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课的时间不定,你不能指望乌云密布的天幕里,会适时钻出几颗星星,供学生们研究它自己都不确定的轨迹。
但唯一肯定的,就是与赫奇帕奇合上的学院。跟草药课一样,是位于地底的邻居,斯莱特林们。
小獾们规规矩矩地轮用着望远镜,即便有人眯错了眼睛,看到一团黑暗,也会很快带着一头雾水换给下一个。
秋季星空最耀眼的星象,就是那只醒目的四边形方框。
据辛尼斯塔教授所述,天马座中的云雾状星团M15在晴好无月的夜晚,甚至用肉眼都可以依稀辨认出,它凹凸不平的外围轮廓。
埃拉纳半眯着眼努力对焦上,望远镜里那支矮胖的铅笔,它由五颗明灭不可见的暗星组成。
韬光养晦的仙王座里,却有着远比球状星团更绚烂的深空天体。
炽蓝明亮的鸢尾花星云,壮丽而神秘地向四周弥散着身形。
如果不是要强撑着眼皮熬夜观测,埃拉纳一定会对这门课更有好感。
将望远镜换给格利歇尔达后,埃拉纳默默退到队尾,倚在外侧深色的弧形栏杆处。
泛着轻微凉意的风,让她裹紧了外袍,险些错过那阵不远处的怪异声响。
埃拉纳前倾着探头望过去,黑发男生正眉头紧锁的往本子上写着笔记。
另一只手却攥紧着身前的布料,似乎想通过压迫的举动克制些什么。
在斯内普察觉到莫名的视线瞥过去时,只看到一群呵欠连天的赫奇帕奇。
他轻嗤了一声,继续同叛逆的肠胃作斗争。
其他两院的学生大概习惯了无休止的上下攀爬,可对于深处地底的蛇、獾来说却有些吃力。
尤其经过了繁多课程的‘陶冶’,即便是务实肯干的赫奇帕奇,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同伴们交流感情。专注于脚底下那些斑驳漫长的台阶。
女孩们的体力逐渐告罄,走走歇歇,现成的遮掩了埃拉纳偏移的路线。
“特拉弗斯小姐还真是不负赫奇帕奇的名头,我以为一天的时间,足够你分清楚左右。看来是我对你‘聪明的头脑’还是太高估了——”
斯内普手背恶狠狠的把书本扣在身前,不善的目光催促着这个误闯毒蛇地盘的高贵小姐,赶紧识相的离开。
听到这个称呼,棕发姑娘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请相信,除了多出个字母,这个姓氏并没有任何价值——对于我来说。”
“如果你忘记了,虽然我并不认为以你的记忆力能‘恰好’抹掉那些真正重要的。埃拉纳·特纳,斯内普先生。”
她注意到男孩的指节越发绷紧,向前走了几步越过了他。
正当斯内普试图松懈下肩膀,解除防备的状态,埃拉纳却突然转身看向他,“霍格沃茨总是能给那些陷入困境的人提供帮助——我不是格兰芬多,暂时只找到了一个能解决眼下难题的地方······冻了一个小时,会需要热量的。”
斯内普审视地半眯着眼,又听她道:“庆幸我是个赫奇帕奇,饥寒交迫的时候该知道去哪儿。所以,你愿不愿意耽误二十分钟,让身体暖和起来?”
“当然,现在转头回寝室,栽进床铺里也是个选择。不过要让我生挨到早餐供应,真的太残忍了——斯内普先生,请发扬下你骨子里的绅士风度。可以把它当作一个友善的邀约,或者说请求?”
那双深褐色的眼睛,被墙壁上搁嵌火把燃烧的光亮,映衬得像洒进了揉碎的星座。
斯内普的记忆里显然没有纯真的约克夏作为参照。
他想起了在巷尾垃圾站旁,那只待了半个秋天,最终没熬过万圣节那场,比往年早了太多的雪的瘸腿牧羊犬。
湿漉漉的眼神盯着他,渴求一个不会挨饿受冻的避难所——它大概是突然被遗弃的,还不明白在蜘蛛尾巷,根本不存在恻隐和怜悯。
现实里真挚清明的褐色眼珠,也含着不该有的期待。他选择扑灭里面那团星火,“我没什么值得你盘算利用的,换个人去挥霍你那无处安放的同情心。”
“我在很认真的跟你交朋友,不含任何目的,现在没有,以后也是——选择自己的朋友,还需要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吗?认识、尊重、懂得,就足够了。”
埃拉纳挑了挑眉,换了个语气,“难道你对自己的魔力不自信,或者又一次‘错估’了我目前的水平?”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你可以当作礼堂到这里距离的一半——你完全有能力放倒我,再慢悠悠走到休息室通知别人;或者干脆闭紧嘴巴,给我个教训。”
也不知道那句话说动了他,斯内普总算肯松开戒备的手腕,往前移动。
万籁俱寂的走廊里,丁点声响都能被放大、捕捉到耳朵里。
斯内普暗自咒骂着让他丢人的肠胃,漆黑的瞳仁牢牢地盯紧前方的后背。
没有抖动、也无窃笑,就像只是寻常的幽灵飘过,发出的动静大了点而已。
埃拉纳站在那幅被忽略的画作前,抬起手腕轻挠了几下水果碗中,盛放的那颗梨子。
黄绿色的、带着雀斑的梨咯咯地发笑,在两人的注视下,变成了一只精细的门把手。
随着棕发姑娘向外拉开,霍格沃茨厨房的全貌,也徐徐展现在他们面前。
最先注意到的并不是石墙垒砌的拱形空间。
而是上百只模样怪异、统一放下手里的活计,眨着网球似的眼睛,看向来人的家养小精灵。
斯内普攥紧了魔杖,刚肃着脸抬起胳膊,就被一只手按住。
“抱歉,我们刚下天文课。又冷又饿,实在等不到明天早上——或许可以拜托你们提供些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如果你们不忙的话?”
那些同样穿着印有霍格沃茨饰章的茶巾的小精灵们惊呼尖叫:
“有巫师对我说拜托,为霍格沃茨的小巫师服务是我们的职责。”
“不论什么时间都可以,只要先生、小姐需要。”
“只需要用魔杖轻敲两下,甚至都不需要过来。”
“他们还是学生,没有教授们的权力——”一只外表皱巴巴、眼神却和蔼柔和的精灵终结了讨论。
艾达伸出双臂,请他们到其中一张长桌上坐好。
斯内普逡巡地看着跟礼堂相差无几的面积和构造,顿时明白了热气腾腾的美食,总能恰好出现的原理。
他们落座的是最右侧的长桌,自然对应的是这场‘夜游’的发起人所在学院。
幸好,挨挨挤挤摆上桌的菜式有两个小巫师接手,家养小精灵们也短暂切断了与正上方礼堂的相通传送。
“谢谢你们,但我想······真的足够了。”
埃拉纳舔了舔嘴唇,有些为难地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盘碟。又瞥了眼还处在激动和兴奋状态里的小精灵们。
嗯,只能寄希望于同龄男孩的胃了。
“你肯定不忍心让他们失望的对吧?斯内普先生?在这种殷切的目光下······”
埃拉纳将那盘份量可观的烤肉配约克夏布丁,径直推到了黑发男生眼前。又把靠近自己的油润厚实的香肠佐土豆泥和鲑鱼核桃沙拉调换了个位置。
准备捧着这道唯一的、让她没那么有负担的绿色食品,静静地做个饭搭子。
但某人并不准备独自承受这些过量的‘好意’,“我以为让它们连夜工作的是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可怜兮兮说快要而死的人,不是应该发挥赫奇帕奇的唯一优势,把这些‘旋风扫净’吗?”
埃拉纳抵住了那盘被滑到她面前的康沃尔馅饼,从中间凸起的酥皮层戳了个小洞,里面被包裹的小块牛肉和蕉青甘蓝向外挣扎着涌出。
“显然是历史遗留问题,赫奇帕奇并不只是在吃上有造诣的好吗?忠诚、正直、善良,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但绝对是能把后背交付的最好的朋友——”
埃拉纳喝了口接骨木花露,又往里舀了勺蜂蜜。
埃拉纳示意他把瓷杯递过来,见斯内普嫌弃地瞥了一眼黄澄澄的罐子。她也没勉强,找了个空杯,只倒了浅浅一个底,朝对面推过去。
“不过,霍格沃茨能正常运转,起码不用担心口粮问题,确实要多亏了我们学院的创始人。”
埃拉纳前倾身体,凑近男孩小声说:“他们应该都是当年赫尔加·赫奇帕奇带进霍格沃茨的小精灵的后裔。一直在为城堡里的巫师们服务。”
斯内普擦着嘴角沾到的酱汁,随手将搁在肘边的杯沿送到口中,酸甜清香的液体流入喉咙,他才意识到饮下的是什么东西。
意外地没那么难以下咽,这算是赫奇帕奇的特质吗?总能在吃食上创造出新玩意。
“特拉弗斯,”
“特纳,先生。”
埃拉纳想到午餐时,特琳萨帮两位麻瓜家庭出身的舍友,普及巫师界的货币体系和兑换标准。
金加隆、银西可、铜纳特——瑞琪儿的反方向记忆法,让她有了个未曾设想的代称。
“或者,你也可以叫纳特,我不介意——”埃拉纳忍俊不禁地补充道。
漆黑的瞳孔没有了先前强烈的戒备,但仍保留着探究。
“如果我猜得没错,大概明天,或者后天。我就应该能彻底摆脱这个姓氏,不用再费劲纠正了。”
埃拉纳朝一屋子目送着他们的小精灵摆摆手,等阖上木门,手掌并没有收回,
“所以,我应该可以这么认为——我们是朋友了?对吗,斯内普先生?”
黑发男孩眼神在那只手腕上停顿了片刻,见她没有收回的意思,勉为其难碰了下,便立时收回。
埃拉纳挑了挑眉,顺势将不听话的头发拢到了耳后,“这个时间胖修士和血人巴罗大概也不会经过这条走廊,那么,晚安?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低低地挤出来个单音节,就见棕发姑娘转身前,朝他侧头笑了笑。而后走向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相反的方向。
深色小皮鞋的矮跟与地面摩擦出有些轻快的声响,回荡在寂然无声的黑夜里。
斯内普再次抬眼看向那幅静止不动的画作。
如果不是领略到那道石砌小门背后藏着的秘密,他大概到毕业都不会傻乎乎地骚扰一只梨子。
就像那杯接骨木花露,滚落进咽喉里也并不是那么排斥。
——
那根格外配合着上下起伏的羽毛,彻底把埃拉纳心里隐约的犹疑消除了。
飘忽的白色片状物已经与弗立维教授摞起来站立的那一堆书齐平,还有望更高。
“哦——做得好!”弗立维教授眼神随着它歪着身子尖声说:“大家快看,特拉弗斯小姐已经成功了!”
埃拉纳暗叹了口气,无奈地听着弗立维教授再一次念叨这个姓氏,给学院加分。
显然那些用作教学的羽毛,并不总是听话的任人摆弄。
高马尾姑娘几次尝试过后,一气之下拿魔杖朝桌面凶狠的一插,结果杖尖冒了黑烟。
埃拉纳看得心惊胆战,觉得她有望靠拢二十年后的那个爆破鬼才。
无独有偶,挥得手腕酸痛的瑞琪儿和特琳萨还在一遍遍尝试,赫奇帕奇的特质在这种时候集体展现着。没有一个因为屡屡失败而放弃的。
终于在小獾们的不懈努力下,魔咒课教室里又响起了第二声称赞伴随着加分。“斯坦利·艾博先生也掌握了漂浮咒,赫奇帕奇加2分。”
本以为这样的愉悦情绪会延续至少一天,尤其下午并没有任何课程安排。
但埃拉纳显然错估了即将到来的新科目。即使现在斯内普教授还未长成,那连堂的魔药课对他们来说,也足够头疼的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分发给各组充裕的魔药材料,大概也把试错的份量涵盖在其中。
即便他将称取和粉碎过后的总数三令五申,用硕大字体写清加热的时间、搅拌的方向,对于从未接触过这种高精密的学科的孩子们来说,也是极为困难的。
埃拉纳用钵杵不厌其烦的捣碾着蛇牙,直到确认6颗锐利物,细碎到用铜棒无法挑起,径直落回钵底。
她和格利歇尔达对视一眼,如临大敌的掐准时间,同时倒入毒牙粉末和反复称量过的干荨麻。
一切都完美复刻了黑板上的操作说明,两个姑娘默数10秒后,将那四条黏糊糊的有角鼻涕虫加进那锅混合物。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溅射伤害,埃拉纳又把从火上端离的坩埚,往旁边推了推。
彻底杜绝产生酸性的、强腐蚀的、绿色浓烟的可能性。
可她如果没被地下教室弥漫着的各色蒸汽熏花了眼,她们面前的气体是桔色的,不是标准答案的粉色。
逐渐静置后,呈现出的也并非静谧的蓝,而是斯莱特林代表的墨绿色。
“哦——我想,是在最开始熬制的时候,你们并没有把加了蛇牙粉末和干荨麻的水加热到250华氏度,就直接进行下一步。”有着海象般胡须的、大肚便便的教授惋惜地下结论。
棕发姑娘一头雾水的发问:“可教授,我不明白,对于要格外注意的事项,您都会提前告知大家——”
斯拉格霍恩好脾气的笑了笑,“按部就班当然没错,别怀疑自己,孩子。”
他搅拌起差强人意的那锅成品,“这算得上是我的疏忽,但能小小地试出对魔药有天生掌控力的小巫师。”
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教师安慰道:“能根据提示,照本宣科的操作也很不容易了。要知道我每年都得处理几起新生的魔药事故——大多都是性子急切的男生们。熬制出的杀伤力药水,把自己和同伴淋得浑身长满红肿疔疮。”
埃拉纳勉为其难地扯了扯嘴角,她果然不适合理科思维的魔药学。
对于温和的小獾来说,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问题。
一众勤勤恳恳消灭着食物的小巫师中,兴致缺缺地扒拉哈吉斯的埃拉纳,就显得格外突出。
瑞琪儿·克顿切下了一牙馅料最满的核桃馅饼,盛给棕发姑娘。
“我妈妈说,‘什么都完美的人是不存在的’。我们本来就更擅长草药课,谁让他不是我们院长呢!他又不会往咱们的休息室里栽些会跳舞的标本——吃吧!肚子填饱了,心情就会好啦!”
眼镜姑娘赞同地从疯狂席卷的长桌中间,眼疾手快的拿过一扎玉米汁,倒了几杯后,先推给强颜欢笑的女孩。
“要知道刚才得到教授表扬的,可只有那个古怪的拉文克劳——你可别拿自己跟她比,”
特琳萨·米勒干脆凑到几个姑娘脑袋旁,小声说:“没人愿意搭理她,神经兮兮的只会鼓弄零件,还不知道从哪个家电上卸下来的······”
埃拉纳下意识就要朝左侧相隔的长桌望去,被眼镜姑娘不由分说地转向了面前的餐盘。
“一看你就没有经验,太赫奇帕奇了······”
特琳萨·米勒装作老成地叹息了一声,见身边的姑娘们低低地笑出声,装作严肃的样子。
“咳,咳。身为霍格沃茨的‘万事通’,自然有一套我独创的收集信息的方法——最关键的一点!要不经意的套取情报,别这么明目张胆的······”
她逡巡地扫过了每一张日夜相对的脸蛋,感叹了一句:“哎,算了。乖宝宝们——”
利诺比利看不过眼,塞给她一只烤猪肘,“我们完全相信你的实力,你以后要是不当记者,我一定得去跟你父母抱怨,他们扼住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特琳萨抗拒地大幅甩头,“我可不想去什么《预言家日报》写那些小道消息!四个版面里,得有多一半是捕风捉影的假新闻!我那些可都是有真凭实据的!”
小女巫气鼓鼓地说:“谁会想去那儿!那是种侮辱,起码对我来说!”
声音大到相隔一个长桌的拉文克劳们,都难以忽视。尤其是那个带着方框眼镜、金色卷发、独来独往的四年级女巫。
而向来友好宽厚的小獾们,很难感受到绵里藏针的恶意。只要身旁的好友重展笑颜,继续和她们玩闹,就很满足了。
倒是埃拉纳仰头喝玉米汁时,状似无意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只看到一副方形镜框,在众多黑袍的遮挡下一闪而过。
也无需特琳萨费心搜寻什么新见闻,它自己就会跳到她们面前。
只是如果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至少让小女巫没那么气闷。
五个姑娘慢悠悠地从门厅的楼梯往下走着。经过那张静止不动的水果画作时,埃拉纳刚准备给她们演示逗弄梨子,反方向就传来道令她无比憎恶的男声。
“艾拉,过来。让我看看你——”
西装革履、气质端严的灰发男人,从另一端缓缓走过来。深色皮鞋与地面磕碰出了浑厚的声响,极具压迫感。
托奎尔·特拉弗斯见眼前没有一丝一毫像他的姑娘,始终站在原地,吝啬的不肯挪动一点,拧了拧眉头。
身后跟着他的斯拉格霍恩笑呵呵地打圆场:“或许是太想家了,这在之前也并不是没有过······哦,特拉弗斯小姐在课上表现出的乖顺懂事,想必一定和特拉弗斯先生的教导分不开——”
埃拉纳绷紧了嘴角,褐色眼睛没分给装腔作势的男人一丁点目光,直视斯拉格霍恩。
“埃拉纳·特纳,教授。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没能改正这个浅显的错误,但我跟着母亲姓。”
老特拉弗斯显然很久没遇到这种敢当面拂他面子的小辈。怒气翻滚又碍着有外人在,竭力压下,
“我这次过来,除了参加校董会议,还为了和你未来的院长叙旧、了解下你的表现——”
埃拉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维持,冷淡地回应:“如果小特拉弗斯先生给您寄信时,没愚蠢到造成颠三倒四地拼写错误,那就应该知道我属于哪儿。”
“更何况,我和您算不上多么亲近的关系——身上也没有值得您发掘利用的东西。”
铅灰色西装男人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格利歇尔达吞咽了下,觉得这个曾经被邀请到家中做客的长辈,现在跟架在火上的坩埚底有的一拼。
手腕就被轻轻拽了拽,她看向瑞琪儿,后者频频侧头,做着口型,‘温室,找院长。’
金发姑娘紧张的掌心潮湿,又瞥了眼现在的站位,的确只有她最有可能,在不那么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求救。
犹豫了几秒钟,格利歇尔达咬着唇,尽量放轻脚步,走向她们背后的楼梯。
老特拉弗斯有意无意忽视掉了小丫头们拙劣的把戏,“你大概被你母亲灌输了些不正确的思想,我早该知道麻瓜不可能用心对待巫师的后代——”
埃拉纳眼神毫无温度,唇边甚至扬着笑,“知道你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哪一点吗?”
她顿了顿,似乎认为眼前的人已经无药可救,“就是这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居高临下的轻慢。你否认的不是个无辜天真的女人,是你劣根性作祟、情绪上脑的无耻行径。”
托奎尔·特拉弗斯逐渐失去耐心,刚想强硬的命令什么,就瞥见一道矮胖的身影。
对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讲,不体面到了极点的打扮:沾有灰尘的、带补丁的巫师帽;不知道赶来这里之前,拾掇过什么的、满是脏污、泥土的手。
斯普劳特教授罕见地用质问的语气对着老同事,“斯拉格霍恩教授,你要对我的学生做什么?”圆润的身体不由分说地挡在几个女孩们身前。
“这显然是个误会,波莫娜。一个得意门生来找我聊天,顺便来看望自己的女儿——”
大腹便便的男人自然不愿平白带人受过,浑身戒备的女巫转而看向另一个‘不怀好意’的人。
“我只是个来找回离家出走的女儿的父亲,斯普劳特教授。请相信——”
“我不是你出走的女儿,我是你不要了的女儿。”
埃拉纳语气果断坦然,看着那些临近下午第一节课,逐渐下到地底的撞色巫师袍。有股莫名快意和嘲弄。
她自然看出了老特拉弗斯走向自己,是怕再吐出什么对他不利的‘真相’。
但很遗憾,“从你把我当成哑炮,丢弃我和我妈妈那刻起,你就没有资格再插手我的人生,左右我的选择。”
埃拉纳很满意男人几近扭曲的面容,安抚地拍了拍因担心,覆在她小臂上的手掌们。
“您相当重视自己的脸面不是吗?”还带着稚气童音的女声锐利而清醒,此时的劝诫更像是一个警告。“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令你蒙羞的人身上,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越来越多赶来上课的学生好奇地打量着靠拢。托奎尔·特拉弗斯阴毒地盯着那双含着挑衅戏谑的眼睛,终于在悠扬的铃声响起时,转身疾步离去。
“斯拉格霍恩教授,对您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埃拉纳收起应对外敌的利刺,语气和缓地道。
资历丰厚的教师在片刻后,就恢复了一贯的亲善,“哦孩子,别在意这些。我们会有大把时间去相处——当然,在魔药课上。现在,你的院长应该想和你聊聊,而我也需要······站在讲台上。”
斯拉格霍恩扫视了占据了墙壁两端的红绿撞色,“都进教室里吧,孩子们。不知道你们中会不会也有人带给我惊喜。”
“我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我会尽我的义务:保持坚强和健康。我将永不回头。”
——帕蒂·史密斯《只是孩子》
【注】:
(1)天马座:一般指飞马座。 飞马座是北天星座之一,位于仙女座西南,宝瓶座以北。
飞马座的星图,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它的α、β、γ三颗星和仙女座的α星构成了一个近乎正方形,它被称为“秋季四边形”。
(2)M15:不寻常的球状星团,它是已知的一个含有行星状星云的球状星团。带有一个突出的明亮核心,其外围大很大范围内恒星清晰可辨。角直径不小于8′,亮度为6.5等。
(3)仙王座:拱极星座之一,其α星是天钩五整个星座全年可看见,特别是秋天夜晚更是引人注目。
它紧挨北极星,与北斗星遥遥相对,形成一个细长而歪斜的五边形。
(4)鸢尾花星云:鸢尾花星云(NGC 7023),是位于仙王座的一个明亮反射星云和科德韦尔天体。
其壮丽、对称的外形结构跨越了约6光年的天区,星云的主要颜色是蓝色,尘粒则反射出星光。但是尘埃的中心发出红光。
(5)烤肉配约克夏布丁:称为英国的国菜,肉类选用羊羔肉,牛肉,鸡肉和猪肉。辅以烤土豆和各种蔬菜,还会配上约克郡布丁和各种风味的肉汁。
约克郡布丁像是一种面包,口感也类似软面包,味道略带咸,呈咖啡杯的形状,中间凹陷及绵软,外围则香脆。由于约克郡布丁易于吸收肉汁,因此与烤牛肉以及牛肉浓汁(Gravy)一起食用,味道鲜美可口。
(6)香肠佐土豆泥:香肠主要以湖区特产的坎伯兰香肠(Cumberland sausage)为最佳选择。通常一份是3根香肠铺在大量土豆泥上,或是一长条的绕成圆圈的香肠。
因为土豆在英国被看作是主食之一。然后淋上相当于英国“耗油”的洋葱牛肉汁(Gravy)。也有的地方,配合当地的特色,加入了派(Pie)或布丁。
(7)康沃尔馅饼:传统的康沃尔馅饼,是用小块牛肉、土豆块、蕉青甘蓝、洋葱和一些清淡的调料做馅,然后包成字母“D”的形状烤制。
(8)接骨木花露:接骨木花是英国常见的一种植物,属忍冬科,花朵是白色或奶黄的小花,散发着清香,果实是紫黑色的小果子。自从古罗马时代,人们就有使用接骨木花露的传统。
这一风俗在英国的维多利亚时代尤甚。这种饮品充满了迷人的清香。再配上糖浆和柠檬的烘托,香甜可口,充满了夏日的气息。
(9)疥疮药水熬制正确的结果:粉色烟雾,并且魔药的颜色也会变为蓝色。
色彩的反差色:蓝色—桔色;粉色—墨绿色
(10)差强人意:形容大体上还能使人满意。
(11)哈吉斯:将羊杂、羊脂、洋葱、燕麦粉和各种调料磨碎搅拌,然后装进羊的胃中扎紧,放入沸水中煮熟。吃的时候佐以萝卜、甘蓝、土豆,这就是传统而地道的苏格兰大餐了。
(12)核桃馅饼:各种混合的坚果加上奶酪制成的“Stilton核桃馅饼”,非常受素食主义者的欢迎。
(13)托奎尔·特拉弗斯:生活在20世纪初的巫师,曾任英国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沿用对家族产生巨大贡献的长辈名字。如卢修斯·马尔福一世,哈利·波特的中间名詹姆。
(14)准入之书:是一本存放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带有黑色龙皮封面、用羊皮纸制成的大书。
(15)接纳之笔:会在上面写下所有刚出生、带有魔法天赋的孩子的名字。
【除非它接收到一个人拥有魔法能力的足够充分的证据,否则会拒绝接纳之笔在上面写下他的名字。因此,这本书确保学校不会录取哑炮。】
(16)哑炮:指出生于巫师家庭,却不能使用魔法的人。在本质上,哑炮就是“巫师出身的麻瓜”。他们很少见,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被一些巫师——特别是纯血统巫师看不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早已溺毙的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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