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组合拳还没划破空气,杨时安不动声色的扭到另一边,继续笑眼盈盈地问:“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哥哥的妹妹,是家人,你们只是朋友。”吴希言抱紧吴确,眼神跟着他,一脸警惕:“妈妈说朋友是不可以随便亲亲的。”
上次就因为她跟江与青来回吧唧亲,妈妈脸都白了,拉开不让她们一起玩就算了,还把她说了一顿…哥哥也不能亲,不然也会被说的!
“行了,”吴确皱眉把杨时安拍开,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忍住没让他挨一脚:“你真的是没事儿闲的。”
“要把杨时安他们叫来吗?”
餐桌上,杨永春打破沉默。
“不用。”吴确的亲生母亲穆清喝了口茶,闭眼说:“你们之间的矛盾你们谈就行,在你们冷静下来之前,用不着把他俩叫来。”
吴宏深面色发沉,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拨电话:“谁说不用?他俩很有必要来。”
本来恰好在分界线上的平静瞬间火上浇油,燃起不可挡的气势。
田棉坐在吴宏深旁边,小心推推他胳膊:“我叫吧,正好让希言回来别麻烦他们看孩子了。”
田棉看看左边的穆清一家,又看看对面的沈春来一家,对这场硬仗欲哭无泪。
还不如让她待在家里。
“这孩子看的真省事!”
王飞在房间沙发上舒坦半躺,一旁吴希言正抱着比她大很多的电吉他饶有兴趣的琢磨。
“言言你轻点,手疼不疼?”唐自心耐心询问,见她摇头,抬头跟吴确说:“早说你妹妹要过来呀,我把那些小乐器带着给她玩,这弦粗,小孩手嫩,摁起来肯定少不了疼。”
刚才下意识想躲,结果把吴希言也带走了,吴确顿了下,只是摇头:“我没想到她会跟着我们。”
几人进酒店衣服没来得及换,妆也没卸,现在看上去像潮酷的刺头青年,多看几眼就会得风湿的那种不和谐感直冲脑门。
经过唐自心的耐心教学,吴希言已经能用力摁出跑调《小星星》了。
这方面没有什么遗传的小豆丁没觉得自己弹得不对,眼睛闪闪的看向唐自心。
唐自心冷漠的劲儿已经彻底消下去,逗着小豆丁温柔且有些夸张地说:“哇塞,是小星星哎!妹妹真棒!”
这次家长突袭加上越来越近的学校演出,吴确显得不太平和。
他进门口不断摆弄桌上的杯子,也不是要喝水,就是焦虑。
想逃避。
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瓦解。
“哥哥?”
“哥哥在想事情,我们来陪你玩好不好呀?”王飞看了眼情况不对的吴确,赶紧给杨时安使眼色,夹着嗓子对吴希言说。
吴希言很乖巧,点点头也不再缠着哥哥,只是有点担心的抿嘴看过去。
杨时安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又把人领出去,轻声问:“怎么那么严肃?”
实际上吴确并不严肃,焦虑到放空反而让他看上去有些呆愣,杨时安忍不住想抱住他亲亲,好好安抚一番,但小朋友在,他还是保持着基本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吴确都等到自己眼神聚焦了,才咬咬牙,声音有些颤抖:“……我紧张。”
“紧张见家长?怎么办,我也有点紧张了。”杨时安把自己手里的矿泉水递过去。
吴确闭上眼,alpha明显照顾他情绪的感觉让他轻轻一笑,喉咙里堪堪发出一点声音,紧接着就好像痉挛堵塞一样,难以出声。
alpha在玩冷幽默,笑一笑算了。
但是他现在笑不出来。
一想到盛忻,他掩盖不住自己的厌恶和不安,他也不想受对方影响,但他是omega,只要他不是有这方面的缺陷,就一定会受信息素影响。
光是这么一想,他的胃就开始痉挛恶心,忍住想吐的冲动,手里的矿泉水瓶都被他捂温了,他想到杨时安。
他身为一个优质alpha,能不能帮我一起出气?
说实在的,除去不安的情绪,他真的很想暴打盛忻。
在医院里放过了盛忻,这大概是他活这么久唯一后悔的事情。
杨时安等不到回应,看见吴确把手机掏出来,点开备忘录,然后有些忐忑的看向他。
置顶的第一条是几个大字:学校,演出,盛忻。
——盛忻。
又是他。
紧锁眉头沉思的吴确被拉着回到了他们的房间,直到杨时安停下,并想放开他时,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无法完全处理的事情,吴确总有种自暴自弃的倾向。
就像现在,愤怒、又悲伤,看起来即将崩溃的情绪只是化作几个深呼吸。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时安凑得更近,“你这样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都行:”
“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盛忻是谁,他到底对你干了什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吴确顿了下,本来就想跟他一股脑说出来,先挑了另一个问题:“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omega被抵在墙上,他全然不在意,只是眼眶微红,问出这一句。
灯光太过昏暗,如果不是杨时安靠那么近,他也看不清吴确现在一副受人欺负的表情。
“怕我,更怕所有的alpha。”
吴确几乎没有犹豫,皱着眉头眼泪就滴下来了,他说:“我不怕你。”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小哭包呢?”杨时安轻轻吻上泪痕,“你不怕怎么会那么紧绷?我每次抱你、亲你是这样,在床上更是这样。”
“操,你才是小哭包。”吴确狠狠擦去眼泪,也没想到自己会流眼泪。
就好像身体在替他表达那些被忽略的情绪。
那些连他也不清楚的情绪。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关心关爱,温暖的眼神和担心的语气,都变成罪恶感不断啃食着他。
“我就是怕alpha,我已经尽力克制不怕你了,我还能怎么做?”
“盛忻,一个烂人,曾经企图强制标记我,”吴确闭上眼,声音不冷不热的,尾音有点颤,“当时我们是朋友关系,但是他以为我一个omega跟他关系好是想……”
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空间再次陷入安静,如果他睁开眼,就能看见杨时安眼里愠色渐浓,脸色愈发阴沉。
“你可能想不起来了,那次被下药后我帮你,你一边推我,一边叫盛忻这个名字,当时我大概猜到了那个人渣对你做了什么,真的气疯了,”杨时安喷在omega颈边的呼吸变得粗重,每一个字都变得更低沉,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我猜到跟你亲口说出来不一样,你讲出来后,我更生气了。”
杨时安想起了那天晚上吴确没说完的话,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心底弥漫。
在他看来,吴确是初冬的太阳,一缕光照亮阴霾,让不止是他的一切都感受到那股亮光。
越相处,越能感觉到吴确身上那股淡淡的温暖。
如果不经历这些,太阳是否会更耀眼?
是否也能把它自己温暖?
杨时安抬眼,像是要确认什么,表情看起来那么迫切,那双安静垂下的眼睛又让他指尖不自觉惊颤,苦涩顺着空气涌入他的心底。
刚刚的话,吴确用很平常的语气讲出来了。
那天晚上将他错认成盛忻,受到惊吓的恐惧模样,荡然无存。
好像备受煎熬的人不是他,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只有欲流不流的眼泪,能看出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标记的那天晚上没有细说盛忻是谁,杨时安本来就心疼,当时吴确几乎要崩溃了,抱着又亲又哄都来不及,他哪敢再逼着问。
“杨时安,”吴确终于抬头看他,看起来像在强撑着,眼里的泪最后还是没有滴出来,“我是胆小鬼。”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说到最后轻轻扯出一个笑,像是在自嘲,看起来却又那么难过。
“我一直不敢去想,我也不敢讲出来。”
讲出来,还没长好的伤疤又会被自己撕裂。
就像从小严厉,感觉并不爱他的alpha父亲。
就像小时候用信息素强制诱导他的alpha同学。
就像以为是朋友,实际上已经烂到骨子里的alpha盛忻。
alpha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死结,只是现在杨时安蹲在角落里细心帮他解开这个死结。
眨眼间他被杨时安搂进怀里,抱得太紧,只能趴在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已经习惯的红酒味。
“你不是,你是最坚强的人。”杨时安蹭蹭他的发丝,两人依偎在一起,他也逐渐安心,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打鼓吗?”
怀里的声音闷闷的,对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有了一定猜测:“不知道。”
“小时候缠着妈妈出去玩,结果被仇家绑走了,中途还经历了地震,当时真的有点吓人,不过我活下来了。”杨时安声音柔柔的,“我妈也活下来了,不过为了救我,腿废了。”
“当时还小,对大的声音产生了阴影,但是又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就咬牙学了这个。”
“是不是挺俗套的?”杨时安手下在不停摩挲吴确的衣角。
吴确终于抬起头,看着他,“耳朵还疼吗?”
他是在问现在的疼痛,但是杨时安看见了他眼里令所有痛苦瓦解的关心。
吴确不善于表达,在他眼里吴确是他的靠山。
“不俗套,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情况你是不是更需要我的关心和安慰?”吴确说到这停顿一下,“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你。”
“怎么会呢?我感受到你的关心了,哪怕你不说出口,我也能感觉到。不用不安,也不用不解,你用你的方式来爱我就好,我都接受。”
“你在一段关系中姿态摆的真低,不过我喜欢示弱的alpha。”
杨时安看着他,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姿态低?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而且我这不叫示弱,亲爱的,我这叫爱你。”
吴确对上他的目光,打了个激灵,想想他曾经打架的优异表现,直接问:“能帮我整盛忻吗?”
“嗯?”
“拿你的信息素恶心死他。”
杨时安:“?”
我的信息素这么拿不出手吗?
正好把笔名给改了,之前那名字太麻烦了,还是现在这个好一点,哎嘿嘿嘿还是很喜欢你们叫我小廖,不过现在变成小料了(扭捏)
今晚是坦白局(点头)小薄荷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特指老杨叫他亲爱的(?ì _ í?)
老杨化身亲亲狂魔,一直想亲老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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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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