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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奇怪的梦

女孩提着绣花镶金的灯笼,走在长街的石板上,四周无比安静,只听见巷尾的人加快了脚步,落月随山隐,身影才逐渐清晰起来。

日出在海平面,她在灯塔旁醒来,相遇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

就这样过了很久,鱼群也做着相同的梦。直到傍晚灯塔亮起,女孩望向窗外,小巷还是像往常一样灯火通明。只是她的身影一天比一天模糊。

这里是星光杳杳,风声寂寥,那边却波涛汹涌,浪花快要拍到天边,她们咫尺远近,在海与天的交界线,看似相连却永不相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纵然知道她们会在横与竖的交界点渐行渐远,也会在日落前赶来,会有遗憾,但至少能在幻想中释怀。

她还是向风挥着手,想拼命看清前面的身影,海浪却汹涌的朝岸边涌去,故意阻挡着她前进的路。

闹钟的声音响了许久。一觉醒来,雪下的小了许多,觅清揉了揉眼睛,回想着昨晚那一场奇怪的梦,那个梦长的要命,却又有熟悉的感觉。正琢磨时,转头看到起雾的窗户上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水珠从外面滑下去,看着不太清楚。只好披上衣服走到了门外的卧室窗户前,凑近一看,上面写着:“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致覓清。

“怎么结尾还留我的名字,应该是芷言这个家伙写的,繁体字怎么都给我整上了…”觅清嚷嚷着,却口嫌体正直的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觅清的脚步说不上轻快,昨晚的梦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身上,那个女孩的样子,总觉得好像很熟悉,但又怎么也看不清楚。

学校铃声急促的响着,芷言又卡着点迈进了教室,她小心翼翼又快速的走到座位上,头发松散着,显然是起晚了没来得及扎。

觅清翻动着书包,熟练的撕下一条白纸,写着什么,紧接着就叠成一小块递给后排的芷言。

“我窗户上的字是你写的吧??”

芷言一脸迷惑的看着纸条,用笔戳了戳觅清,“啊?不是我,我今天赶过来都差点迟到了,哪有时间去给你写字。”觅清一下子语塞了,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在她窗子上写句古诗。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觅清一遍一遍背着古诗,脑海中却只有昨晚梦中的情景和窗户上奇怪的诗,不知不觉表情都变得愁眉苦脸的。

“你今天咋这么安静?”芷言小声的说到。觅清马上伸着懒腰嚷嚷着“不背了不背了,真是无语,这班主任怎么还不出教室!下课啊赶紧下课!”她回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虽然连在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觅清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好像可以让她暂时忘掉许多烦恼。

自从来到这个学校之后,觅清一直都浑浑噩噩的。直到那天,她趴在桌子上,等着同学发试卷,一个女生过来把试卷递给了觅清,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脸上,发丝也因为她急促的脚步飘扬着。她的目光是那么温暖,好像一束光也照进了觅清心里。她的名字,叫芷言。

窗外的两颗大柳树随风摆着,不论春夏秋冬,一转头,它们就立在那里。觅清想,有时看到它们,心里倒是挺踏实的。就好像从那天认识芷言开始,转头看到她握笔认真写着什么时,也是那种感觉。“芷”一般比喻美好的事物吧,芷言确实人如其名,而且很擅长画画。觅清却和她是一个反差。虽然外表文文静静,但是性格却非常活泼,在家时唱歌弹琴,偶尔也会画画。

觅清的表妹叫沈铭琦,一头短发,十分酷炫,性格和觅清也比较相似。街舞,唱歌弹琴什么的样样不落。所以沈铭琦和觅清一有时间就泡在KTV里,肆意的徜徉在她们自己的精神世界。

“沈铭琦!出来!”觅清从门外喊着,只见沈铭琦已经和桌子融为了一体,睡的简直…远处的萧亦辰摇摇摆摆的走过来,朝觅清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摇晃着沈铭琦说,“快点起来你个老女人。”沈铭琦一脸困意,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救命,你让我睡会儿吧。”觅清和萧亦辰撇了撇嘴二话不说就把沈铭琦连拖带拽的带到教室门口,开始吐槽着各自班的班主任…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三个人在学校互相支撑着,过着一天又一天有点枯燥的学校生活。

回忆了一阵子后,觅清抬头看着前方的钟表,是第二节课刚下课。下节就是电脑了,班里的板报是由芷言和觅清负责的。“咱直接教室里休息!”觅清轻松的说。芷言轻轻的一笑,拿起了颜料盒,朝着黑板写了一个小小的“清”字,觅清不甘示弱的写了一个更大一点的“芷”字,两个人就陷入了奇奇怪怪的小循环,开始胡写乱画,直到铃声响起。觅清想,眼下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有人懂了自己的奇奇怪怪吧。芷言就是这样的人,她似乎能明白觅清的许多小心思。

那天下午的课上到了很晚,下课后只剩芷言觅清留在教室办板报。外面的天很黑,觅清坐在桌子上,芷言踩着凳子一笔一画的拿粉笔写着字,粉笔划过黑板,刻下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你晚上从哪边走?”

“医院那边。你呢?”芷言回过了头。“我也从那边要坐19路,咱们等会儿一起回。”虽然觅清回家的方向并不在那边,但绕路走,也不是不行。直到学校拉了电闸,已经快10点多了,才收拾东西离开了学校。觅清和芷言并排走在街道上,昏黄的路灯照着她俩的影子,一高一低。觅清吐槽着“你怎么能长这么高!”芷言又笑着答复道:“哎呀,放心你还会长高的。”觅清耸了耸肩,天气冷的要命,芷言加快了脚步,也嚷嚷了起来:“快走快走,冻死了!”觅清小跑几步跟了上去:“走慢点,走慢点,我真的腿短。”

分别后,觅清看着车站亮着光的站牌和即将进站的19路车。这一天,似乎还过得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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