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兔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徐兔倒抽一口凉气。
“嘶——”徐兔脚趾抠地，“家人们，这就尴尬了。”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考场上做错了卷子。
——虽然满分，但成绩无效。
瑶妹说得在理。
徐兔平时只拿女英雄出来溜。不论哪个位置，徐兔不会轻易碰男英雄。
譬如最近徐兔的新宠英雄是戈娅，经常和“旧宠”虞姬、香香轮换来。
像是其他男性射手，譬如后羿、黄忠等英雄，徐兔的操作非常秀，甚至不止一次被剪进了网友总结的天秀操作集锦。
但就徐兔个人来讲，总觉得这些英雄玩着没太大意思，皮肤也丑得不行。
——徐兔难得的爱美之心，全都放在氪喜欢的女性角色限定皮肤上了。
瑶妹这么一说，徐兔只好闭眼选了马克。
她以为瑶妹会拿瑶这个英雄，但瑶妹直接锁了鬼谷子。
“哇，家人们，瑶妹会的辅助真的挺多啊——”徐兔感叹道。
相比于瑶，马克和鬼谷子的适配性也很高。
但这个组合更吃两人配合。鬼谷子技能主打控制拉人，马克大招则是进场收割。
但凡时机把握不对，这个下路组合就是峡谷的送头王者。
事实上，瑶妹再次印证了徐兔心中“六边形辅助”这个标签。
这一局两人顺利赢下。甚至因为瑶妹发挥太过出色，控到对方麻木，拿下了本局mvp。
结算界面，瑶妹又打字。
【W：还有别的吗？】
徐兔看了片刻，突然福至心灵：“家人们，我好像明白了！”
“这个瑶妹应该和我以前一样。”徐兔一脸找到知己的感觉，“哎呀，不行了，我真的太懂了！哎呀，我们怎么这么像啊！”
弹幕满屏的问号。
【？？？？？？】
【不是，这突然恍然大悟的语气怎么回事？】
【我合理怀疑B宝什么也不懂……】
【排前面的，现在的B宝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嘘，我们还是不告诉她了。】
“哼，你们当然不懂啊。”徐兔凡尔赛道，“有时候会的英雄太多，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你很难找到一个完全合拍的队友——尤其是下路组合。”
“比如我会玩马克吧，但会玩的瑶妹或者鬼谷子就很难遇到。”
“有时候我想玩，可是队友不会，那就算了，只能放弃。”
“硬拿当然也可以啊，没说一定会输——但它就没那个丝滑的效果了，懂吧？”
末了，徐兔总结：“毕竟不是谁都有英雄海的。”
所以她决定满足瑶妹的请求。
——正好她有些英雄最近也没怎么出场，尤其是男性角色，很适合在瑶妹的保护下carry全场。
接下来一段时间，瑶妹似乎真的很忙很现充。
她不经常上线。基本两三天才上号一次，有时候甚至要四五天。
徐兔倒是每天都开播，看见瑶妹在线就拉人双排。
瑶妹也不客气，一进房间就要求徐兔轮番换射手，基本一局就要换一个英雄。
虽然理解瑶妹，但看见瑶妹连续三把都掏出了同一个辅助英雄。
徐兔隐隐感觉不太对：“家人们，她为什么老拿一样的英雄啊——”
说好的一起刷英雄熟练度呢！
弹幕传承了徐兔的精神。
【这不就是在训狗吗？】
【对啊，主播不要太高估自己。】
【有辅助大爹就好好配合对方，要求怎么那么多？能赢就行了！】
【不然你能找到更好的辅助吗？】
徐兔：“……”
虽然但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也有粉丝对徐兔怀有盲目的爱。
【女鹅，你要支棱起来啊！】
【麻麻不允许你去当舔.狗配合对方！】
“算了，无所谓。”徐兔回道，“我分奴，能赢就行。”
这话一说，不止是妈妈粉，其他弹幕都惊到了。
【？？？？？？】
【起太猛，我幻听了，B宝居然说自己是分.奴？】
【以前是谁说过，游戏可以输，五杀必须有……】
【完了，B宝已经彻底被瑶妹拿捏住了。】
【B宝，你就那么爱吗？】
这话一出，弹幕开启刷屏造谣模式，纷纷跟队形：【B宝，你就那么爱吗？】
徐兔看着弹幕，澄清道：“我们是纯洁的好友位关系，你们别整天造谣我啊——”
“对啊，我以前是更喜欢炫技，但人是会变的，我更强了，也成长了——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我现在更喜欢赢。”
“是的，没错，终于被你们发现了——我现在是钮祜禄·Bunny。”
说完，徐兔秒锁了瑶妹指定的射手英雄。
——
这边徐兔快乐双排，定期接受瑶妹的“训练”。
小鱼平台游戏区却不太平。
又一个百万粉丝的大主播选择跳槽到老虎平台。小鱼平台这边自然不肯，拿签约合同威胁雪藏。
大主播则直接找了律师，和小鱼平台开始打官司。双方撕得轰轰烈烈，各种真假猛料齐飞。
电竞圈多名职业选手、解说和主持人等下场站队，粉丝们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吃新鲜大瓜。
不过后来双方大概是撕累了，找了中间人协调，最终决定让大主播赔上数百万的违约金。
——即使这样，大主播也要坚持跳槽到老虎平台，付完违约金后潇洒离开。
紫苏全程吃瓜。
尘埃落定之后，紫苏把大主播官宣加盟老虎平台的消息转给徐兔。
【紫苏苏：兔总，你看了这个新闻了吗？】
【紫苏苏：你合约还有两三个月到期，你想好怎么回复小鱼平台那边了吗？】
这件事闹得太大，徐兔自然也有所耳闻。
虽然小鱼平台胜诉，且收到了赔偿金，但这段时间小鱼的吃相过于难看。那些买通营销号的真假猛料，舆论水军，以及茶气冲天的官方声明……
小鱼平台的许多主播都看在眼里，十分心寒。
头部主播尚且被平台狠狠宰了一笔，谁知道下一个想解约就被雪藏的会不会是自己？
徐兔有些踌躇。
【佛系小主播：没想好呢。】
【佛系小主播：年底到期再说吧。】
【佛系小主播：大不了，就再续一年呗。】
徐兔不太乐意思考这些复杂算计的事。
虽然近两年小鱼平台在走下坡路，画风逐渐跑偏，而老虎平台蒸蒸日上，买断了许多游戏赛事转播权。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的走不了，大不了就再续一年。
反正她只想打游戏。
紫苏倒是想劝徐兔赶紧跑，但大主播事件一出，现在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
KPL季后赛，TGG战队连输三场，目前积分垫底。
一局又一局的败绩，令粉丝们不满的情绪逐渐达到巅峰。
投入了时间、精力、甚至金钱去喜欢支持的战队，却难以回报给粉丝正向情绪反馈。
产生不满的情绪，根本不足为奇。
最直观的反应之一，就是TGG现场应援人数越来越少，而网络超话的戾气越来越重。
粉丝内部已经撕了好几轮，基本TGG每输一场比赛，粉丝内部就会爆发一次内讧。
指责理由也很多样。
俱乐部赛训组不会BP，劝教练赶紧辞职……
某位选手太菜能送，每局都送出一血首杀，地图上迷路……
甚至就连官方运营也被骂偏心，宣发物料少人歪屁.股……
如果最初的喜欢已经被成日的戾气取代，那么粉丝与选手之间的关系也注定要走下坡路。
直到很久以后，这份喜欢最终也会变成一句：“呸”。
其实不止粉丝，TGG队内氛围也很差。
季后赛第四场。
游戏开始前，教练大树的声音从耳麦传来。
“这把对面是弱队，好打，心态放平，不要有太大压力。”
“……”
队内一片沉默。
就连最爱说话的爱神也没吭声。
周行野看不下去，应了一声：“知道了。”
很奇怪的现象。明明每一场TGG都在认真准备，研究BP，调整战术，约训练赛……但每个人都异常疲惫。
说到底，电子竞技，胜者为王。
连败的战绩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旦开始连败，那股精气神被打趴下，很难再绝境求生，翻身赢回来。如果再输一场，TGG就要进入败者组，去打冒泡赛。
“兄弟们，这把加油啊。”周行野开口。
依旧没人吭声。
周行野抠着手指周围的肉刺，刺痛感似乎能缓解这种沉默带来的不适。
……
季后赛第四场。
TGG不出意外的输了。
最后一局水晶爆破的同时，解说略带遗憾的声音响起——
“让我们在恭喜OMG战队的同时，TGG战队也迎来了季后赛的第四败。”
“这一场比赛结束后，TGG积分为小组赛最后一名，已经提前确定进入败者A组。”
“是的，TGG将于下一场比赛的败者进行比赛，争夺卡位赛的最后一张门票。”
今天的比赛依旧是Sun的失误最多，关键团战总是原地“蒸发”，没有丝毫输出。
但其他人的表现也不算好。就连周行野，关键开团也失误了两次，没有控到对面。
团队存在的意义就是兜底。在关键时刻，一个团队没有能站出来carry比赛的人，本身就是致命的失误。
比赛结束后，TGG成员离开比赛场馆，走向俱乐部的大巴。
有应援粉丝举着手幅，穿着选手周边衣服等在大巴旁边。
与以往加油鼓励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失望。
没有人率先打破沉默。
周行野带队，拉起帽子，沉着脸，向大巴车走去。
其他人纷纷跟上。
Sun个子最小，步伐不快，走在最后面。
临上车时，人群中突然飞过来一个矿泉水瓶，Sun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矿泉水里装满了颜料，撒了他一身。
Sun回头，却对上一双双沉默的眼睛。
“朱振阳，你他妈对得起TGG吗！”一个情绪激动的男粉大喊道。
沉默被打破，人群中爆发了绝望的喊声。
“TGG，求你们别梦游了！”
“TGG，你们到底在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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