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关的冬雪落了整夜，晨起时已将宫墙覆成一片素白。Claire.Adams推开寝殿窗棂，寒风裹着雪沫扑进来，她却没关窗，只转头看向床榻——Violet.Graham还缩在锦被里，发梢沾着点暖意，像株待晒的麦芽。
“再不起，墨就要凉了。”Claire.Adams走过去，指尖轻轻戳了戳她露在外面的脸颊。Violet.Graham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窗外的雪，眼睛瞬间亮了：“下这么大！我们写完字，能不能去堆雪人？”
“先把字练会。”Claire.Adams笑着点头，转身将窗边的炭盆拨得更旺些。案上已摆好宣纸与端砚，她提起银壶，将温水缓缓注入砚台，墨锭在水中轻轻打转，很快晕开浓黑的墨香。
Violet.Graham裹着披风凑过来，见Claire.Adams握着笔悬在纸上，便乖乖站在一旁。“今日教你写‘安’字，”Claire.Adams手腕轻转，笔尖落下，“宝盖头像屋檐，下面是‘女’，有屋檐护着家人，就是安。”
Violet.Graham接过笔，指尖却有些发颤，墨点落在纸上，晕成一小团黑。她皱着眉擦了擦，又重新落笔，宝盖头写得歪歪扭扭，下面的“女”字也撇捺分家。“总写不好。”她小声嘟囔，鼻尖微微泛红。
Claire.Adams没说话，只从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裹着Violet.Graham的手背，带着炭盆的温度，一点点调整笔锋：“别急，手腕放松，先把宝盖头的弧度找对。”两人的手臂贴着，Violet.Graham能感觉到对方呼吸里的暖意，连带着指尖都稳了些。
墨汁顺着笔尖缓缓流淌，这次的“安”字虽不算工整，却也有了模样。Violet.Graham抬头，眼里满是欢喜：“我会了！”她抽回手，又连着写了好几遍，纸页上的“安”字渐渐整齐，墨痕里还带着点没擦净的雪粒。
Claire.Adams坐在一旁，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的铁盒——那是Graham铁匠送的，此刻正盛着半盒雪水，映着窗外的雪景。“再写个‘暖’字，”她指着纸页，“左边是日，右边是‘爰’，有太阳照着，心里就暖。”
Violet.Graham提笔时，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那‘埃利亚斯’的‘埃’字，怎么写？”Claire.Adams愣了愣，随即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下去：“左边是土，右边是‘矣’，这方土地上的百姓，就是埃利亚斯。”
雪还在窗外飘着，炭盆里的火星偶尔噼啪作响。Violet.Graham跟着她的力道，慢慢写着“埃利亚斯”四个字，墨香混着炭火气，在屋里漫开。写到最后一笔时，她忽然轻声说：“有你在，不管是写‘安’，还是写‘埃利亚斯’，都觉得暖。”
Claire.Adams低头，见她耳尖泛着红，便伸手拂去她肩上的落雪：“等开春，我们把这些字刻在木牌上，挂在偏院的槐树上。”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纸页上的字迹，“就像你写戏词那样，让这些字，也记着我们的日子。”
Violet.Graham用力点头，又拿起笔，在“安”字旁边，轻轻画了个小小的雪堆，雪堆旁站着两个牵手的小人。Claire.Adams看着那笨拙的画，忍不住笑了，指尖蘸了点墨，在小人头顶添了两顶小帽——像极了待会儿要去堆的雪人。
窗外的雪还没停，屋内的砚台却暖得发烫。Violet.Graham握着笔，在宣纸上一遍遍写着“安”与“暖”，偶尔抬头看一眼Claire.Adams，眼里的光比炭盆里的火星还亮。
Violet.Graham把最后一张写满“安”字的宣纸晾在炭盆旁，指尖还沾着淡墨，便拉着Claire.Adams往殿外跑。廊下的积雪没过脚踝，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她却浑然不觉，只指着庭院中央的空地支起下巴：“我们堆个大的！要比偏院的槐树还高！”
Claire.Adams笑着任由她拉着，顺手取了廊下的竹筐——里面装着昨日让内侍备好的煤球与红绸，是特意用来做雪人脸的。Violet.Graham蹲下身，率先捧起一把雪揉成团，却没留神雪粒钻进衣领，冻得她轻轻跳脚。Claire.Adams见状，便脱了自己的玄色披风，裹在她肩上，指尖替她拂去颈间的碎雪：“慢些，雪不着急。”
两人分工协作，Claire.Adams用铁锹将雪堆拢成底座，Violet.Graham则跪在雪地里，把松散的雪拍实。她掌心冻得发红，却不肯停手，连鼻尖沾了雪沫都没察觉。Claire.Adams看在眼里，便停下动作，握住她冰凉的手呵气：“先暖会儿，不然待会儿握不住东西。”
待雪人的身子堆到半人高，Violet.Graham忽然想起什么，跑回殿内取来那支练字的狼毫笔，蘸了点剩余的浓墨，在雪人的“脸”上细细画眉眼。Claire.Adams则将煤球嵌成纽扣，又把红绸剪成小小的领结系在雪人颈间——风一吹，红绸轻轻晃，倒像雪人也有了活气。
“还差个帽子！”Violet.Graham盯着雪人光秃秃的头顶，忽然眼睛一亮，跑回偏院取来Claire.Adams常戴的素色绒帽。她踮着脚将帽子扣在雪人头上，刚要后退打量，却没站稳，往雪地里倒去。Claire.Adams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两人都笑出了声，雪沫落在发间，像撒了把碎星。
“你看，像不像你？”Violet.Graham靠在Claire.Adams怀里，指着雪人。绒帽衬得雪人温和，墨画的眉眼竟真有几分Claire.Adams的沉静。Claire.Adams低头，见她睫毛上沾着雪，便用指腹轻轻拭去：“那你呢？”
Violet.Graham狡黠一笑，跑回殿内拿了支绢花——正是她常别在发间的素白款，小心地插在雪人耳边：“这样，就是我们两个了。”
暮色渐沉时，两人并肩站在雪人旁。雪还在落，却没了清晨的寒意，炭盆的暖光从殿内透出来，映着两人相扣的手。Violet.Graham忽然轻声说：“要是冬天都这么暖就好了。”
Claire.Adams握紧她的手，目光落在雪人与殿内晾着的宣纸：“只要我们在一起，往后的每一个冬天，都会这么暖。”
夜风裹着雪，却吹不散屋里的墨香与炭火气。
未完待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