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天，终于是就差一点了，收拾完十分之一了，仓库里放着几摞码好的书，教材类，笔记本类，教辅类，挑出来都是新的。
最后这一天结束就挑完了。
“那边还没收拾完。”方知翊指了一处地方，结果过去后地上只放着一张形单影只的白纸。
这是这几天的第不知道多少次了，就单指今天，方知翊已经带着夏憬琛快绕完整个场馆了。
夏憬琛忍无可忍，咬着牙说：“方知翊，你要是不想收拾……”话还说完，抬头时余光瞥见两人刚刚站的地方，温凯就在那儿捡地上的洒落的纸张。
夏憬琛大脑一轴，所以方知翊是……看见温凯了……
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夏憬琛还是说完了那句话：“……就，就回去上自习……”
只不过气势不太足。
“砰”的一声，旁边一摞书应声而倒两人看过去，就见林雅和姜雨胳膊挽着胳膊：“诶呀，不好意思……”
方知翊：“真的乱了。”
夏憬琛：“……”
*****
开卖前一个小时，赵琴把平常收他们废品的一对夫妻叫来了，一个多星期，40个麻袋塑料瓶，40个麻袋废纸，剩下的书全都按3折卖，满二十就送一本他们专门去问高三要的学霸笔记。
书摊就在实践中心一楼大厅，需要社团成员每个课间去轮值，赵琴要找人安排轮值表，去问清楚谁能按时轮值，但夏憬琛这几天太忙了，她想换个人，出乎意料，方知翊站了出来。
两天游走在高一高二的楼层，方知翊不是爱说话的性子，赵琴不放心，还是安排了一个葛学。
到了高一班门前葛学随便叫了个人让叫他们班社团负责人，那人听了就叫了一声温凯。
方知翊没说话，葛学挑了挑眉：“他啊。”
温凯出来了看见两人打了个招呼问什么事儿，葛学说了值班的事儿，温凯直接就说没问题。
“那排期……”
“周五。”方知翊说。
“啊?”葛学转头，“高一不是在周一周二?”
方知翊没答，直接把自己做好的排表给了温凯，葛学这才认真看起那张表，他还真没发现，高一有两个班在周五，除了这两个班剩下的都在周一周二。
温凯看了一眼说了声谢谢就回班了。
“诶翊哥你怎么回事儿啊，不是，我早就感觉到了，你和林雅，还有琛，好像都不太喜欢这个温凯是不是?”
不算傻。
“嗯。”方知翊面无表情下楼梯。
“为啥呀?我觉得这小孩也倒是还行，就是但儿大，敢往老虎身上扑……所以为啥你们讨厌他啊。”
方知翊转头看他：“想知道?”
葛学点头，很恳切。
两个人对视了两秒，方知翊凑过去在葛学耳边说了句话。
五秒后。
“卧槽！”
楼梯上来往的人都看过来，葛学跑过去，满脸不可置信的说：“真的?”
“嗯。”
“靠啊。”葛学摇头，“老子真是看走眼了，我现在非常赞同你的做法翊哥，这种人还是最好远离，不能让他祸害我们家琛。”
方知翊赞同的点头。
排表都发下去了，当天晚上就开始轮值，义卖要进行两个星期，夏憬琛作为社团负责人每天晚饭时间都要跟值。
前两天都是先去吃饭再去摊位，轮值的社团成员也是，吃的快一点，意味着十分钟之内没有人在那里。
但有些人还是素质不详。
第三天他们吃完饭过去，原本准备满二十赠送的手写笔记少了十几本左右，笔记本在充当柜台的桌子下边，桌子在靠门口的监控死角下，于是几本笔记就白白的折腰了。
赵琴也很生气：“真是什么学生都有，让我逮着了没他好果子吃，你们现在得想个办法，不行就轮流去吃饭看还是怎么。”
轮流吃饭不太行，去的晚了排队排半天，怕连晚自习搜赶不上。
“我在这待着就行。”夏憬琛突然说。
众人不同意，他又说：“一顿晚餐而已，早餐午餐都不缺，没什么事儿。”
夏憬琛说出口的事情一向不太能改变，最后没办法，葛学说：“那我们每天给你带点吃的拿过来你吃。”
“嗯。”
有人盯梢那些鬼鬼祟祟来的人也只能光明正大拿钱走人，前几天人来的不多，结果周三的时候人比平常多了两倍，葛学和周黎都没去打球，吃完饭就来帮忙了。
前两天葛学天天给夏憬琛带手抓饼，夏憬琛快吃吐了，今天没让带饼，去超市带了一盒西瓜，这几天热起来了。
最后一波人走完已经上完一节自习了，葛学才拍大腿想起来，上午他听见石小平在办公室说晚上开教师大会，这群人才敢溜出来，怪不得一会儿来一批，都商量好了。
夏憬琛吃了一盒西瓜再什么都没吃，两个多小时一直在算账，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回到了上辈子考研的时候，天天泡在实验室里做账务练习。
本来准备回去接点水喝结果回去又晚了，结果上课铃响了，但还好是生物晚自习，他们生物老师爱养生喝绿茶，平常上晚自习就拿着一个热水壶，看见他们没接水让他们把水杯放桌子上她给分点儿。
生物老师站在讲台上说：“晚上都没吃什么凉的东西啊，吃了就不能喝绿茶了哈。”
方知翊记得夏憬琛吃了西瓜，转头说：“你别喝了，我有矿泉水。”
“没事儿，”夏憬琛喝了口热滚滚的茶说，“早就消化了，我想喝点热的。”
他还是高估自己的脆皮胃了。
一整个晚自习一直都好好的，结果跑完操回来夏憬琛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他胃开始难受了，本来坐在最后一排的曾嘉在上课前两分钟过来了。
“琛琛咱俩能不能换个座位，我想看会儿书，还是这个位置安全。”
夏憬琛点头拿着水杯和英语作业坐回了自己原本的座位。
葛学看他回来眼睛一亮：“诶琛你回来了，要不要……嗯?你咋了?”
夏憬琛脸色都不太好，坐下就趴在了桌子上，还摇头说没事儿。
一开始没有疼的感觉，但就是胃胀的厉害，那会儿喝了点热水后就开始犯恶心。
“怎么了？”方知翊问，“哪儿难受?”
夏憬琛一手撑着头，不想说话，一说话那种感觉就直冲天灵盖。
“没事儿，就是胃有点难受，我趴一会儿就好了，老师来了你帮我说一声。”夏憬琛趴下了。
方知翊抿了抿唇说好。
葛学转过头用口型问方知翊夏憬琛是不是胃难受，方知翊点头，葛学突然想起什么，撕了张便签纸写了几句话给方知翊扔了过去。
方知翊打开看——“琛有肠胃炎，小学时候有好几次吃坏东西直接吐的天昏地暗，初中不知道，高中没见他犯过，我以为他好了，他有药的。”
方知翊收起纸条，凑过去低声说：“葛学说你有药，吃了吗？”
夏憬琛点头。
方知翊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晚自习下了，夏憬琛迷迷糊糊的起身，后脖颈被人捏了下。
方知翊拿过桌上的水杯说：“再趴一会儿，我去给你接水。”
夏憬琛没说话，但很听话的趴了回去。
葛学和周黎也很担心。
“琛，你没事儿吧。”
“要不我去给琴姐打个电话让她找别的老师给你签张假条?”
夏憬琛头埋在胳膊里摇了摇，闷着声说：“没事儿，你们先回去吧，我等方知翊一会儿回去。”
葛学轻拍了拍他肩膀：“那行，我俩先回去接水去了。”
方知翊回来的时候教室里就剩下一个在桌子上趴着的人了。
夏憬琛很瘦，只穿着一个黑T恤，整个人都显得很单薄，走近了就能看到刘海下微微蹙着的眉头。
方知翊弯腰手放在人头上，温声问：“睡着了?”
夏憬琛眼睛睁开一道缝，慢慢坐起了身，方知翊手探了探他额头，还好，不烫。
“喝点热水?”
夏憬琛喝不进去，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浑身乏力：“回去喝。”
“好。”
方知翊见不得夏憬琛生病难受，每次一生病他就心疼的厉害，平常嘴硬爱炸毛的人软绵绵的，他想揽在怀里好好护着，疼着。
一路上方知翊都拉着人的手腕，这个时候人已经不多了，路灯没那么亮，不仔细看没人注意到。
夏憬琛注意力都在忍着不要吐上，根本分不出来别的思绪在意这些。
正好回宿舍碰上了站在夏憬琛他们宿舍门口的宿管，看夏憬琛这样问是怎么了。
“肠胃炎。”方知翊说。
“诶哟，难受成这样了还不请假，要不我和你们班主任打个电话?”
夏憬琛抿着唇摇头，他现在就想上床躺着：“不用。”
不想去医院。
“但是你这……”还没等宿管说完夏憬琛就忍不住了，打开宿舍门进了卫生间就开始吐。
一只手扶着墙，整个人都快站不住。
一群人吓得拿纸的拿纸，拍背的拍背，都这样了不打电弧肯定不行，出了什么事宿管也负不了责。
“咳咳咳！”夏憬琛脸苍白一片，还有点意识，抬手就抓住了身边的人的胳膊，没回头看，但知道自己抓着的是谁。
“……方知翊。”
方知翊轻拍着他的背说：“在，怎么了？”
夏憬琛接过葛学递过来的纸擦了擦嘴说：“不想去医院……”
方知翊捏了捏他后脖颈说：“没事，我陪你去，别怕。”
其他在场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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