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昭关少了几分政务的紧绷，城西戏楼的锣鼓声早早飘出街巷。Claire.Adams换了身素色常服，只让一名内侍远远跟着，便循着声往戏楼走。此时戏还未开演，台下已坐满了百姓，有提着布包的妇人，有扛着农具的汉子，连墙角都挤着几个啃着麦饼的孩童，眼里满是期待。
她悄悄在二楼角落坐下，刚掀开茶盏盖，便听见台下一阵欢呼——锣鼓声骤然响亮，戏帘被两名小厮拉开，Violet.Graham穿着水绿色戏服走了出来。今日演的是新排的《春耕记》，她扮的农家女提着竹篮，一开口便清亮婉转，唱的是百姓引水种稻的辛苦，又藏着丰收的盼头。水袖轻扬时，像春风拂过田埂；眉眼弯起时，又似见着稻穗沉甸甸的模样。
Claire.Adams支着下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戏台上的Violet.Graham比上次更从容，唱到“泉水漫过干裂土”时，声音里满是雀跃；唱到“主公踏露察田埂”时，眼神又格外认真，仿佛真见着了田埂上那个蹲身查渠的身影。台下百姓跟着剧情起落，时而叹气，时而拍手叫好，连角落里的孩童都忘了啃麦饼，睁大眼睛盯着戏台。
一曲终了，Violet.Graham躬身谢幕，发间的绢花随着动作轻轻晃动。Claire.Adams看着她被戏班师傅拉着说戏，眉眼间满是鲜活的劲儿，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躲在父亲身后的小姑娘——如今的她，早已能在戏台上发光，用唱词把埃利亚斯的故事，唱进每个百姓心里。
戏散场后，百姓渐渐散去，Claire.Adams顺着楼梯往后台走。后台的布帘还透着微光，能听见卸妆的动静和细碎的说话声。她轻轻掀帘进去，正见Violet.Graham对着铜镜擦去脸上的油彩，淡绿色的戏服搭在一旁的木架上，发间的绢花已取下，放在妆盒边。
“主公？您怎么来了？”Violet.Graham回头见是她，连忙起身，脸上还留着未擦净的淡粉，像沾了春日的桃花。
Claire.Adams走上前，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方才唱戏时太过投入，她的鼻尖还带着薄汗，睫毛上沾着细小的亮片，在光下闪着微光。不知怎的，Claire.Adams的手竟不自觉抬了起来，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上残留的油彩，触感温热又柔软。
Violet.Graham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没往后退，只轻轻攥紧了手里的卸妆布。Claire.Adams的手停在她脸颊上，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目光慢慢往下，落在她微张的唇上——那唇瓣因为方才的演唱，还带着淡淡的红，像刚熟透的樱桃。
心底有股莫名的情绪涌上来，让她忍不住往前倾了倾身，呼吸渐渐变沉。可就在鼻尖快要碰到Violet.Graham的瞬间，她忽然想起自己是埃利亚斯的主公，想起肩上的责任，想起眼前的姑娘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她猛地停住动作，手缓缓收回，指尖却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
“刚唱得很好，”Claire.Adams转过身，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比往常低了些，“百姓们都爱听，尤其是唱到引水种稻那段，台下的掌声最响。”
Violet.Graham也回过神，连忙低下头，把卸妆布攥得更紧了些，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谢主公夸奖，我……我还会再琢磨，把唱词改得更贴百姓的日子。”
Claire.Adams点点头，抬手拿起妆盒边的绢花，轻轻放在她手心：“天黑了，让内侍送你回去吧，别再自己走夜路。”
“嗯。”Violet.Graham接过绢花，指尖碰到她的手，又飞快缩了回去。
Claire.Adams没再多留，转身掀帘走出后台。晚风迎面吹来，带着戏楼的香粉气，却没吹散她心底的纷乱。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指尖，那里还留着Violet.Graham脸颊的温热——原来有些情绪，终究要藏在责任之后，就像埃利亚斯的安稳，永远要放在最先的位置。
远处的宫墙在暮色里渐渐模糊，Claire.Adams深吸一口气，转身往皇宫的方向走。腰间的短剑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剑鞘上的鹰徽在暮色里泛着微光，提醒着她肩上的重担，也压下了心底那抹刚刚冒头的、不该有的情愫。
夜色渐深，昭关的宫墙浸在月光里，连巡夜卫兵的脚步声都放轻了几分。Claire.Adams刚在案前写完西部水利的批复，窗棂外忽然传来轻叩声。她抬头，见Violet.Graham提着盏小灯笼站在门外，身上换了件月白色的家常衣，发间没插绢花，只松松挽着，倒比戏台上多了几分软嫩。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Claire.Adams起身开门，让她进来时顺手接过灯笼，指尖触到灯笼提杆，还带着夜露的凉。
Violet.Graham走进来，目光扫过案上摊开的文书，又落在墙边挂着的玄色披风上，小声道：“我……我想着白天您说喜欢《春耕记》的唱词，就把改好的后半段抄了来，想给您看看。”她说着从袖袋里掏出张折得整齐的纸，递过来时指尖还带着点紧张的颤。
Claire.Adams接过纸，就着烛火细看。纸上的字迹比上次工整些，有些句子旁画了小小的稻穗标记，想来是特意标注的精彩处。她指腹划过“稻浪翻涌迎归客”那句，抬头笑：“这句改得好，比原先多了几分热闹气，百姓听了定更欢喜。”
Violet.Graham眼睛亮了亮，往桌边凑了凑：“我也是想着，春耕完了该有丰收的盼头，就加了些农户收稻子的场景……对了主公，您白天说西部的引水渠快通到东南坡了？下次我能不能跟着去看看？我想把田埂上的样子唱进戏里。”
“等忙完这阵，就带你去。”Claire.Adams点头，顺手给她倒了杯温茶。两人就着烛火，从戏文聊到西部的田，又从百姓的日常说到宫里的趣事，Violet.Graham说起弟弟今日在偏院槐树下捡到只小麻雀，眼里满是笑意；Claire.Adams也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着母亲在御花园种向日葵的事，语气比往常柔和了许多。
窗外的月色越浓，烛火跳了几跳，竟已到了深夜。Violet.Graham揉了揉有些发困的眼睛，起身道：“主公，太晚了，我该回偏院了，您也早些歇着。”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Claire.Adams的声音，比夜色还轻：“别回去了，今晚就留在这吧。”
Violet.Graham脚步一顿，回头时眼里满是惊讶。Claire.Adams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声音放得更柔：“偏院离这儿远，夜里风凉，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我不放心。床虽不算宽，挤挤也能睡。”
Violet.Graham攥着衣角，指尖泛白，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寝殿里的烛火被吹灭，只留了盏小灯映着微光。Claire.Adams帮她铺好另一侧的被褥，自己躺在外侧，尽量给她留够空间。身旁传来Violet.Graham轻轻的呼吸声，带着点少女特有的清甜，Claire.Adams能感觉到她身体还有些紧绷，想来是拘谨。
过了片刻，她试探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搂住Violet.Graham的腰。指尖触到她柔软的衣料，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躲开。Claire.Adams的手臂轻轻收了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下巴抵在她发顶，闻到淡淡的皂角香。
“别怕，”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好好睡，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身旁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Violet.Graham似乎放松了些，轻轻往她怀里靠了靠。Claire.Adams睁着眼，望着帐顶的暗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腰间的衣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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