奖杯早就是斯莱特林的了。”
她真是不懂魁地奇。莱思礼在心里笑了一下,但是没有再说什么。奥菲莉娅知道他不会跟自己交流这些的,跟他说了一句“我回休息室去了。”就转过身,走上了旋转楼梯。
莱思礼抬头看了一眼,蓬松的浅金色的鬈发在她肩上起起落落,就像一束星光,十分耀眼。
有时候他很羡慕她,作为拉文克劳她就像鹰一样自由,不用背负那么多责任与期待。她出身纯血世家,他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莱思礼转过身,走入昏暗潮湿的地窖里。
随着深秋的降临,校园里开始流行病毒性感冒。莱思礼开始出现一些感冒的症状,咳嗽,鼻塞,头晕,但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在雨中飞行。奥菲莉娅几次劝他去校医院,他都拒绝了,只是吃了点从家里带来的麻瓜药剂。
随着比赛的临近,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冲突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峰。马尔福每次见到莱思礼都会出言挑衅,夸张地学他咳嗽和鼻音。莱思礼没有精力理会他,他现在走路去上课脚步都会打晃。厄尼和贾斯廷不得不时刻贴身保护他,以免他被斯莱特林的人念恶咒,他可是全队唯一的希望了。
比赛的前一天他开始发热,奥菲莉娅跟他说话,他迟了三四秒才开口,慢吞吞、轻飘飘地回应了她的关心,并表示明天比赛以后他自己会去医疗翼的,让她不要再问了。奥菲莉娅觉得他那样子一阵风都能把从飞天扫帚上垂下来。她从庞弗雷夫人那里拿来了一些治疗巫师流感的药剂,让厄尼偷偷加在莱思礼的水杯里。
晚上厄尼哄骗莱思礼喝了一些药,他的耳朵开始不停地冒蒸气,虽然他对这种做法有些不满,但还是不得不裹进被子里等着发汗。他很快就睡着了,这阵子实在是太疲惫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莱思礼感觉好多了,烧已经退下去了,只是感冒的症状还在。外面的风雨也小一些了,雨还在下,不过雨丝已经变细了。他穿好衣服,去礼堂吃早饭,然后和队员一起来到了球场。
双方队长握手,蒙太握着莱思礼的手咬牙切齿,力气大得好像要把他捏死似的。莱思礼皱了皱眉,他不是个会主动攻击别人的人,他觉得塞德里克大概也不会。他想要努力回忆起塞德里克和斯莱特林的弗林特握手时的样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那是太过久远的回忆了,三年级,他才初入球队,就跟着塞德里克一起打败了格兰芬多。那场比赛让他在学校里崭露头角,开始收到女生的卡片和男生的邀约,但是他们输给了拉文克劳。是不是塞德里克有意为之?
可真相都已随那人一起被带进冰冷的坟茔,再也无从考证了。
莱思礼觉得心里很难受,他木然骑上飞天扫帚离开地面,高空的冷风让他清醒了一些,知道此时不得不专注于比赛了。霍琦女士发球,莱思礼抢到了球,迅速带球冲向斯莱特林的球门,赫奇帕奇的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喝彩,斯莱特林则喝着倒彩,高喊着莱思礼一定会从飞天扫帚上摔下去。
克拉布把鬼飞球打向莱思礼,他轻巧的闪开了。光轮2000的性能比他那把旧扫帚好得多,他刚入学的时候坐在看台上,看哈利波特骑着光轮2000抓到了金色飞贼,心里非常羡慕。没想到有四年后他也能骑着这把扫帚飞在魁地奇球场上,以赫奇帕奇院队队长的队长的身份,成为了全校瞩目的魁地奇球星。
命运啊。
三名斯莱特林追球手展开了夹击战,排成楔形迎面冲来。扎卡赖斯高喊着传球,莱思礼不放心把球交给他,身体贴紧扫帚往上一拉,以九十度的直角攀升向高空。观众席再一次发出了惊叹,莱思礼躲过了夹击,直接进入得分区,从侧面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把球扔进了球门。
赫奇帕奇获得首分。
全场沸腾起来,赫奇帕奇的女生摇着黑黄相间的旗子高喊着“威尔克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一些女生也加入了进去,奥菲莉娅激动地鼓着掌,而莱思礼甚至没有顾得上往赫奇帕奇的观众席上看一眼,就又去追赶鬼飞球了。
扎卡赖斯从他身边飞过的时候愤愤地说刚刚他应该传球的,莱思礼答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飞走了。如果不是因为赫奇帕奇实在没人了,他根本不想把扎卡赖斯招进来的。好在另一名追球手加文·卡德瓦拉德还算是个不错的球员,在训练时也能和莱思礼相互配合。他们两个人保持住了比分,一直比斯莱特林队领先。
金色飞贼几乎成了比赛的关键,莱思礼不可能把比分拉到超过一百五十分,谁能抓到飞贼,谁就能取得比赛的胜利。可平心而论,马尔福也是个不错的找球手,有一次他只比哈利慢了半秒,抓住了哈利的拳头。哈利现在不在场上,那马尔福抓到飞贼的概率就非常大。莱思礼在心里祈祷飞贼再晚一点出现,让他再多进几个球,可是他的感冒还没好,体能开始下降,他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了太久了。
最后金色飞贼在赫奇帕奇球门的那一方出现了,夏比迅速飞了过去,克拉布试图把他从飞天扫帚上砸下去,但是没有成功,他躲闪得非常惊险,游走球擦着他的头发飞了过去。马尔福从球场另一侧飞了过去,可是已经晚了,夏比抓住了金色飞贼。
赫奇帕奇领先两百分获胜,看台上响起了欢呼,球员们在空中欢呼着,赫奇帕奇们已经从看台上飞奔下来。马尔福铁青着脸,飞到克拉布身旁抢过球棒,狠狠把游走球打向了莱思礼。
尖锐的哨声响起,可是已经迟了。比赛结束后莱思礼觉得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太累了,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危险,等他发觉时已经太迟了,游走球狠狠撞在他的后背,他从扫帚上摔了下去。
霍琦女士已经骑着扫帚赶到了,来得及给他一个减震咒,让他没有摔得太厉害。可是被游走球从高空砸下来的后果还是非常严重,金丝雀黄的球袍陷在球场下的污泥里,莱思礼侧躺在地上,弓着身子,双手揪着胸前的袍子,一半的脸埋在泥里,另一半脸表情已经被疼痛扭曲了。
“太过分了!”斯普劳特教授也忍不住了,从看台上走下来,指着天上趾高气昂的德拉科·马尔福喊道:“你必须被关禁闭——”
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球迷开始了互殴,两方的院长不得不赶去处理。霍琦女士用漂浮咒召唤来了担架,又用了一个漂浮咒把莱思礼挪到担架上,指挥着担架急匆匆向医疗翼走去。
赫奇帕奇队的球员、厄尼、贾斯廷和奥菲莉娅都跟在他们身后,看莱思礼的样子,可能他后背的肋骨已经被游走球砸断了。他蜷伏在担架上,一句话也答不上来,裹着泥浆的身体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不时又咳嗽两声,让他的肋骨更痛了。
奥菲莉娅迅速给他施了一个烘干咒和一个防水咒,金丝雀黄的袍子像被强力吹风机吹过了一样,很快变得干燥,泥浆被抽干了水,龟裂着粘在袍子上。奥菲莉娅脱下自己的黑面蓝里校袍盖在他身上,又念了一个保温咒。她俯下身时看到他一半的脸和黑发都裹在泥里,泥点溅在他苍白的脸上,黑色的睫毛颤抖着,始终没有力气抬起来看她一眼。厄尼和贾斯廷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忘记起哄,纷纷开始自愧弗如,然后开始弯下腰嬉笑着对莱思礼说奥菲莉娅可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好姑娘。
“别担心孩子,庞弗雷夫人一下子就能把你治好。”霍琦女士安慰着他,但效果甚微,他还在咳嗽,可能已经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昏迷,嗫嚅的双唇不知在念着什么。奥菲莉娅望向他,不确定他眼角闪动的究竟是雨珠还是眼泪。她觉得他这一刻很孤独,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她隐隐能够感觉到,他陷入了某一种,绝望而偏执的梦魇。
庞弗雷夫人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念叨魁地奇是一项多么多么危险的运动,然后把莱思礼带进一个单间,开始治疗他的肋骨。探病的人都被遣散了,莱思礼喝了缓和剂,迷迷糊糊地沉睡过去。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球场,可是站在他面前,跟蒙太握手的人变成了塞德里克·迪戈里。高大英俊的七年级学长回过头冲他微笑了一下,然后骑着扫帚升上高空。
他哭了出来,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站在他身后是多么的心安,只需要专注打球,不需要处理球队的人际关系,不需要把担子压在自己肩上……可是已经太晚了,塞德里克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醒来时脸上还留着泪痕,已经是深夜,他第一时间庆幸没有人在床前。肋骨已经不疼了,他坐起来,看到床头柜上堆放的糖果、花束和贺卡,大概有很多人来过,但是他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他点亮魔杖,一一查看了这些礼物。厄尼和贾斯廷送了他一个巧克力坩埚;汉娜和苏珊送了他一束康乃馨,祝他早日康复;还有其他狂热球迷送来的贺卡和礼物。
奥菲莉娅送了一小束蓝玫瑰。深邃的蓝,和他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插在一个漂亮的浅蓝色琉璃花瓶。花丛间插了一张印着烫金花纹的白色卡片,用深蓝色带着银色闪粉的龙血墨写下漂亮的花体字。
As you like it.
如你所愿。
O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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