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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番外:海市蜃楼(上)

(一)魔镜背后

“我不清楚分离会在哪一刻到来,在有限的时间里,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

身下顺滑的被单触感和耳侧传来的均匀呼吸,足够让斯内普骤然警惕,摸上枕边的魔杖。

其他感官也被迫运作,最先灌入鼻腔的那股刻骨难忘的清香,令斯内普攥握杖柄的手不自觉的颤抖。

不加酝酿的酸涩顿时汹涌上喉头。那道炽烈、渴念的视线,如果能有实质,大概会将床上熟睡的安琪洞穿。

早春初融的微凉天气,并不能对罩网里的庄园造成丝毫影响。

沉睡中的女人,只搭了一层真丝质地的薄被。月色里泛光的布料,自然遮掩不了突兀隆起的腹部。

斯内普彻底被搅弄混乱的脑子,只能发出一个像样的指令。

他缓慢地收回手腕,却也没额外挪动一点儿,像怕惊扰什么,因而戳破这个荒诞的美梦。

大约是映证了邓布利多的话,他终于疯了。甚至能真实可感的与渴望处在同一空间。

斯内普贪婪地注视着金发女人的睡颜,逡巡地扫过闭合的眼睫,挺翘的鼻尖,饱满殷红的嘴唇。

光洁细腻、看不出一点伤口的脖颈,规律起伏的胸膛······

瞥见那颇具存在感的凸起,男人眼神颤动,短暂的闪过几分惊疑和更加离奇的猜测,却最终没挥动魔杖查探。

异常圆润的月亮渐隐于赤金色的天幕里,恼人的日光恣意射在眼皮上,安琪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头。

片刻后重归昏暗的环境,她只蹭了蹭枕面,就继续陷入酣睡。

斯内普吝啬的将目光从窗帘上收回,专注地继续重复着单一的盯视,像一条盘踞在秘宝周围的巨龙,沉默而深重的吐息着。

“怎么又不叫醒我?幸好是假期——”安琪慢吞吞地用肘部抵住床面,余光瞟到一只下意识伸过来、有些颤栗的手,也没推却,自然地搭扶在男人的掌心。

她回身拿取橡木魔杖,在空中轻挥了下,一串凝实的字体在二人面前消散。

安琪面露无奈,了然的说:“还是你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打消我回学校的念头?我们已经谈妥了不是吗?”

斯内普还维持着支撑女人的动作,瞬间变得空洞幽深的眼神,此刻更像做实了安琪的猜测。

后者叹息了声,不厌其烦的重申这几天的论调,“我跟你保证,绝不会出任何问题。无论是楼梯还是走廊,都会确保踩实。远离那些精力充沛的男生们——他们也没你想的那么莽撞,放假前就会有意地避开我走了······”

“更何况还有你在啊?”安琪皱眉拽起面色复杂的斯内普,根本无需她用力,男人就配合的起身。“不能出尔反尔,你得给他(她)做个表率——”

斯内普滞涩却顺从地覆上那团无法忽视的隆起,没有想象的柔软,里面孕育的生命积聚着营养,与之连接的血肉自然提供着坚实的保护。

掌心传来的清晰蠕动,不时夹杂的轻微跳踢,都在进一步推翻着他的判断——他不得不承认,眼下他经历的一切,要远远超出厄里斯魔镜里打造出来的幻象。

斯内普将安琪送进盥洗室,随手施加了防滑咒语和多个示警魔咒后,探寻地略过半敞的衣柜、占据着三只之一墙面的梳妆台、总算在靠窗的同色系书桌上找到‘他’频繁使用的痕迹。

少得可怜的魔药刊报和古魔法手卷,与之相对的是那一摞被翻阅的有些皱起的《女巫孕期指南》、《模范巫师家庭的必备书目:DK怀孕百科》、《西尔斯的孕期纪实》······

斯内普拧眉浏览着书页四周密密麻麻的注解,暗嗤这里的‘他’竟还保留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习惯,是校董会拮据到开不出一份羊皮纸的钱?还是暗示女主人苛待丈夫,连3加隆都不肯给?

尽管险恶的腹诽着,复杂的眼神却始终没脱离开书本。

湿漉漉的水汽裹挟着细密的芳香,钻进男人的鼻腔。斯内普终于肯放下那堆书籍,快步走到安琪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巾帕轻按着头发。

“你是想先用一些,还是等妈妈来了一起吃午餐?”

安琪向后倚在男人胸膛处,后者停顿了片刻,烘干的长帕搁在椅背沿,他斟酌的回复:“你呢?没胃口?”

身前的金色脑袋簌簌点头,有些埋怨,“睡得太久了,一点也不饿。”

额顶不安分的发丝熟稔地蹭上了鹰钩鼻尖,勾动的涩意填满了空荡的身躯。斯内普闭了闭眼睛,强硬地压制住那一圈不合时宜的水渍。

怀里被丢进一件铅灰色外套,久违的被安排的滋味,让斯内普忍不住暗自咒骂妒恨着‘他’。

却在安琪选好首饰转身拉住他时,表现得松懈而坦然,丝毫不抵触。

甚至在下楼梯时,斯内普将手搭覆在被衬托的有些可怜的腰上,试图帮她减轻些负担。

家养小精灵咕噜动作迅速地,将形状各异的方圆餐盘摆放在餐布上。还贴心的将烤纸蒸鱼和火焰薄饼,搁在女主人方便拿取的位置。

“现在总算能吃进去东西了,之前你难受成那个样子,还得给他们上课——”纳西莎把安琪手肘边的乳茶朝里推了推,满眼心疼地看着女儿。

安琪眨了眨眼睛,腾出只手安慰般摩挲着母亲的手背,“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您怀我的时候,肯定也一样辛苦。”

金发女人摇摇头,唇角上扬,“我的安琪是最贴心的,印象里就没有折腾的时候,反倒是小龙······”

精细的眉眼带上了忧虑,纳西莎用备用手帕遮住了快要脱口的叹息。

“德拉科?他不是已经对家族事务得心应手了?有谁为难他了吗?可他完全没跟我们说啊?”安琪用乳茶相佐,下咽着点缀着几片甜橙的鸭胸薄饼,和同样掺着茫然的黑眼珠对视。

纳西莎酌了一口茉莉红茶,“他今年23了,安琪。”

安琪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就听纳西莎继续说,“我比他还小一岁的时候,你已经在摇篮里会和人撒娇了。”

被迫回忆童年窘事的金发女人清了清嗓子,没等小精灵把乳茶蓄满,斯内普就推过来一杯糖奶混合之后的黑咖啡。

面上倒是一派平静,但安琪发誓,她绝对在那双眼睛里看出了轻笑和戏谑。

“您和爸爸别太逼着他了,等再长大点,手里需要处理的事情也没那么多了——他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找到一个值得他爱的姑娘一起生活。”安琪声音和缓地劝解道。

纳西莎无奈的颔首,进而目光柔和的看向女儿挺起的肚腹,轻轻抚摸:“还有四个月,就和他(她)见面了······真的还要回霍格沃茨吗?那帮学生万一撞了你——”

安琪瞥了眼斯内普,眼神示意他帮衬自己,黑发男人嘴唇开合,“我会一直在旁边看护着,确保她的安全。”

“而且期末考试在6月,再怎么耽搁也不会耗到下个月底——没问题的,妈妈,相信我。”

纳西莎即使心里依旧不赞同,却没准备再继续让女儿反过来‘开解’她。

索性转了话题,“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是还沿用出生时的星座?”

安琪有些为难地咬了咬下唇,“‘Cancer’,寓意太差劲了,我可不想把灾厄带给他(她)。”

“或者女孩叫梅洛迪(Melody),男孩取名迪伦(Dylan)呢?

安琪隐约觉得有种莫名的怪异感,嘴唇轻碰默念了遍这个单词。一只粉红色弯折耳朵的卡通形象,就从记忆深处钻了出来。

金发女人忍俊不禁地笑了声,在两人不解的望过来时,后倚在靠背上,正色道:“男生我完全赞同,只是女孩······”

她瞥见边柜上显眼的白色花朵,“不如,就叫卡米丽娅(Camellia)?”

安琪询问地看向斯内普,险些被那双漆黑瞳孔里深陷的哀痛摄住。不过下一秒就恢复如常,还轻易就能感受到赞同和愉悦的情绪。

即便傍晚纳西莎回了马尔福庄园,那一闪而过的神色,也总是反复在她脑子里浮现。

从盥洗室出来,细密厚实的短毯上早被施加了防水防湿咒语。

安琪没在卧室里找到施咒人,试探性的抚着肚子走到琴房旁的魔药配制间。

掩在蒸腾的浓雾后的黑发男人,正用杖尖引导着坩埚里的液体装入水晶瓶。

“先去休息吧,不用急在一时,你这样像是我明天就要进圣芒戈一样。而且,真的已经足够用了,甚至都能拓展出个新产业了······”

安琪侧靠着男人的肩背,轻笑道:“等孩子出生了,那些没用上的药剂和魔药配方,可以卖给魔药协会或者半价赠给圣芒戈。嗯,要不干脆让德拉科出点力,看去找谁谈拢把它们批量熬制。古灵阁那堆加隆们又得往上叠了······”

在金发女人看不到的地方,斯内普捏取瓶口的力度又大了些。

好在这次控制住了翻腾的情绪,他若无其事的把药瓶码进空缺的位置,和早已备好的那些搁在一起。

“你觉得两个名字怎么样?你更喜欢哪一个?”安琪抬眼看向斯内普,灰蓝色眼睛试图越过鹰钩鼻,望进那双深邃黝黑的瞳孔。

斯内普有意识的放松肩颈,让倚在上面的妻子更舒适些,“都很好,无论男女。”

没找到一丝可疑的波澜,安琪勾了勾唇角,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你,别害怕——”

既然荒谬的猜想彻底被打消,再结合他一直以来紧绷的状态。安琪能想到的原因,只能是那些书刊上写得天花乱坠的东西。

“女巫的身体素质比麻瓜女性高出不少,还没有哪个······嗯,即使有,也是她们本身没有强烈活下去的**。更何况,我身旁有个魔药大师——不会有问题的。”

安琪伸出手臂搁放在男人的腰腹处,试图传递些热量给他,“相信我,也相信他(她)。”

她顿了顿,还是继续:“他(她)要出生那天,你不要进来病房了。”

瞥见斯内普复杂疑惑的神色,安琪解释道,“有妈妈在,而且,很难看的——你必须答应我!”

安琪本以为还要狠磨些日子,却没想到她只是皱了皱眉,眼含恳求的看向他,就得到了斯内普无奈的颔首。

听着耳侧传来的轻细均匀的呼吸声,自六年前的万圣节那天起,再也没拥有过一个完整的睡眠时间的斯内普,即使再不愿这偷来的一天结束,也不可抑制的阖上眼皮。

再次睁眼又回到了这间香气稀薄的地窖卧室,唾手可得的温暖果然是会被收回的——他还没这么刻骨的嫉恨过谁,运气好到能留住她,拥有二人共同的血脉延续。

即使现在是复活节假期,留校的人数寥寥,城堡里嵌置的火把也恪尽职守地燃烧着,为随时可能经过的孩子照亮前方的路。

斯内普攀上最后几节台阶,紧闭的深色木门辨认出现任拥有者,从里向外打开。

陈旧涩耳的动静吵醒了近半数的画像,在一众前校长的抱怨声里,只有一个苍老的叹息声格外突兀。

“西弗勒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显然是习惯了自说自话劝诫的论调,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活人,连最开始不耐烦的情绪都麻木得发不出来。

黑发男人径直走向了校长室里仅剩的有价值的东西,镜面上陈旧的污渍灰尘早就在长年累月的触碰里,被人为的‘清理一新’了。

几个小时前还能感受到的体温,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玻璃,变得冰冷而遥远。

斯内普用手覆上还来不及摩挲的脸庞,金发女人体贴地侧了侧头,在他的掌心里轻微蹭抚,仿佛真的能抵达镜子对面和丈夫温存一般。

就像拱形镜框上沿雕刻的那样,影像会随着使用者此时真正的渴望而变换形态——

竟还是由镜子帮他正视内心的想法,安琪倾身揽着一个极其肖似她的女孩,疼宠的给她系着辫子。

一缕缕金发被编成单侧三股,无论是灰蓝色的眼睛,还是白皙的肤色,都那么像她母亲。

简直是被施了复制成双,斯内普总算不用再刻意压制汹涌的苦涩,放任地让它填满眼眶。

但愿那里的‘他’真的能做到一视同仁,无论男女。

原谅他对她撒谎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斯内普甚至只能寄希望于别人,指望他能好好待她,在察觉到那几瓶多出来魔药时,不至于把它们都丢掉。

那是他能为安琪做的,仅有的东西。

(二)不速之客

“她始终没能亲眼看见,那只夜莺从他的杖尖飞出”

拥挤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虽然只隔着一道围栏,实际上所处的位置和旁边的人,差了起码十分钟的路程。

等真正进入到城堡里,被满墙窃窃私语、会动的肖像们包围,那些耗费掉的时间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身为一个麻瓜,能够进入被还原到现实的魔法世界,本来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然而对莫名被连通的另一端,可不见得会有人对此喜闻乐见。

该庆幸现在是暑假吗?就连留守的教职工都少得可怜,麦格教授也在今早被金斯莱的猞猁守护神叫去了魔法部。

费尔奇也总算能清闲的研究快速念咒的最新广告。

因此唯一且直接的受害人就是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以及那一墙云里雾里的画像。

“梅林的胡子呀!你竟然开放权限到这种地步?那可都是麻瓜啊!噢也有穿着校袍的——不对,我没在他们身上看到魔法的涌动的迹象······”

“是我年纪太大了?以前有这种情况出现吗?”

“我得去圣芒戈去一趟,不会那儿也接收救治麻瓜了吧?”

斯内普狠拧着眉瞪视那一帮误闯的麻瓜,抬臂施咒却根本没有任何成功驱逐的迹象。

这座城堡的防御魔法并没有排斥他们。

挨挨挤挤的人群,探身观摩着校长室、黑魔法防御课教室······

大概那沓混淆咒还残存着部分效果,被保护的地窖,只向他们展示了微不足道的窗户一角。

斯内普冷嗤了一声,即便那些男男女女穿着不知道从哪偷来的学生校袍,装模作样地模仿挥动魔杖的姿势,除了滑稽和丑态百出,他看不出有哪里值得兴奋的。

娇小灵巧的夜莺从杖尖飞出,扑簌翅膀环绕着男人转了一圈,就果决地去完成给四院长传信的命令。

目送她穿过紧闭的窗口,斯内普不耐地继续‘监视’这堆不请自来的‘客人’,却在看到一抹金色时,骤然瞳孔紧缩。

他死死地盯着那道再熟悉不过的人影,她没像那群妄想成为巫师的人一样,穿回斯莱特林院袍。

头发扭转束在脑后,橄榄叶发卡即使在幽暗的环境里仍旧熠熠生辉,仿佛时刻准备赴一场盛大的约会。

无法抑制的,斯内普回忆起那个圣诞舞会,早已空洞无波的深瞳颤了颤,边缘处浸润了一层水渍。

白色衬衫层叠的木耳边起始处,用墨绿色蝴蝶结点缀在正中。丝质长裙包裹着腰腹,裙摆飘动时,那双深棕色皮鞋若隐若现。

是她,他绝不可能认错。哪怕,她站在麻瓜中央。

斯内普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同样眼含惊喜的沉浸在魔法世界里的安琪。她正和同伴小声说着什么,被淹没在熙攘吵闹的人群里。

他看着她在分院帽那段莫名其妙的演讲里,踏进了迅速移动的轨道,和同行的好友钻进对她来说,有些宽大的座位。

接下来的每一幕都足够粉碎着现任校长的内心,火龙、巨蛛、蛇怪······

斯内普讶然地回头看向饶有兴致的邓布利多:他正扒在相框下沿,和幕布里站在礼堂、慈祥地朝那些客人们招手的另一个自己对视。

以斯内普对安琪的了解,她不会对失重的状态完全放松或享受。

果然,极其逼真的感官体验后,安琪从那条轨道下到石阶时,脚步虚浮踉跄地向前倒。

还不等他迅速念出魔咒,跟她并排落座的两人,就提前预料到似的,一边一个攥握住了恐高姑娘的手臂。

感到有些丢脸的女孩吐了吐舌尖,“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霍格莫德村?还是去三把扫帚那儿吃午餐?”

“先去买魔杖吧?巫师怎么能没有魔杖呢?”其中一个姑娘从刚取出的背包里向外掏着随身镜,递给头发有些蹭散的安琪。

很遗憾,她们谁都没有成为被选中的人。

只能望着‘奥利凡德先生’给小朋友试选魔杖,对流程一头雾水的小男孩,拿着根细长的木棍转头看向父母。

‘演出’结束后,一行人就步入连通的商店,挑选各角色的专属魔杖。

纵列对齐搁摆着,几乎一比一还原的人物魔杖。

两位姑娘没怎么犹豫的,挑了有着多个结疤的老魔杖和救世主的冬青木魔杖。

安琪沿着一个个烫金标签扫视过去,在最下层的货架上,拿取了其中一个没有半点装饰的暗红色木盒。

只在开合处粘了一张归属人姓名的贴纸,“Professor Snape”

互动魔杖的价值在霍格莫德村尽情展现着:

黯淡的空间,在‘咒语’被感应到的刹那接连点亮;那根孜孜不倦的羽毛笔停止书写,呆立在原地;正熬制着不知效用的药水的坩埚,咕嘟沸腾的声音像被谁按了静音键。

“手势没错啊?怎么就它没变化?”

三位姑娘站在装潢粉嫩的帕笛芙夫人茶馆处。听到队伍前面陆续传来的抱怨声音,互相对视了眼,有些后悔该先去城堡出口拍照的。

大概延迟了十几分钟的反复尝试,终于得到了反馈。

在那跟通体漆黑的魔杖做出相应动作时,那几碟式样精美的点心,连带着展架抖了几下,随之旋转。

又在下一个指令到达时,安分地落回原地。

“整个园区里,这儿都是最难互动成功的——”

三人在短暂的兴奋过后,决定逆着人流回到禁忌之旅的出口。等补拍完照片,再赶去未来水世界看表演。

因一只鸟形守护神打扰而被迫结束休假的四位院长,此时聚在被一众麻瓜围观的校长室里,脸上是如出一辙的严肃。

“我在霍格沃茨教书这么多年,都没遇见过这种······离奇的现象,说实话,感觉像是被当成把戏团跳猴。这感觉可不怎么好啊,西弗勒斯。”

大腹便便的斯拉格霍恩抻了抻西装外套下,即将撑破的格纹马甲。

但很可惜没得到昔日学生的回应,不止是有些讪讪的斯莱特林院长,脸色凝重的麦格教授也望向黑发男人。

“那不是?!”顺着斯内普俯瞰的方向,束着高发髻的女巫,精准的找到那头显眼的金发。

不管是出于本能的怜悯还是太过惊诧,麦格教授没有念出那个离去多年的名字。

但不代表跟她共事过的其他教授,也能安分的扼在喉咙里,“安琪?梅林啊,她复活了??”

弗立维教授尖细的惊呼声,也没能打扰再次僵立的男人。

斯内普站立在窗户旁,拦截的矮跺限制了他的动作。他有一刻竟然忽略了自己是个巫师。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男人手腕微动,朝她在的位置,施了个声音洪亮。

好在这次,魔咒并没有如之前数次尝试的驱逐咒那样失效。几个姑娘的笑闹声能清晰地充满整间屋子。

“到时候P个凤凰在头顶,诶,你们俩刚好能凑一对,牡鹿和牝鹿,一边一个!”拿着老魔杖的姑娘已经自觉琢磨构图。

被赋予了保护者地位的女孩,想起了来前做的功课,吸了口已经解冻的黄油啤酒(冰沙款)。

“哈利的是跟他爸一样的牡鹿,官配金妮却是白母马。无论是原著还是电影,我都觉得有点生拉硬拽了一个像他妈妈的姑娘塞给他。至少可以说感情没那么深?”

“就像斯内普教授,因为深爱莉莉才能施展出跟她一样的守护神······‘always’,老天当时看到这儿快哭死我了——”

不停摆弄手机的姑娘,看向一直摩挲着细密花纹手柄的好友,“你因为这个也沦陷了?爱上了他的爱情?”

即使刚才的对话,足够撕扯下他最想埋葬的秘密。魔杖紧扣在掌心的男人,也不想错过阔别已久的声音。

“不完全是,你不觉得他很有人格魅力吗?复杂、混乱而强大,那些件件都可能致使一个人彻底失陷的经历,没能把他打造成茹毛饮血的恶人。而是拥有自己的一套思想、判断、行为准则,能对着邓布利多清晰地表达自己的好恶看法,”安琪提前截住了同伴准备反驳自己的话。

“毒舌、偏心、记仇、固执······就是这样的小缺点才能使这个人更加立体鲜活。换句话来说,更像个人,不是圣人。所以,真的很难不喜欢他——好吧,我得承认,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向往。没人会对这种贯穿了一生的爱说不。”

清亮的音色逐渐隐于人群,被聚集汇流的队伍冲散,那堆麻瓜至于肯屈尊纡贵地离开城堡。

还是麦格教授打破了一室的静默,条理清晰地安排院长们去查探被擅闯的教室、塔楼和休息室有无破坏的痕迹。

“至于地窖,西弗勒斯······”男人胡乱点了下头,率先疾步走出木门,沉闷的皮鞋声回荡在楼梯处。

斯内普再次加固了这间屋子的保护魔法,但似乎这一天已经不能按照正常逻辑,去理清发生的一切。

去而复返的安琪,有些诧异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围栏。她不可能乐观的猜想入园的两万余人,此时都挤在未来水世界入口。

但如果就这么错过了,她一定会后悔的。

不必顾忌前行的速度,她可以完整地将‘布景’们一一留存,厄里斯魔镜、计分漏斗、狮形滴水嘴兽······

经过布满窥镜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映入眼帘的就是错落排列的诡异标本,像是某种生物的肝脏组织。

刻意打造的幽暗灯光,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惧感。

很明显她是个异类,滞留的时间甚至比其他空间都要长。

久到一直注视着安琪的斯内普,再也抑制不住地向前迈步,却在伸手即将触碰到她时,女孩转身朝着更深处行进。

娱乐装置仍旧恪尽职守地运行着,哪怕只剩一位体验的客人。

安琪不能违心承认享受这种身体不受支配的悬空感。但心心念念的憧憬,还是短暂地将理智和生理的不适压制了下来。

然而也终究要面对游戏项目结束时,双腿瞬间罢工的报复。

做好了手掌会被剐蹭到的准备,意外地,前倾的膝盖像是遇到了什么阻力,低矮鞋跟好似被人黏在了地上。

重新找回平衡的金发姑娘,下意识地环视周围,却没发现任何帮助自己的人。

安琪取回寄存处的挎包后,在这座极尽还原的城堡下首,再次将巍峨景致收拢眼底。

而后快步走向园区出口,和已经散场的好友汇合。

触不可及的温度从掌心穿过,更论证了斯内普对这荒诞的一天的设想。

是生活难得的恩赐或是更残忍的分别,谁都不能给出个完满答复。

翻滚汹涌着情绪的漆黑瞳孔重新变回死寂,和蹦蹦跳跳、扒在魔镜边框左上角的娇憨鸟儿长久对视。

一如已经捱过的漫长日夜,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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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纵情依兰》

亲世代/赫奇帕奇

一句话简介:身为教授唯粉我不可能喜欢上破特

文案:

【音乐和文字一样,都有力量和温度】

「割破时光,血脉偾张

穷极一生不能真正拥有的人,更要好好的告别」

埃拉纳·特纳·特拉弗斯 昵称:艾拉

「埃拉纳意为依兰/火炬/树木」

亲世代/赫奇帕奇

守护神:刺猬

oc原型:安妮·海瑟薇

-来自埃拉纳的双标-

对待破特:

“挥霍你泛滥的正义感,去解救一个无枝可依的女孩,以此来获得可笑的崇拜和追随的目光吗?还是填满了你那蠢蠢欲动的青春期男生的征服欲?嗯?波特先生?”

“尽管去发扬你的自大狂妄去蒙骗无知姑娘吧!离我远点儿!”

“你难道不懂得怎样尊重人吗?”

“这种时候你说这样的话,你好卑鄙啊你!”

///////

对待斯内普:

“你完全没有必要掩饰自己超乎寻常的魔药水平,我以为斯莱特林更需要凭借能力划分优劣……你明明足以胜过任何人,却不屑于做,或者说———你不想盖过某个人的风头?”

“这种牺牲精神可不怎么值得称赞,你怎么知道你默默做的这些,是她想要的呢?”

“我的魔药成绩的确惨不忍睹,这是事实。所以才需要斯内普教授来额外辅导啊?”

“答应我,好好想一想。”

“你不用去做,我都知道。”

———

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眼里,他们很像,出乎预料的相似。

为了自己的尊严而坚定不移的选择学院,用尖锐犀利的言辞包裹真实的内核。

从没想过心疼这种毫无价值的情绪,会出现在他的头脑里。

口不择言的折辱谩骂;光洁平整的后背多出来的爪痕;自创咒语切割造成的血流不止的创口……

他只能在防备嫌恶的眼神里,颤抖地为倒在别人怀里的她速速愈合。

———

明明格兰芬多也有好姑娘,詹姆·波特忿忿地将眼镜掷向桌面。

她骂自己莫名其妙,他认为她不可理喻。

他得承认自己被她在乐队里的另类演出俘获,追求一个公认的漂亮女孩并不可耻对吧?

梅林作证,他这回真不是故意逞英雄给谁看。

越抽丝剥茧的深入发掘,他就越丢不下这只刚烈倔强的刺猬。

—————

CP未定:相似还是互补,关于爱情的课题如何取舍,没人能在最开始就为埃拉纳决定。

女权(平权)、反叛、情爱(亲情-友情-爱情)、战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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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番外:海市蜃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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