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很快来临,天气渐凉,塞西莉娅生活在气候温暖的香港,来到英国以后不适应当地偏寒湿润的气候,于是早早地披上鹤氅,戴上羊皮手套,系上围巾,在一众学生里显得格外突出。
斯拉格霍恩教授自从“飞行课事件”不了了之后就开始对她格外关注,这种“偏爱”不仅表现在课前课后的谈话关心,还体现在对她魔药课业的上心。
不得不承认的是,斯拉格霍恩的确是一个好教授。
也许是他可以从塞西莉娅这里获得源源不断的神奇符咒,也许是港式甜点俘获了这位酷爱甜食的老人的心,也许是她展现出来的魔法天赋让他愿意在塞西莉娅身上投资,不管如何,他总归是把他精明的小眼睛投射在了她的身上。
一来二去,塞西莉娅便免不了与同样深受斯拉格霍恩教授喜爱的莉莉·伊万斯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打交道。
莉莉·伊万斯很快成为了塞西莉娅的好朋友,这种地位甚至隐隐有了超越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的趋势。
当然,你不能指望一个斯莱特林整天跟在格兰芬多四人组屁股后面惹是生非。
更何况,塞西莉娅对詹姆和西里斯交到新朋友不和她说这件事情介怀了很久,此刻还在气头上,更是要冷这两个神经大条的男孩们一段时间。
中式教育那股力争上游的劲头让塞西莉娅不得不花大把时间投入魔药课的学习,偏偏她完美继承了父亲平平无奇的魔药天赋,想要出彩,自然要下苦功夫。
于是,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你总可以看到两个瘦削高挑的绿色身影里夹着一个鲜艳的红,抱着厚厚的大部头书穿梭在图书馆和魔药教室之间。
这种埋头苦学的氛围很大程度上让西弗勒斯对他有了好脸色——默不作声当隐身人不仅创造了和莉莉光明正大学习的机会,还一定程度上威慑住想来找茬的纯血主义,安安静静学习还不会影响到他和莉莉聊天。
塞西莉娅简直是完美的工具人。
当然,她本人对西弗勒斯对小心思一无所知,只是感激地把他乱糟糟涂抹的魔药课本摆在眼前,对着密密麻麻的字缝里时不时跳出来的精简步骤和改良配方奋笔疾书。
黄金般的十月很快走向了末尾,万圣节晚宴的到来让她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松了一口气。
南瓜在礼堂里堆着,金灿灿的闪着魔法的光芒,让塞西莉娅不禁想起家里的金丝楠木桌。
提到家,除去开学时那封不太友好的吼叫信之外,她没有收到任何一封家里来的信,摔下飞天扫帚时没有,天气变冷时没有,万圣节还是没有。
密密麻麻的蝙蝠在礼堂头顶打着旋儿飞行,面前的盘子里满当当地摆着一只只外焦里嫩的烤鸡,一块块金黄流油的馅饼,一杯杯满溢的果汁,成群结队的猫头鹰在礼堂里穿行,周围的同学都收到了大大小小从家里寄来的包裹。
她胃口突然变得很差,就像被一块粪石塞住了嗓子眼,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难受,眼圈热热的,心像是一团揉皱的草稿纸。
塞西莉娅不想破坏大家高兴的氛围,更不想被其他同学察觉出异常,连忙低下头,装作对南瓜馅饼很感兴趣的样子,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直到两颊被称得鼓鼓囊囊时,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才装作费劲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摆摆手说,没事,噎住了。
她慢慢地吃着,身边的座位来来回回换人,直到礼堂已经要关门了,最后一只猫头鹰振翅飞出窗外,她确信自己是收不到家里的信和礼物时,才拖着脚步,慢吞吞地离开了。
塞西莉娅突然非常非常难过。
她躺在女生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的思绪就像天上的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说来凑巧,这届新生里斯莱特林女生很少,分寝室时恰好落单,塞西莉娅于是被分了一人间,本来她性格沉静,又喜欢熬夜读书,一人寝住着非常愉快,可偏偏到了这样一个寂寥的夜晚,她离开家庭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节日。
空荡荡的房间里点着香薰蜡烛,脚边空荡荡的,床头边的书柜里堆满了书,衣架上还挂着她被空气润湿的大衣,维亚窝在行李箱里尾巴环在身前,眯着眼睛睡得正香。
她没由来地觉得孤独。
塞西莉娅在床上翻来覆去,横竖睡不着,于是下床起身换衣,披上鹤氅,拿着魔杖,兜里揣着符咒,出了门。
这是她第二次夜游。
去哪里?不知道。
要做什么?也不知道。
塞西莉娅只想逃离,只想离那片绿色与银色交织的大海远一点,再远一点,让她得以浮出水面缓一口气。
她太累了。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长廊,在这一层里,向上是格兰芬多塔楼,向下是斯莱特林水牢,塞西莉娅坐在里吹风,挪动了一下,突然感觉自己靠上了一个身体。
她惊得身体一颤,连忙后退想要起身,可坐久了身体僵硬,一时半会无法动弹。
“嘘。”
西里斯·布莱克摘下了隐形衣,一把将塞西莉娅拉起,他看起来比塞西莉娅更加意外,拖着声音,用那种轻声细语的口吻说:“斯莱特林的乖孩子也会半夜不睡觉偷跑出来吗?”
“别用这种口气讽刺我。”
她气急了。
也许是这么多天的心理压力让她变得异常敏感,塞西莉娅的身体不住地发抖,不自觉间语气加重,口不择言道:“你明明知道我很介意……我受够了……开学第二天被吼叫信指着鼻子骂还不够,你还要来这样说我……”
“那好了,你们都要把我当成‘那个斯莱特林’而不是塞西莉娅,那就随你们去啊!明明反对纯血主义歧视的人是你们,现在却要用同样的歧视眼光来看待我这个斯莱特林。”
“那你,你们和那些纯血至上的人有什么区别?”
他的表情僵硬住了。
西里斯面对他人的语言攻击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下意识想要回嘴反击,可对上塞西莉娅含着水光的眼睛,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在哭。
天地可鉴,他本来想开个玩笑的,但好像弄巧成拙了。
西里斯懊恼地抓了一下头发,表情慢慢严肃起来,他认真地说:“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塞西莉娅,我没有。我刚才只是……唉,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塞西莉娅的眼泪像是止不住的阀门,一滴一滴流下,她抽抽噎噎地上前:“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他觉得两个人站在走廊里吹风也太蠢了,于是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两个人慢吞吞地往外面走。
像是很多心事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放肆吐露的对象,又或者是孤独的心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停泊的港口,塞西莉娅说了很多,而西里斯始终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对她的情绪照单全收。
“他们居然给我寄吼叫信!那还是开学第一天,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面对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人际关系啊。”
“嗯,他们也给我寄了吼叫信,连骂的内容都差不多呢。”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西里斯,后者一脸无所谓的坦荡表情:“渣滓,败类,我生出的孽子……干嘛那种表情看着我。”
“怪恶心的。”西里斯锐评。
“我摔下飞天扫帚那次,他们也没有给我写信关心我。”
“那确实过分,但是我们来看你了,在你还在睡觉的时候。”他懒洋洋地说着,偏过头看了塞西莉娅一眼:“我,詹姆,伊万斯。”
“万圣节我都没收到家里的礼物。”
“我也没有——你怎么还在哭?”西里斯都要被气笑了:合着他像个蠢货一样倾听小女孩和家里的无聊故事这么久,脚都走酸了,结果她的眼泪还是没止住:“补给你一个好了。”
他在宽大的袍子口袋里掏出魔杖,示意塞西莉娅伸出手。
她依言照做,苍白的手掌冰冷,露出的一截手腕狰狞地爬上一道鞭痕,西里斯没说什么,只是伸出魔杖,在她的手心点了点。
一朵朵红色的鲜花从杖尖喷出,落在她的手里,天寒地冻里,她总算是笑了出来,西里斯松了一口气。
她眨了眨眼,把口袋里所有的符咒都掏了出来,一股脑地塞进他的手里:“你把它贴在某件东西上,喊‘破’时就会爆炸。嗯……你会发这个音吗?”
“potter,对,把ter的音去掉。”
西里斯忍不住笑了起来:“谢了,我很喜欢。”
又是熟悉的走廊,原来他们绕了一圈以后又走回了这里,他把她笼罩进隐形衣底下,再次把她送回斯莱特林水牢后,晃晃悠悠地回了格兰芬多宿舍。
詹姆睡得正熟,彼得·佩迪鲁鼾声震天响,他把借来的隐形衣放回詹姆的行李箱里,安静地上了床。
他躺在松软的被子里,把那黄澄澄的符咒翻来覆去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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