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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周余声没心思吃饭。

夜是块浸了水的海绵,沉甸甸压在窗台上。

周余声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像生锈的合页在摩擦。

天花板上的霉斑在黑暗里浮动,像幅没干透的抽象画,他盯着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才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烦躁是具象的,像玻璃碴子滚进袖口,动一下就硌得慌。

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亮起时刺得人眯起眼,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通讯录里翻来翻去,最终停在“陈天胜”三个字上

陈天胜快崩溃了:“哥,我喊你哥成不?大半夜的什么事?”

周余声张了张嘴,突然感觉大半夜打他电话就是个败笔:“……没事,你继续睡。”

陈天胜:“……”

合着你打电话把我吵醒就是为了让我继续睡?

后半夜总算睡着了,梦里全是打架时的钝响,像有人拿闷锤敲着铁皮桶。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窗帘没拉严,一道惨白的光斜斜切在地板上,把灰尘照得无所遁形。

他坐起身,头痛得像有根铁丝在太阳穴里转,摸了摸后颈,那里还有块没消的淤青,是昨天架打的纪念品。

厨房的锅里还温着饭,用保鲜膜蒙着,边缘凝着水珠。

周余声没碰,抓起外套摔门出去。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忽明忽暗,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里撞来撞去,像在跟自己捉迷藏。

街面上还没醒透,早点摊的油烟裹着冷空气飘过来,混着垃圾桶里馊掉的气味。他踢着路边的石子往前走,鞋跟敲在水泥地上,声音单调得让人犯困。

陈天胜的便利店在三条街外,蓝白相间的招牌歪歪扭扭,像块没贴牢的创可贴。

推门时风铃响得刺耳,陈天胜正趴在柜台上,手机屏幕亮得晃眼,嘴里念念有词。

“来了?”他头也没抬,大概是昨晚被气很了,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戳着,“正好,帮我看会儿,这把快赢了。”

周余声没说话,往旁边的冰柜靠了靠。

便利店不大,货架之间的过道窄得只能容一个人过,阳光从玻璃门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格子状的光斑,浮尘在光里跳着碎步。

陈天胜的键盘敲得噼啪响,时不时爆发出一声短促的喊,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怎么回事?”陈天胜打完一局,揉着眼睛抬头,才发现周余声脸色难看,“跟谁怄气呢?”

“没。”周余声望着窗外,街对面的树落光了叶子,枝桠张牙舞爪地勾着灰蒙蒙的天,“你这缺人?”

“缺啊,”陈天胜咧嘴笑,“你来帮忙?给你开工资,一天三顿管泡面。”

周余声也笑:“做梦吧。”

他从货架上抽了瓶矿泉水,拧开时手劲太大,水溅出来打湿了袖口。他低头看那片湿痕,像朵迅速晕开的云。

上午的时间过得像漏沙,稀稀拉拉进来几个买烟买水的人,大多是附近的熟客,跟陈天胜打趣几句,目光扫过周余声时愣一下,又很快移开。

陈天胜接了个电话,骂骂咧咧地出去了,说是供货商送错了货,临走前把钥匙往柜台上一扔:“看好店,丢了东西卖你抵债。”

店里只剩周余声一个人,他把柜台上的烟盒摆整齐,又去理了理冰柜里的饮料,瓶身上的水珠蹭在袖口上,凉丝丝的。

阳光慢慢爬到货架顶上,照在一包过期的干脆面上,包装袋上的卡通人物笑得一脸傻气。

风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拖得很长。周余声抬头,看见秦郁站在门口,背着个洗得发白的书包,身后跟着个矮个子男生,头埋得很低,手指绞着衣角。

秦郁也愣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似乎忘记了前一晚的事:“你在这儿?”

周余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他身后的男生身上。

那男生穿着件不太合身的夹克,拉链拉到顶,把半张脸都埋在领子里,肩膀微微耸着,像只受惊的鸟。

“买点东西。”秦郁往里走了两步,男生亦步亦趋地跟着,脚在地上蹭出细碎的声响。

货架之间的光线忽明忽暗,秦郁在零食区徘徊,男生却径直走向冰柜,站在那里不动了,手指在玻璃上划来划去,像在算什么难题。

周余声靠在柜台上,看着他背影。

“要什么?”他开口,声音还有点哑,是没睡醒的缘故。

男生猛地转过身,脸涨得通红,嘴张了半天,才挤出个字:“冰……”

尾音拖得很长,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急得脖子都红了,手在空中比划着,脸皱成一团:“冰冰冰……”

周余声:“……?”

秦郁走过来,忍着笑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别着急,慢慢说。”

男生吸了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冰冰……冰冰冰……”

他连续说了五个“冰”,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变成了短促的气音。

周余声看着他憋得发紫的脸,忽然明白了,转身拉开冰柜,拿出一支绿豆冰棒,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

男生摇头:“不不不不不……是是是红红红红红……”

秦郁:“……”

周余声默默扫视冰柜,试图寻找他需要的东西。

冰柜的嗡鸣突然尖锐起来,像根生锈的铁丝在耳膜上刮。

他捏着那支绿豆冰棒,塑料包装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在柜台上洇出一小片歪歪扭扭的湿痕,像没写完的句子。

男生还在跟那个字死磕,脖子红得快要渗出血来,手指在玻璃门上乱点,指腹的水汽画出几道弯弯曲曲的线,像被猫爪挠过的玻璃。

周余声的目光扫过冰柜里的五颜六色,从草莓味的粉红到西瓜味的赤红,突然觉得这些包装纸都在晃,晃得人眼晕。

秦郁在旁边没忍住,喉间滚出声闷笑,被周余声横过来的眼神钉在原地。

他赶紧收了笑,清嗓子的动静像砂纸蹭过木头:“那个……他可能是说颜色?”

说着往冰柜里瞟,手指在空气中虚虚画了个圈,像在打什么哑谜。

周余声没接话,指尖在冰柜内壁敲了敲,金属的凉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

他想起陈天胜昨天抱怨新进的红豆冰棒印错了字,把“红豆”打成“红逗”,当时还笑说这名字跟结巴天生一对。

弯腰在最底层翻了翻,指尖触到块硬邦邦的东西。

抽出来时,包装袋上“红逗冰棒”四个字歪歪扭扭,像被人踩过一脚。

秦郁在一旁幸灾乐祸,被周余声抬头看了一眼后清了清嗓子,忍着笑:“唱歌啊兄弟,结巴的话,唱歌就好了。”

“唱歌?”周余声把冰棒往柜台上一放,声音里裹着层没化透的冰碴。

他盯着男生手里那支正在融化的冰棒,突然觉得秦郁这话荒唐得好笑。

结巴一唱歌就不结巴,这说法跟“发烧时吃冰能退烧”一样没道理,偏生在这时候灵验了。

男生眼睛一亮,斟酌了一下,开嗓:“老板诶~有没有冰棒~要红~豆~的~红豆冰棒~”

周余声:“……”

男生还在回味刚才那嗓子,嘴唇抿成条直线,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像被按了弹簧。

秦郁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一只手撑着货架,另一只手在帆布包里摸钱,拉链哗啦哗啦响,跟他的笑声搅在一起,像锅烧得太沸的水。

“两个。”他把钱递过来,指尖卷着张皱巴巴的十块,“他一个,我一个。”说话时眼睛弯成道月牙,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落了只灰鸟。

周余声绷着脸把两个冰棒递过去。

“走了啊。”秦郁拽了拽还在跟冰棒较劲的男生,路过柜台时突然顿住,飞快地眨了下右眼。

睫毛扇动的瞬间,像有只蜻蜓在周余声眼前掠过去,快得让人以为是阳光晃出来的错觉。

有点眼熟。

等他反应过来,玻璃门已经被推开,风铃叮叮当当地响,把街面上的尘土和蝉鸣都卷了进来。

周余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找零剩下的硬币,冰凉的触感从指尖爬到手腕。

他低头看柜台上那片湿痕,已经晕开成模糊的一团,像被谁擦去的脚印。

风铃又响了,陈天胜回来了,一脸不耐烦地把箱子往地上一摔:“妈的,送错了三箱可乐,全是过期的。”

他余光瞥见周余声,愣了下,“怎么回事?脸跟冰柜似的。”

周余声没说话,转身把那支没被拿走的绿豆冰棒塞回冰柜。

关门时,玻璃门映出他自己的影子,皱着眉,像块没烧透的炭。

陈天胜已经蹲在地上拆箱子,骂骂咧咧地把过期可乐往角落扔。

周余声靠在柜台上,望着玻璃门外。

秦郁和那个男生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正拐过街角,像两滴快要融进柏油路的墨。

他忽然想起秦郁眨眼时的样子,睫毛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像被晒化的糖。

“冰棒。”周余声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

陈天胜抬头,一脸莫名其妙:“啊?”

“没什么。”他低头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来,映出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陈天胜纳闷了:“你今天不对劲啊,跟丢了魂似的。”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不是是因为上次那个女生的事吧?拒绝人家现在觉得不好意思了?”

周余声皱了皱眉:“别瞎说。”

手机屏幕的光在周余声脸上投下片冷白,他指尖在解锁键上悬了两秒,又按灭了屏幕。

便利店的白炽灯嗡嗡响着,把货架上的零食包装照得发亮,连过期干脆面上的卡通图案都显得格外扎眼。

“我可没瞎说。”陈天胜往冰柜上一靠,胳膊肘撞得冰柜门哐当响,“上礼拜三下午,穿蓝裙子那女生,在店门口等你半小时,手里还攥着个信封,不是你是谁?”

周余声没接话,转身去理货架最上层的泡面。

那排红烧牛肉面歪歪扭扭,像被谁踩过一脚。他伸手把它们码齐,指尖蹭过包装袋上滚烫的红色,忽然觉得有点烫。

“人姑娘脸都白了,”陈天胜还在说,声音里带着点幸灾乐祸,“我问她找你干嘛,她就笑,笑得跟哭似的。”

周余声的手顿了顿,泡面桶在指尖转了半圈,汤汁图案顺着指腹滑过,像条没骨头的蛇。

他走到窗边,街对面的音像店在放老歌,歌词模糊不清,只听见句“错过就错过”,被风刮得七零八落。

陈天胜察觉到不对劲,刚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两个人从便利店走出来。

他不确定的开口:“你不会,情窦初开,看上了一个男的吧?”

周余声瞥他一眼,陈天胜立马认怂:“算了算了,肯定不可能。”

没一会儿他又转移话题:“你这次来,你爸知道吗?上次你来帮我搬货被他逮到了,追着我跑了两条街,一个中年教师那么有劲我也是服气了。”

“没。”

“没啥子?”

“这次也没说。”

“……”

坑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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