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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是要变的

葛兰爸爸重度伤残,葛兰弟弟医治无效死亡,他们兄妹俩象打了大胜仗一样,高高兴兴凯旋而归。因为,葛兰哥哥的高水平运作,据理力争的谈判,有条有理的辩论,让他们得到了十分满意的赔偿和丰厚的抚恤金。几乎所有人都敬重地对葛兰爸爸说:你这个儿子太厉害了!有这么个好儿子,您老福气呀!但没人知道,这可不是他亲儿子。葛兰又开始重新崇拜哥哥。

把父亲接回家后,葛兰也搬回家里住了。残疾的爸爸需要她的照顾,更需要哥哥这样的依靠,哥哥再次重回这个院子里的领袖宝座。连那个新来的老教授都尊重他,常常客客气气地请他帮忙,哥哥也真的是万金油,什么都会,不仅跟教授谈天说地,做饭炒菜烧火换炉子各种电器各种工具大大小小的问题都能解决。有一天他去办煤气本本,回来兴致勃勃地说:“看见贾科长了,升官了,现在叫贾主任,主管咱区的所有煤气站。没让我排队,直接进里面办的。——让我给大家带好。说过些时候抽空来看望大家。”葛兰沉着脸,心里象吃了个苍蝇。

葛兰哥哥的确不简单,在他们那帮子云南知青中是个风云人物。他爱学习,善言语,交际广泛,朋友很多,常来往的都是些让葛兰仰慕的那种英俊潇洒的文化青年。尤其在他哥哥考上大学后的那些同学,几乎各个都能让葛兰想入非非。可恨的是,她哥哥从来没提过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她爸爸跟哥哥提起过:“我看你那些同学有的挺不错,给你妹妹介绍介绍,她也该搞对象了!”哥哥回头看看脸红的妹妹,“。介绍对象?——我身边没合适的。小兰能找到更合适的人。——努力学习,一定要上大学,大学里有的是合适的。”那阵子考学热,葛兰也拿着一本英语书心不在焉装模作样地跟着学。葛兰知道哥哥说的对。自己一个小工人是根本配不上那些知识精英的。

打那以后葛兰真的开始努力学习了。她相信哥哥的话没错,大学里有的是合适的。她心里早就为自己没有对象焦虑烦躁不安。只要看到电视里卿卿我我拥抱接吻的镜头他就心跳。她再一次定下完整的学习计划,发誓要考上大学。

但是她考不上,差的很远,她觉得自己用功了努力了,但什么叫用功什么叫努力,没有标准。她认为之所以考不上是因为家务太重,除了上班还要照顾老爸爸啊。老爸爸吓的赶紧说‘今后我除了买菜做饭洗衣服,还可以把其他家务都担下来,干不动的重活请邻居帮忙,大事等你哥哥星期天回来,绝不干扰你,你只管好自己的学习,家里一切事不用你管,我的事我能自理,也还能照顾你。’他心里对葛兰考不上大学说是自己拖累有些难以接受,也有苦难言。他是眼睁睁看着葛兰学习时没精打采,有一档没一档地自己糊弄自己,而且明明自己平时为了不打扰她学习,四处拄着拐棍忙活,在家烧毁劈柴洗衣服,出门买菜做饭,象供着姑奶奶一样尽量给她一个好环境。想不到还是成了累赘落下了一身埋怨。

毕竟是当爹的,同情心始终占上风。他求葛兰哥哥帮一把她的学习。葛兰哥哥只看了看她的笔记本,翻了翻业余补习班的作业和模拟试卷,脸就黑了。他知道这连中学都难以毕业的水平是考不了大学的。他知道这如果不是极其愚笨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学习态度,他知道妹妹脾气大,怨气大,也知道她把一切都归咎于这个家和残疾的老爸爸,他知道实际上老爸爸这种残疾在很多地方很多单位是属于完全自理型是不能全休养在家的。根本不需要照顾,正相反,老爸爸是自理能力很强,一直象家庭主妇一样撑着这个家和照顾着葛兰的。

葛兰哥哥和葛兰做了一次严肃认真的交谈。

葛兰的理由:社会青年参加高考和在校高中生不同,有工作和家庭负担。尤其是老爸爸还是残疾,需要照顾。当哥哥的有时连周末都难得回来看看,家里一切都靠自己一个人,学习再努力也不可能有好成绩。何况,又赶上胡同里旧房要搬迁,很多搬迁的准备工作太多太烦心。自己又得了甲亢——她哭了!

哥哥则把自己的看法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中心重点是学习要靠自己自觉,谁都不是在真空环境下学习的,谁家都有杂事琐事家务事,刻苦努力就是要充分利用零碎闲暇聚沙成塔地用心认真,不仅是要有学习方法还要有学习精神和态度。他都是大道理,葛兰当然听不进去。但激怒葛兰的是哥哥说:不要把自己的懒惰习性和侥幸心理的欠账都下在老爸爸的身上,这些年明明是你朝九晚五上班,家里买菜做饭等等家务都是住着拐杖的老爸爸在撑着。他对你的照顾可一点不比你对他的少。

葛兰立刻火冒三丈,发疯一样又喊又叫,甚至直接人身攻击哥哥不仁不孝,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一人自由自在,乱搞男女关系,说自己要不是有老爸爸的拖累早就考大学早就搞对象结婚了。——

他们大吵了一架,连街坊邻居都惊动了。打那以后,哥哥很少回来。他的确搞了几个对象,走马灯似地往家里带过。这让一直可望不可求的葛兰心里充满嫉妒。她是饥渴难耐的却没水喝,哥哥却一杯杯大口喝水。关键是说要等考上大学在搞对象,那明明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让她学习时牵肠挂肚特别分心。

她放弃了考大学,自知不是那块料。中小学时成绩就不好,那是社会动荡的错。她始终自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那些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人学习再好也是书呆子。她要找对象,找一个让人人羡慕的英俊小伙,要比哥哥比阿飞强百倍的,要家庭出身高贵,有身份有地位有远大前程的,可以眼下是落魄的,是普普通通的,但自己独具慧眼,会发现他帮助他和他共同走向发达的未来,爱情由此升华。生的孩子基因高贵智慧,小公主或小公子,漂亮可爱,聪明灵利,家庭美满幸福得让所有人羡慕——他经常耽于幻想,尤其在晚上夜深人静就或写功课做作业的分神一刻。

她开始特别用心地找对象,太用心了反而过于紧张。她的意图总是暴露得太明显,常常事与愿违。她不像她哥哥那样到处都是朋友,她好像没朋友,她找一切机会在同事和认识的人中故意把话茬引到谈婚论嫁的搞对象上来。之后再找机会设法让人主动问她有对象没有,什么条件?什么要求?什么想法?好事者总是有的,她也先后见了些中间人介绍的对象。工人、店员、炊事员,差不多都是和她同一阶层的人。很明显,所有介绍人心里都有一杆阶级秤,斤两相差无几。总之几年过去了,一个都没成不说,也没有一个是见第二面的。为什么呢?谁也说不清。葛兰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她讳莫如深,从来不跟任何人谈她搞对象的具体情况。更诡异的是,没有一个是她主动拒绝的,也没有一个是对方主动决绝的。都是不了了之。

老爸爸仅从介绍人那了解到,有个小伙子是个电工,人长得不错,还是电视大学毕业的。家住郊区,想找个城里的,经介绍人介绍后和葛兰见了面。小伙后来说:“她也不说话呀,始终皱着眉头,哪里是谈对象,像是谈离婚,谈欠债,谈死人——直到分手,她还绷着脸说再见!——这人有病吧?”介绍人很难堪,就跟葛兰说“你看不上对方没关系,说几句客气话走就行了,别皱着眉头,爱答不理,何必呢?”

她老爸委婉地跟葛兰说:“与人打交道要友善,要和气,谈对象不管你看上没看上对方总要有个好聚好散的礼节。”葛兰:“我没说什么呀!我怎么不友善了?——”“你也见了不少人了,这么多人你一个都没看上?”“我没说看不上呀。”“那你看上哪一个了,你就说呀!”葛兰一幅不屑的样子,意思好像是正话反说其实谁都没看上。她老爸爸看的明白,语重心长:“你是个工人,咱们是一般小市民家庭,找对象差不多就行,将来居家过日子,只要人老实厚道,工作稳定,——”。他不敢说文化程度,身高长相,性格修养,因为知道女儿最忌讳这些个说法。因为他这把年纪是深知女人是缺少自知之明的。描眉画眼照镜子无不适越看越好看越自信。

老爸爸这有所保留的话也还是刺痛了葛兰的心。确实,自己就是个小工人,小市民,而自己偏偏最瞧不起小工人小市民。她隐隐感到自己骨子里很自卑,但她不敢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她哥哥曾开玩笑自嘲‘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感觉像是在打自己耳光。曾有同学和工友背后讥讽她“凡是老姑娘老处女十有**都是心里有毛病,从化妆到伪装到真装,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差点上去跟那老婆子玩命。生了许多天闷气。

只要她爸爸提起搞对象的事她都很不耐烦地一句话打断:“我的事不用你管。”

渐渐的没人敢给他介绍对象了。但眼看着她哥哥一个一个地换女朋友,各个都是自己可望不可及的类型,不仅大学生研究生而且都出身富贵,她哥哥自大学毕业后,当教师当记者当官一路青云的时候,下海经商的大潮中他还带头下海开公司。也是风生水起,国内国外满处转悠,怎么能不叫人羡慕嫉妒恨呢!哥哥出国回来路过香港,给家里一人一个金镶钻的戒指,她平生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戒指,精致美丽,谢瑞麟的牌子听都没听说过,事在想工友们显倍炫耀时有懂行的老女工说谢瑞麟周大福都是最好的金首饰,名牌精品。她心里从没有过的尊荣骄傲汩汩涌动。她打电话给哥哥说想钓到她哥哥公司去给他帮帮忙。她哥哥沉吟一下回答很坚决,等等看,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死心,回家给老爸爸做工作,说哥哥开公司发了,生意忙,照顾不过来,他一向粗心大意,容易被骗。自己不放心,用人之际还是用自家人可靠,她想过去帮助他。”“那你去干什么呢?”“我可以当副经理,做个监管,看家护院没问题。”她老爸也真的跟她哥哥说了这个事。回答还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等看。’

搬家了,葛兰一家胡同生活终于结束了。搬迁新家在郊区,搬迁政策太亲民了,不仅给了宽敞的单元房还补偿了上百万元搬家费。摇身一变买乌鸡变凤凰,成有钱人了。很奇怪,自从有了这上百万的存折,葛兰变了,真的变了,大心底里骄傲起来,他可以蔑视穷人了,可以想有钱人一样挺胸抬头居高临下去看待周边的一切。终于可以在不用去买寒酸的搓堆菜了,旧衣服可以扔掉,新衣服可以讲究点品牌,吃点高级的,用点有品位的,学点时尚大方,赶个潮流,附庸点风雅,——物质上的追求开始升级改变,人开始有了追求文明的需求和**。她深深地被有钱和做有钱人的变化所震动,钱才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最实用最有价值最能说明问题的东西,她应该有更多的钱,必须要有更多的钱。从此她对家里的存折有了依赖,她最大地乐趣就是看着存折一个月一个月的增长,憧憬着更多更好的未来。

楼房很宽敞,自小就羡慕住楼房的人家,终于也住进了楼房,一家人都象换了人一样整天兴致勃勃,置办家居摆设,尽力发挥着自己的审美情调。哥哥生意忙,也象他刚从云南回来时给家里打大衣柜、做沙发一样,充满建设新家园的热情。那时他四处找木料,找钢簧,自己亲自设计亲自动手当木匠,当漆匠,当钳工,当电工,能干全活;满身锯末、满身刨花、满手血泡,挥一把汗水,骄傲地欣赏自己的杰作。想不到这些凝聚汗水辛劳的杰作未能永流传恒久远,仅仅10来年就成了垃圾,搬家时扔了都没人捡。他感慨地说‘那阵子浪费的时间和精力太可惜了!穷人真的很难。“他用公司支票给家里买了一套家具进口家具,连同电视机、音响,自己连看一眼都没来得及看就回公司忙乎去了。

让葛兰最别扭的是阿飞,他跟着哥哥混的有鼻子有眼,常常开着一个一辆银灰色轿车,二老板似的经常在葛兰眼前晃来晃去,关键是衣服根本不把葛兰放在眼里的傲慢。这最让葛兰愤愤不平。又一次,他带个伙计用大轿车拉回一箱子物品,说“老大让把这些东西存放在家里的壁橱,锁好后,等他过些时候买了房子就拉走。”伙计把箱子安放好后,老爸爸留他们吃饭,他说‘不麻烦了。晚上还有局!’葛兰问‘啥局?’他轻蔑地回说‘公安局、工商局——’葛兰真想上去撕烂他的嘴。心想早晚有一天自己去哥哥那当个副经理,第一件事就是整掉这个阿飞,少他鱿鱼,让他滚蛋!

阿飞这也透露出哥哥要买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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