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期开始,黎黎的行为就怪怪的。在韦恩琳看来,黎黎是一个比较文静的女孩,偶尔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当时在这个学期韦恩琳和她分班分到一块后,她就变得不就正常了。
韦恩琳起初以为黎黎只是分班之后舍不得以前的班级,毕竟曾经的高一(2)班可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但后来韦恩琳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因为黎黎真的变了,她原本下课的时候还会和别人说几句话,但是现在不会了,也很少和韦恩琳说话。从二班到七班的人很少,只有她们两个女生,还有三个男生,刚来那几天黎黎就开始不讲话,都是韦恩琳至少说个两次她才在愣神中回话,她连话都不跟韦恩琳说了,又怎会对别的还不认识的人说?更不会和新同学敞开心扉。
如果只是单凭黎黎课间不爱说话就说明她变了,那肯定是不成立的。而真正让韦恩琳感到奇怪的是,她晚修之后不立刻回家,竟然去酒吧。
在她们这个年龄段,叛逆期是肯定存在的,可对于黎黎这样的女孩来说,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是不敢去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的,更何况这可不是一般的酒吧,而是混混流氓的聚居地。韦恩琳回家如果想抄近路的话就会路过那家酒吧,而每次路过,几乎都可以看见那里面不平凡的烟酒气息。那家酒吧的外面还经常会出现打架斗殴事件,所以黎黎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去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
今天,韦恩琳又跟着她去到那家酒吧门口。大多数酒吧都是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的,而黎黎每天在学校都是穿校服,纵使长得再早熟也可以让人一眼看清是学生,那为什么她还可以随意进出那里?
难道是因为这间酒吧不在乎是不是未成年人的问题?
韦恩琳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也打着试一试的心态,背着书包进酒吧。可她刚要进门,门口的安保就将她拦着,瞥着眼看她,说:“未成年人不许入内!”
韦恩琳瞪大了眼镜,不服道:“那前一个进去的不就是未成年人吗?你们为什么要放她进去,而我就不行?”
安保像是在不耐烦的驱逐她:“人家是章大爷的人,每天都来这跑腿,你又算什么?”
这句话把她说得什么也不是,而这并不是韦恩琳在意的点,而是对方口中“张大爷”。
张大爷是谁?很老吗?为什么黎黎会认识这样的人,还为其跑腿?这是被人欺负了吗?
韦恩琳不知道。她的好奇心有余,并不能和行动并驱,关于对黎黎的困惑,她也只能研究到这里。
第二天上午,韦恩琳就带着好奇心来到黎黎面前,问:“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的,也不和我说话?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黎黎本来还在写刚刚老师布置的作业,听到她这么一问,手里的笔立刻不动了,人也怔住。她的这个问题似乎触碰到了比尔呢心里最容易受伤的位置。她是一个喜欢和别人一起解决问题的人,而不是让别人无能为力地在原地迷惘。
然而,无论韦恩琳表现得有多关心多热切,黎黎也没有说出半个可以说服她的字,全程更没有提过酒吧的事,还有那个“张大爷”。
别人不说,她也不问了。
可是她的好奇心不可能让她的行动就止步于此,所以这天晚修放学后,她就拿着东西跑去厕所换衣服,把穿了一天的校服脱下来,换上一套比较成熟日常的长裙,外面加一件外套,然后把扎了一天的马尾松下来,并且再浅浅地涂了个口红提升一下气色。
随后,韦恩琳来到那个酒吧,经过她这一身的改造和自身并不低幼的气质成功蒙混过关进了酒吧。
这个酒吧里果然是鱼龙混杂的,整个空间都是振聋发聩的DJ音乐,韦恩琳不知道这些歌有什么好听的,更不懂为什么还会有人如此享受地在舞池重要跳舞。
之后音乐一换,不停闪烁的灯光一下子聚集到了一个舞台,舞台上有一根钢管,钢管的旁边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女仆制服、下身黑色细高跟的性感女人。那女人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在扭动着身子的时候格外妖娆,引得台下的观众欢呼声连连。
韦恩琳理解这些的乐趣,可她不想去欣赏。并不是她不会去欣赏钢管舞,而是不会以和台下这男人样的眼光去欣赏台上的舞蹈。这些人有多龌龊,从他们发出来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了,一个又一个口哨和各种兴奋的脏话传入她的耳中,肮脏死了。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黎黎。可这间酒吧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本来光线就昏暗,现在这些男人为了看台上的女人挤在一起,让她更加没法看了。
正当曲目过半时,台上身穿制服的女演员就下来了,另外一个穿着亮片小短裙的女生低着头,踩着高跟,别扭地走上台去。这时候的酒吧是安静的,人们都想看看,现在正在走上台的女人到底想干嘛。
也许是一下子的平静太过于稀奇了,就连韦恩琳都忍不住往过去,不看不知道,台上的那个女人此时已经变成了黎黎!
她想也没想地就越过人群,跑到台边,叫了一声:“黎黎!”
一片鸦雀之下,只有韦恩琳在说话,她的声音不大,但黎黎却一下子看向了她。或者是始料未及,或许是过于羞耻,黎黎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转过头去了。
韦恩琳不懂,究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使一个好学生装成坏学生出现在人们面前,于是她又轻轻地叫了声:“黎黎。”
黎黎又看向了她,不过只看了几秒,就又把头拧到另一头去看台下的人。
韦恩琳顺着黎黎的目光,慢慢看到了章克,而章克的视线也随之移到了她身上。
她与他四眼相对,章克眉头已经凸起了一座丘壑,而韦恩琳的脸上写满了“原来是你”,原来不是“张大爷”是“章大爷”。
韦恩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大步走到台上,把外套披在了黎黎的身上,然后把人带下了台。台下的人议论纷纷,都在问这是在干什么,只有章克大喊着全部人让开。
她们去到休息室,黎黎去换衣服,韦恩琳在休息室门口等着,章克已经追了过来。
章克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你经常在这里玩吧?”韦恩琳插话道:“在这里他们都叫你什么?章大爷?你的名号可真响呢!”
起初他还挺喜欢别人叫他章大爷的,不是因为这个名号听起来有多起来,而是被人叫“爷”是真的不错,所以欣然接受了别人对他的称呼。可是现在听她讲了之后,他忽然间又不喜欢了。
“我……那是别人这么叫的呀。”章克道。
“别人这么叫的?”韦恩琳道:“我不管是不是别人叫的,我只知道别人说,黎黎是你章大爷的人。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黎黎是我的朋友,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穿成这样上台?你这是在当众羞辱她!”
章克摸了摸额头,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她对你做过什么吗?你上学期不是参加了一个论文比赛吗?你知道为什么你最后没有获奖吗?就是因为她嫉妒你写得好,把你那份丢了,是我找回来打算帮你交上去的,结果时间已经晚了。最后她获奖了。你知不知道,我拿着你那份论文去找老师评价,她说你的这一份才是最好的”
上学期末的确有一个论文比赛,她那时为了获得一等奖,一共写了四次论文才完成了最终那版。那时候她真的花了很多心血,在获奖名单出来的时候,她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还黯然神伤过一会。她反思过自己的问题,却始终没有想过是黎黎的问题。
韦恩琳怔了一会儿后,说:“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还没等章克说话,黎黎就从休息室里出来,用最平淡的语气道:“没错,是我做的,我就是在嫉妒你。”
这是韦恩琳第一次受到背叛,即使是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她也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比看见黎黎穿着性感的衣服走上台时的心情更加惊讶,她自从入学就开始交朋友,这么多人里面,就只有眼前的女孩是和自己最兴趣相投的,当她还觉得自己与别人的友谊比天长的时候,其实人家早已背叛了她。
韦恩琳嘴唇微动,她想张口说些什么,可酝酿到嘴边的话,她却只是叹了一口气。她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讨厌这个女孩,也许真的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她伤害了别人。
黎黎本来想听她骂自己的,不料她是个傻子,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抱怨,所以索性头也不回地就跑掉了。
章克看见韦恩琳没有教训害自己的人就让人从自己眼皮子地下溜走,便替韦恩琳呵斥了黎黎一声,他本来想追上去把人抓回来给她骂个够,骂个爽,但韦恩琳及时叫住了他,道:“章克,我有话跟你说。”
章克迈开的半条腿伸了回来,“你说。”
韦恩琳皱着眉道:“首先,我谢谢你帮我报仇,我感谢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帮我出了一口恶气。但是,以后别再用这种方式了。黎黎是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孩子,你让她穿成这样上台,被这么多心怀不轨的男人看,你让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章克瞪大了双眼:“你不说你谢谢我吗?你反过来还要怪我!”
韦恩琳道:“让别人得到教训,和故意让别人出丑是两回事!是,我是失去了一次获奖的机会,可是她今天在台上失去的是自尊!你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自尊有多重要吗?”
章克已经开始抓狂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两个如此相似的概念分开,就像他自己在思想政治上分不清矛盾的主要方面和主要矛盾。这二者都是必须要解决的矛盾,明明可以合在一起解决,可比自讨苦吃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化解?
就像上次,他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念检讨,顺带讲些段子以此让她开心,并对她告白,她却偏说什么,为了让她开心和对老师、国旗的不尊敬是两回事。他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这什么是什么。
好不容易等她气消,想再找个机会表现自己,她又告诉自己,这又是一个概念混淆的问题,而这两个或多个混淆的概念,两者或几者之间是不能相互转换的。
“那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我只是想让你看见我的好,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韦恩琳此刻的心情糟糕透了,以至于她也觉得自己的情绪不稳定:“这只是你认为的你对我很好,但我不这么认为。章克,也许你我都需要时间来帮助我们成长。”为了不继续吵下去,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当韦恩琳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的时候,事情就迎来了它的**。第二天,有人在学校论坛里传黎黎昨晚在酒吧上台的照片,经过多个人的传播之后,整个学校人尽皆知。上午,黎黎先是被勒令叫家长,在之后就是有同学听到办公室里面传出了黎黎母亲打骂黎黎的声音,一边的班主任还在劝架。这时候人们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文绉绉的女孩其实也不好过。
黎黎妈妈为其请了三天的假,这三天里,韦恩琳食不下咽,更食不知味,她现在的思绪很乱,理智告诉她,导致这件事发展成这样的不是她,是章克,可她的良心却偏要把她也拉进愧疚之中。
后来,黎黎转学,至于转去了哪里,她不知道。
章克之后也来找她道歉,“我知道我错了,是我害你没有朋友。”韦恩琳不知道这个大小孩有没有听懂她那晚说的话,可是他表现出来的百分百的诚意,于是她只能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错。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
当然没有。
高二下学期,晚修结束后的一个夜晚,有人偷偷翻墙进入瑞安,躲过了大部分的摄像头,最后来到一棵树后边,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地把石头飞出去,砸坏了学校公告栏的摄像头。第二天,学校公告栏就惊现出章克校外打人的照片。
学校公告栏事件让章克愤怒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罪行就这样被人轻易揭露了。他在学校天台上发火,问陈州照片上那次打架都有谁参与。可陈州怎么会知道?这更加想让章克打人。
他一把揪住陈州的衣领,下一秒就要动手,陈州却说:“老大,我会帮你去找的,而且现在可是在学校啊,万一再生出什么事来怎么办?而且,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嘴严得很的,说不定是……江至洵?那家伙一向和我们不对付,指不定就是他想将您推下神坛!”
章克想想也是,他自己挑的兄弟,怎么可能害自己?而且他们也参与了斗殴啊。所以那天晚上,他就带着一帮人去拦江至洵了。而这个假想还在脑海里存留没多久,就被韦恩琳告知说,是她。
起初章克并不觉得这个人是韦恩琳,他想着,他虽然在有些事情上可能做得有点过了,不被她所认可和理解,但他真正出格的事情并没有,如果说让黎黎穿着性感上台那件事算得话,他之后也道歉了,那时候她也原谅他了,所以她犯不着过去这么久之后还来打他一耙。
韦恩琳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手机上,眼见章克并不相信,第二天,韦恩琳就找到章克,在无人的教学楼后面见面。
这是韦恩琳第一次主动约章克见面,也是唯一一次。因为是第一次,纵使昨天一整天都不高兴的章克也会特地穿戴整齐,收拾好心情来见她。可韦恩琳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傻眼:“前天公告栏上的照片是我贴的。”
章克怔住,好久之后嘴皮微动,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这句话她昨天晚上就在手机里给他发过了,今天还要亲自说,现在连她也学会恶作剧了,他是这么想的。章克撇撇手,说:“行了,你是来安慰我,所以才这么说的是吗?”
韦恩琳再次严肃地说道:“我说,你那些丑照,是我贴到公告栏那里去的!章克,这已经是我说的第三次了,你到底听到了没有!”她以一种恶劣的态度说,好像她作为一个加害者,惩罚他是应该的,事实上也是。
听到了,他早就听到了!可他宁愿相信这是假的。
章克脱口而出一句:“住嘴!”他这句话无论是在声音还是一起上都表现得相当暴躁。原因无他,他现在正在面临的被别人揭露的丑事还没有过去,就算他的背景在怎么深厚,也难免难过。
他觉得是江至洵搞的鬼,当然那是最好的,那他就又充分的理由更加讨厌江至洵,以此增强自己的战斗力,去击败他,但不是,他喜欢的女孩亲口告诉他,手她把照片贴上去的,让他深陷舆论之中。
韦恩琳红了双眼,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但被他刚才那句话吓到是真的。她看过他打人的照片,光是那静止的画面就可以看出他这个人有多心狠手辣了,她此前从来没有见识过,而今天,她见识到了,比她想象中的凶狠一百倍。
章克靠近她被双手抓这她的肩,低头看着她的双眼,四目相对。他直视着她,面对揭发自己的人是自己熟悉的人他一点也不感到失望,而是愤怒,他光是一双双目充血的眼睛就在传达一句“是你吗?真的是你?要真是你,我就会弄死你!”
他道:“别说了,你知道我是不会相信的,你不要骗我了!不会是你的,在你朋友转学之后,我就没有再打扰过你身边的其他人,你没有理由这么对我。你在骗我对不对?”他试着这样问,可天知道他这样有多可笑。
韦恩琳被他现在的样子吓到哭了出来,她嗓子喑哑道:“我……我没有骗你,我就是讨厌你。”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死死地抓住她的双肩,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用在她肩上的力气有多大。
韦恩琳道:“这还要说吗?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想好好读书,而你只是一个在学校里混日子的关系户!你拿老师开玩笑,拿黎黎的自尊开玩笑,拿你打的人的生命开玩笑,这些还不能让我讨厌你,想疏远你吗?”
章克也落下泪来,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哭过了,就算父母把他骂得多臭他也未曾哭过,他也没有试过被别人背叛过,原来,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是这种感觉。
原来,当遇到背叛的时候,思绪混乱是常规的;而被信任且喜欢的人背叛,心跳紊乱是正常的。
章克忽然间卑微起来,刚才的气焰也不见了:“所以,你有喜欢过我吗?”
“没有。”韦恩琳斩钉截铁地说。
“可我喜欢了你很久,我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别人。”
“你喜欢我,是因为当初我给你那把伞吗?”韦恩琳问。
他点头。
“可你把它还给我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把它扔了。”
章克的手放松,也渐渐地垂下来。原来,他那份对她的真心,在那么早之前就被她果断扔掉了。
他转过身去,不想再看见她,他吸了口气,道:“你走吧。”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尤其是她,他唯一真心以待过的人,他不想再纠缠了,免得再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韦恩琳转身离开这里,回去的路上,她想起来昨天和她见过面的黎黎。黎黎对她说:“章克的照片是我贴上去的。因为那一次他叫我上台,被别人拍到照片后,我的整个人生都被毁了!我没有你长得漂亮,没有你学习成绩好,没有你招人喜欢,我好容易在新的学校有了地位,还交到了男朋友,可当初那些照片再被别人翻出来后,我就颜面再次被扫地,男朋友也跟我分手。你知道他们是怎样骂我的吗?他们说我不知羞耻,骂我是风月女郎,还嘲讽我说我会跳钢管舞。我又被叫家长了,我妈又骂我了,我觉得我的人生过不下去了。但我不甘心,所以我一定要报仇。
“所以我又交了一个新的男朋友,是章克新收的小弟。章克打人的时候喜欢让人拍下来,好让以后翻出来看。刚好,我男朋友就是负责拍照的那个,有次我带他去喝酒,趁他喝醉之后把他手机里对章克不好的照片传到我手机里。章克的照片已经被我贴到公告栏上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承认。我之所以之后没有再遇到麻烦也是因为你。我把我做的事情告诉你不是想赖你什么,而是我想弥补之前的过错,我帮你解开那个丑陋的男人的真身。你看清他吧,他不是什么好人。”
从此之后,韦恩琳和章克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那天她回家之后发现,章克已经先他一步,把她删了。就算他不删她,她也会删他,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沦落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了,删除是必然的。不是他删,就是她删。
只是韦恩琳不知道的是,在章克删了她之后,手机屏幕还一直是他之前偷拍她背影和侧脸的照片。
而他们,从来就没有过一张合照。
他的成长里程里,没有人给过他关爱,所以他并不知道怎样爱一个人。就算之后他真的遇见了喜欢的人,他也不懂如何正确向她示爱。
所以,在他临死前,他也无法理解念检讨时说段子、惩罚别人时让别人上台到底哪里不好。
但愿下辈子,他可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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