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杨时安静静等吴确缓过来,旁边的王飞扒拉着毛叔,果断选择了退下。
吴确感觉自己刚刚那一脚有点重了,眼神往下看了好几眼。
杨时安最近挺忙的,经常看不见人,晚上也很晚才回来,每次都是轻手轻脚的掀起他的被子,然后钻进来跟他挤一起。
等到唐自心从出租屋赶过来,吴确他们已经在台上调试设备了。
第一首,吴确中规中矩的跟着录音版本的伴奏,看着台下的观众,还没唱到一半,王飞直接在耳返话筒旁兴奋道:“预备预备!我要转调直接接《黑色生命力》了!3、2、1走!”
乐队所有人几乎在第一时间里反应过来,杨时安看了眼吴确,也知道为什么给他安排了耳返话筒。
没等说什么,剩下几人默契停下,王飞以电吉他铺垫开头,杨时安一挑眉,对着麦说:“直接从副歌部分开始?”
王飞:“对对对!你给吴确个气口他就能接上!”
在台下看的观众听不见他们的“内部通话”,吴确只有一个主麦,不好回应,但听着耳返里已经一锅粥的几人,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调动起来。
直到他们私下就玩过很多次的串烧正式在台上结束,吴确笑着转过身去,先跟杨时安碰了碰拳:“厉害,加花不错。”
他还没下台就看到了台下有个面熟的身影,结束后终于有机会问,转头就靠近王飞,说:“他怎么来了?”
“可能是因为……我跟他提了嘴这里?”王飞拿袖子擦汗,“还真来听了。”
刚才夜店的花枝招展alpha在台下挥手,跟着一起给足了氛围。
吴确见他转头跟身边另一个alpha说话,觉得眼熟,没往心里过。
刚下台就被那个alpha拦住,他正皱眉,却听alpha说:“我这个朋友嘴上把不住门,刚刚搞得你不自在了,真是抱歉。”
这次吴确先嗅味道,发现红酒味好像是说话这位alpha的信息素,花枝招展alpha只是单纯的橡皮糖味道。
“你是陈哥?”吴确挑眉,猜道。
“你好,陈宾,”alpha伸出一只手。
吴确没有跟他握手,看了他一眼,轻轻碰了个拳,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没事。”
再然后的几天里,吴确在台上时,陈宾坐在前面,给予一定的情绪价值,看见吴确意外投来的眼神就看得更认真。
吴确在台下时,他不多问不多说,但是帮忙挡酒挡搭讪。
这样的行为持续到了第六天,陈宾向吴确递出这些天来的第二杯酒,吴确犹豫了几分,终于接过。
“跟你在一起的那个alpha呢?”陈宾问,“这两天一直不见他跟你一起,吵架了?”
“出差了。”吴确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忍住口腔里辛辣的口感,出于礼貌没有皱眉。
“这样啊。”陈宾眼睛微眯,没有再问什么。
这几天的接触他发现,这个omega不排斥自己释放的信息素。
为什么呢?欲迎还拒?欲情故纵?
他慢慢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让自己的信息素彻底包裹住眼前这个omega,见他还是面无表情的小口喝着酒,眼底的笑意更甚。
一小杯酒不至于醉,吴确几天都没睡好,喝完就起身回家,慢悠悠收拾完爬到床上,闭眼前又看了一眼手机。
杨时安给他发消息了。
老杨:我今晚就回来了
吴确费劲抬手给他打了几个字,点了发送。
吴确:好,我睡了
本来就半梦半醒的吴确睁开眼,看着眼前嗅来嗅去的alpha满脸写着“你有病吧”,大晚上没开灯太黑,也没看清杨时安的神情,接着把自己紧紧窝起来躺回去,困得含糊地说:“回来了就快点睡……”
谁料下一秒头重脚轻,他被杨时安提起来坐好,外面潮湿的空气和烟味在鼻尖缠绕,腺体上温热的触感让他瞬间惊醒过来,没控制力道的往前一推,:“你干什么?!”
“这味道哪来的?”路上心情还不错的杨时安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出去飞了一趟回来,打开家门一看,发现自己被偷家了。
换谁谁能开心?
刚才刚摸上腺体就被推开的杨时安面露不悦,不停地嗅来嗅去:“标记还在,你现在也能闻到,所以这一身味道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被提起来让吴确感觉莫名其妙,先是闻了闻杨时安身上的味道,以为他又跟走前一样耍酒疯,但鼻腔里被红酒味灌满,他被味道冲得直上头也没闻出个一二三来。
想起这几天因为缺少信息素养的腺体又开始出现疼痛症状,闻不到多少信息素味道,他直咬牙,说:“你的标记也还在,我人也在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什么一身味道?已经凌晨了,睡觉行吗?”
“睡不着。”
杨时安面若冰霜,眼睛死死盯着接着把他拉回来,不顾挣扎,单手握紧他的手腕,打开床头灯。
“你脖子怎么回事?”他又问。
“……”吴确啪地一下停下挣扎,只剩无语。
结果这一下杨时安会错了意思,以为傲人omega放弃了挣扎,就好像明晃晃两手一摊,挑衅似的对他说:你满足不了我,我就是出去找别的alpha了怎么样?
移动血包。
他现在确实还背着个移动血包的名分。
“谁啃的?”杨时安打算再挣扎一下,希望自己的地位还在。
几秒时间过得如此漫长,吴确最后终于直视杨时安,克制住凌乱的呼吸,说“……狗啃的。”
“脖子上的痕迹是不是他啃的?”杨时安越闻越感觉这股不属于他的红酒味来得莫名其妙,压制着灵魂里涌动的占有欲,还算好声好气地问。
“他是谁?”吴确反问他,“我说了是狗啃的,疯狗啃的!”
因为杨时安走前借酒劲逮着他脖子上下左右的啃,这几天不止这一个地方有明显痕迹,出去上课大夏天穿高领有人看,不穿高领也有人看,所以只要出门他就很煎熬。
他再怕冷也不会在夏季天天穿高领!这到底是谁的问题?我又没让他咬我!
已经憋了几天的火气终于喷发,吴确直接给他一巴掌,咬牙切齿地说:“脖子这到底怎么了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这条疯狗!”
本来没睡好再加上信息素缺乏,吴确心情忽上忽下的,好不容易睡了两个小时又被杨时安折腾醒了,吴确烦躁地补上一脚,没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披上外套直奔大门。
“你他妈自己睡!”
“他妈的自己啃了自己全忘了……”路上吴确低声嘟囔着,想起刚刚杨时安的反常,使劲闻闻自己的袖口。
最近鼻子又不太好了,他现在只能闻着自己身上有红酒味。
这几天缺少杨时安的信息素,他本人也跟着烦躁不安,刚刚杨时安还没到卧室门口他就醒了,因为他的信息素已经贴上去了。
现在更确信自己对杨时安态度的转变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高匹配的信息素。
是因为信息素才留恋的。
吴确这么想着,停下了脚步,慢慢蹲下。
曾经多次被alpha伤害过,让他心里形成症结,慢慢的,所有alpha都被他划分到了当初的角色里。
到现在,他以为自己是感情松动了,症结慢慢缓解了,可以心情平缓舒畅的跟alpha相处了,又发现,这一切好像都是因为他跟杨时安极高的信息素匹配度。
那曾经害他受伤,害他被强迫、罪责自己还要担着的狗屁信息素,现在的现状还是因为它。
四下路灯的亮度不高,他漫无目的地左右看看,手摸进口袋,发现自己家的钥匙也没带,浑身上下只有一部没充满电的手机,不知道自己突然出来又能去哪儿。
一直被他捂在心底的过往,他不想让在乎他的人知道。
杨时安……也不要知道。
之前跟他说的那几句话,是自己多余了。
吴确站起,在路灯下站了几分钟,最后走出小区,打车到了毛叔酒吧那条街。
这个点整条街还处在夜生活中,吴确带上外套的帽子,隐匿在人群里,在夜店门口徘徊好几圈,已经关门了,他还是去了毛叔对面那家“清平世界”酒吧的隔壁酒吧。
昏暗的灯光,台上正在随着动感十足的音乐跳舞的几人,台下也有不少人跟着站起来扭,吴确直接径直走过,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来人就拒绝,吧台服务员也被他打含糊糊弄走,不到半个小时,还是被几个喝大了的beta缠上。
“帅哥一个人?”
“等人。”
“帅哥咱拼个桌一起喝吧?”
“帅哥你身上好香啊,你是alpha吗?”
耳边声音越来越嘈杂,吴确只插进去一句话,他开始皱眉,挡酒的胳膊突然横插过来,“他跟我喝,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一会儿过来一起跳!”
“一会儿找你们来玩~”
“怎么,换个酒吧玩?”横过来的alpha一口喝完杯里的酒,从自己吧台又拿了两瓶,看着吴确,“隔壁夜店不喜欢?你早说你过来喝酒,我请你啊。”
“……突然想过来的。”吴确往后退,结果撞进一个怀抱。
“又来一个omega,哦呦,你这是从哪里玩过来的?脖子上全是痕迹。”
从背后抱住他的是个omega,跟他差不多高,穿着火辣,已经喝的眼神迷离,最近在吴确脖子旁蹭来蹭去,嘬了一口才放手。
“我也来一口,不介意吧?”omega坏笑道。
吴确使劲拿袖口蹭刚才被嘬的地方,“介意。”
“你身上有标记还出来玩,家里alpha惹你不开心了?”omega怕他听不见,趴在他耳边喊,“我请你喝酒,别不开心!”
被震得耳朵疼,吴确往后撤又被omega拉回来,听omega接着喊:“帅哥我请你喝酒要不要啊?”
他看向那个红酒橡皮糖味的alpha,alpha一直在他半米开外,见到他投过来眼神,笑着递过去一瓶没开的酒:“酒蒙子,跟他玩会儿也行。”
早知道就不来了,真难缠。
吴确心塞。
“帅哥你叫什么呀?”身上缠着的omega还在不停地喊,对吴确喊完又对alpha喊,“帅哥你叫什么呀?”
陈宾先说:“陈宾。”
omega把他手上已经开了的小瓶酒拿过来,猛喝一口,不住点头:“好名字。”
被缠上的吴确忍不住伸手,还没说别喝,就被omega缠着坐下。
“我碰他容易出大问题,麻烦你扶他一把了。”陈宾垂眼说道。
空气中距离鼻腔最近的一丝红酒味彻底消失,吴确感觉思维空了一拍,后知后觉他这是把自己的信息素都收起来了。
他没由头地看一眼门口,手下扶着烂醉的omega,跟着陈宾坐到他在的卡座。
“坐坐坐,一起喝酒!”omega拿酒起子帮忙开酒,旁边的alpha全程没说几句话,他一个劲儿的就缠着吴确。
吴确盯着被别人打开的酒瓶,久久没有伸手接过。
结果那个omega不满了,气鼓鼓地拿着酒瓶自己喝了一口,再次伸过去:“都是omega,我还能给你下药?”
手机从兜里掉出来,亮屏的一瞬吴确神经紧张的看了一眼,4:36。
他一直都没太看清陈宾长什么样子,他再次看向坐在对面的陈宾时,盯了几眼就不动声色的移过视线。
陈宾的眼睛狭长幽深,目光直直地投向他,本来还冷着脸的,只在瞬间就捕捉到了他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过来,微微勾唇一笑。
直到搂着他的omega慢慢靠着他睡着,陈宾又给他挡了几次搭讪,吴确主动开口,打算找借口离开:“你天天在酒吧?”
“偶尔,这不巧了,每次都能碰到你。”陈宾在吴确的注视下拿起刚端上卡座的一杯酒,推过去,“利口酒,喝不喝?”
“……”吴确看过去,没有说话。
陈宾又往前推一点:“甜的。”
“……”吴确松了口气,把倚在他身上的omega扶正,拿起那一小杯酒一口闷,啪地放在桌子上,“下次我请你,走了。”
“怎么那么着急?”陈宾看他喝完,表情一下舒展开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直勾勾地说:“要不你现在就请回来吧?我们都还没喝几杯呢。”
虽然灯光昏暗,但陈宾表情的转变吴确尽收眼底,想着他帮自己拦了那么多搭讪和醉鬼,起身说:“……下次吧,还有人等我回去。”
“杨时安回来了?”陈宾不管在场其他omega,开始释放信息素,声音低沉又带着笑意,缓慢地说:“你现在还能回去吗?”
吴确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往大门走去,感觉有点晕,他使劲搓了把脸,却被身后一双手狠狠拽住,往后踉跄一下,近乎跌在来者怀中。
红酒味。
吴确在瞬间警惕起来,又在浓烈的红酒味信息素中突然失神。
思维突然被切断一样,大脑变得朦胧,他腿一软,又被那双扶住他的手捞起来。
“吴确,你现在就请回来吧。”
手下的温度逐渐变高,陈宾看了眼被碎发遮起的omega腺体,把碎发往上一撩,指腹擦过腺体,身下的omega猛地一激灵,终于卸出半截难耐又惊恐的声音。
“那天我朋友的邀请被你拒绝了,这次可不能拒绝我的邀请了。”
“你……”吴确瞳孔紧缩,整个人却被他的信息素激起一股股热气,身下的异常让他整个人都绷紧,皮薄的地方已经开始浮现不正常的潮红。
陈宾手下收紧,独属于omega的腺体现在已经鼓起,他舔舔嘴唇,很享受吴确在他手下挣扎却又无果。
“看来只是临时标记啊,”陈宾一下笑出来,把他拎起抗在肩上,走向更混乱的洗手间,“我们好好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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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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