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觉得我必须解释一下塔罗牌,毕竟不是谁都知道这些牌面代表着什么,啊,其实我以前也不了解,浏览器是个好东西。
他如果给我太阳或者命运之轮,给我上好运buff,那我会感谢他的。
逆位“审判”,这大概是真正的对于我处境的占卜,迷茫,还蛮有理有据的。
竹取秋生曾说过没办法影响别人的命运,可是牌面由“审判”变成“塔”,本身就证明了他的能力不是简单的占卜,更像是一种对于我未来命运的影响,“塔”,一个不管正位还是逆位都不是什么好意思的牌,总之,我得倒霉了。
他的异能力会对我产生影响一开始并不在他的预期内,也就是说,身为异世界游魂的我,没有办法完全发挥“太宰治”的异能,这玩意还有世界壁?
“书”你现在就给我滚出来!
从小黑屋中出来,我环顾四周,嚯,是横滨诶!
手机不见了,试着借一个吧~
“莫西莫西,是敦君吗?”
“太宰桑?!”对面的话语很是激动,“太宰桑我都以为你失踪了……”
“怎么可能呢?我其实是去国外出差了。”我对着电话那头解释。
“那太宰桑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给敦君报了一个地址,找了一个看起来就很舒服的躺椅坐下,开始发呆的看云。
一只三花猫跳上了椅子。
“我说……”我低下头,看着那只在横滨大名鼎鼎的三花猫,又闭上了嘴。
说什么呢?
没什么好说的,不管在哪里,我都没见过夏目漱石,也不曾和他有过交流,只是见到三花猫是做不得数的,其实我很喜欢他的作品,他是我那十五年记忆里看过最多作品的日本作者。
可是,他不是我通过文字认识的那个有趣且思想深邃的夏目漱石,我不否认他肯定也是一个幽默风趣、充满学识的老头,但是,他不是。
他或许早有预料,早有计划,他现在找上我,或许也是知道了答案。
“喵~”
我盯着那只猫,它没有变回人形,我也没有去尝试触碰它,这很没意思。
喵咪“喵~喵~”的叫着,好像我能听懂它说话似的。
夏目漱石,你在询问我的选择吗?
可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选择。我不会留在这里的,这里不是我的归处。他们在等待原本的太宰治,而我,也想要回去,留在这里是一场双向的折磨。
但是我究竟会不会回去?这才是剧情前行的阻力。
“书”给不了我任何保证。
真是太可恶了,如果我的对手是一个具体的人,那么一切便只剩下了智力与情报的对决,可是我没有对手,那个正在试图阻止我的家伙甚至自己都不够坚定,我所需要做的,只是放弃自己。
这很简单不是吗?
我是个早该死掉的人,在轰鸣的汽车撞向我的时候。
我在世上苟活了七年,又一次走向了那个结局。
那现在呢?我不过是再一次偷了些时间而已。
我究竟在矫情些什么呢?是回想起了汽车撞向我时心脏狂跳的感觉,还是在空中猎猎作响的风声呢?
我其实和那群人没有区别,我也只是一个盗窃身份的穿越者。
我入戏太深了,真把自己当作无所不能的太宰治了,太宰治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也有事情做不到,他永远释怀不了自己的失误。
这一切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在这个世界,我没有任何砝码,唯一可以放到赌桌上的只有自己的生命。
猫咪“喵~”了一声,跑掉了。
周围迷雾顿起,我看到了一辆亮着灯的货车,正在试图撞向我。
我没动。
货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太宰治,你为什么不躲呢?”一个外国男人自迷雾中走了出来,是普希金。
“如果是假的,那么我不管躲与不躲,都是一样的。”
“如果我说,你躲开了这辆货车,未来就会发生改变呢?”普希金站在我的面前,没有坐下的意思。
我觉得他说的有些好笑,如果过去如此简单就可以改变,那么我真的太可笑了,我笑着说:“难道你的异能力其实是「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就让这该死的世界直接消失吗?”
“不,我的异能做不到,事实上,它没有办法让你改变过去。它只是可以让你看到一个‘可能’而已。不过,和其他人联合一下,我们可以让你真的前往那个‘可能’。”
‘可能’,这个词语出现在文野剧场真的太有既视感了。
“这种说法也太奸商了,我是那么好骗的人吗?”
普希金叹了口气,他坐到了我旁边,抽了根烟出来,正准备点燃,又像是想起什么,看向我。
“我不抽。”我回复,他点点头,又转回头,准备点燃,“我也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抽烟。”
普希金状似不经意的翻了个白眼,收起了烟,开口说:“你不是应该抽烟吗?你应该抽过吧。”
“抽过。”但不喜欢,“我就是见不得你在我面前抽,这里雾已经够浓了。”
普希金耸耸肩,他看起来真的很想抽,可到底还是把烟盒塞进了口袋,说:“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呢?不是都已经死过了吗?”
“就是因为死过了,我才开始犹豫了,你能保证我这次真的可以死吗?如果不能死,那就又是一场纯粹的折磨。”
“我和费莎……”普希金酝酿了一下感情,“她蛮喜欢这里的,满足了她所有的幻想。我们的世界异能大战已经爆发了,很混乱,费莎想要拯救所有人。”
“你话语的零碎程度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说出来的。”我有些无语,“感情牌不是这么打的。按你的说法,费多西娅肯定是想回去,但是你不想费多西娅回去。你们回不回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在另一个世界,她难不成是圣母玛利亚?”
“我怀疑她想当耶稣。”普希金显得很惆怅。
“上帝是个俄罗斯人再添一大佐证!”
“……你果然还是去死吧。”
“萨沙啊萨沙,人嘛就是要放开一点,她要当耶稣,那你就去当犹大~”我双手一拍,“多好的相爱相杀剧本啊~”
“……这个世界没有在乎你的人,也没有你在乎的人,你留着也没什么意义。”
“你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是想我活,还是我死?我活着,你们就可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可是你似乎又想我死?”
“……我没资格劝你活。”普希金手插在口袋里,摩挲自己的打火机,“费莎想回去,我决定帮助她。”
“真是太令人感动了~你并不赞成这个决定,但是是她的决定,所以你决定帮她。”
在我说话的同时,面前的迷雾好像散开了,出现了形形色色的人群,他们表情各异,却都穿着统一的校服,人群中一个棕红色头发的男人喊着:“太宰”跑了过去,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黑色头发的男人,那个男人喊着:“织田作,跑慢点!”
“这是什么?”我冷冷的问坐在身边的普希金。
“和之前一样的东西。”普希金看着面前的画面,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异国面孔,他正在解释着什么,“都说了我只是来自俄罗斯的交换生。”
“我从十五岁开始就没去过学校了,你少拿幻境唬我。”我用手遮住了眼睛。
“都是真的。”普希金语气有些无奈,“我也很羡慕这种世界呢,没有异能,没有异常,一切都很和谐。你本来在这样的世界?”
“大概吧。”我把手从眼睛上放下,“你是怎么找到的?”
“异能会找到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普希金摊了摊手,“你这世界不回去都亏了。”
可是在那个世界的太宰,不是我啊。
现在在和他们相处的太宰治并不是我啊。
就像是什么奇怪的身份认同悖论一样,是的,我是来自那个世界的“太宰治”,可是我穿越了,而穿越之后导致的二次穿越,让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这个世界的人都在盼着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回来,可是我也不是那个我的世界的“太宰治”。
我回去,他们会接受吗?
这太可笑了。
“太宰治,你还是去死吧。”
我的耳边似乎又回响起了那个“小丑”的笑声。
“你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属于这里两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到了拳头击打在□□上的声音,虎化的拳头打在普希金一边脸上,把他打飞了。
打飞了。
真的打飞了诶。
没事的,二次元不会死人的。
不用去思考怎么帮敦君毁尸灭迹。
“虽然没太听懂,但是你是在劝太宰先生去死吧?”中岛敦的表情很严肃,语气却带上了一些哽咽,“太宰先生活着本来就很困难,他明明,明明在那么努力的活着,你凭什么,凭什么劝他去死啊!”
因为普希金的受伤,迷雾开始缓缓散开了,那些穿着校服的学生一个个离我远去,我从来不曾拥有过他们。
“太宰,你不会真的打算自己一个人偷偷去死吧?”江户川乱步从迷雾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全都来了?”我看向江户川乱步后面的一群人。
“太宰,你可不能找一个我们完全不知道的地方,然后想着新世界没有你的位置,于是偷偷去死。”江户川乱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虽然你这个家伙完全隔离自己、完全不理会我们、完全自顾自的计划,自大且无视我们,但是,你也是‘太宰’。就算重新启动的世界中我们完全不会记得你了,但是,笨蛋太宰,我们怎么可能接受你在不清楚结果的情况下背着所有人去死啊!”
迷雾彻底散开了,我看清了每一个人的脸,脸上愤怒尚未消去的中岛敦,严肃的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担心的谷崎兄妹和宫泽贤治,还有似乎是带着愧疚表情的国木田独步,最后面的那个人走到了我面前。
是看不出表情的福泽谕吉。
他对着正坐在椅子上的我伸出了手。
我看着他的手,如果港口mafia的首领搭上武装侦探社社长的手,森屑会哭的。
“太宰,你给我……”江户川乱步又想说些什么,被与谢野晶子捂了嘴。
你给我感恩戴德的赶紧握上社长的手啊混蛋!大概是这样的话吧。
那个恪守着武士道精神的男人,不为所动的盯着我,手也没有收回去。
世界好像陷入了默剧,他的手不曾颤抖,就那样一直伸着,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啊?
“太宰,我告诉你,社长可以坚持三天三夜,你赶紧握上,然后我们去吃饭啊!”江户川乱步又一次插上了话,这次与谢野晶子没拦他,大概她也很想尽快去吃饭吧。
我看着这个我第一次见到的男人,我是港口mafia首领的时候,都不曾见过他。
如果这个时候三花猫跳出来,他会转而去摸猫吗?
我搭上福泽谕吉的手站了起来。
“太宰治,欢迎你加入武装侦探社。”福泽谕吉和我说了第一句话。
在有夕阳有风的背景下,这场景可太二次元了。
背景板中的谷崎兄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了礼花,全部蹦到了我和福泽谕吉脑袋上,这似乎让这位侦探社的社长都有些无措。
谷崎润一郎干巴巴的解释说这是提前准备的,为了氛围……
然后吵闹的bgm响了起来,谷崎直美掏出手机,表示这种情况没有背景乐就太缺乏氛围了!
我到底是进了个什么地方啊?
“你们两个还要握在一起吗?”江户川乱步盯着我和社长握在一起的手。
我松开了社长的手,江户川乱步自己握了上去,说:“社长社长,对着我说一次那句话啊!”
然后在社长照做之后,江户川乱步被与谢野晶子挤掉了,他们又走了一遍。
再接下来是谷崎直美,然后是谷崎润一郎……
啊,因为第一个结束,我正在给他们拍照。
终于,最后一个也结束后,我被国木田独步拉着一起去吃饭了。
“太宰,对不起。”国木田独步和我走在队伍的末尾,他这样对我说。
“……?”
“我对你的态度一直不太好,我有些太着急了……我太担心那位,那位‘太宰’了,你没做错什么,甚至你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我将对于‘太宰’的担心变成了对于你的责怪,我很抱歉。”
我居然词穷了,这太认真了,认真到我不知道该如何插科打诨了,这就是你的“搭档”吗?太宰治。
江户川乱步突然转回了头,喊着:“国木田,太宰,你们走快一点啊!”
我和国木田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月亮已经爬上了天空,我摸着口袋中又转换了花纹的塔罗牌,大概是“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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