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赫敏把胳膊紧紧地抱在胸前,冲进了医务室,她疼的泪流不止。伤口的刺痛几乎难以忍受,她恨不得把胳膊直接扯下来。上次贝拉特里克斯袭击她的时候,比尔和芙蓉把她带回了贝壳小屋,为了缓解咒语带来的痛苦,当时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给伤口止痛。
所以,她的当务之急是弄点镇痛软膏,来减轻疼痛,麻木伤口。
哦,天哪,她走到了医务室的药柜前,拉起袖子,露出那触目惊心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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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恶心了。他给她打上了烙印,就像他之前说要宰杀的那些羔羊一样。
她用那只好着的胳膊在橱柜里摸索着,她咒骂着,不小心碰倒了一瓶提神剂,药瓶在她脚边摔得粉碎。终于,她找到了镇痛软膏,她费力地拧开盖子。
"...小姐,您还好吗?”
赫敏疼的牙缝里直抽气,她把药膏涂在伤口上,一股深深的灼热感从骨子里蔓延开来。
“啊——是的,”她嘶嘶地说,“是的,我很好。”
“发生什么事了?”爱德华从床上坐了起来。
该死,她感觉她的皮肤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撕开。“这不用你管。”
“您看起来……病得很重,小姐——”
“现在不行,爱德华!”她厉声说道。
爱德华瞪大了眼睛,但她几乎没留意到,因为她感觉伤口处的皮肤像是被活剥了一样。
当软膏终于、终于开始浸入她的手臂时,她背部紧绷的肌肉才一点点放松下来。疼痛开始减轻,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头靠在橱柜门上稍稍歇了歇。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眼下疼痛稍减,可恐慌又开始涌上心头。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她没死,而在这中间她还剩多少时间?大雪让城堡里的大多数人都待在室内,但海格、凯特尔伯恩以及零星的几个学生他们会出去转转的。
要是他们中有人发现了尸/体,一具像是自杀而死的尸/体,那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学校。汤姆现在肯定在一个众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待着,等着她的尸体被发现,到时候他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了。问题是,他会等多久?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他不会等太久,而且她很有可能已经浪费了大部分时间。
如果他来找她——她觉得他肯定会来找她——那么,他首先会去的一个地方就是医务室。这意味着……
赫敏叹了口气,尽管疲惫已深入骨髓,但她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她走向爱德华的床边。
“……爱德华?很抱歉我刚才对你发火了。我刚才在楼上出了点事,胳膊受伤了,当然我也不能把这当做借口,但我当时真的很疼。”
“没关系,小姐。”他温顺地说道。
“我真的很抱歉。”
他吸了吸鼻子:“没关系的,我没把它放在心上。”
呃。爱德华嘴上说着没关系,眼神里却是另一回事。该死,不过……算了。她现在没时间管这个。他爱怎么生她的气都行,只要别被她和汤姆之间的炮火波及到就行。这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我知道斯宾德夫人坚持让你再呆一天,但我决定了,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出院了。”她说。
啊。这让他精神一振:“真的吗,小姐?!”
“真的,”她说,“但有个条件,你得待在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里。你还是得悠着点儿,明白吗?不许跑,不许跳,任何剧烈运动都不许做。”
爱德华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是的,小姐。”他兴奋地说道,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出了门直接去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别乱逛。我会让尼斯皮盯着你的,所以要是你不听话乱来,我会发现的。
“肯定的,小姐!”
她对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皱起了眉头,不过话说回来,她也不怪他。他独自一人被关了大半个星期,而且还是在圣诞节期间。要是她处在他的位置,她也会迫不及待地跑出去。
爱德华把礼物一股脑儿塞进包里,然后一瘸一拐地从床那边绕过来:“谢谢您,小姐。我会来看您的。”
“不,你不用来,因为你要待在赫奇帕奇的宿舍里休息。”
“哦,对。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他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
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但还是把他赶走了。“快走吧。”
他朝她轻轻挥了挥手,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啊。赫敏望着如今空荡荡的医务室。好了。这下没问题了。斯宾德会生气的,但她能应付得了她。至少爱德华安全了。
可现在她又是孤身一人了,她的胃开始不安地一阵阵揪紧,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汤姆现在发现了吗?他是不是已经在找她了?
赫敏开始来回踱步,再也无法安坐。她活动着麻木的手指,不禁想到也许艾弗里是对的。她不能待在城堡里了。她已经把汤姆激怒到敢当众对她施夺魂咒的程度,她待不下去了……可是——该死——没拿到日记本她不能离开,不能——
赫敏停止了踱步。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活跃了起来,一个冲动又愚蠢的念头,正是哈利会提出来的那种……
汤姆一旦意识到她没死,他可能就会开始找她,但是……有一个地方他绝不会去找,那就是——
他自己的房间。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房间在哪里,而且她几乎可以肯定他正在城堡里到处找她……这倒是个偷走日记本的绝佳机会。
但是——啊,她该怎么进去呢?
他的画像中的那个主教不会随便放人进去的。不过话说回来,他刚才还看到她和汤姆一起进去,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前……也许她能说服主教再放她进去?
或者......
或者......
她能给画像施混淆咒吗?她想自己可以试一下——
哦。哦,哦!
混淆咒被扔在了脑后,因为赫敏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尼斯皮?!”她毫不犹豫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道。
几秒钟后,门口传来一声爆裂声。
“小姐叫我?”尼斯皮尖声问道。
“尼斯皮!”赫敏兴奋地打招呼,蹲下身子,和她视线平齐。“我急需你帮个忙。一个……非常需要保密的活。”
一听到又有活儿干,尼斯皮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尼斯皮非常乐意帮忙,小姐!”
“太好了……这事儿挺微妙的,你看,嗯……里德尔教授和我,嗯……我们俩在一起了,我想你可以这么说。”她撒谎时轻而易举,毫不费力。“还有,尼斯皮,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但是他的生日就快到了,就在后天。他不喜欢大张旗鼓地庆祝,所以我想给他个惊喜,在他房间里放份礼物。”
“当然可以,小姐!尼斯皮可以把您的礼物放在您需要的任何地方。”她欢快地说道。
“不,不完全是这样……我得亲自去他的房间,你明白的。嗯……我不是要送他什么东西。”
尼斯皮茫然地眨了眨眼。
“嗯,我们……我们一直在交往。”赫敏重复道。尼斯皮依旧呆呆地望着她。哎呀,真是的。“我是说,我就是那份礼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尼斯皮……尼斯皮觉得你是说你需要里德尔教授的私人住处?”
“没错,”赫敏说,“没错,就是这样,不过,你瞧,我不能让他的画像看到我,因为那样惊喜就泡汤了。”
“小姐!尼斯皮觉得尼斯皮现在明白了,小姐愿意让尼斯皮带小姐去他的房间吗?
“完全正确!你觉得你能把我们幻影移形到那里吗?我不知道精灵魔法能不能带着人类随从幻影移形,不过你觉得咱们能不能试一试?”
尼斯比的耳朵微微垂下,她思考着这个问题。“尼斯比可以试试,但不敢保证。小姐想什么时候去?”
“嗯……”赫敏环顾四周。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再准备。“现在可以吗?”
尼斯皮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自己,似乎在思考。“尼斯皮觉得……小姐得牵着尼斯皮的手。”尼斯皮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赫敏说着,向尼斯皮伸出了手。
尼斯皮看上去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伸出手,将手放在了赫敏的手中。尽管她的手瘦小且骨节突出,可却出乎意料地温暖,皮肤也意外地柔软。
“屏住呼吸,小姐。”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只听“啪”的一声,她被挤进了黑暗之中。
————————————
周围黑暗的压力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的肺部急切地吸入一口新鲜空气。她看了一眼他们面前的那张床,就明白了——
成功了。他们在汤姆的房间里。
赫敏的心怦怦直跳。
“你做到了,尼斯皮!太棒了!”赫敏大声说道,几乎得咬紧牙关才忍住没向她道谢。
“当然,小姐。”尼斯皮欢快地说道,“要是小姐还需要别的什么,尽管吩咐,尼斯皮随叫随到!”
又是一声爆裂声,接着尼斯皮就不见了。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赫敏仔细打量起这个地方。现在她身处此地、意识清醒,她立刻被房间里的气味迷住了。这气味闻起来就像……个男孩,就像汤姆。当然,这并不令人意外,但这种气味却出奇地……平常。
她扫视着房间,粗略地寻找着那本日记。除了书桌上散落着几份羊皮纸外,房间一尘不染,连一点灰尘都看不到。
房间里几乎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书桌、一个高脚柜,几只橱柜,还有一只看上去年代久远的红木箱子。还有他的床——那当然是张特大号的床——铺得整整齐齐,床单平平整整,枕头也鼓鼓的。那床看上去太舒服了,她想在里面打滚,又想一把火烧了它,把它撕得粉碎。她不知道他睡在床的左边还是右边,还是中间?他会——
赫敏努力让自己别去想。可是,哦,现在她看着那张床,就忍不住想起他亲吻她的样子,他抚/摸她的样子。夺魂咒控制下的记忆并不完整,但她还是记得他舌头的轻触,记得他指尖的轻抚……他为什么要——
不。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他是个卑鄙小人,试图从他的任何举动中寻找理由都是徒劳的。不,她必须集中精力。
她强迫自己不再盯着床看,从他的床头柜开始搜寻。上面堆着几本历史书,一张空白羊皮纸,一支羽毛笔;没有日记本。在抽屉里,她找到了各种各样的书签,还有——嗯。一瓶无梦酣睡药水。
汤姆究竟在梦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以至于他要喝无梦酣睡剂才能摆脱?
尽管她满心好奇,赫敏还是把药水放回他的抽屉,她强迫自己走到他的书桌前。书桌正中间放着那把割伤她的刀,刀下面,是到处散落的手写笔记。
她皱起眉头。他的字很漂亮,她浏览着羊皮纸上的内容,上面是他关于诅咒的笔记,赫敏思索着诅咒是怎么和小刀捆绑在一起的。嗯,她弄懂了。想出这种方法来诅咒刀具,肯定花了他不少时间。
她思忖着,她那个时代的贝拉特里克斯也肯定是他教的。
接下来,赫敏又开始翻找最上面的抽屉,找她到了备用的羽毛笔、羊皮纸、墨水瓶、信封、蜡——但没有日记本。她打开下面的抽屉里——哇。
里面装满了笔记本。她拿起一本,一页页地翻阅着,里面全是他的手写笔记。天哪。得有二十、三十本吧?一年的笔记都快堆成山了。
现在她发现了他的笔记本,她真的很想坐下来仔细翻阅一番,她想弄清楚这些年来他研究的一切。这诱惑太强烈了。他会记录他制作魂器的过程吗?里面会有斯莱特林密室的线索吗?他对挂坠盒的考究是否也在其中?这些笔记里还藏着哪些曾占据汤姆青春岁月的珍贵宝物和晦涩魔法呢?她那个时代的伏地魔自学飞行,汤姆是否也已经开始尝试了?
但是——哎呀,这会儿也没时间管这个了。
赫敏不情愿地把笔记本放回原处,接着又去翻了翻汤姆的梳妆台。他的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从上到下按照穿着的顺序摆放——最上面是配饰,中间是衬衫,最下面是裤子。里面也没有日记本。
该死的,它到底在哪儿?
她查看了他的行李箱,里面空空如也。她弯腰查看床底,结果一尘不染。她又查看了那个高脚柜身后,还有他的床头柜后面——什么都没有。
它在哪?它在哪?它他/妈/到底在哪啊?!
日记本肯定在某个地方。要是不在这里,那他还能把它藏哪儿呢?!
赫敏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这很难做到。就像他的戒指一样,他可能把日记本藏在了墙里,或者用隐形咒藏起来了。除非她把每块嵌板都拆了,可她怎么知道它具体在那一块后面呢?而且她也没在这个房间里感觉到任何残留的魔法,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施过隐形咒……
妈/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耳边是她自己咚咚的心跳。
妈/的。
她那么肯定它会在他的房间里,那么确信。
但是——邓布利多告诉过哈利,伏地魔把戒指变成魂器之后,就把它收起来了。他不想让它再靠近自己。
也许他的日记也是如此。当然,她从没有分裂过灵魂,也从没有把灵魂碎片存放在身体之外,但是……也许对于那些分裂过灵魂的人来说,靠近魂器可能会让他感到……很不舒服。毕竟,伏地魔除了纳吉尼之外,从没有亲近过任何东西……
嗯。
赫敏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待了多久。可能有五分钟,也可能是二十分钟。不管怎样,她都待不了多久了。该死。她得在他回来之前离开。
她匆忙地跑过他房间的短短走廊,来到入口处,她伸手去拉画像上的把手时,不禁皱起了眉头。但她的担忧是多余的;把手转动得十分顺畅,画像也应声打开了。赫敏对此并不惊讶。汤姆会施法禁止他人进入他的房间,但是当然,他不会在出房间的路上施法。因为他从没想过有人能够进得来。
典型的,傲慢的汤姆。
赫敏施了个幻身咒,沿着走廊,避开画像正对的方向,匆匆跑了出去。但愿她速度够快,画像听不到她的脚步声,这样她的搜查就不会被人发现。
她悄悄穿过城堡的走廊,刻意选择了条光线昏暗的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她避开了主楼梯。尽管她不能冒险碰到任何人,但她还是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如果汤姆的日记本不在他的房间里……那还能在哪儿呢?在她自己的时代,卢修斯受托保管它……但在这个时代,卢修斯还是个孩子。十有**,汤姆都还没见过他。他出生了吗?不过……也许汤姆已经把它交给了他的父亲,然后在他们家传下去?
哦,她可不希望是这样。在城堡里偷摸地行动是一回事,可要是在马尔福家里偷摸着行动,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嗯,或许她可以改天再去一趟汤姆的房间,把他笔记本复制下来?他那些笔记本里肯定有关于魂器的内容吧?说不定还有日记本的藏匿线索呢?这推测顶多算是赫敏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但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好吧,真该死。
它本该在他的房间里。
她边走边扯着头发,发现用麻木的手拉扯头发感觉很怪异,但这怪异的感觉竟出奇地令人感到舒缓。这一次,她的大脑彻底没了主意。或许睡一觉会有帮助。
终于到了自己的住处,赫敏深深地叹了口气,从房间的肖像画后面钻了进去,她解除了幻身咒,就像脱掉穿了一整天的鞋子那样。
谢天谢地,她心想,随手关上了身后的肖像画的门。她累坏了。她再也不想踏出自己的房间一步了——
当赫敏走到房间走廊的尽头时,身子僵住了。
因为汤姆就在那里,懒洋洋地靠在她那凌乱的书桌旁。他的目光落在魔杖上,看着魔杖在他修长的指间转动。
“你真/他/妈是只该死的猫,是吗?”汤姆抬头看着她,那双冷酷的眼睛与她对视,他一动不动。
赫敏霎时浑身冰凉,但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她跑到门口,摸索着抓住了把手,尽管她跑得很快,但还没等她把门拉开,汤姆就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拽了回来。
她疯狂地挥舞了双手。
“啊——放开——放开我——!”
尽管她奋力挣扎,汤姆还是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回了卧室,她的头皮火辣辣地疼,他把她扔到床上时,她尖叫起来。
她向后倒下,他压在了她身上,膝盖压在她的腰上,将她牢牢按住。
“求饶的样子挺适合你。”汤姆朝她咧嘴一笑,俯视着她,仿佛他乐在其中,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止挣扎。
赫敏用力推搡他,使出浑身力气猛踢,可他的双腿像老虎钳一样紧紧夹住她的腿,等等,那是什么……?天哪,她嘴里一阵发苦,意识到压在她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了。他/硬/了。
一种全新的恐慌袭来,赫敏拼命地扭动着身子。“你逃不掉的——你永远也别想逃脱惩罚!”她尖叫起来。
“哼,”汤姆嘲弄地说道,迅速松开她的手腕,双手却摁住了她的脖子,“实际上,我觉得我能逃掉。”
她拽着他的胳膊,试图把他拉开,但她只有一只胳膊能使劲,这很不容易,而且他开始用力掐了。
“我们还得重复多少次,我才能摆脱你?”他一边掐着她的脖子一边喃喃自语,那一刻,他脸上写满了沮丧和欲/望,活脱脱一副怪物魔鬼的模样。
她怎么会曾觉得他平平无奇呢?她怎么会没认清他的真面目呢?
与上次他掐住她的脖子不同,这次他没有松手。他掐得越来越紧,紧得她眼冒金星。
赫敏拼命地抓着他,纯粹出于本能的、野兽般的绝望。“只——只用一次,”她喘息着说,“如果你做得对的话。”
她不再挣扎,任由他掐着,反而把手抵住他的胸口,接着,她施了一个无杖的击退咒。
这一招奏效了,汤姆被甩了出去。赫敏大口喘着气。多么甜妹的空气啊。
她眼前的小黑点并没有马上消失,她站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等她站直身子,汤姆正从他撞倒的书架旁爬起来,赫敏举起魔杖对准了他。
“滚出去。”她咆哮道。
汤姆露出了牙齿,盯着她的魔杖:“不然呢?”
“再往前走一步,你就知道了。”
汤姆轻蔑地哼了一声,大步朝她走去,尽管他面带微笑,但显然他很生气,不过——哦。
她也是如此。
“钻心剜骨。”
那道红光从她的魔杖中射/出,击中了目标,但汤姆的神情却并未立刻发生变化,因此,在那一瞬间,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施咒成功。
但随后,汤姆的前进速度慢了下来,他似乎僵住了。他的肌肉似乎子在收缩,脖子上的筋脉变得十分明显。他紧闭双眼,歪着头。
“你得——”他突然停住,一声轻柔而悠长的呻吟打断了他的话,“你得下得了狠心,赫敏。”
他睁开眼睛,僵硬地向前迈了一步,不顾她的诅咒朝她走去。
赫敏回想起他已经的一切,以及他将要做的一切。她想起霍格沃茨之战,她自己那个时代的战争,她想起所有因他而死的人——弗雷德、拉文德、唐克斯、莱姆斯、哈利。他杀害了桃金娘,他杀害了他自己的家人。她又想起他如今对她所做的一切。他不止一次,甚至不止两次杀她,他强迫她,碰她——
就在他快要走到她跟前的时候,他的双腿突然发软。
他双膝跪地,身子向前一倾,双手紧紧攥住她的地毯。他的声音像是哽住了,仿佛他在竭力把声音憋住——直到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才开始大叫起来。
她自己也曾遭受过钻心咒的折磨,在霍格沃茨之战中她也目睹过它的效果,但这次——从施咒者的角度来感受——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汤姆的前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全身都在抽搐,他的喊叫也逐渐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他活该。这是他自找的,此刻,她重新掌控局面,她只想让他受折磨,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但这……
赫敏停了下来。
咒语一停,汤姆的惨叫戛然而止,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呻吟,他瘫倒在地板上。他的动作迟缓而颤抖,一边呻吟一边用颤抖的双臂支撑着自己起身。半起身时,他气喘吁吁地大口喘气,脸颊上还挂着一道泪痕。
她几乎有点同情他了。看着他躺在那里,肌肉抽搐着,努力想要动弹,她甚至产生了最荒唐的冲动,想要向他道歉。但还没等她开口,汤姆——
汤姆笑了起来。那笑声高亢、疯狂又放纵,夹杂在他痛苦的呻吟声中。
“你是——”他停了下来,低下头,放声大笑,毫无节制,“你是谁?”
他向前凑去,伸手去抓她的腿。
“你敢碰我试试!”赫敏狠狠地把他踢开,厉声说道。
“你从——”汤姆双手抽搐着,身子一晃,向前挪动一步,“你从哪儿来的?”
赫敏怒视着他。“如果你不动手的话,估计你早就能知道了,”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可你却选了这条相反的路,现在,我要亲手杀了你。”
汤姆跪在地上,手撑着地板,咧嘴一笑,笑容黏腻。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俊美得惊人。“你——”
但赫敏不想听他说话了。她受够了。她的魔杖又射出一道红光,昏迷咒起了作用。
她放下魔杖,退后几步靠在墙上,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心怦怦直跳。
此刻,她低头看着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的汤姆,心里笃定——艾弗里说得完全没错。显然,汤姆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绝对不能一直待在城堡里,尤其是他现在已经闯进了她一直以为安全的住处。
她站在那里,注视着他的身体随着呼吸缓缓起伏,她咬着嘴唇,心里琢磨着——现在动手吗?杀了他?他昏迷不醒,无法反抗。她还能有这样好的机会吗?她能行的,穆尔塞伯给她示范过。
但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日记本还流落在外。一个随时可能回来的、充满活力的他。现在杀了他的本体只是个权宜之计,不是长久之法。她需要在时机正确的时候再彻底了结他。
于是,赫敏没有动汤姆,只是侧身一步,眼睛一直盯着他。她稍稍移开目光,从床头柜里把值钱的东西胡乱抓起来,一股脑儿塞进了她的串珠小包里。他为了等到她等了多久?他翻过她多少东西,就像她翻他的东西一样?
但是——哦,那也没关系,只要他没发现——
她走到床边,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握住了复活石。
她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汤姆没发现它。
赫敏确信自己能狠下心来舍弃其他东西,她皱着鼻子,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从汤姆身边走过,警惕地留意着哪怕是最细微的动作。
她走出房间,把身后的画像关上,将他封在了里面。她知道这封不住他多久,但没关系,她分秒必争。
赫敏的肌肉在她转身沿着城堡走廊往回走时发出抗议,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此刻她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个他肯定找不到她的地方,一个她能睡觉、能处理胳膊割伤、能处理脖子瘀伤的地方。
只有一个地方符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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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求必应屋像老朋友一样迎接了她,给她提供了一个完全符合她当前状况的理想房间。
它提供的房间不大却很温馨,角落里宽大的床边还有一扇门,想必是通向浴室的。床上铺着整齐的床单,摆着数量惊人的枕头和羊毛毯,是个能让人安心蜷缩起来的绝佳所在。
远处的墙上排列着一排玻璃柜,里面装满了医疗用品。看起来这里储备的物资和校医院里的一样充足,赫敏很快就找到了镇痛软膏,她早就该涂了,上一次的药效几个小时前已经过了。她默默地感谢霍格沃茨的创始人建造了这样一个房间。
赫敏疲惫地叹了口气,瘫倒在了床上。
“啊,”她呻吟着放松下来,床垫的柔软像老朋友一样迎接她。她扭动着身子沿着床垫向上移动,然后钻进被窝,蜷缩成胎儿的姿势。
但愿汤姆能昏迷好几个小时。等他醒来肯定会大发雷霆——她又一次从他手中逃脱了——但她觉得这都不重要了。她打算明天早上休息好了再离开城堡,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为日记本的事惊慌失措也不迟。
我想割断他的喉咙——以牙还牙之类的,汤姆说过。这意味着,一旦她安全离开学校,她的首要任务就是去找艾弗里。
赫敏对着枕头叹了口气。
她只希望不是汤姆先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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