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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要活下去

2010年的第一个星期都在下雪,不是北方的鹅毛大雪,而是那种阴恻恻的夹雨细雪。雪把整个寒假下完,直至第三学期到来,天才稍微放晴。

我把办公室收拾出来,已经不去上课了。最后返回学校那天拿工作证明,鸟海老师伤感地搭着我的肩膀:“黑川老师,你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好伤心,你今天能请我去费洛蒙吃小蛋糕吗?”

我被她的逻辑绕笑了:“在我临走前还敲我一笔是吧?”

江户川老师也冒出来:“哎呀,都去费洛蒙了,那就再请我一杯咖啡吧。”

“你们两个怎么连吃带拿的——”

虽然嘴上在抱怨,但他们两个肯送我一程,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晚上下班后我和两个老师去了桐叶商业街的费洛蒙,我们聊的都是大人的话题,工作,事业,生活,甚至婚姻,但因为大家都臭味相投,聊得也很开心,晚上一起去了居酒屋吃饭,鸟海老师继续喝得醉醺醺的,我和江户川老师一起把她送回了家。临分别前我喊住江户川老师:“那张永劫牌最后还是没有回来。”

他露出一副肉痛的表情:“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吧…我就当作没这张牌算了。不过以后或许它还会出现,到时你要还给我啊。”

“一定,一定。”

他朝我摆摆手,穿着学校的白大褂工衣,踏着拖鞋转头离开。

我站在原地,看他离去的背景,直至消失在夜晚白茫茫的雪色中。今晚SEES们继续征伐塔尔塔罗斯,我往学校方向走,走到半路,在关门的花店面前停下。

如果说我现在还有什么能做的话,那只能是支持他了吧。

我抬头看向圆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望月绫时,想起我在这里给他买过向日葵,回家之后两个人傻乎乎地啃叶子,也幸好没有吃坏肚子。他人是走了,还带着我给他买的围巾一起走。家里新买的猫窝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收拾心情,重新走向塔尔塔罗斯。

结城理的力量在影时间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到达顶层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之后只要等待1月31日的到来就好。除了等待外,我也什么都做不到。这段无所事事的时间我开始学习木工,每天一早就跑去乡下和木匠学打磨,学抛光,学卯榫结构,公寓里堆满了我的杰作:一些歪歪斜斜的小凳子,板凳,木制的储物箱。实在放不下我的实验品,我就送过去岩户台宿舍。荒垣来拜托我给虎狼丸打个狗窝,在历时一个星期后,狗窝终于完工。

荒垣有些不解:“木工这种事情不太像你的爱好。你怎么会想着去学?”

“嗯嗯……”我说,“因为有无论如何也要亲手造的东西。”

他点点头:“这样啊。如果以后木材不够,可以找我帮忙。虎狼丸也会来帮忙的。”

虎狼丸钻进小房子又跳出来,高兴地汪了几声。

时间就在战斗和木工中度过,一个月没有干其他事情。很快时间就到达一月的尾声,这时外头的狂热邪教信徒已经横行霸道,不会有人来管,连警察内部都基本上是末日降临派的信徒,狂热希望死后能享得永福。

最后天台一战我也前往,因为人格面具的特性,我的加入基本上是对死神宝具,全队没有损耗太多就把倪克斯化身打败。但在打败化身之后,月球正式降临人间——Nyx的庞大的身体睁开血红的眼睛。在苏醒的Nyx面前,我们无计可施。

这是不可能被打败的敌人。我们都清晰意识到这一点。

顶着Nyx强大的威压,周围的同伴都倒下,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束光照在他身上,结城理站起身,回过头来,朝我伸出手。他说:“一起走吧,姐姐。”

我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升至Nyx内部上空。那里存放着死神璀璨的核心,凝聚古神磅礴的力量,成千上万年的人类累计死亡意志,无法被毁灭,只能被封印。本质上来说,我的力量与死神同源,根本不可能对核心造成任何伤害。尝试数次后,我无计可施。

而命运和宇宙早就选好了祭品。

那张宇宙牌从心之海浮现,落在结城理的手中。那是密仪,那是钥匙,那是以全部生命为代价,伟大的封印。

冥冥中我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如同局外人般见证他为人类献身的这一刻。

他在祭献的最后露出了微笑。

他是心甘情愿成为封印的。

我看着他右手指月,灵魂化作伟大的封印,将Nyx及厄瑞玻斯封印在月球上,仅剩的精神残留在躯壳中。落地再见时结城理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具尸体。他十分努力地走到我面前:Nyx已经被封印了,不会再有影时间,我可以救下你们——救下你。姐姐。谢谢你陪我走到最后。”

“……”

“姐姐…?”

他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我把他抱在怀里。

“先好好休息。你很累了吧,理。”我把脸埋在他的发丝,掩盖住自己的面无表情。“好了,无论怎么样,先休息吧。”

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往我倾斜,直至整个人失去意识,压了上来。我平静地揽住他的身体,心知肚明怀中的只是他生命最后的余晖。

然后,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影时间消失,所有人都遗忘了在影时间内发生的事情,我们与三年级组成为了陌路人,除了偶尔在宿舍附近见过,此外再无交集。顺平和由加莉的关系倒是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他们经常和结城理凑在一起,下午放学去打电动,打工,或者回宿舍做饭。

我和Aegis还记得这一切。我和Aegis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如同无法停止的沙漏一般。

我还在继续学木工。

SEES不复存在,宿舍长桐条美鹤也投心于学习,没人会按照规定严格管理宿舍。整个二月结城理几乎都没有回去,住在我家里,蹲在我乱糟糟的客厅看我忙碌。某天我拖回家几片竖起来有两米高的木板,正在忙碌处理木材,他突然问:“你是在给我造棺材吗?”

“是的。”

他露出一种悲喜交加的复杂表情。

“原来你还记得我们在屋久岛说过的话。”

“我一直都记得。以后也不会忘。”

他像只猫一样扑了上来,从身后抱着我的腰,几乎整个人趴在我的后背上。我被迫停下了手,半蹲在地上,斟酌地评价:“你有点重……”

理的脸埋在我的肩膀上。

“姐姐。”

“嗯。”

“我其实也害怕。”

“……嗯。”

害怕死亡,害怕别离,这是人的天性。我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会一直陪着你。”

造好棺材那天我让他躺进去试试,他躺了进去,太小很合适,余下的位置留着放花。然后我又开始琢磨订花的事情,我想给他订一大片蓝色的玫瑰。结城理觉得那个场景有些诡异,跟我据理力争,说想要白色的。

我冷酷地说:“那时候你已经死了!我说了算。”

他总是说不过我。

二月的末尾我们又跑去长崎,生月岛的春天比千叶县的春天来得要早,种下的大片向日葵已经开始抽条,绿油油的一片,不难想象以后开花会多么壮观。可惜他没机会看见了。

时间很快达到约定之日。

又一次,毕业典礼到来了。

我站在天台另一侧,看着结城理在朋友拥簇中死去。他最后残留的目光看向我,动了动嘴角,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仅剩下融在阳光里的微笑。

从他十年前被死神寄生开始,就注定了此刻的结局。

大家再次回想起并肩作战的记忆,回想起阴影,死神,毁灭的母星。而作为记忆的代价,结城理已经死去,只剩下冷冰冰的身体。

葬礼那天,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雨。葬礼有许多人参加。颤颤巍巍相互扶持的老夫妇,抹着泪的鸟海老师,千里迢迢赶到的哭泣的小女孩,骂骂咧咧却一脸悲伤的和尚,电视上见过的购物公司社长,许多学校的同学……所有人都想在这最后的时刻离他越近越好,我却撑着伞站在雨里,感受不到悲伤,感受不到痛苦,也感受不到情绪。

他生前的衣服,物件,都整理好放在一起。我站在遗物堆边上,心知肚明我是他死后留下最沉重的遗物。

要下葬了。

他被烧成灰,被装在一个小盒子里,从此要被关在狭窄无光的地方。

我,

我……

一阵温柔的风吹过,我浑身打了个冷颤,手里的伞掉在地上,雨几乎瞬间就把我淋湿。我——我不想他被放在那种地方。

我拨开悲伤的人群挤了进去,看见他的骨灰盒那一刻心就开始发颤,密密麻麻的裂痕瞬间蔓延,不能这样对他,怎么能这样对他啊?他要被装进盒子里面了,我往前扑,一个踉跄几乎是跌撞过去抢走他的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木制盒的棱角刺入我的血肉,让我感受到疼痛。

那一瞬间所有情绪反扑,铺天盖地的悲痛欲绝瞬间淹没了我,我像是被绑在十字架上被烈火焚烧的罪人,如果不做什么就会被悲伤活生生烧死。

“黑川老师,您冷静一些……”

“凛姐,别这样……”

“请你先放下他的骨灰。”

我单手搂住他的骨灰,几乎辨认不出来面前的人影,只是说:“让开。”

他们却还在劝我冷静一些。

有人试图上前来抢走骨灰,我怒火中烧,单手拔枪,冷硬的枪口压住他的脑袋:“滚开。”他不为所动,我朝天开了一枪,锐利的爆鸣声响起,然后再度用发烫的枪口抵住他的头,声音接近尖叫:“滚开!!”

喧闹瞬间停滞,重重的人影一顿,往后退去。

被枪指住的真田明彦睁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荒垣从侧边走过来,把真田往后拉,说:“阿明,算了。”

终于没有人拦住我了。我抱着他的骨灰,连鞋都来不及换,一头闯进雨里。

可是我要去哪里呢?

你想要去哪里呢?

屋久岛,京都,还是长崎?你想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撕心裂肺的眼泪和哭喊隐藏在暴雨中,我在漫无目的地奔跑,一心只想着逃跑。奔跑,逃亡,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大雨中看不清方向,我沿着路一直跑,路的尽头是灰暗的海湾。我抱着骨灰,站在海边,把枪对准自己脑袋连开六枪,子弹连续卡壳六发。我一头栽进海里,海水咕噜咕噜地往我耳朵鼻腔里面灌,起初呼吸道传来剧烈的灼烧感,后来我又开始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濒死终于令我松开了紧抱骨灰的手。

我看着他的骨灰跟我一起缓缓下沉,那股被烈火焚烧的感觉终于退却,眼前幽黑一片,我在海水中闭上了眼睛。

*

【我已经完全心无旁骛。我脑海里只想着他残忍又温柔的眼睛。他亲口对我说希望我能放弃,但我做不到。

我恨我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如同手中沙一样流逝,我给他造了棺材,陪他走到最后的结局,和他道了永别,但始终没办法接受他的死。我恨我自己以为重启时间就能把他从死神手中夺回,但直至如今依旧一筹莫展,穷途末路,无力回天。

我还能为他做什么?

已经没有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我一直以来不肯相信命运不肯相信有神,此刻信念崩塌,终于认命。世间死生大限,无人可破。

我恨自己也恨他,恨降临的Nyx,恨所有人,最恨的还是这个令我无比痛苦的世界。但他是我在这个最恨的世界里最爱的人。

又一次,我和他道了永别。】

*

夜晚,我在房间里和结城理打电话。

回想过去,我似乎很少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一般不是发短信,就是直接见面。他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电流感,听起来有些奇怪。

“这是第几次了?”

“第三十六次。”他回答。

“所以跨年那天我根本没有见到绫时。”

“嗯。”

“也没有做出选择。”

“是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根本没办法救下你。”

“如果你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我也是活不久的,姐姐。”

“那世界怎么办,Nyx怎么办,影时间怎么办?”

“那些已经无关紧要了,姐姐。”他说,“木已成舟,所有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好吧,既然一切都不重要,我还能继续和你打电话吗?”*

“可以的。”

“今天过得怎么样?”

“下午参加社团活动,晚上去咖啡店打工,过了很充实的一天。你呢?”

“我睡到中午才起来,下午研究了一会国际象棋和斯泰尼茨的棋谱,最主要的是在看漫长的告别。晚上去神宫外苑散了会步,有一只乌鸦一直在跟着我。”

“听起来要比我的充实。”

“是啊,先不说了。我要出门了。我们待会在另一边见。”

“不,姐姐。”他说,“没有另一边,这里就是终点了。”

我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

“……姐姐。”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胡闹。”

“无论多少次,无论是什么结局,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继续痛苦下去。”

此刻万籁俱寂,我清晰地听见我声音在颤抖。

“你想我活下来吗?为什么要我活下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死吗?”

“不能。”他说,“因为我爱你。”

他说的这声爱如同压断我决心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对他又爱又恨,心知肚明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执念共同造成的局面。我爱他,我想让他活下来。他爱我,他也不肯让我去死。然而这偏偏又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三十六次。足足三十六次了。

我颤抖着牙齿,对他说:“我恨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结城理却说:“回到现实中去吧。”

原则上我从不退让,但对他却很难说不。

在他说回去的这一瞬间我扣下扳机,西西弗斯出现,却不再背负巨石。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超脱和无力感在我内心升起,人格面具抽动,变形,最终从罪人变为伟大的权杖国王。

阿伽门农。

然后国王安静地消散在空中。

结城理如同鬼魂般出现在我面前,耳机那边的声音还在持续。他俯下身拥抱我,亲吻我的侧脸。我丢掉枪,也丢掉了决心。他的声音,以及带有电流的失真声音重复道:“你要活下去,因为……”

*

*

*

我在医院醒了过来。

大脑一片混沌,我睁开眼后呆滞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看向在隔壁忙碌的护士。我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啊、啊,是早上十点。”

我问的其实不是几点。

声音因为长时间缺乏水分而沙哑不堪,我努力坐起身,望向侧边的日历,今天翻到的是2010年3月6日。手中的枪,结城理,人格面具全部消失不见,我最终走出了约定之日。

我非常、非常茫然。这种茫然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我甚至遗忘了该怎么呼吸,怎么走路,期间很多人来看过我,荒垣真次郎经常提着水果过来,某天他顺带给我带来一个信封,上面送达署名是我的名字。寄件人却一片空白。

很轻的信封,我撕开火漆,从里面倒出来一张小纸条。

是一张去往东京的车票。

我拿起那张车票,只觉得如鲠在喉,几乎再次落泪,艰难地问:“绘理呢?”

“不见了。她前一天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后一天就人间蒸发一样消失。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样,也好。”

“你打算之后去干什么?”

“……什么都不干。”我疲惫地说,“先让我休息一段时间吧。”

我在医院疗养了很长一段时间,足足有三个月,才在六月初恢复正常的自主生活能力。失去结城理后的日子依旧是日子,时间坚定的流逝,对他刻骨铭心的爱恨没有被消磨,最深刻的记忆竟然是他那一声声活下去。这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诅咒。

那三个月中,因为肺部倒灌过海水造成感染,我发过一场很严重的高烧,恢复后右脚忽然就不协调了。走得很艰难,最后配了一根手杖,情况才好一些。医生和我说这种不协调无法查明原因,可能明天就会好,也可能以后永远都不会恢复。

我已经无所谓了。

荒垣一开始还来陪我复健,但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也很快就住院了。我撑着手杖过去找他,他躺在病床上,看见我这幅样子后和我对视一眼,我们两人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

“我心愿已了,很快就会去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他满不在乎地说,“我让美鹤和阿明别再大费周章找医生,他们也不听。能活到现在我已经活够了。”

我倒很理解:“人总是害怕离别的。”

我坐在病床边上和他聊天,让他给我削苹果吃,他说现在我才是病人好吧?但依旧任劳任怨。他又问了我那个问题,之后我要去哪里?我说回东京去,完成学业,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说真好。是啊,真好。

六月中旬,荒垣真次郎身体撑到极限,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永远闭上眼睛。经过三个月漫长的告别,美鹤和真田明彦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悲伤。葬礼上,我给荒垣献了一捧花,真田明彦向我道歉。但我知道他没做错什么,做错事情的人其实是我。

我前往电车站那天,所有认识的朋友都前来送行。

月光馆中学的老师,学生,挨挨挤挤几乎站满整个车站。我看着这阵势还觉得好笑,又不是不回来了,东京到千叶不过是一个小时的车程,这至于吗?但至不至于是他们决定的。我在他们的目送下走进电车站。

电车发动,我隔着玻璃窗户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再见了。千叶。

这是直达的JR线,一路到日暮里。现在正值夏天,暑假前夕,车厢内到处贴满旅游广告。我本来想要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但眼睛却闪电般捕捉到一条广告,长崎,生月岛,向日葵田。这几个关键字再度勾起我的记忆,我几乎魂都飞到长崎去,立马转移方向,去成田空港,飞到长崎去。

这是曾经和结城理一起走过的路线。故地重游又让我悲伤起来。

可是六月长崎忘恩负义的太阳比我在任何地方见过的还要灿烂,日光的热度几乎要把我的肌肤灼伤。我踏上生月岛,春天见到的绿色田埂已经变成金光璀璨的一片,海风吹过来,热浪裹挟花瓣,吹了我满头满脸。

面对如此宏伟壮观的向日葵花田,看久了只觉得热浪翻滚,热气逼人。都不知道这天气在七八月份要怎么过。走在田野中,许多花和夏日的气味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向日葵特有的气息。

我撑着手杖,艰难又心无旁骛走在田野里,一阵风引领我往前,蓝色的影子在我视觉边缘掠过,我望过去,在更高处的山坡边缘盛开一朵蓝紫色的小野花。我爬上了山坡,忽然间闻到空气中弥漫一股烧焦的气味。

“有火光!”

“着火了!快,快去找些水来灭火!”

不远处传来了人的惊呼。

就在刚才我走过的路上,那片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向日葵突然熊熊燃烧起来。火光急速蔓延,几乎吞噬了整片田地。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毫无预示的灾难发生,暂时停留在不会被波及的高地,等待村民把火浇灭。

在最后一撮火焰熄灭那刻,我再次望向向日葵地,见到了有生以来最震撼的场景。那些被烧毁的花,被烧毁的根茎接连伏地,死亡余烬在金色的向日葵地中诡异蜿蜒,从我的方向望去,那些痕迹组成了一行令我永生难忘的句子。在许多年后的今天,依旧令我耿耿于怀,令我不可置信,令我终其一生活在他带来奇迹中:

【你要活下去,因为……】

——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

正文就在这里完结了!我靠写了有接近20w字了,更新了锁之最!本来最后的结局停留在跳海殉情,但是写下去,写着写着,竟然he了(算是he吧),我真是没写过这种从头到尾都是flag最后竟然结局还不错(?),不过还没写完呢,还有一点番外,应该是p5s的剧情,伊戈尔休假抓女主去当替补天鹅绒主人,和波特发生的故事,顺带交代一下女主和天鹅绒房间的关系……之类的。

总之正文就到这里了。感谢支持,从二月至今,真的是一段好漫长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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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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