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在松饼上淋上糖浆,弗雷德。”乔治说着,拿起乘着蜂蜜的银壶,对准松饼上面那块黄油,就浇了下去。
弗雷德切开松饼,叉了一块儿塞进嘴里:“也许吧,乔治。”
两人同时叉起松饼,只是一块儿什么也没加,一块儿沾满了蜂蜜,甚至还在往下滴着。
两人又同时把松饼塞到嘴里。
“真难吃。”
“真难吃。”
“按照你们那个吃法,什么东西都不会好吃的。”罗恩翻了个白眼,但是他的眼睛太肿了,压根看不出来他在做什么表情。
昨晚哈利在寝室里痛哭,他蹲在门外,不知道是被那哭声感染多,还是真的为桃乐丝难过多,罗恩没忍住也在门口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罗恩总是觉得桃乐丝脾气坏,嘴巴毒,还爱跟马尔福那群家伙混在一起,精神状态也不稳定,妥妥一个危险分子。
但仔细想来,她又没做什么真正的坏事,于是这份不舍和悲伤也就多了几分发自内心。
罗恩想到桃乐丝,嘴里也就不由自主的念叨:“桃乐丝最喜欢甜品了——”
他这话倒也不是为了得到谁的认可或是回应,只是想到了,便念了出来。
哈利不在这里,他今早眼睛太肿没起来,在父母的陪伴下去医疗翼敷眼睛去了,于是罗恩没了平时的小心翼翼,他念着的声音也不大,刚好只有他身边的韦斯莱双子听得到。
“啊——”
“啊——”
弗雷德和乔治几乎是同时大声叫起来,把罗恩的话盖了过去。
罗恩捂着胸口把叉子一摔:“你们干什么啊!”他被吓得半死,肿得可笑的眼睛瞪向自己的哥哥们。
韦斯莱双子勾肩搭背的从长椅上站起来,不伦不类的冲罗恩鞠了一躬。
“抱歉。”
“抱歉。”
道歉没什么歉意,两人甚至还在笑嘻嘻的。
“我们只是突然想到,”弗雷德说。
“有一个魔法秀的彩排。”乔治接道。
“你知道的。”
“我们的把戏坊。”
兄弟两个一唱一和,好好的一句话非要拆开两个人说。
最后两人搭着肩,一摇一晃的离开礼堂,惹得人们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离开了礼堂以后,那扇厚重的门隔开了里面的热闹。
乔治和弗雷德脸上滑稽的笑意也像随着那扇门一样,缓缓落了下去。
霍格沃兹是很大的,大的地方,缝隙就多,也许乔治和弗雷德该被称为“老鼠先生们”而不是“鬼点子先生们”。
他们七扭八拐的找到个空旷的地方,这里也许之前也是谁的秘密基地,只是现在成了两人的简陋舞台。
刚刚那话也不光是用来哄骗罗恩的——即便他真的很好骗。
乔治和弗雷德正打算搞个魔法秀来兜售他们的魔法商品,这招是从麻瓜世界学来的。
桃乐丝在麻瓜的账户里给他们留了房子还有钱,乔治和弗雷德能随时穿过壁炉去那里,去看麻瓜的表演——之前他们看过一次,根桃乐丝一起的那一次。
桃乐丝知道他们喜欢,留了许多东西给他们。
魔法秀很精彩,但终究有结束的那一刻,弗雷德一屁股坐到木台子的边缘,丝毫不顾那翘起的木边会不会勾坏他的裤子。
乔治比弗雷德还要直接一点,他气喘吁吁的躺在木板上,用校袍盖住了眼睛。
弗雷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颜色偏深的红宝石,用指腹不断在上面刮蹭着。
说是刮蹭,实际上动作十分轻柔,皮肤只是堪堪挨到宝石的表面,似乎是在担心自己把它摸坏了。
“像遗产一样。”乔治的声音从衣服下面传来,闷闷的,就像是两人的心情一般。
“有趣的说法,难道我们是糖果小姐的孩子吗?”弗雷德说着有趣,声音却不轻松,也没有笑意藏在里面。
“或许吧,”乔治说:“糖果小姐夸我们是好孩子呢!”
“天真的糖果小姐,都说了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弗雷德嘟囔着,动作轻柔的把宝石收了起来。
乔治也有一块儿一模一样的红宝石,一模一样的宝石很少见,切割方式,光泽,清澈程度,颜色,这些都是区分宝石的方法。
偏偏他们两个的宝石,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样的,像是用魔法复刻出来的。
小蔷薇花消失了,再摸口袋,就是这两块宝石。
就像桃乐丝曾经夸赞他们的头发像红宝石一般,那句话,变成了真正的宝石,静静的躺在了他们的口袋里。
弗雷德向后仰去,学着乔治的样子躺在了破木板上。
表演者躺在了自己的舞台上,舞台下没有一声喝彩。
而舞台上也全是沉默。
“……你说,糖果小姐会不会突然从哪个地方钻出来?”乔治率先打破沉默。
“哦!哦!然后笑着说上一句帽子戏法。”弗雷德接上。
“那我们也许在里面算得上友情出演。”
“毕竟替她保守了秘密。”
“可惜不是男主角。”
“男主角总不能两个人来承担。”
“他们又分不清我们。”
“可糖果小姐分得清。”
弗雷德沉默了,糖果小姐分得清他们,他们却永远不能承担男主角的戏份。
是配角啊,在她谢幕的剧情里。
“你还活着,真好。”乔治又说:“真好,弗雷德。”
弗雷德默默握住乔治的手,他没有真正经历那场死亡,却从时间的缝隙里窥见了未来的面貌,也许他该感谢上天的恩赐。
但他知道,他该感谢的只有桃乐丝。
“是啊……真好……”
最后,弗雷德说。
黑色的校袍下面,有透明的水珠从金棕色的眼睫下面溢出,又一路遮遮掩掩的逃到红色的发丝里面。
乔治握紧了弗雷德的手,似乎在感受他的存在,可另一只手空落落的,想抓住谁的手,最后只能徒劳的抓住胸前的衣服。
“可惜,糖果小姐还没叫过我们哥哥呢。”弗雷德说。
“你会被伦尼打的。”乔治闷闷的。
“真羡慕伦尼。”弗雷德叹气。
又是沉默。
“也许我们该来想想接下来的新品道具。”弗雷德掀开乔治的衣服,然后对上那双潮湿的眼睛。
弗雷德的手顿住了。
“但是……弗雷德——我没有鬼点子了……怎么办……没有了……”没了衣服的遮掩,那声音里的哭腔清晰又明显,绝望且悲伤 。
弗雷德把校袍盖回乔治的脸上,然后躺下,他的脑袋磕在破木板上,他的眼泪落在灰尘里。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呢,我也……”后面的话便说不出了。
没有人再叫他们“鬼点子先生”了,他们又要去哪里找鬼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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