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从死胡同出来没别的路,她们只能再次趟水。
上岸后成思思靠坐在墙根处瑟瑟发抖,chara翻着她的背包找打火机,嘴上骂骂咧咧:“直接背着我过来是不是嫌命太长了!你是猪吗?都不会再绕远点去找别的路!”
“那什么……我不知道还有别的路……”
成思思打了个喷嚏,朝冰冷的手心吹口热气,吸了吸鼻子道:“再说了你现在还太小,感冒不能再加重了。”
“说得跟你不是个孩子一样!”
chara没好气地怼了她一句,将找到的打火机试着打了两下,微弱的火光在风中轻轻摇曳。
“你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便出发去寻找枯草之类的可燃物,留成思思一人在原地等待。
随着身体逐渐升高的温度,脑袋也越发的昏沉。成思思再次看到许许多多的白影,她抱膝蜷缩着,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假的。
“绣绣。”
恍惚间听到有人喊她这个许久都没听到过的小名,成思思愣怔了下,抬头看到一张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爸爸?”
成思思还没反应过来,感到头顶被轻抚了下,身边有一道女声响起:“绣绣累了就休息会吧。”
扭头看去,女人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妈妈?”
接着感觉衣角被轻轻扯了下,低头看到一个约莫七个月大的男婴,他咧着嘴咯咯笑,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倒映着惊诧万分的自己。
“小满……”
成思思伸出手指小心地戳了下小满肉乎乎的小胖脸,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落下眼泪。
“我……我真的好想你们……”
成思思抖着干涩的唇说出她深埋在心底的思念,狼狈地将脸上的淌着的涕泪抹干净,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问道:“你们是来……带我走的吗?”
“傻孩子。”
爸爸摸摸她的脑袋笑道:“你还没到该走的时间。”
“啊?”
“绣绣,你现在必须要振作起来。”
妈妈捧起她的脸,神色担忧道:“你能看到我们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妈妈说的没错。”
爸爸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解释道:“一般来说,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到自己已故的亲人。”
“所以,从那天到现在,你们一直都在我身边?”
“是的,你所经历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
爸爸看着成思思,眼神里满是欣慰:“不被仇恨蒙蔽双眼,全凭自己的决心和原则走到现在,你真的很棒。”
妈妈蹲下来抱了抱成思思,在看向她时已是满脸的不舍。
“该醒来了,绣绣。你要记住,你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
爸爸和妈妈,还有小满的声音变得扭曲混沌,他们与周围的白影急速后退,最后消失不见。
她甚至连告别都来不及说出口。
身子一沉,睁开眼就看到凑在跟前的frisk和flowey。
成思思撑着地板慢慢坐起来,靠着墙喘了口气将眼角的泪珠擦干,笑眯眯地问:“怎么?我脸上开花了?”
frisk一声不吭地埋进她的怀里,flowey也松了口气,它抱怨道:“你们在搞什么?这小鬼说你死掉了是什么意思?”
嗦在成思思怀里的frisk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刚刚你的身体很冰,还没有呼吸,我以为你死掉了。”
“差点而已。”
成思思模着frisk的后背安抚道:“你看,这不是活过来了嘛。”
“我们人类死亡并不像你们怪物那样会化作尘埃。”
她向flowey解释道:“我们是物质躯体,死亡就是身体机能停止运转,随着时间的流逝会腐烂消失。当然,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flowey对此表示不屑,将一旁的袋子丢给她道:“给你的。”
成思思翻看了下,里面是她需要的退烧药,感冒药以及饮用水。
“弄好了赶紧上路!”
面对flowey不耐烦的态度,成思思只是好脾气地笑道:“谢谢。”
吃了药躺在frisk腿上,听着耳边火堆发出的轻微响声和潺潺流水声闭上眼。
此时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一觉睡得很好,成思思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们充满决心地踏上面前的那座小桥。
桥下万丈深渊看不见底,成思思牵着frisk小心地走着。
“哟!”
女孩们转身看去,是怪物小孩。它走过来停在她们跟前,犹豫了下开口道:“我知道,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我想问点事儿。”
“这问题我还从来没问过呢!”
它笑了声问道:“嗯……哟,你们是人类,对吧?”
“……对。”
得到肯定答复后怪物小孩满脸激动道:“好家伙!我就知道!”
“好吧,我现在知道了,我是指……”
冷静下来的怪物小孩斟酌着开口:“undyne告诉我,嗯,‘离那两个人类远一点!’所以,也就是说,嗯……”
怪物小孩看起来有些难过和失落,但还是忍住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定,只是声音还是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我猜那意味着我们彼此是敌人之类的。”
“但我挺不擅长应付那种情况的,哈哈。”
怪物小孩吸了吸鼻子,牵起嘴角勉强笑道:“哟,能不能说一些刻薄的话让我讨厌你们?求求你们了。”
“抱歉。”
怪物小孩愣了下,对上成思思清澈平和的眼神,成思思认真道:“我做不到。”
“我也是。”
frisk点点头赞同成思思,接着说出心里话:“我觉得我们是很好的伙伴,我不能这么做。”
“哟,什么?”
怪物小孩没想到她们会拒绝它的请求,它咬了咬牙开口道:“所以我必须要那么做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哟,我……我对你们恨之入骨。”
才开了个头声音就开始变调了,成思思看它这样心里也有些难受,与frisk达成共识,一起过去给它一个拥抱。
这一个简单温暖的举动让怪物小孩更加刹不住车,抱着她们号啕大哭。待它缓过劲来抽抽噎噎道:“伙计们,我……我真是个讨厌鬼。我……我要回家去了……”
最后看她们一眼,怪物小孩一溜烟的跑了,没跑两步脚下就打滑,眼看就要跌入深渊。
离它最近成思思连忙冲过去抓住它,但她现在还没什么力气,也一起被带向深渊,frisk费很大力气才拉住她们。
“哟!!救命救命!!!”
“你……你别……乱动……”
成思思抓着胡乱扑腾的怪物小孩卯足了劲儿控制住下滑的趋势,试图让frisk轻松点。
怪物小孩看着脚下的深渊,选择听成思思的话停下不动,成思思死死抓着它,语调柔和地安抚它:“别怕,马上就安全了。”
“好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怪物小孩强装镇定道:“就放手吧,不用管我了。”
“嘘……别说话。”
成思思开始蓄力,心里倒数三声,一鼓作气将它拉上来。
“哟,我得救了。”
怪物小孩和成思思并肩躺在一起,带着劫余后生的喜悦道:“谢谢你们。”
“小事。”
成思思缓过劲来,在frisk的帮助下坐起来,余光瞥见一点寒光,扭头看去发现是undyne站在那里。
她反手将frisk掩在身后,怪物小孩见状马上起来站在女孩们身前。
“呃……哟……哟……伙计……”
怪物小孩对天发誓,这是它这辈子干过最胆大的事,它磕磕巴巴地向undyne放狠话:“如……如果你……你打算伤害我朋友……你必须先通过我这里,才可以。”
undyne没做什么,只是扫了她们一眼便离开了。
目送她背影远去,怪物小孩松了口气道:“她走了……”
“哟,你们救了我一命。”
怪物小孩高兴地原地蹦两下,语调轻快道:“也许兵戎相见是异想天开罢了,哈哈。我们只要做朋友就可以了。”
“伙计们,我真的该回家了。”
它现在看起来真的很高兴,兴奋地和她们道别:“我打赌我的父母现在一定担心死我了!”
“好哦,快点哦。”
成思思笑着打趣他:“再晚点等你的将会是父母“爱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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