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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十分钟后,他们鬼鬼祟祟地走在通往门厅的路上。安柏盯着活点地图,“走这边,”她小声说,娴熟地穿过一排排变化莫测的楼梯,“……等等。”

他们在一条走廊上停下了,紧紧贴着一侧的墙。安柏看起来有些苦恼:“费尔奇先生好像下楼了,他正在往这边走。”哈利下意识地把自己藏在窗帘后面,他一点也不想招惹这个坏脾气的管理员。安柏很快也挤进来,“走廊尽头有个房间,”她说,语气中有点暗藏的兴奋,“你觉得我们有把握赶在那家伙下来之前跑过去吗?”

哈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您是个教授,费尔奇会听您的话。”

“对哦,”她摸摸鼻子,“我忘了。”她理了理头发,昂首阔步地从窗帘后面走出来:“那么在门厅见?”

哈利很快听到拐角处传来安柏与费尔奇的交谈声,他找准机会,猛地冲到走廊另一端,沿着一条狭窄的楼梯飞快地下了楼——他躲在门厅的阴影里,心脏怦怦直跳,从来没如此思念过自己的隐形衣——布里格斯教授究竟想干什么呢?他太过心不在焉,以至于没注意到一个人影轻手轻脚从他身后掠过。

“嘿!”

哈利差点没跳起来,径直去掏兜里的魔杖,安柏赶紧举起手。“是我,开个玩笑。”她笑嘻嘻的,“我们在违反校规呢,专心点。”

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穿过空旷的草坪。“你为什么不带上你的隐形衣呢。”安柏小小地抱怨了一句——没等哈利惊讶,她看起来只是随口一说——她快速用魔杖在两个人头上分别敲了敲。“幻身咒。”她解释说。

今晚的月亮确实很好,明亮、皎洁,清凌凌地照着草地和湖泊。他们绕开海格的小屋,在禁林边缘慢悠悠地走。哈利突然站住了,感到久违的忧心与恐惧缠住了他——几步之外的黑暗里,“不祥”又一次出现了,它静静地蹲坐在那里注视着他。这只动物体格庞大,毛发灰暗,唯有发亮的双眼尤为醒目——哈利不想暴露自己的胆怯与迷信,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此前的两次出现,都给他带来了险些致命的厄运。

“教授,”他有些颤抖地出声,“您能看到它吗?”

安柏落后几步,仍然不时在地图各处查找着什么。闻言她刚一抬头,赶紧很心虚地把活点地图收好了:“啊,我的视力还没差到这种地步。”她瞄了一眼哈利,确认他没注意到刚刚地图上显示的名字。

“您能看到?”他看起来惊喜又迷惑,“可它难道不是……”

“你以为它是不祥?”安柏愣了一下,笑得弯下腰去,她幸灾乐祸地轻声叫,“晚上好,‘不祥’!你今晚打算宣布谁的死亡征兆?”

黑狗不满地冲她呲了呲牙,转过头去继续以一种专注的目光望着哈利,尾巴有些不受控地小幅度弹跳着——看起来像只强行伪装家犬的流浪狗,安柏牙酸地想——“只是狗而已,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去搓搓狗头,”她一本正经地向男孩建议,“不过最好别这么干,这是条疯狗。”

小天狼星:……???

安柏:“看到了吗?它又冲我呲牙,太凶了,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哈利尽管对她稍显做作的“害怕”表示怀疑,但出于对教授的信任和对“不祥”的心有余悸,他们转身飞快地溜过草坪和门厅。离开门厅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城堡外夜色黑沉沉的,什么大狗和禁林都看不见了。安柏在他旁边闷声笑得厉害,他简直担心要把费尔奇招来。

“回我的办公室吧。”她好不容易止住笑说,“虽然不能算一次很成功的夜游,但我希望你心情有好点了?”

“您就是为了这个?”

“谁说不是呢,”安柏叹了口气,“我想跟你谈心,但还不想在办公室里开一场WSB——哦,这是麻瓜的一种拳击比赛——看你今天晚上的脸色,我毫不怀疑你想给我或者随便什么人来上两拳。”

“我没有。”哈利小声辩解,但底气不是很足,他那时确实在迁怒她。

安柏没和他争辩,彼时他们已顺利地返回办公室,在活点地图的帮助下一路畅通无阻。她关上门,随手变出一张椅子摆在自己办公座对面,又悠悠然泡起了花茶。

哈利坐在新添置的座位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神又因她刚刚说的话而起伏不定,他又想起了今天下午自己在三把扫帚听到的那个故事,那些因为夜游而暂时压下的愤怒和痛苦卷土重来,使他几乎难以自制。

“我不明白……”他说,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哑得惊人,“究竟什么样的人甘愿背叛朋友?”

安柏倒花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仍然漫不经心:“你还太年轻了。早二十年前,伏地魔还没倒台,那时到处都是背叛——魔法部里你简直找不到一个没经过两次或三次清洗和重组的部门——清洁工、飞路网管理局、傲罗办公室,到处都有他的密探。”

“甚至傲罗办公室?”

这次她停顿的时间更长了,长到哈利都能看出来——别这样,安柏。她告诫自己,难道在霍格沃茨待软了你的心肠?这明明是早已精心设计好的开场白,沿着它继续说下去——“是的。”她说,“不多,但是是的。”

“谁?”哈利急不可耐地问。

他突然感觉如坠冰窟——安柏笑起来时总是眉目弯弯,叫人看不出眼中的神色。而现在她笑了,轻柔的、随意的、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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