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聚会的尾声,在庞大的花园中乱逛的小巫师被人用大声咒喊了回来。
回到各自家长身边后,艾利诺好奇地看着阿尔杰农,阿尔杰农注意到后下意识看向隔壁凉亭里的帕金森,发现帕金森并没有在怒视自己后,松了一口气,这才回望艾利诺,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布莱克兄弟注意到了一些情况,西里斯敏锐地捕捉到阿尔杰农的瞬间紧张,于是勉为其难多观察了一下周围人,发现倪端后,目光在阿尔杰农、艾利诺、帕金森三人身上慢慢地来回转悠着。
艾利诺没注意到有人在打量他,收到阿尔杰农的眼神后,顿时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现,而且喝了几口南瓜汁,仿佛没看到他的疑惑一样。动作慢悠悠的,还有些生硬,像是在模仿一个大人,对着阿尔杰农招手,示意他过来。
雷古勒斯这下因为艾利诺对阿尔杰农的动作提起心来。他的目光在阿尔杰农略显僵硬的神情上停留了片刻,而后黑沉的眼神投向了艾利诺,看着那轻佻又隐约带着不尊重的动作,眉头轻轻蹙起。嘴唇抿了抿,想要开口维护刚刚和自己聊得不错的阿尔杰农,但被西里斯用一杯南瓜汁打断了。
雷古勒斯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兄长,西里斯只是说:“你看着就好,这是他的事,他能处理。”
雷古勒斯轻轻地点点头,捧起杯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点,压下自己眼中的关切,安静地与西里斯一同关注着他们。
阿尔杰农显然没注意到布莱克兄弟之间的小插曲,他满脑子都是关于自己借艾利诺当借口的事,但他还是分了点心思关注母亲,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柏莎,发现她和艾利诺的母亲聊得投入。
而艾利诺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可能是他把别人支开了,这正是一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于是阿尔杰农端着南瓜汁,挪了几个位置坐到艾利诺身边去,坐定后,阿尔杰农又观察了一下家长们,柏莎和塞西莉亚仿佛没看到一样,还在谈笑着。
艾利诺一把勾住阿尔杰农的肩膀,在默默关注着他们的雷古勒斯瞬间绷直了背,西里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艾利诺将阿尔杰农的注意力拉回的举动。然后西里斯拍了拍雷古勒斯,示意他跟自己一起不动声色地靠近他们,雷古勒斯有些犹豫地照做了,在他们开口说话时,本来觉得有点失礼对此抗拒的雷古勒斯,此刻也因为好奇,下意识和西里斯一样竖起耳朵若无其事地偷听。
艾利诺打趣着阿尔杰农说:“你现在已经断奶了,不要一直看着妈妈她们,而且你不是要跟我说话吗?”
雷古勒斯喝了一口南瓜汁,压下心中对艾利诺自恋的无语。
阿尔杰农第一次和除弗利夫妇之外的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浑身僵硬了一下。他努力放松自己,仿佛不在意艾利诺的勾肩搭背一样,但因为艾利诺前面那句话有些不爽,笑着说:“明明是你想跟我说话,我才勉为其难过来的。”
西里斯对雷古勒斯抬了抬下巴,仿佛在说“看吧,他能解决的”。雷古勒斯捧着南瓜汁微笑了一下,以示回应。他们继续偷听。
艾利诺嬉笑起来,本来想要对阿尔杰农挤眉弄眼,突然想到来之前塞西莉亚夫人对自己的威胁,只得把塞西莉亚口中失礼地表情改成一个他觉得风流倜傥的挑眉,不过很遗憾他显然没有掌握好突然变脸的精髓,导致他看起来跟面部抽筋了一样,眉毛仿佛在打架。
“噗。”
西里斯一直在憋笑,这回终于破功了。在阿尔杰农疑惑地看过来时,雷古勒斯迅速用杯子遮挡西里斯的下半张脸,伪装成强行给西里斯喝南瓜汁的样子,注意到阿尔杰农的目光只是露出一丝意外然后就收回后,才心有余悸地放下杯子,幽怨地看了西里斯一眼,并在心中默念下次再也不偷听了。
阿尔杰农本来还以为西里斯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看了一下后,发现只是布莱克兄弟之间在打闹后,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就继续看着艾利诺这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
艾利诺这是在展现自己脸部幽默天坑吗?要不要提醒他,他现在像一个装了假眉毛的巨怪。
阿尔杰农放下南瓜汁,有些欲言又止。
艾利诺把他这种欲言又止当做了不好意思开口,心中有些自得,五岁的艾利诺大度地先起了头,并且回忆自己父亲用过的措辞,装模作样地说:“我发现你一直非常关注我,我勉强给你一个与我成为朋友的机会吧。”
阿尔杰农因为他这种厚颜无耻的态度愣了一下,连布莱克兄弟那边传来地异响都忘记关注了,他困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一直在关注你?”
“别害羞了,如果你没有一直关注我,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发现了像护树罗锅一样的东西?我可是没大声叫着自己发现了它哦,我注意到它后,就叫了几个朋友一起去蹲在树丛里抬头看它。”
“在我们讨论这个是什么的时候,帕金森突然过来告诉我们它的名字,吓得我们还以为我们的动作很明显呢,探头看了几下发现没有别人注意到我们。”
“问了帕金森才知道,原来是你告诉他的。”
雷古勒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放心了。西里斯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阿尔杰农他们那还在交流着,于是西里斯先把疑惑压下了,决定之后有机会再琢磨。
艾利诺拍拍他的肩,艾利诺没控制好力度,这清脆的声音,要不是阿尔杰农还没有非常痛,他都要怀疑自己的肩膀碎了。
一个灿烂的笑容出现在艾利诺脸上:“想跟我做朋友就直说嘛,我又不是什么恐怖的家伙。”
阿尔杰农都要惊呆了,没想到自己随便扯的慌都能成真,运气真好,或许回去后应该他来帮爸爸投放转化材料,反正只是按照固定的顺序摆进魔法阵里,省的爸爸总在这种步骤前念叨“伟大的梅林,今天请看一眼我的法阵”,有时候还会念着四大创始人,就连还活着的尼可·勒梅也被他惦记上了。
艾利诺用另一只手在阿尔杰农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被我的热情烫傻了吗?需要让我妈妈给你弄个醒神咒*吗?相信我,我妈妈是圣芒戈的医师,非常擅长这种咒语,绝对能让你恢复情醒。”
听到这里的西里斯忍不住凑到雷古勒斯耳边,和自己弟弟小声吐槽,语气有点嘲讽:“以他的想法来思考阿尔杰农的反应,简直毫无不对劲的地方,特拉弗斯可能是个天才。”
雷古勒斯因为哥哥接近自己愣住了,只是呆呆点头。西里斯看到雷古勒斯反应迟钝,撇了撇嘴然后继续关注阿尔杰农和艾利诺了。雷古勒斯因为西里斯突然的冷淡回神了,有些茫然地放下捧着的南瓜汁。
阿尔杰农回过神来,下意识随手拿起自己喝的南瓜汁,然后急忙道:“不用不用。”
他不会否认知道艾利诺发现了神奇动物这件事,不然就暴露了他在说谎,而且多个朋友似乎也不错,于是阿尔杰农硬着头皮,握紧杯子说:“是的,我非常愿意成为你的朋友。”
偷偷观察他们的西里斯看着阿尔杰农的小动作,眯起眼,喃喃道:“看着不太像害羞啊……但害羞确实能解释……”
艾利诺可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兴高采烈地说:“那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我会罩着你的,另外……”
艾利诺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发现她根本没看这里的时候,就低声问阿尔杰农:“听说你爸爸给你做了很多新奇的玩具,是真的吗?”
“是真的。”
阿尔杰农点点头,之前因为自己的心理问题不能接触外界,父亲怕他无聊,特意研究了很多相关的炼金术,给他做出玩具解闷,虽然有一部分做失败了,但也有很多非常有意思的成果,阿尔杰农不介意分享。
一旁的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都没听到他们刚刚悄悄说了什么,只看到他们的表情和阿尔杰农的点头。
阿尔杰农看到艾利诺期待的表情,明白了艾利诺的意思,在艾利诺开口,笑着说:“你妈妈和我妈妈关系很好,你可以让她带你来我家玩。”
这句话正是艾利诺想要的,艾利诺更高兴了,甚至兴奋地站了起来,明显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大人们露出善意的笑容,艾利诺反应过来后赶紧坐下并闭眼默念希望妈妈没看到自己的举止。
而有几个跟艾利诺关系近的小巫师一脸想要好奇,但又因为自家大人说过阿尔杰农不能受太大的刺激的事,所以有点犹豫,不过也只是思考了一下,毕竟刚刚他们都听到到艾利诺拍在阿尔杰农肩膀上的声音了,可见阿尔杰农根本没有他们说得那么脆弱,大人们就是喜欢危言耸听,看不起小孩。
于是那几个小巫师的想法统一了,愉快地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布莱克兄弟也顺势凑了过来,艾利诺和阿尔杰农解释了一遍,然后阿尔杰农也邀请他们来自己家玩。
一切仿佛很完美,小巫师们以为在自家大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各自想要做的事,但实际上有两位夫人一直悄悄关注着这里。
沃尔布加和德鲁埃拉还在聊天,只有柏莎和塞西莉亚收回目光,相视一笑。
两位成年巫师才不会把布莱克兄弟偷听、自家儿子搞小秘密的事情说出去呢。
就这样,阿尔杰农·弗利参加的第一场聚会在相互告别以及各种约定下结束了。
进家门后,阿尔杰农迫不及待地跑上三楼,敲开父亲的工作间,向他自告奋勇。
穿着讲究的巴纳比打开门,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推了推眼镜,俨然一副高冷天才巫师的模样,他的眼镜闪过一道寒光,与阿尔杰农相似的铁灰色眼睛里露出几分打量,不过还是微微点头,放自己兴致勃勃的儿子进来了。
晚餐在餐桌上散发着香气,壁炉前,悠扬的音乐在空中飞舞,小桌上摆着一旁蜂蜜公爵的各式糖果,柏莎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喝着茶,整个客厅和餐厅都弥漫着舒适的气息。
突然三楼传来一声巨响,柏莎猛地放下茶杯,瞬间幻影移形到工作间门口,气势汹汹地推开门,深蓝的眼睛微微眯起,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念了个咒语。
雾气在柏莎的咒语下迅速消散,露出护着儿子的巴纳比,他失去了平日冷静整洁的模样,柏莎看到阿尔杰农没有露出痛苦害怕的神情且毫发无损,一切正常后,她才松口气,移开视线,紧紧盯着巴纳比,而阿尔杰农在一旁安静如鸡,生怕这压抑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柏莎的声音压着怒意:“巴纳比·弗利,都说多少次了,带着阿尔吉做研究前要注意防护措施,你的耳朵是喂给巨怪了,还是被家养小精灵使用夺魂咒了?”
巴纳比的眼镜脚都断了,衣服凌乱不9堪,那张俊脸上带着茫然和不可置信,任谁也想不到他曾经面无表情过,也无法和那个讲究的男巫联系在一起。
他对上柏莎的眼睛才慢吞吞地对眼镜用了个修复如初,说:“我也没想到,这种转化仪式就只是占卜运势的小炼金术而已,按理说不可能爆炸来着……”
“嗯?”
巴纳比已经完全失去形象了,他摸了摸鼻子,视线乱飘:“可能是梅林往魔法阵扔了个臭袜子吧……”
“嗯?”
“啊啊……非常抱歉,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没做好防护措施就带阿尔吉做研究……我会三天不吃滋滋蜜蜂糖的……”巴纳比垂头丧气地说,看到身后眨巴着眼的儿子,揉了揉他的头,这才提起劲来。
柏莎轻笑出声,在巴纳比松口气时,开口:“一周不许吃滋滋蜜蜂糖,我亲爱的巴尼。”
巴纳比先生震惊到眼镜都要飞起来了,“什……”看到柏莎的笑容后才咽下后面的尾音。
“我知道了……”
柏莎这才点头,她转身离开,而父子俩乖巧地跟在柏莎夫人身后下楼吃晚饭。阿尔杰农悄悄扯了扯巴纳比的衣角,巴纳比低头看向他,阿尔杰农眼神中含着歉意,仿佛想要安慰巴纳比。
巴纳比的心瞬间被这双可爱的灰眼睛软化了,连一周吃不到滋滋蜜蜂糖的沮丧也消失不见了,他不禁对自己儿子露出一个傻笑。
“咳咳。”
巴纳比收敛笑容,又恢复了那个高冷男巫的形象。
爆炸事件告一段落,令人放松的晚餐开始了。在餐桌上,阿尔杰农先是拿出了纳西莎表姐送他的银蛇胸针,然后说了经过以及是怎样因为胸针和雷古勒斯他们说上话的,疯狂暗示自己记住了母亲教导的社交技巧,然后他期待地看着柏莎,等待柏莎肯定。
柏莎确实非常高兴,好好地夸了一遍阿尔杰农,把他夸得浑身舒适后,又说了一句:“纳西莎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也可以多观察观察她。”
阿尔杰农点点头,由于刚刚被夸得有些飘,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在自己信任的父母面前,分享今天发生的所有事,虽然他并没有添油加醋,但也是把自己窘迫的时候忽略过去了。以至于在内心是个要强少年的阿尔杰农言语里,他从来没有失态过,永远掌握着社交节奏,完全忘了这种掌握符不符合一个五岁小孩能力。
巴纳比可没在意这些,真心实意地为儿子感到自豪,高兴地夸赞他,而刚刚夸过他的柏莎忍俊不禁,借着餐巾掩住唇角一闪而逝的揶揄,但看到阿尔杰农现在这副耀武扬威的小模样,也就跟着捧场几句。
阿尔杰农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愉快的晚餐结束,巴纳比上楼收拾工作间去了,阿尔杰农高兴地走向壁炉前的小桌,却发现那个本应该装满糖果的盘子空了。他正想转身找妈妈的时候,柏莎的声音从他身后悠悠地传来。
“你是想找滋滋蜜蜂糖、爆炸夹心软糖、粉色椰子冰糕、冰糕球、巧克力球、菠萝蜜饯吗?”
阿尔杰农听到这些名字眼睛都亮了,拼命点头,不过他感觉到一丝不妙。
“哦,那些啊,我打包猫头鹰给你新认识的朋友们了。”
看着柏莎的铁灰色眼睛瞬间睁大,阿尔杰农脱口而出:“为什么啊?”
柏莎抱臂,似笑非笑地提醒道:“防护措施。”
阿尔杰农瞬间低头认错:“下次不会了,妈妈,我以后会提醒爸爸的。”
“认错态度不错,禁你三天糖果。”
因为有自己父亲这个被禁七天的例子在,所以阿尔杰农对三天的惩罚接受良好,并没有多大的抵触。
不过他忘记了只有他一个人被禁全部的糖果,隔天看到叼着甘草魔杖写东西的巴纳比,瞬间睁大眼喊着妈妈,无视巴纳比愣住的样子,直接跑去跟她告状,但柏莎并没有惩罚巴纳比而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阿尔杰农才反应过来只有自己什么糖都不能吃。
这下他是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了,以后只要工作间有他在,他就会提醒巴纳比,甚至演变成没有他掺和的研究也要提醒巴纳比做防护措施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今晚的阿尔杰农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他只是郁闷地坐在书桌前,给一封又一封的感谢信写着“真挚”的回信。
羽毛笔尖重重戳在羊皮纸上,晕开一小团墨渍,像极了他此刻得不到糖果的坏心情,也晕出了一个安静的夜晚,为一整天的热闹悄悄收了尾。
食物链顶端,本章mvp——柏莎夫人
*醒神咒:原著没有,我瞎编,不要当真_(:з」∠)_
小剧场:
第二天早上,被阿尔杰农认为是害他如此下场的罪魁祸首——艾利诺打开猫头鹰寄来的回信,就看到:
“不客气。”以及一个怪怪的笑脸
艾利诺:?阿尔杰农画画技术有点差啊……
——
西里斯的糖果在和母亲大吵一架中报废,于是他第二天睡饱后,爬起床就寄了封信给阿尔杰农:
“你还有糖吗?我用其他东西给你换。”
不明真相的阿尔杰农气愤地回信:
“没有了,这辈子都没有了!”
西里斯看到回信后疑惑了几秒就抛到脑后了。
——
其他几个不是阿尔杰农认为的罪魁祸首的——包括雷古勒斯,因为感谢信过于真情实感,把糖果的味道描写的很详细,特获阿尔杰农压抑的郁闷——敷衍信。
——
不过有一个例外,纳西莎和安多米达的回信附带了回礼。
纳西莎送了包自己做的糖果,安多米达则是送了蜂蜜公爵的几种糖果。
阿尔杰农:!
对两位表姐的好感蹭蹭往上涨。
不过蜂蜜公爵的糖果还是被柏莎夫人“保管”了起来,说是惩罚结束后再还给他。只留下了纳西莎送的一包量不多只能解解馋的手作糖果。
阿尔杰农:……!
从此对纳西莎多了一层滤镜。
——
如果阿尔杰农的父亲巴纳比是现代麻瓜世界的人,那么就是这样:
禁欲高冷的科学家外放着《好运来》,面无表情地抽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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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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