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愈发觉得李白的举动莫名其妙。
先不说大把大把送来的鲜花,就单说那不顾他意愿拉来的一库房酒,都让他头疼几天了,对酒过敏的他很痛苦啊。
“我说李白,你这是在追狄仁杰?”
韩信很好奇地问道。
“何出此言?哎那块肉要焦了。”
李白用夹子夹起快卷边的牛肉,再用卷心菜卷起,一口吃下。
“你给他送了那么多东西,不是在追他?”
韩信无语,李白就不能多长点心,现在全长安都在说他被李白给抛弃了,李白移情别恋什么的,越荒唐越被津津乐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改变下他对我的看法。”
李白摆摆手,说什么喜欢,只是有点在意罢了,他认为喜欢应当是轰轰烈烈的,这么温吞,细水流长不是他的作风。
“往差的方向改变?”
“……好的方向。”
“但你拿话本里对付女人的路子对付狄仁杰,这有正面作用我就和你姓。”
韩信冷笑道,他可不会告诉李白这些东西在现实可不管用,会上当的人绝对不存在,刚听说这件事时他还想什么人这么蠢,一偷……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蠢货是他的好兄弟。
剑仙就这追求人的阴间水平还是再去单身七十年直接入土得了。
“不好吧,李信确有其人的,再说了你又不认识狄仁杰,怎么知道他这么想的。”
李白摇摇头。
“那我去帮你问问他怎么看你的。”
第二天下午韩信就幸灾乐祸地来找李白,别的也没说,就说狄仁杰对酒过敏的事。
李白摸了摸下巴:“好事情。”
韩信:“?”
那天晚上李白就去狄仁杰家敲门,开门的是和狄仁杰住一起的李元芳。
李元芳一看是李白,并不意外地让开了路:“李白大人,狄大人说你近日就会来,果然来了呢。”
“诶,狄大人料事如神啊。”
李白一时兴起而来,却被猜了个正着。
“狄大人在库房前面。”
狄仁杰住的是一座四合院,库房其实就是个独立的小仓库,在东南角。
“狄大人,李白大人送到了!”
“谢了,早点睡。”
库房前摆着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披着褐色外服的狄仁杰坐在右边的椅子上。
桌子上空空如也。
“晚上好,狄大人,李某人来请罪了。”
李白坐在左边的桌子上。
“不知者无罪,李白大人要怎么处理这些酒?”
在韩信找上门后,狄仁杰就断定李白这几天,很可能今天晚上就会来解决酒的问题,于是提前放了桌椅在这里,毕竟站着说话挺累的。
“我想和狄大人一起品尝。”
李白微笑着说道。
“……”
狄仁杰看着李白,耐心地等下文。
“我会去寻找世间的好茶,假以时日,我饮酒,你品茶,我们一起把这些酒喝完,如何?”
李白还以为狄仁杰会产生误解而生气。
“那以后也只送茶就好。”
狄仁杰暗指那些花。
“鲜花赠美人不好吗?”
李白靠着桌子,身体朝狄仁杰那边倾去。
“美人?”
狄仁杰疑惑,“我们两人中能被称为美人的,恐怕是你,而不是我。”
“没想到狄大人也会说些奉承话,听得在下真是面红耳赤。”
面色如常的李白说道。
“不,你确实是美人,看起来如同山水画一般难以寻觅踪迹,但其实很轻易就能在看客眼中留下难以消除的痕迹,然后发出‘原来这么近啊’的感慨。”
狄仁杰说着,抬手撩起李白右边的刘海。
李白怔怔地和狄仁杰对视。
气氛古怪了起来。
“对了狄大人,明天有预定要去拜访尚……你们在干嘛?”
在墙角突然冒头的李元芳被两人的姿势迷惑到。
“呃,没干嘛,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快去睡觉。”
狄仁杰唰地收回手。
“哦……”
李元芳晃着耳朵缩回墙后。
狄仁杰再一看,李白已经走了,桌子上倒是放着一块木牌。
【欲上青天揽明月。】
“怎么又是这句?”
不是新的诗句有点可惜。
想了想,狄仁杰把木牌收到袖中。
不过李白怎么就走了,也太快了吧?都没看到动作。
跑得很快的李白在长安街道的屋顶上飞着。
踩着瓦片,他完全不想停下。
停下就会思考,不放弃思考的话,他会忍不住想起狄仁杰。
头一次他有了意乱情迷的感觉。
然后,过了许久,他停下了脚步。
“……”
这有什么不好?
李白凝视着挂在夜空中皎洁的月牙,胸口因运动而起伏不停。
这一刻,他才恍然。
在这场注定悬殊的角逐中,一直以为的凡人是他,而狄仁杰才是明月。
这有什么不好?
作为被“明月”无差别地照顾着的众生之一,他要摘下“明月”。
他要成为狄仁杰心里最特殊的存在。
李白的消息很久没传来了。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李白的确……嗷!”
倾情朗诵的韩信被狄仁杰拍了一脑壳的干花,这些花还是用的李白送的花做成的。
“说正经的,这段时间你没见到李白吗?”
狄仁杰一点不含糊地问道。
“不知道啊。”
韩信耸肩,把干花从自己头上拿下来。
“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我和他哪能是兄弟?”
那叫情同父子,谁父谁子就天可见了。
“但是外边都这么说……”
“传言不可信,虽然有一条是真的。”
韩信骤然降低了音量。
“什么是真的?”
狄仁杰竖起耳朵。
“李白喜欢你这条。”
“……”
狄仁杰把韩信看了好几圈,确定是本人后,“你这么编造,小心他暗杀你。”
“我没必要在这点上说谎,他从来没有为其他任何人做过这么多的事。”
韩信甩了下手腕,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出现在他的手中。
看到那块木牌,狄仁杰瞪大眼睛,急忙摸索自己的袖子,原本放在袖中的木牌不知何时不见了。
“而且我看你也不是不喜欢他嘛,这是他刻的吧?”
韩信撇嘴,一个二个的在演什么,“爱在心口难开”的戏码吗?
观众都觉得心累。
“我只是觉得写的不错,仅此而已。”
狄仁杰抿唇,并不承认。
“仅此而已就带在身上这么久,得有半个月了吧?你身上也没别的木牌呢。”
韩信把木牌扔到狄仁杰身上。
“……”
狄仁杰惊诧地看着韩信,这家伙每次见面都偷摸他吗?他根本没发现。
“习惯习惯,多见谅。”
韩信双手抱拳。
“你……”
狄仁杰抓住韩信的手。
“光天化日之下拉扯不太好吧?”
韩信说道。
“实不相瞒,治安局有好几宗没破的失窃案,你有这么高超的技术,不如和我去治安局一趟。”
“……”
在韩信作为“安保顾问”被狄仁杰留在治安局的一个月后,李白终于再度出现在狄仁杰面前。
风尘仆仆也难以掩盖的俊美容颜。
“狄大人,瞧,我带了什么?”
李白手上是一个水壶大小的罐子,隐约能闻到茶的香味。
“李白……大人,这是茶叶?”
大约是许久未见的缘故,狄仁杰竟生出了想拥抱一下李白的想法,但很快就打消了。
“答对了,今夜我们秉烛夜谈如何?我告诉你我这两个月的所见所闻。”
李白一脸开心地把茶罐塞到狄仁杰手上,动作却很小心地不去碰触到狄仁杰。
“好。”
“韩信在这吧?”
李白向着治安局内走去。
狄仁杰感觉到李白对他的生分,木讷地点点头,这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治安局内的书库,韩信躺在用书搭起的椅子上,懒散地翘着二郎腿。
“韩信。”
李白站在门口,背对着光,神色莫名。
“你可终于来了,我要走了,狄仁杰干的真不是人事。”
韩信一个翻身从椅子上跳起,这一个月来他受尽“折磨”,今天可算是能解放了。
“多磨练磨炼也好,不是吗?你要能留在这里也挺好啊。”
李白拍拍手。
“别逗了,你……”
韩信想反驳几句,门外传来脚步声,这个声音他耳熟得很,就是狄仁杰的脚步声,“他来了,溜了溜了。”
说罢,韩信翻过窗户不见人影。
“李白大人,韩信——人呢?”
狄仁杰在屋里绕了几圈。
“走咯,就刚才。”
李白靠着门沿,多日的奔波让他有点累了。
“你也不拦一下……”
狄仁杰没好气地说道。
“有些人和有些事,不是你想拦就拦得住的啊。”
李白朝狄仁杰挤眉弄眼。
“行了行了,李白大人还是回家去休息吧。”
狄仁杰也看出李白很疲惫。
“这么说来,我租的房子好像断租了,所以我现在无处可去。”
李白睁眼说瞎话。
“这……”
“我想狄大人不会吝啬于收留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吧?”
“我很吝啬,不过看在你送的茶的份上让你住几天也无妨。”
狄仁杰把钥匙拿给李白。
“要能收留一辈子也不错。”
李白接过钥匙,笑道。
“……”
狄仁杰盯着李白,正欲开口。
“说笑的。”
李白将钥匙收进袖中,转身离开。
徒留狄仁杰一人在原地呆立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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