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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侧问题

我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理论上是的。我算什么?不知名公司的低级职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能力,偶然来到这个繁华的地方不过是临时替代了其他人的机遇。而我面前的人底牌未知,我不了解他的身份含义,不了解K的势力有多大,我的话甚至会引起这场生意的溃败。

但这样的想法仅仅停留了一瞬。

我的大脑被另一种东西占据了,它从半天前开始萌芽,以极快的速度生长,直到彻底露出模样。

混杂着愤怒,冲动和难以忽略的不屑。

我终于意识到了——我是个纯粹的普通人。

可是我被赋予了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能力,那个“梦境”已经开始影响我的思维和身体,叫嚣着逼迫我脱离原本的人生轨迹去面对新的一切。

1000种新的,顶尖的,不重复的能力。

我被赋予了成为“神”的可能。

解析所有,懂得所有,通贯所有的“神”。

我压下心里疯狂涌动的激浪。我总算知道了这个启示。

我为什么用以前的身份思考?我凭什么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不信这份“赋予”的期望只是给我一次保命的机会——我不得不去探索这些东西,我必须去探索这些东西,也许不仅是为了完成所谓的任务。

哪怕我的过往会被完全地推翻。

这不是一个巧合。还有更多的客用飞机正在经历毫无保障的起飞,还有更多Z小姐正在做着不符合的工作,还有更多的风险和隐患在酝酿。

现在它们都和我有了关系。

我并不自负是什么不平凡的人。但我现在一定要走进这个漩涡了。

“请原谅,”我的话几乎紧接着上一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我没有对你所服务的雇主产生任何的怀疑。”我试着在脸上展露一个得体的笑。

“当然。毕竟这是三年以来极为少有的情况,显然有些超过了我们的意料。”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脸上本就不多的真诚再次可疑地弱化了几分。

“那么,按照你的推断,当时应该发生了什么?”我发现桌子上的牛排还没有人动,看上去快要结块了。

“既然林小姐这么信任我作为非目击者的言辞,我便谨慎地分享一二——据我和兰迪先生两个小时前的沟通,他在输入自动系统的密码时突发低血糖震颤导致系统锁定无法操作,引起了一系列危险的颠簸。而在两位机务人员安抚受惊的乘客时,一位热心的旅客协助了她们并一同执行急救措施,稳定了体征情况。我们的远程控制端在检查到自动锁定的五分钟后对S75航班进行了远程解冻,飞机很快回到了正轨。”

我眼睛盯住牛排,一边分神听着。

“我想事实大概就是你说的这样——除去一些不得不注意到的问题。”

“比如,我本人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急救训练。”

“噢,你只是在其中充当协助的角色,我相信我们的员工自然有专业知识的装备。”

“自动系统和人工系统产生的使用记录似乎并不一样?”

伊莱亚斯.泽尔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眉毛,“请你信任我们公司机务的保密性。”

“那么兰迪先生和另外两位空姐对此也表示了认同?”

“这些都是我份内的工作,请你信任。”他对答如流地接下问题。

我的半边脑袋在呼吸,另外半边在哈哈大笑,“所以您费心过来,就是为了取得最后一个需要确认的'认同'吗?”

沉默,但是付以佐证的微笑。

于是我也陷入沉默。

“......兰迪先生之前是在哪个部门?以后会怎么样?”

“他是地勤人员。但很遗憾,以后他可能无法接手K航空的任务了。”

“他本来可以。”我转而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没有莫名其妙启动的人工系统,他的低血糖不会让他丢掉这份工作。是你们逼他承担了飞行的压力,让一个本来就不熟悉这些操作的人来买单。”

我很乐意看到他的笑容变得僵直。

“......容我警示,这些内容不应当出现在任何一场采访里。而且想必你误会了什——”

“噢,当然,当然。”我抢过话说,“我很愿意对你的言辞献上一份认同。至于我说的那些——哈,那并不重要,不是吗?”

看来这位姿态相当高傲的负责人打定主意坚持他的“完美”推断。得去找其他角度才行。

于是此时此地,我没有直接离开的唯一原因就只剩下还没签订的合同。我以演练好的语句对方案进行了完全的阐释,最终留下一个合理价格。

他没说话,看了我几秒,接着拿起签字笔落款。

“我预设,您的签字一定具有合法效应?”

他看着我迅速把白纸黑字收进文件夹,没有打断。

“当然。”

我用力扶着镜子边沿。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无道理。当时我就想过,人的大脑容量不是无限扩增的,像植入U盘一样输入巨量的信息理论上必然造成精神上的问题。我的头脑边缘正以诡异的方式疼痛,在用针尖扎入和大面积钝痛之间反复切换,新涌入的东西正在和原本的互相厮杀,试图争取大脑的有利位置。

一场奇怪的攻城战。

我压住心脏平复呼吸,努力调和它们的关系。

过去了一分钟,五分钟,半个小时,我好像听到水滴的声音持续不断地作响,帮我数着时间的流逝。

某个片刻,瞬间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一空的感觉,似乎有某种微妙的引力在拉扯着四肢的方向,仿佛昭示我此刻应该立即前往某个地方,毫不犹豫地。

我把意识腾空,任由它牵引着动作。

会是哪里?

我的好奇心就顺着这段力量前行。按下电梯,走出建筑,踏上大街。

步至环城的湖边时,答案便浮现。

“这个摩托艇的项目一定要配驾驶员吗?”

收钱的人奇怪地抬头,发现我戴着一副口罩又把头放下去。

“一般来说是......不过你想自己开也行。”他伸手指了指项目安全协议书,“但是你得知道这片湖可没有肉眼看见的那么安全,花点钱雇个专业的肯定没错。”

然而我的问题反而是——这块湖没有我想的那么宽,更没有我想的那么深。

我把速度调到最大,像游戏玩家一样打出漂亮的水花转弯,从高架桥下方飞掠而过,鸟的呼声、轿车的嗡鸣和发动机的震动同时搏斗,穿过了刚刚入夜的湖岸,掀动一长串旋转的风。

我听着心跳强烈的碰撞。

这甚至比飞行更令人兴奋,更随意,也更自由。突如其来的技能握住我的手灵活自如地穿梭在操作盘上,我乘坐着由我自己开创的航船任意激荡,心底里翻滚的欢呼冲散了微凉的晚风。

不得不承认,快意已经压倒了其他的所有情绪。

靠岸,理智回归。我把船艇准确停回离开的位置。正逢相邻的船上一位老太太也要下船,我转过身顺手便扶了一把。

“谢谢。”她的口音明显是长期居住的本地人,面上虽有些皱纹却不减端庄优雅,让我丝毫不会意外她会来体验这个相对属于年轻人的娱乐项目。

兴奋感尚且萦绕着我,左右下一步计划安排在了明天,我便询问她是否需要我送她一程回家。

老太太礼貌地笑,回答我:她日常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行,如果我愿意送一段路,便走到最近的车站即可。

“克里斯汀.怀特,”她说,“叫我克里斯汀就好。”

她身上自带的内敛气场使我愿意去观察这个比我年长许多而不显得过于衰老的女士。精致的手提包,一点闪着银光的项链,清晰地显现着大气的风格。

她说我看起来像游客,我“”便顺口应下,只说可以称呼我林,戴口罩是因为有点感冒。

分开前她善意提醒我尽量不要到湖边吹风,并祝我早点康复。

“我住在第三条街的12号,有机会可以来作客。”她朝我挥手,我也同样回应了这位相当自来熟的陌生人。不消片刻,计划就扯回了我的心思。我躲在帽子里盘算着可以摸索的方向,决定了我要找的人。

“你好。”

“啊,你好,请问你是?”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关掉了免提。

“兰迪先生,我是林慧。冒昧地问,我能在明天拜访你吗?”

“......你好,林慧。我目前在市医院里休养,也许......”

“抱歉,先生,”我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疲惫和病情未愈的无奈,心知此刻我是在打扰他的休息,“我衷心祝愿您早日恢复......但是,我后天将要离开这里,而我还没有找到能够支撑我回去的理由。”

“难道......你没有接受?”他的停顿含有明显的疑惑,我们都能理解其中隐藏的意味。

“是的。”我以斩钉截铁的语调说。“难道您可以接受吗?”

“我只需要十分钟,甚至更短。请您相信我,我只想提出几个问题。”

他纠结了一会儿,像把手机拿起又放下,最后轻轻一叹,简洁地交代了一个时间和他所在的病房。

“......拜托了。”挂断的结语模糊得如幻听一般。

“您好。”我把手里提着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面对着病床上刚刚直起身的人。

维克托.兰迪面色掩饰不住地苍白,他轻微地朝我点了点头,问我如何得知他的联系方式。

“铭牌,先生。”机长和另外两位机务的铭牌有一点区别,那就是名字下面多出来的一行号码。我在撤下飞机时瞥了一眼,果然派上了用场。

温和,内向,谨慎。我对他做出如此的初步判断。

他用真诚的言辞表达了对我的感谢。“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安全无恙,我想我必须感谢你的帮助,林小姐。”

有一种参杂着酸和苦的感觉飞过心底。

“无需客气。”我摇头道,“换做任何人都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我想起飞机上那张快要模糊的稚嫩的脸,这句话全然发自内心。“我今天只是想问问您,对于这次险些发生的事故缘由,了解多少。”

他的表情写着欲言又止。

“请放心,我没有携带任何录音设备,我们的谈话将成为一个秘密。”我将外套的口袋外翻,里面空无一物。

再而,他语气和缓地慢慢道来他所知道的事。

半个月前,K航空旗下的所有航线都临时启用了人工控制系统,开始使用人力来操作客用飞机的飞行。由于这种系统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被抛弃,能够熟练使用的人寥寥无几——很多临时上场的飞行员都仅仅是在入职时接受过短时间速成的备用训练,这其中也包括他。人力的短缺使得管理人开始调配来自其他部门的员工,还制定了要求苛刻的日程表。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地面员工,以前确实有过相关培训,但要不是他提出了更高的薪资,我一定不会去报名。”他自嘲地叹了口气,“到头来过度透支引得老病症发作,反而在医院把以前的积蓄都快花光了。”

我默然听着。

“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弄清楚系统变更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我想这一定不是主动的选择。也许是有什么意外逼迫上面的人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们要开出比原来多出不少的薪酬。”

我看着他的神色从懊恼一点点转变,终于露出一点勉强的笑意。

“......抱歉。”我对他说。

“您认识伊莱亚斯.泽尔吗?”

“我见过他......实话说,就在昨天。”他没有犹豫地承认了,“他来和我商量这场意外的公开说法,只是我没料到他会亲自过来。要知道,这位运营人很少出现在航空产业,昨天以前我只在公司公告里见过他。”

“也就是说,他的权力应该不小?”

“我想是的。”

“您以后——我是说如果——不能恢复原来的工作,您会考虑离开K公司吗?”

“恐怕我如今已经站在这个问题里面了,”他苦笑,“离开是必然的。可能我会去一个偏远的地方开始另一种生活。”他眼睛里有一点细微的狡黠,“说来漫长,但我其实曾经是美术专业毕业的学生。”

那摆在果篮旁边的迷你素描,看上去便是他的作品。

“祝您好运,”出门之前,我回头道,“生活顺利如意。”

我得找出这里面的共同点......又或者说是不同点。

是操作系统的不同。泽尔的“故事”版本里特意避开最关键的原因,他认为这一点真相的泄露会造成不想面对的后果。他拒绝向外界透露大规模启用人力的状况。

为什么?因为公众会觉得太跟不上时代?一定不是这样蹩脚的理由。

那么......真正的问题应该在自动系统被迫关闭的危机里。

一个连最大的综合性公司也没办法妥善解决的问题,一个容易引起外界信任崩塌的问题。

它到底是什么?

我绞尽脑汁地思索着答案,直到我乘坐的渡轮抵达边境,我以严整的装束回到住宿,也没能找到足够合理的说法。

“林慧?”江知喜一打开门就给了我一个夸张的拥抱,“我跟你说,你现在是网络红人了!你都不知道这条热搜的热度已经爆了!”她举着手机里置于顶部的词条。

我拿出一个平和的笑容——老实说我的精神状态没有表面上这样好,像有一团阴云缠绕在神经里,不断撕扯着我的理智。

“告诉我吧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听说赵敏文好像打算给你加工资!”

“我......”很多倾吐在喉咙里打转,我凝视着这个最了解我也最知心的朋友,踌躇之下还是选择了脱离真相的版本。——还不是时候,我对自己说。

她微微瞪圆的双目毫不避讳地看向我,我仿佛已经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识破”的意味,但她却没有指出我不善说谎的特质。

似乎在传达着无声的信任:等到我能够告诉她的时候,我一定会的。

我的大脑断片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噢,我想起来了。那不是一次简单的对原先东西的冲击,而是一次奇异的引入,一片光怪陆离的奇境。那是我第三次体验骤然把硬盘塞入人脑的感觉,那段疼痛不是按规律倍增,而是以不可控的几何方式增长。

我在一个万分熟悉的地方。

我第一次遇到江知喜的地方。

那一年我们都刚刚成年。

同样没有能拿出手的学历,没有能说服别人的长处,没有惊艳四方的长相。

在破烂的出租屋门口遇见。

唯一的共同点是为自己终于可以开始合法工作挣钱而喜悦。

我想,江知喜是一个外热内冷的人——很少见。

最初我觉得她不应该那么热情开朗,那么面带微笑。相似的经历和相似的人生,我被称为面色阴沉,不善言语。我以为我们千差万别。

可我发现我们是一样的。

认识半年后,因为陡增的房租我们搬到一起共同分担账单,在迷茫和沉默里徘徊。

“你知道那句话吗?”她靠在破烂沙发的另一头,“是只有现在生活会这么糟,还是以后永远都是这么糟?”

我面对她一反常态的冷漠的脸。

“相信我,只有现在。”我这样说。

——永远。

在生活边缘纠缠了一整年,终于找到了一份收入来源。同样的通勤路线,往后便是六年。

出现最多的词是不够和不稳定。

幻觉般的痛把我带回无数个脏乱天空下凌晨的死寂,迫使我透析这平静浮层下真实的破碎。

“麻木了吗?觉得能活下来了吗?不再沉浮于随时会被其他岗位吞噬的恐惧里了吗?”

我说,我才不应该想这个——

“能认同更多个你继续拖着疲惫出现吗?”

这个脸上有疤痕的人夸大地笑着问我。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所以,是吗?

是的。我知道了你的意思。

我坐在人来人往的化妆间。化妆师拿起工具在我脸上敲打。消息提示音翻滚着赵敏文烦人的唠叨。

“咳,小林,你记得多提点公司的内容啊。”他反复地强调。

打字键盘删了又改,我在放下手机前只回了一句——您会知道这不会是一个好的做法。

“林小姐,您好,我想......”

然而我的思绪还在游荡。

我知道我即将给出的回应代表什么。放弃这微薄的生存薪资,放弃一个虽无聊但相对确定的未来,甚至我得离开这里,离开江知喜合租的房间,离开任职的公司。

但是我同样知道我漏掉了什么:我纠结于一侧的真相,却忘了还有另一侧存在着我不能忽视的问题。那是我登上S75航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Z小姐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那些年轻的、对太多纠缠尚未明了的年轻人不应该出现在这些地方。

他们缺乏经验,也许缺少能力,但不缺乏的是更多的可能。

若不是一场猛烈到恐怖的头痛,我险些忘了,曾经我如何在同样的年龄与永不满足的饥饿为伴。

承认吧,“她”对我道。世界没有变得更好。虚假的表面只是麻木特有的滤镜。世界在越变越糟。

而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对面的记者期待地盼望我的回答,还不知道接下来的录音足够让这家媒体抢下一次头版。

“三天以前,我还和大家一样信任K航空的认真负责......”我以伤心状避开摄像头,“可我逐渐意识到,我遭遇的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个必然。”

“哦?”记者小姐配合地搭话。

“那简直太恐怖了......”我对记忆力颠簸中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幼童尖叫声做了小小的“修饰”。一番描述后,记者以优秀的职业素养表现出十分的担忧关切。

“你简直不会相信,当我步伐不稳地冲向驾驶舱提供协助,竟然看到了......”

添油加醋。略去姓名。巧妙伪装。

我抛出一个接一个漏洞。系统锁定。应接不暇。毫无经验。随意雇佣刚刚成年的年轻女士。

我看到一双捕捉“亮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她在思考怎么编撰才能把这些东西说得更危言耸听。

很好。

“您介意我们对您的口述加以一点点润色吗?”

终了,她意犹未尽般开口。

“事实上,完全不。”我装作好脾气地笑,“但请你相信,我说的句句属实。”

我独自在录像棚里停留了一会儿。赵敏文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从他接连打来的十几个语音通话里可以得知。江知喜还在住处等我回去。我梳理着那些叫得上名字的人。

维克托.兰迪已经有了打算,我暂且不担心他;而Z小姐,如果因为这件事使她不再待在天上的飞机里,未必能算负面影响;至于那个负责人,想必与他翻脸是不可避免的了。

我绕远路去了一家离公司远的药店购入缓解头痛的非处方药。继而在后面的途中,我路过了一家小店。一个纯黑的口袋笔记本抓住了我的视线,我打算买下它来记录我的任务进度。

317/10000

我想了想,把317改成了316,接着在扉页写下江知喜的生日日期,看来今年开始攒钱买礼物的时候到了。不管怎样,我一定不会缺失在她的生日那天。行云流水地,我取出了仅剩的少量存款并扔到手机的数字里。

出乎我的意料,在显得乱糟糟的街上漫步了好一会儿,我都没有明确地感受到第三种能力的“指引”。与先前清晰可感的方向相比,它像找不到特定触发元素的杂物,沉默地堆叠在脑海深处,让我无法摸索到任何性质。

2/1000

我在本子里补充。两行数字划过笔头,书写的动作生疏得如一阵松散的风,刮过我就朝海边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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