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被这声响吓得原地一蹦，落地时重心不稳砸在了狸花身上。
地板上，狸花猫遂冲进去叼着奶油猫后颈将奶牛猫拖了出来，然后对着奶牛猫“哈”了一声，意思是，“没礼貌，未经允许不许进别人的家。”
“少管小爷！”奶牛猫充耳不闻，跃跃欲试想要再冲。
动静不能算不大，程困困闻着小猫味儿就踩着拖鞋跑了过来，站定后紧紧挨着顾时煜，有点害怕但又实在好奇地进行围观。
头顶投下一束目光，程困困精准捕捉，是顾时煜。那眼神同听不懂做小猫的他每天咪咪喵喵在说什么时一模一样。
“在吵架。”他翻译道，“大猫训斥小猫不要随便入侵别猫的家。”
“随便，下个月麦当劳福利津贴扣一百块。”地板上，狸花猫冷酷“喵”了声。
奶牛猫惊恐地“呱”了声，“什么！？这喵的是咪话吗！？死刑！”
“两百块。”狸花猫神色淡淡。
“私密马赛上司酱，瓦达西不是故意的。”奶牛猫遂卑微地喵了句长的，乖巧静坐下来。
“吵完了呢。”无可避免地长成了只爱看热闹的小猫，程困困有点点遗憾道。
话音刚落，狸花猫对着他“喵”了一声。他蹲下来，和狸花猫大眼对大眼：“你也好。”
接着狸花猫喵了一句更长的。
听完，程困困睁着圆圆的琥珀色眼睛点点头，“是我呢是我呢！”
说完，站起来仰仰头翻译给顾时煜听，“他说他们是小猫人联盟组织的，从区橘域网那里知道我从小猫变成小猫人了，过来调查走访一下情况。他们可以进来家里吗？”
离谱中带着合理的场面，顾时煜没说话，原地静止了几秒后，点了下头。
于是三只猫，狸花打头，橘猫紧紧挨在一旁，奶牛猫弹跳着，步伐一点也不一致，就这么水灵灵地进了门。
还要借用洗手间。
很快换好衣服，一个十**岁大的男大牵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男生，身边跟着一个十七八岁大的男生，三个小猫人再次步伐混乱地从卫生间水灵灵地走了出来。
“你们好，静海区草莓街小猫人联盟组织处、外勤部组长唐凌川。这是我的证件，请过目。”狸花猫落座沙发，展示了下证件。
橘猫紧紧贴着他，脆生生的说，“你们好，我是志愿小猫人唐卷卷。”
“小爷夏乌龙！”奶牛猫像个鬼火少年，拽拽开口。
“你们好，我叫程困困。”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小猫人，程困困眼睛亮亮，认真地进行猫猫社交。
亲眼见证四只猫变成人，唯物世界观至此碎的彻底，顾时煜神情复杂地扯了下嘴角，“……顾时煜。”
“好的。这趟过来主要是要进行一些简单的猫口信息调查。”唐凌川点开 Ipad 线上办公表格，看着程困困说道，“可以配合我吗？放心，只是一些简单的问题，不会涉及太多**。”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关系，程困困点点头“嗯嗯”两下以示同意。和顾时煜挨着坐，“嗯嗯”着尾巴就无意识的一下一下轻轻拍打上了一旁人类的侧腰。
然后尾巴就被什么捕猎了，原来是顾时煜，他低下头，看到顾时煜骨节分明的手掌掌心向下，把他的尾巴捉住按在了沙发上。
于是他拿手拍拍顾时煜，“你捕猎住我的尾巴了，可以放开它吗？”
顾时煜侧过头垂眼看了他两秒，松开了。
他于是开心地甩着尾巴又在人类侧腰蹭了两下。
顾时煜：“………”
对面唐凌川在常住猫咪登记页姓名一栏上敲下程困困二字，敏锐嗅到小猫人身上 Omega 信息素的味道，又在性别栏敲下男性 Omega。
然后等对面聊天结束，他才又开口询问：“什么时候出生的清楚吗？”
“不清楚呢。”程困困摇头，一本正经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卖掉，妈妈也死掉了，我没有问过她呢。”
顾时煜在一旁出声，“去年八月份。”
“好的年龄一岁多，换算成人类年龄的话，差不多也成年了。有点可惜，年龄已经不太适合从头开始学习参加人类高考了。”唐凌川抬抬头继续问，“认识汉字吗？会说英语吗？”
“认识很少。”程困困摇摇头，又点点头，再然后信心十足开口，“I am so mother **ing tired all the time，why am I so mother **in——”
原来每天在短视频app刷的都是这些。顾时煜动作很快地抬手捂住了他嘴巴，“文明点，换一句。”说完松开了手。
小猫就点点头讲，“Abandon，abandon。”
“你好棒呀。”唐卷卷在对面小声赞叹道。
程困困开心的尾巴翘了又翘，“谢谢夸奖！”
“……好的，文化程度中度文盲。”唐凌川视线落在顾时煜脸上，有点担忧地问，“小猫绝育了吗？”
顾时煜：“没有。”
唐凌川闻言笑了一下，“那就好，那么调查到这里就结束了，谢谢配合。”
“不客气哦。”小猫说。
唐凌川冲他笑了笑，“我已经把你的基础信息录进了小猫人猫口系统。七天之内需要去北山新区草莓街一九六零弄四号楼小猫人联盟申海办事处，办理常住小猫人登记证。”
“有了这张证可以刷脸或者鼻纹或者爪印参与联盟统一的扫盲课程、一些 ABO 性知识还有日常生活知识的培训、小猫人如何融入人类社会培训以及就业指导。”
“换句话来说就是 ABO 世界猫猫生存指南。”
“这个证呢约等于猫界身份证。但正规的人类身份证护照以及户口落户之类的业务，还是需要去公安局等政府部门办理的，联盟没有权利处理这个业务。”
程困困点点头，努力记住，“好呢，七天，草莓街一九六零弄四号楼，办理小猫人常住登记卡。”
“另外，小猫人这个身份要保密。”唐凌川声色一正，“具体为什么要保密，办了常住证之后会有专门的安全教育老师做 PPT 分享，这里我就不僭越了。”
“啊。”程困困紧张地点点头，不好的事，那他会被顾时煜丢掉无家可归吗？那可真的是万万不可以的。
唐凌川点点头，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好了，那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顾时煜出声，“尾巴会一直在吗？”
“不会。刚从小猫变成小猫人的时候能量不太够，小猫人无法维持完全的人类形态，吃好睡饱了会缩回去。”唐凌川提醒，“但小猫人过于高兴或者突然受到刺激还是有一定几率会突然出现的。”
“比如吃到好吃的、玩到兴头上、见到饲养员、和饲养员接触、甚至和饲养员共处一室感到非常舒适安全的情况下。”唐凌川勾了下唇角笑道，“嗯，所以希望你清醒克制一点。”
在唐凌川如春风般温和的笑意注视下，顾时煜半晌无言嗤了声，“那我清醒克制有什么用。”
“没办法。”唐凌川耸了下肩，“毕竟小猫人年纪小，心思单纯又想法简单，直白来说就是还不太能控制自己，那么就只能象征性地提醒一下饲主了。”
顾时煜：“………”
“对了，方便单独聊聊吗？”唐凌川忽然问。
嗯了声，顾时煜说：“去吧台吧。”
来到吧台旁，唐凌川从背包里拿出测谎仪。将测量端连到主机，开机连接 Ipad 蓝牙，设置好程序后，他将仪器测量端递过去给顾时煜，指导说：“有几个问题要问。麻烦佩戴一下测谎仪，像手环一样佩戴在手腕上就好。”
顾时煜“嗯”了声，垂下眼将测量端随意扣在了腕上，而后抬起了眼皮。
“你把他养的很好。”唐凌川喝了口水，看了看沙发方向随口说道。
顺着唐凌川的视线看过去，顾时煜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头，夏乌龙蹲在落地窗前，手合拢起来当望远镜新奇地观赏江景。
沙发上只剩下两只焦香黄油小面包端坐着彼此大眼瞪大眼。
看着对面和自己颜色差不多的小猫人，程困困主动邀请一起吃小猫饭，“你要和我一起分享我的猫罐头和冻干吗？”
“谢谢，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吃猫罐头和冻干啦。”对面唐卷卷摇了摇头，又说，“不过我有一点渴，可以喝一点你的水吗？”
“可以的！我的水盆在猫房，你跟我来呢！”程困困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要跑去找自己的水盆。
“啊等、等一下。”唐卷卷也蹭地一下站起来，按照《ABO世界猫猫生存指南》里教的和唐凌川要求的一板一眼复述，“小猫变成小猫人，来到人类世界，要遵守人类世界的规矩，适应人类的生活方式。”
程困困困惑地歪了歪头问，“你讲什么啊？”
唐卷卷从沙发上挪到地毯上，小鸡蹲着想了想，说：“意思就是，呃变成小猫人的话，我们要像人类一样穿衣服蔽体，不可以再去垃圾桶里捡垃圾吃，要用人类的方式吃人类的食物和水。不可以再用猫盆喝水，也不可以再吃猫饭啦。”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程困困也小鸡蹲在了地毯上。
“总之，人类世界有很多很多的规矩。”唐卷卷叹了叹气。随即想到什么又用掌心托起下巴，尾巴翘了下开心道，“等办好了登记卡，我们可以一起上学呢！”
程困困尾巴也回应般翘了下，托着脸说，“好呢。一起学习！”但随即又抓了抓了脸，苦恼道，“可是顾时煜不让我用他的杯子喝水。”
欣赏完美丽江景的夏乌龙此刻溜达着过来，“嗯哼”一声说：“是这样，人类之间不是很亲密的关系是不会共用餐具的。”
“很亲密的关系是什么呢？”程困困仰仰脑袋问。
“相伴一生的恋人呗。恋人之间才会允许对方使用自己的杯子，或者玩亲嘴巴的游戏，甚至上^床。”夏乌龙环视一圈脚下这大平层，受到了一些些冲击，嘴角流着泪感叹，“阿比小弟，你家里好大！哭了真的好想住在这里面，哪怕是以蟑螂的身份。”
程困困当真了，从未考虑过家里面再多一只小猫这个问题，瞬间征了征，好多秒后才皱起眉头说，“……不、不行的……我可以分享给别你猫猫豆，冻干，好吧我最喜欢的罐头也可以分给你。”
“但是、但是顾时煜我只有一个，不能分给你……所以你不要住在这里……”
“莫慌阿比小弟，我只是为你举个例子。看，这就是亲密关系的典型特征，排挤第三个小猫人。”夏乌龙一本正经地说。
更疑惑了，程困困晕晕乎乎地问：“可是顾时煜也亲过我的呀。那为什么他还不允许我用他的杯子喝水呢？”
想了想，他又问：“是因为我还没有和他上.床吗？上.床是什么意思啊？我要怎么样才能和他上.床呢？”
一句话没参与，一句话没被落下的顾时煜本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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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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