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岚的童年充斥着阴霾,他的父亲烟酒赌无一不沾,欠了一屁股债,常年家暴他的母亲,一旦他有所言行,暴力的火焰便会燃到自己身上。母亲爱他,为了他一直忍受,最常说的就是告诉他躲起来,不要在父亲发怒时出现。
8岁时,父母离婚,他被法院判给母亲。他和母亲的家庭并不富裕,母亲也不愿意再找一个人搭伙过日,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11岁时,他在走访亲戚时接触到游戏,13岁时,母亲买了一台电脑,昭岚是个听话的孩子,因此他的母亲并未管控他使用电脑,甚至支持他在课余时间玩些小游戏打发时间。
昭岚最初玩的都是些单机游戏,他在游戏方面的天赋初展,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天赋,只是觉得这些游戏简单,另去挑战难度更高的。
几个月后,他的母亲换了新手机,将旧手机淘汰给她,昭岚获得了人生中第一部智能手机,他也因此接触到手机竞技游戏,并很快打上榜单。路人队友和对手对他技术的赞叹让他产生“自己难道游戏玩得很好”的想法,他从网上了解到有“代练”、“陪玩”等能赚钱的途径,便背着母亲偷偷靠游戏赚取外快,补贴家用。
14岁时,他通过单主接触到《旧日传说》这款在pc端上的多人竞技游戏,用家里配置并不高的电脑下载游戏,很快上手并沉迷其中。
由于母亲也会使用家里的电脑,他靠接单代练赚钱的行为终是没能瞒住母亲。母亲自行研究游戏行业一番后,少见地与儿子进行了一场严肃的谈话。
母亲是一个开明的人,但她认为一个14岁的未成年人不该将时间花在赚钱上,而小孩在这个年龄段要做的事是学习或者向兴趣发展。她并不反对游戏,因为她了解到电竞行业,认为这和棋手、运动员、舞者等或许从小放弃文化课选择一技之长的人没有多少区别,就算职业生涯短暂,在离开游戏后,这段经历也会让人生变得广阔。
因此,她将两条路摆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要么只把游戏当作闲暇时的爱好,本分读书考学就业,要么把游戏当作职业,去尝试挑战这个行业。而本身就对游戏有兴趣,也想要早日撑起家庭的昭岚选择了后者。
在母亲的支持下,昭岚凭实力进入青训营,又从青训营中脱颖而出,加入当时称得上豪门的SSD战队,并在16岁那年成为首发队员。
然而,好景不长,在他凭借实力打出名气、与队友间关系逐渐拉近时,他的母亲因过度劳累患上疾病。他将赚到的所有钱花在为母亲治病上,甚至在合同续约时为了薪资几乎签下卖身契,而母亲的病却依旧一天天恶化。
17岁时,他拿到人生中第一个冠军,可在走上总决赛舞台、与队友们一起举起奖杯前,他的母亲因病去世,无缘他站在光芒与彩带下的模样。
16到17岁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阶段之一,一方面,他身为战队首发要扛起比赛的压力,另一方面,母亲的病情令他几乎无暇顾及其他。好在,就算他没有说明,他的队友也或多或少猜到了他家里的变故,纷纷给予体谅与关怀。这之中,以他年龄大两岁却是同期选手的白予晴为最。
战队的宿舍是双人间,白予晴与他同寝,两人关系自然更近些,加之白予晴开朗乐观的性子,如同温暖的阳光般令昭岚向往。
在昭岚的母亲患病时,白予晴是唯一一个让昭岚开口讲述这些事的人,他也毫不吝惜地给予帮助与支持,在昭岚沉默自闭时陪在他身边安慰他,想方设法逗他开心,让他的心情变好。
正因此,昭岚渐渐对白予晴萌生出依赖与好感,而这份感情又渐渐转变为爱慕。可昭岚从不敢表露,在他心中,他与从小幸福的白予晴有着云泥之别,对方性格开朗、好友众多,而自己沉默孤独。他渴望着自己在白予晴心中是特别的,却又怕自己主动的靠近得到“只是与其他朋友一样”的答案。
夺冠后是两人关系最好的时期,昭岚逐渐走出母亲过世的悲伤,捧着奖杯试着走向更开阔的未来。
可注定跌宕起伏的人生轨迹并没有放过他,在他18岁时,管理层经历了一次换血,那之后,俱乐部的气氛再无往日的欢快轻松,变得压抑异常。
变故的起因是战队新人对昭岚的一句戏言被误解,昭岚作为联盟实力顶尖的选手,不少人在未弄清真相前选择拥护他,引发了一场小型舆论风波。忙于训练的昭岚并不走在冲浪的第一线,隔天才知道这场风波。他并没有多少应对调解舆论的经验,便去询问战队经理,经理表示自己会解决这件事,昭岚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继续训练。
然而,经理所谓的解决并没有解决问题,他先是用俱乐部的账号发布队内相处的短视频,见评论区询问舆论的事,大抵是想要保新人,竟在风口浪尖选择转移话题提及其他选手,而被提到的选手正包括白予晴。
莫名其妙被卷入事件的白予晴从新人口中得知,风波的起因只是一句对昭岚的戏言,他见昭岚似乎对此并不关心,便先去询问经理,而经理给出的答案浑水摸鱼,最后又要求白予晴去找昭岚,让昭岚解释和处理。
昭岚自然是无法给出解释和处理的,他甚至无法从网络上纷杂的发言中提取事情的全经过,连这件事为什么会和白予晴产生关联都不知道。秉持着“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想法,以及“与自己有关但自己将事情交由他人处理最终酿成这样的结果,一定程度上已自己脱不了关系的”愧疚,昭岚在白予晴的询问下自始至终无法开口解释,两人因此产生矛盾。
等到白予晴在午休时冲浪看明白事情的全过程,想要上网替新人和被牵连的队友澄清,却被经理横插一脚,要求他闭麦装死,防止经理“祸水东引保新人”的战术暴露,自己被舆论冲击。
碍于合同,昭岚无奈放弃解释。最终,舆论与误会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席卷整个俱乐部的成员,白予晴与另几名被牵连的队友转会或退役,与昭岚断了联系。
下一赛季,队伍迎来转会的选手游城、陆潇明、何江,和替补提拔上的队员林帆舟,或许是相性又或者是命运,几人磨合得很好,熟络也快,很快成为朋友。
鉴于联盟强队如云,直到昭岚20岁,战队都没能再次夺冠。或许是联盟内局势令管理层认定他们夺冠的可能性很低,管理层再一次出现离奇操作,让关系户空降战队成为首发。关系户的实力显然不足,被挤下去的队友和战队粉丝自是不满的,而管理层再一次祭出舆论战术,搅得所有人不得安宁。
那个赛季后的转会期,陆潇明直接退役,何江转会MAPL,林帆舟转会王者战队YL,宁愿成为替补也不愿再留在SSD。昭岚因为合同无法离开,他清楚留在这样的战队对朋友们不好,他的内心却并不希望和他们分开,可他是胆小鬼,最终一句话未说,没能挽留住朋友。
在他20岁时,怪谈城市「下之都」的「门」意外出现在俱乐部基地附近,管理层意识到突然出现的门扉不对劲,按照律法应当报告当地协会。
但当时战队的成绩并不好,依靠关系户捞钱使得整支队伍指挥位的生疏、选手操作不稳定,昭岚和游城这两个顶尖选手也无法带动队伍。管理层认为本就因成绩饱受嘲讽的战队经受不起另一场舆论风波,那些关系户的长辈也不可能接受小辈住在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于是管理层隐瞒了这件事,只是封住通往那扇门扉的路。
20岁的昭岚是麻木的。他付不起违约金,因为合同无法离开,与接连不断的关系户们相比,他在俱乐部中显得格格不入,前路渺茫,看不见希望。
他意识到自己的职业生涯中不可能再有冠军与荣耀,能做到只有在合同到期前维持好竞技状态,不失误地打好每一场比赛,尽力不在骂声中退役。然后,把自己的职业生涯烂在这个战队。
正是因为压力和绝望,他开始频繁的做噩梦,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门」里的东西就像嗅到鲜血的鲨鱼般,就缠住他的绝望,将他拉入深渊。
他的噩梦变得清晰,他在梦中逃亡,一层层爬上没有尽头的塔,每向上一层,这一层的规则便更加充满恶意,他在恶意规则下挣扎,一旦违反规则,醒来时便感到灵魂撕裂般痛苦。
时至今日,他依旧无法回忆那段时光,比赛的重压和夜晚的恶意压得他几近窒息,而他不能让朋友牵扯其中,因此他没有任何人能够依靠,更无人能够救助。
昭岚在他21岁的生日登上第九十九层的阶梯,推开门的刹那,幽蓝而寒冷的火焰席卷他全身,他在坚硬冰凉的地面上睁开眼,阴冷古朴的「门」近在眼前。他浑身剧痛,咳出的鲜血染红衣衫,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更冷,还是夏夜雨后的地面更冷。
他爬起来,换掉染血的衣服,久违地请了一天假,躺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里,凝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是的,当太子爷和关系户充斥战队,那些人自然不愿意和其他人住一块,因此所有宿舍都换成了豪华单人间。
等到昭岚迷迷糊糊睡过去后,他再一次出现在塔里,而这一次,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并非做梦,是自己切切实实地站在这座塔的第九十九层。
他不知道怎么逃出去,冰冷的火烧着所有地方,将他囚禁在这个虚无的空间。怪物顺着塔爬上来,锤击着墙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再然后,他听见门开的声音,或许这样形容并不准确,严格来说,是有人粗暴地轰开那扇「门」。
昭岚从跳动着火焰的窗户望向塔外,泛着金芒的暖橙色的光辉淹没所有怪物,那光芒暖得他想要跳入其中。
一道人影停在窗外,敲了敲玻璃,见塔里的人没有反应,片刻,对方举起一根法杖,毫不留情地砸向窗户。
那人从跳过破碎的玻璃,落在地上,踩灭了满地蓝火,开口问他:“你就是新一任管理员?”
昭岚茫然而惊惶地摇头,他张开口,却说不出话,喉咙生疼。
后来,那位名叫文莱的炼金术师带他离开了塔,走出被轰碎的「门」,那扇门扉随着他们的走出消失不见。「门」外站着两个人,衣着考究的男人皱着眉上下打量他,变出一本书翻开,往他身上丢了好几个治疗魔法,随后,那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另一个毫无表情的男人与救他出来的炼金术师低声说了几句,望向他,同他简单解释起文莱口中的“管理员”。
昭岚成为了「下之都」的新一任城主,「下之都」是怪谈的城市,换言之,他成为了怪谈的管理员。他获得了强大的魔力,管理一个世界的权能,可昭岚不想要,他甚至宁愿自己死在那座塔里。
他们看出他是一名电竞选手,见他沉默,猜测他是在追逐梦想,于是文莱将一张名片递给他,告诉他,比赛加油,如果有困难可以找侦探社。
昭岚捏着那张名片,名片上的地址与他所在地城市几乎隔了小半个国家。
次日,他发了烧,可他的体温很低,就算发烧也测不出超过37度的体温。经理看着他,没有批他的假,因为管理层都知道,没了他,战队的比赛只会输得更离谱。
那天,他冷得发抖,满脑子想着文莱的魔法,那片无比温暖的光芒——他认为那是救赎,无比向往。
比赛他意外地打得很好,甚至带着队伍赢了比赛,在观众的欢呼声中离场。夜里,他久违地违背了俱乐部的规定,或者说,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违背俱乐部的规定。
孤身来到机场,坐上飞往名片上那座城市的飞机。他在飞机还没起飞前,拔掉手机卡,指尖燃起蓝色的火焰将那张手机卡冻成粉末,随后,他伴着乘务员的提醒关闭手机。
等到他两手空空地站到名片上的那栋楼前,仰头望着独栋别墅门口挂着的「侦探社」牌子,大门紧锁,他才意识到自己几小时前做了什么,而现在的他不仅没有退路,也不知道该如何前进。
他无处可去,不得不像个流浪汉般戴起卫衣的帽子,缩在别墅门口。
好在这家侦探社不乏熬夜修仙的人,譬如拯救过他的文莱,半夜把他从门口捡到侦探社,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想要离开俱乐部,被迫上场的比赛就像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可他或许这辈子都付不起高额的违约金,因此无法将这些想法付诸于口。他只得语无伦次地问文莱那天用的魔法是什么,祈求对方能教自己这个温暖的魔法,好让夏天不那么冷。
文莱自是没有听懂他前言不搭后语的祈求,她皱着眉,想了想,一个电话把那天在场的另外两人喊了过来。那个给昭岚用治疗魔法的男人也没看懂,于是他又一个电话打给YNW俱乐部,好不容易拼拼凑凑推理出事情大概。
他皱眉半晌,告诉昭岚,有一支很重要的笔被遗失在怪谈世界,他可以替昭岚支付违约金,代价是昭岚要找到那支笔并交给他的爱人。
昭岚胡乱地答应下来,祈求对方支付违约金让自己退役,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出现在赛场上了。
后来,他被文莱用“会教你旭日魔法”的借口赶去空房间休息。直到第二天醒来,恢复自由之身的他才知道和他交易的男人是新战队YNW的投资人,DT财团的老板卡斯洛·斯普兰德,后来甚至趁着夏季转会期,大发善心用整个电竞圈为之震惊的价格替YNW战队买下游城,让昭岚的好友摆脱SSD地狱。而与斯普兰德老爷一起的男人是侦探社的成员、前代怪谈管理员的下属,也是与侦探社对立的DT财团的“老板娘”泽霖·菲尔特。
而承诺教他旭日魔法的文莱,似乎是在上一纪元弑神的炼金术师的转世。
在文莱和泽霖的引荐下,昭岚成为了侦探社的实习社员,文莱也没有食言,不仅开始教他所向往的魔法,甚至将他收为学生。
泽霖表示昭岚还没有完全掌握管理员的权能,现在有许多怪谈和魔物都想要他的命,同时斯普兰德老爷认为昭岚的身体需要治疗和静养,因此昭岚被要求待在有结界守护的侦探社接受治疗。
正如他的母亲所言,就算职业生涯结束,离开游戏,这段经历也会让他的人生变得开阔。
从夏天退役后开始,昭岚的生活完全改变了,侦探社没有人强求他的作息,泽霖只是要求他醒着时记得喝药,文莱会在他清醒时为他上课,偶尔陪在房间里练习魔法,DT财团的老板似乎也会因为爱人对他的重视,时不时刷新在他身边,给他丢几个治疗魔法。
凭借着职业水准的游戏技术,侦探社成员甚至社长都会来找他一起打游戏,感受被带飞的快乐。
他换了新手机号,宛如一个退网的人,没有出现在以前的社交账号,只是重新加上几位好友的联系方式,和他们报了平安,时常聊天、开黑打游戏,却没有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他们,连为什么在赛季中突然退役都只字不提。
他平淡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次年年关,侦探社在小年吃过一顿年夜饭后开始放假,侦探社的成员基本选择回家,独留因为不想当电灯泡而拒绝和泽霖一起去斯普兰德家过年的昭岚。
除夕时,他感受到怪谈的异动,「门」再一次出现在现世。他知道自己如今空有庞大魔力量和相关理论,却并没有足够的实战能力,但他的责任感驱使着他去处理职责范围内的事,尽管成为管理员并非他的意愿。
他来到「门」出现的地点,意外遇见回乡的白予晴和他的父母、妹妹,可他们没有时间叙旧,更没有时间解决以前的误会。
昭岚的实战能力并不足以令他救下白予晴一家并解决涌出「门」的怪谈,可他依旧在看到白予晴身上的划伤时,用了从泽霖那儿偷师来的伤害转移魔法,将流血的伤口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承认自己放不下曾经的事与感情,而这些纷杂的回忆如同助燃剂,点燃了他庞大到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的魔力。他没有意识到火焰染白了他的黑发,发丝缓慢地垂落腰际,被寒风吹乱。
彻骨的寒冷火焰席卷天地,涌出「门」的怪谈飞灰湮灭,火焰的寒凉也一同席卷了他自己。他灌下泽霖的药水,身上的伤在一寸寸修复,他倒在雪地中,余光看见白予晴和他的父母、妹妹惊惧地紧靠着巨树,那些蓝色的火焰绕过他们,漫向雪夜的远方。
昭岚再次醒来时,手上打着点滴,身下是柔软的床铺,他侧头,白予晴趴在床边,不知何时陷入熟睡。
这里是白予晴的家,是他和他的父母把昏迷的自己带到他们城市中的家,他们没把他丢进医院,原因很多,一部分是白予晴的母亲就是医生——昭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想起少年人讲述自己与父母的趣事时愉快的模样,又看见白予晴躺在这床被子中玩手机的模样,他的母亲推开房间门喊他吃饭的场面。
昭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看到的太多了,那些过多的信息令他头晕目眩、恶心反胃,他缓缓闭上眼,这是属于「下之都」城主的权能,他的眼睛与塔顶那盏能够照亮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琉璃灯相连。
白予晴似乎被他发出的些微动静弄醒了,昭岚闭着眼,看不见对方,半晌,他试探着用沙哑至极的声音问,能不能给我一个眼罩。
或许是因为误会尚未解开的别扭,白予晴找出眼罩塞进昭岚手里,又去到了杯水,很快离开房间。昭岚戴上眼罩,适应着眼前的黑暗,他听见有人走进房间,白予晴的母亲将什么东西放在床头柜,先解释了为什么不带他去医院,又小心翼翼地问他眼睛怎么了。
昭岚沉默许久,久到他缓缓喝光马克杯里的温水,才敷衍般回答,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他猜白予晴的父母不会喜欢他,甚至在心底痛恨过他,因为是自己间接导致了白予晴被卷入舆论,而疼爱孩子的父母一定不会喜欢一个曾伤害过自己孩子的人。
白予晴的母亲沉默半晌,说他昏迷了四天,那天他们都很害怕,白予晴的妹妹以为他死掉了,哭了一整晚。他絮絮叨叨地讲了不少,最后说,谢谢你。
然后白予晴的妹妹冲了进来,用着几乎哽咽的声音颤抖着问他,昭岚哥哥是会好好活着的吧?昭岚哥哥还会回到赛场的吧?
昭岚点头,又回答,自己已经退役了。少女没形象地哭了,抽噎着旁若无人地说着自己真的很喜欢blumlamp_,说哥哥其实猜到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不是昭岚哥哥的错,昭岚哥哥好好解释清楚,不要离开好不好。
昭岚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嘴已经张开,字音从空中蹦出,他说自己找过经理处理,但等到舆论升级后,经理不允许他去解释这件事。他是在为自己开脱,而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白予晴的母亲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插话,问他突然退役的违约金怎么办,或许是猜到了他和俱乐部曾经的合同相当于“卖身契”。
昭岚如实回答,在对方的追问下又断断续续地讲出那个夏天发生的事,他难以面对或回忆那段时光,但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他人的故事。
然后他再次昏睡过去,醒来时依旧无法摘下眼罩,白予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打游戏,见他醒来,放下手机,问他感觉怎么样。
昭岚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最终说有点冷。
于是白予晴站起身,将空调调高几度,他没有再坐回去,站在空调下问他,和好吧。直白得无以复加。
后来昭岚打电话向老师和社长汇报了情况,半天后,泽霖和满脸不悦的斯普兰德老爷出现在这里,斯普兰德老爷边丢治疗魔法边念叨「圣典」的伟大,让这个擅自涉身危险的青涩魔法师被吵得险些发狂,泽霖和白予晴一家聊了几句,随后两人将昭岚带到斯普兰德家,度过剩下的年假。
这年的秋季转会期,白予晴退役,在全职主播生涯尚未开始前,就被斯普兰德老爷挖到YNW担任教练,理由是侦探社多了昭岚这个新成员,自己这边也得加人,而YNW恰巧算自己的产业。当然,也是因为白予晴的实力和社交能力有目共睹。
这时的昭岚已经从被禁足在侦探社的病号恢复自由之身,在白予晴的邀请下,两人在外合租了一间足够宽敞的公寓,开始同居生活。
因为白予晴的关系,昭岚找回自己以前的社交账号,他的退役依旧神秘,只有好友与YNW战队的几位队员知道。空闲时,他偶尔会开直播,应邀开黑或者玩些联机游戏,YNW战队的几位选手也常邀他线下出游。
当然,他的大多时间还是花在处理管理员的工作和侦探社的委托上。他顺利从协会取得A级资格证,在侦探社和斯普兰德老爷的帮助下,他不仅逐渐成为「下之都」合格的城主,怪谈管理员身份也获得现世高层的认可。
正如他的母亲所希望的,他走向未来,人生因为曾经跌跌撞撞走过的坎坷变得开阔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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