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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僭越

从那天起,程中玉开始做些“小事”。早上提前半小时到校,用自己的车早早占好车棚里的位,等郑砚深到了再把他的车换进去;班里轮流擦黑板,轮到郑砚深那组时,程中玉总会在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就紧接着把黑板上的的粉笔印擦得干干净净。

这些事做得隐蔽,像棵角落里的青苔,默默贴着墙根生长。程中玉从没想过要被发现,他知道自己和郑砚深像是两条平行线,可这些小事,像是偷偷画下的连接线,让他觉得没那么孤单。

日子像被拉平的线,直到那天下午的数学课,这根线突然被轻轻拽了一下。

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复杂的函数公式,他却盯着前排郑砚深的背影发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郑砚深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连他握笔的姿势都好看。

“程中玉,这道题你来解。”

老师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程中玉慌忙站起来,脸涨得通红,盯着黑板上的公式发懵。这两周他忙着看郑砚深,上课总走神,好多知识点都没跟上。

“不会?” 老师皱起眉,“上课干什么呢?”

“他估计在想怎么帮他爸还债吧。” 肖扬在底下阴阳怪气地接了句,说完才想起什么,慌忙低下头。

哄笑声里,程中玉的脸烫得像火烧,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前排的郑砚深忽然用笔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笔记本边缘,角度刚好能让程中玉看见上面的解题步骤,字迹干净利落,像他的人一样。

程中玉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照着笔记本上的步骤念:“解:令 f (x) 等于……”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老师点了点头:“坐下吧,上课认真听讲。”

他坐下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偷偷往前看,郑砚深已经转了回去,盯着黑板,好像刚才那个小动作只是偶然。

可程中玉的心跳却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一下下撞着胸腔,闷得发慌。

一个荒唐的念头,像初春刚冒头的野草,趁他不注意就钻了出来 —— 郑砚深…… 是不是特意帮他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程中玉的脸 “腾” 地一下就红透了,连耳根都烧得滚烫。他慌忙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到课本上,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怎么会呢。

他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郑砚深是什么样的人?白衬衫永远熨得笔挺,身上带着干净的香味,连走路都带着股生人勿近的矜贵。而自己呢?校服袖口磨出毛边,手上带着补衣服蹭的线头,穷得连本新练习册都买不起,还总被肖扬堵在角落里欺负。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地上的泥和天上的云,怎么可能有交集?更别说…… 更别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感觉”。

放学时,程中玉在校门口撞见了郑砚深,天空中飘着雨丝。郑砚深的笔记掉出,不少便签浸在了水里,他弯腰要捡,指尖刚碰到纸页又猛地缩回,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下,像是嫌那水渍脏了手。

“郑少,你的笔记……”程中玉下想起上课的事,脸红地连忙去捡。

“郑少!我来!” 程中玉几乎是扑过去的,他太感谢郑砚深,看见他有能被自己帮助的地方,于是便情难自已冲上来了。看着纸页上晕开的墨迹,他慌忙用袖口去擦。

“不用了。”郑砚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扔了吧。”脸上是程中玉看不到的嫌弃。

“不能扔啊!” 程中玉急得声音发颤,把纸巾裹在指头上使劲蹭,“这上面有好多重点……”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太僭越,慌忙低下头,肩膀却还在微微发抖。这本笔记他上课偷看过好几回,郑砚深写的解题步骤比老师讲的还明白,他舍不得就这么让它变成垃圾。

最终他还是没舍得扔。他蹲在地上一张张捡起来,用纸巾吸去水渍,再按页码整理好,夹进笔记本里。

等他抱着笔记追到校门口时,郑砚深正要上车。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司机已经拉开车门,郑砚深弯腰的瞬间,瞥见了程中玉怀里的笔记本。

“郑少,给。”程中玉把整理好的笔记递过去,手指紧张得发颤,“我看里面有很多重点,扔了可惜……”

郑砚深看了看,接了过来,随手塞进书包:“谢了。”

这是程中玉第一次在这所学校听到“谢”这个字。他愣在原地,看着轿车驶远,车尾灯在视线里变成两个模糊的红点,忽然忍不住笑了。郑砚深真好,是班里唯一一个不嫌弃他的人,是班里唯一一个愿意帮他解围的人,是班里唯一一个愿意接受他好意的人。

他骑上自己的旧单车往家走,路过那个熟悉的点心铺时,又停了下来。玻璃柜里的各种吃食还冒着热气,老板娘笑着招呼:“小伙子,要不要买点啥?”

程中玉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一块钱,摇了摇头,骑上单车继续往前走。晚风吹过街道,带着点心铺的甜香,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或许…… 可以给郑砚深带点什么?

之前愿意帮自己解围,帮自己吓走肖扬,这些事堵在心里,没说出口的谢,沉甸甸的。

程中玉攥着保温杯站在排队的人群里,手心沁出的汗把杯套浸得发潮。杯子是他攒了三周的午饭钱买的,米白色的塑料外壳,上面印着只笨拙的小熊,一想此刻里面装着刚打的热豆浆,一会可能会被郑砚深喝掉,他就脸红。

“老板,来杯现磨豆浆,要最热的。” 他递过三块钱,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打浆机嗡嗡转着,醇厚的豆香漫过来时,他忽然想起十岁生日那天,母亲攥着皱巴巴的票子给他买过一杯,烫得他舌头疼,却舍不得放凉了喝。后来家里再没买过,母亲总去早市捡临期的袋装品,兑水烧开了带着股粉笔灰味,和此刻这杯的香气比起来,像掺了沙的糖。

这是他第一次敢给郑砚深带东西。前两周擦车、整理笔记,都算“暗地里”的事,可递出一杯豆浆,就像把藏在心里的那点心思摊开在阳光下,让他既紧张又期待。

……

早读课前的教室闹哄哄的,程中玉攥着保温杯的手心全是汗。

那只印着小熊的杯子被他藏在身后,外壳被体温焐得发热,里面的豆浆还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郑砚深还没来。

程中玉的心跳得像擂鼓,趁前排没人注意,猫着腰快步走到郑砚深的座位旁。他的课桌永远收拾得整齐,书洞里只竖着几本课本,连笔袋都摆得方方正正。

他飞快地把保温杯塞进去,指尖碰到冰凉的铁皮桌壁,打了个哆嗦。刚直起身想溜,就听见旁边传来肖扬的声音,带着股懒洋洋的笑:

“程中玉,你在郑少座位那儿瞎摸什么呢?”

程中玉的背瞬间僵成块铁板,转身时脸已经涨得通红:“没、没什么……”

肖扬挑眉,目光在他空荡荡的身后扫了一圈,又慢悠悠地落在郑砚深的书洞上,嘴角勾起抹了然的笑。“哦 —— 没什么啊。”

他拖长了调子,声音大得足以让周围几个同学听见,“我还以为,有人在给咱们郑少偷偷塞什么好东西呢。”

程中玉的手指死死绞着校服下摆,指尖泛白。周围有人好奇地探头,目光在他和郑砚深的座位间打转,窃窃私语像蚊子似的钻进耳朵。

“什么好东西啊?” 有个跟班凑趣地问。

肖扬没直接回答,只是用下巴点了点郑砚深的书洞,阴阳怪气地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某些人攒了好几天午饭钱,买的什么‘心意’吧。” 他特意把 “心意” 两个字咬得很重,眼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就是不知道,人家郑少会不会看一眼。”

程中玉低着头,感觉全班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背上。他想反驳,嘴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郑砚深走进了教室。

他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径直走向座位,拉开椅子时,书洞里的保温杯 “咚” 地滚了出来,掉在地上,立马吸引了全屋人的眼光。

肖扬 “嗤” 地笑出声:“哟,这不是…… 保温杯吗?” 他故意提高音量,“我说程中玉,这杯子看着挺眼熟啊,是不是你上次攥在手里舍不得放的那个?”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郑砚深弯腰捡起保温杯,捏在手里看了看,又抬眼扫过程中玉通红的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他没说话,随手把杯子放在了桌角,既没打开,也没扔掉,就那么晾着。

程中玉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又酸又涩。他看着那只孤零零躺在桌角的保温杯,看着肖扬那张笑得得意的脸,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原来偷偷摸摸的心意,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供人取乐的笑话。

他低着头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肖扬还在跟跟班说笑,话里话外全是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之类的词,每一个字都像石子,砸在他心上。

程中玉把脸埋进课本,耳朵却支棱着,听见郑砚深翻开书本的声音,听见肖扬时不时投来的嗤笑声,唯独没听见那只保温杯被打开的声音。

第一节课下课铃响时,他看见郑砚深起身去接水,那只印着小熊的保温杯,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桌角,豆浆大概已经凉透了。

课间操的音乐震得窗户发颤,教室里空荡荡的。程中玉今天请了假,此刻偌大的教室只剩他一个人。他实在熬不住那份漠视,走到郑砚深的座位旁,指尖刚碰到杯身,就听见肖扬的话在耳边回响:“人家郑少看着就烦……”

“对不住啊。” 他对着小熊的耳朵喃喃,把它当成郑砚深,“给你添麻烦了。”

把杯子塞进书包时,拉链突然卡住。他低头去拽,侧袋里露出一个干硬的馒头 —— 那是他今天的午饭。

恍惚间又想起郑砚深的便当,每天都是不重样的。

上次是五颜六色的寿司,码在精致的餐盒里,海苔的墨绿衬得米饭雪白雪白的。

程中玉见过,超市里那样的寿司要五块一盒,够他买好几个热馒头。

要是没省那三周午饭钱买这杯子,是不是能尝一口寿司?是不是能离郑砚深的世界近一点点?

他这么想着走到后门,不想撞见郑砚深从走廊回来。

程中玉的脸瞬间涨红,像被抓包的小偷,慌忙低下头往出走,肩膀差点撞上门框。

他听见郑砚深拉开椅子的声音,没有停顿,没有询问,仿佛那只杯子的消失,和它的出现一样,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下午放学,程中玉推着单车经过垃圾站时,蹲在锈迹斑斑的铁皮桶旁,手指反复摩挲着保温杯上的小熊,最终还是没舍得扔。

他还没长出那种把 “奢侈” 碾碎的骨气。

呼——今天是他僭越了。

有些心意就该烂在心里,像他这样的人,能远远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就已经是侥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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