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余下的时光,加布里埃尔觉得比整个学期都开心。星期天的时候塞德里克约他一起自习,他们俩花了不少时间赶家庭作业。虽然这很难说是乐趣,但秋天最后的灿烂阳光依旧照耀着,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在图书馆里,而是把作业拿到外面,坐在湖边一棵大山毛榉树底下。
加布里埃尔没想到七年级会有那么多作业(他现在就想着考完O.W.Ls一切万事大吉),但是和塞德里克一起学习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可以随便问他任何问题,或者长时间讨论一个观点,而他们百分之九十的想法都是相似或者互补的。他还没有问过塞德里克毕业了之后想干什么,但是他能看得出来,塞德里克也非常珍惜还能够一起待在学校里的这段时光。
偶尔,他们也会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呆呆地注视着彼此。风吹来黑湖的气味,加布里埃尔先一步低下头,努力而又费解地把一颗心从喉咙口吞咽下去。他金色的头发和往常一样随意地束在脑后,只消轻轻地一抽就能把他松开。
塞德里克对着那颗脑袋看了很久。他可以想象自己的手如何潜入那柔软的厚发,触摸到其下细瘦而温暖的后颈…他的手掌突然无意识地握紧了。
周一的时候,加布里埃尔和迪安、西莫一起走下宿舍楼梯,一边分享着安吉利娜的主意:在当晚的魁地奇比赛中练习树懒抱树滚新招术,迪安也认为这在躲避游走球上很有帮助。走到阳光明亮的公共休息室中间,他们才发现屋里多了点东西,它已经吸引了一小群人的注意。
格兰芬多的布告栏贴了一张大告示,大得盖住了布告栏上其他的一切——拍卖二手咒语书的单子、阿格斯·费尔奇定期提醒的校规、魁地奇球队训练日程、交换巧克力蛙画片的条子、加布里埃尔和韦斯莱双胞胎弄得找人做试验的新广告、到霍格莫德村过周末的日期,还有失物招领。新告示上印着大黑体字,底下有一个看上去很正式的印章,旁边是工整的花体签名。
——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
兹解散一切学生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
兹定义,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是指三名以上学生的定期集会。
可向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教授)请求重组。
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不得存在任何学生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
如发现有学生未经高级调查官批准而组建或参加任何组织、协会、团队和俱乐部,立即开除。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四号教育令》。
一进礼堂,他们就看出乌姆里奇的告示不仅贴在格兰芬多楼内。礼堂里有一种特殊的紧张气氛,叽叽喳喳,异常纷乱,人们跑来跑去谈论着看到的消息。他们看到哈利、罗恩和赫敏以及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旁,立刻冲了过去。
“你们看到了吗?”
“你认为她知道了吗?”
“我们怎么办?”
“我们当然还是要干。”哈利小声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迪安眉开眼笑,重重地一拍哈利的胳膊。
“糟透了。”是安吉利娜,她匆匆走来,一脸的绝望。
“怎么啦?”加布里埃尔抬起头看她,然后脸色突然变得和她一样难看:“别告诉我她把魁地奇球也包括在内了?”
安吉利娜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我们得去请求重组格兰芬多球队!”
他们沉重地走下地下教室的石阶去上魔药课,下到底层时,他们被德拉科·马尔福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正站在斯内普教室门外,挥舞着一张公文样的羊皮纸,提高了嗓门在嚷嚷,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没错,乌姆里奇让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继续活动,我今天一早去问她的。嘿,这事办起来简直跟自动的一样。跟你说吧,她和我爸爸很熟,我爸经常出入魔法部……格兰芬多能不能继续活动就有的瞧了,是不是?”
“我是说,”马尔福又提高了一些嗓门,灰眼睛恶意地朝格兰芬多这边闪着,“要论对魔法部的影响,我觉得他们没什么机会……据我爸说,部里这些年一直在找理由撤掉亚瑟·韦斯莱……至于波特嘛……我爸说部里把他送到圣芒戈去只是迟早的事……他们显然有个特殊病房,专收脑子被魔法搞坏的人……”
什么东西猛地撞到加布里埃尔肩上,把他撞到了一边。一刹那间,他意识到纳威从他身边冲了过去,直奔马尔福。
“纳威,不要!”
在加布里埃尔前面几米远的哈利一个箭步抓住纳威袍子的后摆,纳威疯狂地挣扎,挥着拳头,拼命想去揍马尔福。马尔福一时显得惊骇万分。
“帮帮我!”哈利大喊道,他一只胳膊搂住纳威的脖子,要把他往后拖离斯莱特林那帮人。克拉布和高尔现在也捋起了胳膊,护在马尔福身前,准备打架。罗恩急忙上前抓住纳威的手臂,和哈利一起把他拖回格兰芬多这边。纳威脸涨得通红,哈利加在他脖子上的力量使得他话语不清,但他嘴里还是蹦出了一些字眼。
“不是……开玩笑……不要……芒戈……教训……他……”
地下教室的门开了,斯内普站在那儿,他的黑眼珠扫向格兰芬多这边,看到哈利、罗恩和纳威扭在一起,面无表情地给格兰芬多扣了十分。
“看在梅林的分儿上,”迪安迟钝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加布里埃尔没有回答,他很了解为什么纳威最听不得脑子被魔法搞坏而进圣芒戈的话。很小的时候他就在圣芒戈见到过那两位隆巴顿——尽管当时他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在几年后会成为自己的同学,霍伯特告诉过他,他们是两位英雄。
周围的同学依然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纳威刚才的行为,但当斯内普关上地下教室的门、发出重重的回响时,全班顿时肃静下来。
“大家会发现,”斯内普用他那低沉的、讥讽的语调说,“我们今天有一位客人。”他朝昏暗的角落一指,乌姆里奇正坐在那儿,腿上放着写字板。
“今天继续配增强剂,你们会看到自己上节课留下的混合液,如果配得对,过了这个周末就应该成了。操作方法——”斯内普又挥起魔杖,“——在黑板上。开始。”
加布里埃尔和迪安、西莫分别对视了一眼。斯内普和乌姆里奇,百分之九十格兰芬多们最讨厌的两个老师……难以决定希望谁占上风。
“没有魁地奇球训练了。”晚饭后他们走进公共休息室时,安吉利娜声音空洞地说,“她说她还要考虑考虑。”
“她要考虑什么?”加布里埃尔愤然说道,“她批准了斯莱特林,凭什么不批准我们?”
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一起怒骂了十分钟后才分散开。弗雷德和乔治拉着加布里埃尔一起去展示他们终于完善好的吐吐糖,周围围着一圈起哄喝彩的人。
弗雷德先咬橘黄色的一头,马上大口呕吐起来,吐进摆在他面前的桶里,然后又强咽下紫色的一头,呕吐立刻停止。每过一阵,加布里埃尔便懒洋洋地清空呕吐物,用的是斯内普常对哈利的药水使用的消失咒——他有点担心被哈利看到,因为哈利今天的药水也又一次被额外清空了,还单独多加了一篇论文作为家庭作业。
呕吐声、喝彩声,人们纷纷向他们订货,加布里埃尔心满意足地数着羊皮纸上的人名个数,第一次觉得欢呼声和呕吐物落到桶底的声音那么的悦耳动听。
“二十六个加隆了。”他说,与此同时乔治把呕吐物喷射到桶里,吞下剩下的糖,直起身来微笑着张开手臂,博得长长的喝彩。
他们周围的人群很晚才散去,然后加布里埃尔、弗雷德、李和乔治坐在那里数钱,他们一人数了一遍,又一起数了一遍。午夜过后很久,他们四个才打着哈欠准备上楼了。
魔咒课永远是最适合讲话的课:教室里一般都很热闹,被别人听见的可能性很小。今天,屋子里满是呱呱叫的青蛙和呱呱叫的乌鸦,外面倾盆大雨敲打着窗户。
“无声无息!”加布里埃尔用来练无声无息咒的青蛙叫到一半突然哑了,责备地看着他,他满意地笑了起来,去看迪安和西莫做得怎么样。
“——无声无息。”西莫心不在焉地挥挥魔杖,他的青蛙鼓成了一个绿气球,发出一声尖叫——他这个状态已经好几天了。
“无声无息!”加布里埃尔急忙用魔杖指着西莫的青蛙说道,它无声地瘪了下来,不要挥舞,迅速一刺就行。”
“我错了。”西莫干巴巴地说,连被面前那只丑陋的呱呱大叫的大乌鸦搞得很一脸崩溃的迪安都转过来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下雨,课间休息可以留在室内。他们在二楼一间闹哄哄的教室里找了个座位,皮皮鬼在吊灯旁梦幻般地往上飘,时而朝某人头顶上吹一滴墨珠。他们刚坐下,安吉利娜就从一堆堆聊天的学生中挤了过来。
“我得到批准了!”她说,“重组魁地奇球队!”
“太棒了!”加布里埃尔说。
“是啊,”安吉利娜满面春风地说,“我找了麦格教授,我想她可能去求邓布利多了——总之,乌姆里奇只好让步。哈!所以我请你们今晚七点到球场,行吗,我们得补时间。你们意识到离第一场比赛只有三星期了吗?”
加布里埃尔看看窗外,笑容在慢慢地消失,窗玻璃被大雨打得一片模糊。
天气并未好转,晚上七点钟加布里埃尔跟着弗雷德和乔治去魁地奇球场训练时,几分钟就被淋得透湿,脚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打滑。天空灰沉沉的,雷声阵阵。进到温暖明亮的更衣室里真是舒了口气,尽管他们知道这轻松只是短暂的。
“我真想用速效逃课糖来躲避飞行。”加布里埃尔沮丧又内疚地说。
“可是我打赌安吉丽娜会知道,”弗雷德咧嘴道,“我昨天要是没向她兜售吐吐糖就好了。”
“我们可以用发烧糖,”乔治悄声说,“没人看到过——”
“灵吗?”正和哈利一起走进更衣室的罗恩满怀希望地问,屋顶上雨敲得更响了,狂风绕着屋子呼啸。
“还行,”加布里埃尔看着他笑了起来,“你的体温会一下子升上去——嗯,至少在乔治和弗雷德身上是这样。”
“但也会长一些大脓包,”乔治说,“我们还没想出消除它们的办法。”
“我看不到脓包啊。”罗恩打量着这对他们。
加布里埃尔忍不住爆发出了狂笑,弗雷德给了他一拳让他踉踉跄跄地倒在乔治身上,阴沉地说道,“你当然看不到。”
“它们不长在通常对外展露的部位。”加布里埃尔说,他几乎笑得浑身发抖。
“它们会使坐在扫帚上真正像——”
“好了,大家听我说,”安吉利娜从队长办公室走出来打断了乔治的话,“我知道天气不理想,但我们很可能在这种条件下跟斯莱特林队比赛,所以我们最好练练怎么对付。”
他们每个人都掏出魔杖指着自己喊了一句“防水防湿”,然后再将魔杖收进袍子里面的口袋里,扛起扫帚,跟着安吉利娜走出了更衣室。
一行人踏着越来越厚的泥泞走到球场中央,虽然有防水咒,但能见度还是很低,光线迅速减弱,雨帘狂扫场地。
“好,听我口哨。”安吉利娜喊道。
加布里埃尔双脚一蹬腾空而起,泥水四溅,风吹得他有一点偏斜,通常情况下他不会一开始就距离凯蒂这么远的距离,他甚至不知道在这种天气怎么能看到鬼飞球,光是看他们击打的游走球就够费劲的了:开场一分钟它就差点把他撞下了扫帚。
“太远啦!”凯蒂对着安吉丽娜大喊,直到这个时候加布里埃尔才发现她们三个人原本该拍成的锐角或等边三角形已经变成了一个诡异的钝角。可惜安吉利娜没听到,事实上,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他们都不知道别人在干什么。风越来越猛,加布里埃尔甚至能听到远处雨水敲打湖面的噼啪声。
安吉利娜让他们练了近一小时才作罢。她把落汤鸡一般、发着牢骚的队员带回更衣室,坚持说这次训练不是浪费时间,尽管她的语调中也没有什么底气。弗雷德和乔治特别窝火,两人都变成了罗圈腿,每走一步都龇牙咧嘴。
“我的有几个可能破了。”弗雷德声音沉闷地说。
“我的还没有,”乔治从牙缝里说,“胀得厉害……好像又大了……”
“我可以帮你们去医疗翼弄点药膏什么的。”加布里埃尔安慰道,因为他们不再让他参与试研发产品,所以他成了唯一幸存的那个,“不用太感谢我。”
“哎哟!”一旁的哈利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加布里埃尔立刻问道,弗雷德、乔治和罗恩的声音和他撞到一起。
“没什么,”哈利咕哝道,“我——不小心碰到眼睛了,没事。”
第二天加布里埃尔、西莫和迪安溅着水花穿过菜地去上草药课,袍子被吹得鼓鼓的,在风中飘舞。雨点像冰雹一样打着温室的屋顶,几乎听不到斯普劳特教授在说什么。下午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从户外转移到了一楼的一个空教室里。午饭时安吉利娜跟队员们说魁地奇球训练取消了,大家如释重负。
“正好,”哈利小声说,“因为我们找到了防御小组第一次集会的地方。今晚八点,在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
七点五十时,加布里埃尔、迪安和西莫离开了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虽然,五年级学生可以在走廊上待到九点,但当他们三人走向八楼时,还是紧张得左顾右盼。他们迅速穿过走廊来到哈利交代的地方,即画着傻巴拿巴试图教巨怪跳芭蕾舞的巨幅挂毯前,对面有一扇非常光滑的门。
“奇怪。”迪安说,“这里原来有门吗?”
加布里埃尔摇了摇头,握住铜把手,拉开了门,率先走进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点着火把,像地下教室里的一样。
墙边是一溜木书架,地上没有椅子,但放着缎面的大坐垫。屋子另一头的架子上摆着窥镜、探密器等各种仪器。他和已经到里面的哈利三个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兴高采烈地冲过去抚摸着一排排羊皮面大厚书的书脊。他立刻从书架上抽出《自卫魔咒集》,坐到赫敏旁边的垫子上:她正在阅读一本叫做《以毒攻毒集》的书。
八点钟时,每个垫子上都坐了人。哈利走到门口,转动锁上的钥匙,发出令人满意的咔哒一声,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他。
“嗯,”哈利显得有点紧张,“这就是我们找到的练习场所,大家——哦——显然觉得还不错——”
“太妙了!”秋说,她长长的黑发绑成马尾扎在脑后,显得格外漂亮。
有几人小声附和。
“真怪,”弗雷德皱眉打量着四周,“我们在这儿躲过费尔奇,乔治,你还记得吗?可那次它只是个扫帚柜……”
“喂,哈利,这是什么?”迪安在后排指着窥镜和照妖镜问。
“黑魔法探测器,”哈利从垫子间走了过去,“它们一般都用来显示附近有没有黑巫师或敌人活动,但不要太依赖这些仪器,它们可能会受骗……”
“好,我一直在考虑我们首先应该干什么——呃——”他发现一只手举了起来,“什么事,赫敏?”
“我想我们应该选一个领导。”赫敏说。
“不是哈利吗?”加布里埃尔笑着说。
“没错,但我想我们应该正式选举,”赫敏也笑了起来,“这样可以正式授权给他。所以——谁觉得哈利应该做我们的领导?”
全体举手,连扎卡赖斯·史密斯也举手了,尽管勉勉强强。
“啊——谢谢,”不可否认地,哈利的耳尖变红了,“还有——什么,赫敏?”
“我还觉得我们应该有个名称,”她清晰地说,手还举在空中,“这可以促进团结和加强集体精神,是不是?”
“叫‘反乌姆里奇联盟’行吗?”安吉利娜期待地问。
“或者叫‘魔法部是笨蛋’小组?”弗雷德提议。
“这个名称最好不让人看出我们是干什么的,”加布里埃尔说,“这样我们可以在外面安全地提到它。”
“防御协会?”秋说,“简称D.A.,谁也不知道我们说什么。”
“嘿,D.A.不错,”金妮说,“它还可以表示‘邓布利多军’,那可是魔法部最害怕的,对吧?”
一片低声的赞许和笑声。
“都同意D.A.吗?”赫敏像主持人似的问,一面跪起来数人头,“大多数——动议通过了。”她把写着所有人名字的纸条钉到墙上,在顶端写道:邓布利多军。
“很好,”哈利说道,“我们开始练习吧?我想第一个要练习的是除你武器,大家知道,就是缴械咒。我知道这比较基本,但我觉得它确实有用——”
“哦,拜托,”扎卡赖斯·史密斯抱着胳膊,瞪大眼珠说,“我想除你武器对神秘人不起作用吧?”
“我对他用过,”哈利平静地说,“就在六月份它救了我的命。”
史密斯呆呆地张着嘴巴,屋里鸦雀无声。
“但如果你不屑于练它,可以离开。”哈利说。
史密斯没有动。没有一个动的。
“好,”这么多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哈利的嘴有点发干,“我想我们应该分成两人一组进行练习。”
加布里埃尔和迪安对视了一眼,然后他轻轻摇了摇。迪安心领神会地站到西莫对面,而加布里埃尔走到正在一边笑着看他的塞德里克面前。
哈利大声说,“好,听我数到三……一、二、三……”
屋里顿时一片除你武器之声,魔杖四处乱飞,打偏了的咒语击中架子上的书籍,一本本的书飞到了空中。塞德里克动作更快,加布里埃尔的魔杖飞了出去,撞到天花板上,火星四溅,然后当啷一声落到书架顶上再掉下来,加布里埃尔跳了起来,用追球手接住队友传来的鬼飞球的动作接住了自己的魔杖。两个人看着对方一起大笑起来。
“除你武器!”他大喊道,塞德里克被击退了一步,但就在魔杖要飞离指尖的时候及时握住了它。
“嘿,”加布里埃尔睁大了眼睛,“以前从来没有——我总是一次就成功!”
“事实上你成功了。”塞德里克笑着给他示范了一下动作,“但是威力差一点,我又抓住了。”
加布里埃尔点了点头,再试了一次咒语:这次就算塞德里克全神贯注也没法握住魔杖了。他满意地用飞来咒把塞德里克的魔杖召唤回来,递给对方,并看了看周围。
“哈利说得没错。”塞德里克说,“从基本功练起是对的。”
事实正是如此,许多咒语用得乱七八糟,不少人根本不能解除对手的武器,只是逼着他们往后跳几步或畏缩一下,无力的咒语从他们头上呼啸飞过。
他们开始反复练习尝试,直到能够稳定让彼此的魔杖旋转着飞出才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一起看着其他组的练习。加布里埃尔偷偷用魔杖指着扎卡赖斯·史密斯的后背念咒,让他每次张嘴要解除安东尼·戈德斯坦的武器时,自己的魔杖先飞出去。而加布里埃尔停下恶作剧后,这件事还在不停发生。
“什么情况?”加布里埃尔露出比史密斯还纳闷的表情,“我没弄了啊。”
塞德里克帮他解开了谜团:“是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双胞胎继承了那个恶作剧,他们离史密斯也不远,两人轮流用魔杖指着他的后背,甚至抽空对加布里埃尔做了一个鬼脸。
“不早了。”塞德里克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九点十分了,他们必须马上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否则可能会被费尔奇抓到严惩。加布里埃尔凑过去看了一眼时间,立刻大喊道,“哈利,很迟了!”
哈利点点头,用力吹响口哨,大家停止了叫嚷“除你武器”,最后几根魔杖噼里啪啦地落到了地上。
“非常好,”哈利说,“但我们超过时间了,就到这里吧。下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早点更好!”迪安急切地说,不少人点头赞同。
但安吉利娜忙说:“魁地奇赛季要开始了,球队也要训练!”
“那就下周三晚上吧,”哈利说,“到时再决定其他集会时间……好,我们最好赶快走……”
加布里埃尔和塞德里克一起走出这个房间,走到六楼的楼梯口才准备告别。塞德里克的舍友靠在下面一阶楼梯上冲着他两笑,而迪安和西莫在拐去格兰芬多塔那个位置呆呆地看着他们——事实上只有西莫一个人露出了那种傻兮兮的表情。
“下周三见?”加布里埃尔说。
昏暗的灯光在塞德里克脸上留下了鲜明的暗影,使他本就立体的五官看起来更加富有雕塑感。他微微笑着,灰色的眼睛就像云层中的一抹灰霭:“下周三见。”
此后两星期中,加布里埃尔觉得他胸口好像戴着一个护身符,一个热乎乎的秘密支撑着他上完了乌姆里奇的课,甚至使他能看着她那可怕的癞蛤蟆眼温和地微笑。
D.A.的集会无法固定在一星期的某个晚上,因为要避开三支魁地奇球队的训练,而且它们常因天气情况而变更。但哈利说他觉得集会时间不固定或许更好。如果有人监视他们的话,倒不容易找出规律。
赫敏很快想出了一种很聪明的方式,用来在有临时变更的情况下通知所有成员下次集会的时间。因为如果不同学院的人频繁地穿过礼堂去交谈,容易令人起疑。她给每个成员一枚假加隆(罗恩第一次看到篮子时很兴奋,以为她真的发金币呢)。
“看到硬币边缘的数字了吗?”第四次集会结束时,赫敏举起一枚硬币给大家看。硬币在火把照耀下发出黄灿灿的光芒。“在真加隆上它只是一个编号,代表铸成这枚硬币的妖精。但这些□□上的数字会变动,显示下次集会的时间。改时间时硬币会发热,如果你把它放在口袋里,就会感觉到。我们每人拿一枚,哈利确定了下次集会时间,就修改他硬币上的数字,因为我施了一个变化咒,大家的硬币都会同样变化。”
“你也太聪明了!”在人人上前从篮里拿了一枚金币后,加布里埃尔举着属于他的那枚假加隆观察着,一边和赫敏说:“变化咒是N.E.W.Ts水平了,对吧?”
“嗯……”哈利在旁边点头赞同,然后轻声说,“这让我想起……”
“黑魔标记。”加布里埃尔之思考了一秒就得到了答案,“伏地魔碰到其中一个人的黑魔标记,所有人的伤疤都会痛,他们就知道该去找他了。”
“对……”赫敏说,她的声音同样很低,“我就是受了这个启发……但你会发现我决定把时间刻在金属上,而不是成员的皮肤上……”
“我喜欢你的方式,”哈利笑着把他的加隆揣进了口袋里,“我想惟一的危险是我们可能不小心把它给花了。”
“机会不大,”罗恩有点悲哀地看着他的□□说,“我没有真加隆跟它混在一起。”
随着本赛季的第一场魁地奇球赛——格兰芬多队与斯莱特林队交锋的临近,D.A.的集会暂停了,因为安吉利娜坚持几乎每天训练。由于魁地奇杯长期没有赛事,人们更增加了对这场球赛的兴趣和热情。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非常关心比赛结果,因为他们来年要跟这两个队较量。两个学院的院长虽然表面装出洒脱的风度,却暗下决心要看到己方取胜。加布里埃尔看出麦格教授是多么希望他们打败斯莱特林,她在比赛前一星期免除了他们的家庭作业。
“我想你们这一段够忙的了。”她高傲地说,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她望着教室里三个魁地奇队队员严肃地说,“同学们,我已经看惯了魁地奇杯摆在我书房里,实在不想把它交给斯内普教授,所以请用这多出的时间训练,行不行?”
斯内普的偏向也明摆着:他老是为斯莱特林队预租球场,使得格兰芬多队很难找到场地训练。他还对多起斯莱特林学生企图在走廊里用魔法坑害格兰芬多球员的报告置若罔闻。当凯斯眉毛长得挡住了眼睛和嘴巴、被送进校医院时,斯内普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用了生发咒,而不肯听十四个目击者的证词,他们明明看到了斯莱特林队守门员迈尔斯·布莱奇在图书馆里从背后对她施了魔法。
加布里埃尔对格兰芬多队感到乐观,毕竟,他们以前从未输给过马尔福的球队。不可否认,罗恩的球技还没有达到伍德的水平,但他正在刻苦提高。他最大的弱点是犯了错误就会失去信心,一个球没守住,他就会心烦意乱,结果丢球更多。
但是,他们也见过罗恩状态好时真正精彩的救球:在一次难忘的训练中,他单手吊在扫帚上,把鬼飞球从球门柱边大力踢开,使它一直飞到球场另一端,穿过了对方球门中间的圆环。其他队员都认为这个救球可与前不久爱尔兰世界级守门员巴里·瑞安对波兰最好的追球手拉迪斯洛·扎莫斯基的那一球相媲美。连弗雷德都说罗恩也许还会让他和乔治感到自豪,他们在认真地考虑承认和他有亲戚关系,他告诉罗恩他们四年来一直想否认这一点。
十月在狂风暴雨中结束,十一月来了,寒如冻铁,每天早晨都是一层坚霜,冰冷的风割着手和面颊。天空和礼堂的天花板变成了淡淡的蓝灰色,霍格沃茨周围的群山戴上了雪帽,城堡里的气温下降了那么多,课间在走廊上休息时,许多学生都戴着厚厚的龙皮手套。
比赛那天的清晨天气晴朗而寒冷。加布里埃尔醒过来看看罗恩的床,只见他坐得笔直,手臂抱着膝盖,目光呆滞。
“你没事吧,罗恩?”他小心翼翼地问。也许是因为曾经在训练时不小心弄伤过加布里埃尔,导致罗恩的紧张病在面对他的时候犯得更厉害。这段时间里安吉丽娜甚至建议加布里埃尔和罗恩之间尽量不要过多交流,哪怕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和舍友。
罗恩点点头,但没有说话。加布里埃尔不禁想起二年级时罗恩不慎对自己施了吐鼻涕虫咒的情景,他看上去和当时一样,面色苍白,汗津津的,且不说同样不肯张嘴说话。
“嗯…”加布里埃尔焦急地看向四周,然后把还茫然躺在床上的哈利拉起来。
“什么?”哈利睡眼朦胧地说,在看到罗恩的表情后他简直是瞬间直立在了房间的地面上,“走,我们去吃点早饭。”他用一种对待一年级学生的鼓励口吻说。
加布里埃尔特意等到他们离开后,才和迪安、西莫一起走进礼堂时。里面的说话声比往常更响,气氛也更热烈。他们在格兰芬多的餐桌旁受到了热烈欢迎,这里每人都是金红相间的围巾和帽子。
“看!”金妮说,她漂亮的红色头发里甚至漂染了几搓金色。
“哇!”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对此作出反应的是迪安,“我们一年级的时候,埃尔也干过这时事。”
“还是迪安帮我染得头发。”加布里埃尔顺着他说下去,感觉自己在没话找话,“嗯…他特别会染头发,也许下次能帮你试试。”
金妮笑了一下。
在他们吃到一半时,安吉丽娜走了过来,“大家准备好之后,我们直接就去球场,查看情况,换衣服。”
加布里埃尔站了起来,凯蒂走到他旁边。他们一起穿过礼堂,走过斯莱特林餐桌时,听见了一阵喧哗。加布里埃尔环顾左右,看到几乎每人都在银绿相间的围巾和帽子之外戴着个皇冠状的银徽章。他好奇地瞥了一眼那些徽章,上面甚至刻了字: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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