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小朋友第一次见到头发卷卷的小女孩时,就被吸引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生,眼睛鼻子头发完美戳中hagi酱的审美点!
更重要的是,小松田揍完所有人后,眼里暗含的失落和悲伤完全被萩看破了。他想,他没法放任这个女孩独自一人。
于是,他率先对松田伸出了手。
萩比松田大三届,原本也有着自己的社交圈。可自从那天开始,他频繁跑到低年级的楼层,找松田聊天、吃饭。就连早晚,也在路途中结伴。萩用高年级的威慑力吓跑了所有欺负松田的小孩。
刚被同学孤立的小松田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渴望有人陪伴的。每当hagi用星星眼恳求她要一起做些什么的时候,小女孩总会抱着手臂,朝别处看,用落下的卷毛挡住耳间的红晕:“随你。”
久而久之,他们成了很好的拍档,都惊奇于两人的脑电波如此吻合——兴趣爱好相似,性格又如此互补。
“你的家里真的是开修车场的吗?”听到这个消息的小松田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红扑扑的兴奋,“我可以去参观吗?”
“当然可以。”萩还是第一次见她那么直观地表示出自己的喜乐,笑着点了点头。
松田在很小的时候就表露出对摆弄器械的喜爱。萩原家的修车场对她来说就像是游乐场一样。她坐在地上,拆卸着一个零件,眼睛里好像在发光,嘴角也在上扬。
萩下意识捧住她肉嘟嘟的脸。
对面疑惑地看着他。萩“唰”地一下,耳尖红了,往后缩。
“小阵平要多笑笑。”他眯着眼,“笑着的小阵平最可爱啦!——”
“……”
“嗷!——啊啊啊干嘛揍我!啊!是小阵平害羞了!啊啊是吧是吧!”
那些碎片都变成褪色的回忆。
松田爸爸的案子最终还是没有翻供。尽管萩在保护松田,她不免地听到些闲言碎语。
“就是她啊……”
“听说她每天在学校里面打人……果然..”
“这样的孩子在我们班里肯定会带坏我的小孩啊!校长!我要找你们校长!”
她变得沉默寡言,只有那个半长发男孩来找她时才会展露些笑颜。
但是,不久后,松田的妈妈终于忍受不了街坊的碎语,含着泪拉着她离开了这个城市。
坐在车子后座的小松田那天晚上在想什么呢?
太过匆忙没有和萩说再见。早上喂给我的薯片其实很难吃,不要再挑奇怪的味道了。上次的零件不小心被我带回家了,我得还给你。你的姐姐很漂亮很温柔,她偷偷往我口袋里面塞了糖果,说也相信我的父亲是误判。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谢谢。
还有就是。
萩,谢谢你,在我这么黯淡的时光里出现了啊。
妈妈新嫁的丈夫,她不喜欢。
男人总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她虽然小,也敏锐地感知到自己不被喜爱,算的上是妈妈的拖油瓶。
她想过离开这个家,逃出去找爸爸或者研二。但看着妈妈挽留的眼神,怎么也舍弃不下。
新的学校里,再没有碰到像萩那样的好友。班级里有各自的小群体,坚固的屏障难以被转校生打破。更何况,松田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她固执、沉默、不随大流,显得那样格格不入,难以靠近。
再后来些,不知是孩子听了街道上流传的闲言碎语,还是家长特意地做了嘱咐,闲言到底开始流传起来。
“松田妈妈是再婚吧?他爸爸和他姓都不一样……”
“听说松田以前犯了事被学校开除了才到我们这的!”
“听说他爸爸是杀.人.犯……”
“听说……”
小孩子是世界上最纯粹的生物啊。有着纯粹善的同时,也带着纯粹的恶。
旧学校里的同学和她打架,骂她是小杀.人.犯。新学校的同学似乎善良些了,从没在她面前嘲笑过,顶多是冷暴力。
她被无视着。被“父亲”无视着。妈妈工作繁忙时,“父亲”也不会记得给她做饭。幼小的孩子饿的头晕脑花,翻遍身上的口袋,想要找到几块钢镚,去便利店买个面包。84日元可以买一整大袋,够她撑过一个周末。可那一般是很难实现的。来到这里后,她很少能拥有零花钱。不像从前,爸爸拳馆的朋友、萩和他的家人、周边一些好心的阿姨,每天投喂她,塞给她钱让她买各种零食和玩具。
她被无视着。被同龄人无视着。小组讨论,发出意见也不会被采纳。渐渐地,什么话也不想说了。把书本翻开瘫在脸上,思绪飘开。偶尔幻想着下一秒有个半长发的男生把书拿开笑着讲:“醒醒,小阵平,下课了,我来找你玩啦——”体育课分组也绝对是多出的那个。轮到测验,老师想挑个女生给她压腿。对面的孩子和朋友互相推攘,好像她身上有病菌似的,谁都不想接了这个苦差事。
被贴“杀.人.犯”字条的事倒是没有再发生过。庆幸之余又感到难受。哪怕有个人能真挑衅她让自己揍一顿好了!小松田暗暗地想。
周末的清晨,她在公园里独自堆土坑。这个时刻人是最少的。小松田堆一会,再发一会儿的呆。
一个圆形和几个三角形。杰作诞生了。她看着乱七八糟的土块,有点心虚,要是hagi在这里,一定会憋着嘴撒娇:“小阵平竟然是想着我捏的吗?hagi酱哪里长这样啦!”
这样想着,她不由地笑出声来。上扬的嘴角很快僵了下,又落下去。糟糕。眼睛雾蒙蒙的。
忽然,熟悉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买完菜回来的妈妈,途径这个小公园,碰见了邻居,正在交谈。
小松田原想走过去,听到两人的对话,顿在了原地。
“恭喜啊,松田妈妈。”对面的妇人笑得眼角纹都出来了,“祝你生个大胖小子啊!”
松田妈妈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抚摸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满面喜色:“刚检查出来呢,还没告诉我家老公。”
妇人一拍大腿:“哎呀!快和他说啊!山本知道要高兴坏了吧!原本你带着个女孩子嫁给他!哎!没底气!现在…….”
她没有听下去了。
回过神来,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妈妈,似乎不再需要她了。她有了自己的新家,带着她不好受吧。如果没有她,母亲也不需要忍受街坊的碎语。如果没有她,母亲不用小心翼翼观察丈夫的脸色。如果没有她……
跑到了陌生的街道。女孩脸上划过茫然和无措。接下去要去哪?接下去能去哪…..脑海里首先出现的是萩。但是不能,不能给他们再添麻烦了……
一个女人拦住了她。
84日元=4.5人民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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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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