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风在街头呼啸着,卷起飞舞的落叶。池夏裹紧围巾,满眼关怀地把围巾也给许昼裹紧了些,生怕他被寒风吹到。许昼背着书包,安静地坐在副驾驶,时不时抬头看看她,眼神里满是感激与眷恋。
车停在停车位上,两人步行来到学校门口,池夏停下脚步,轻轻帮许昼整理好衣领,柔声说:“小昼,照顾好自己,随时联系。”
许昼用力点头:“姐姐,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顾好自己。”
池夏微笑着:“好,快进去吧,别迟到了。”
许昼不舍地看了池夏一眼,这才转身走进学校。池夏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校园里才转身离开学校门口,她回想起许昼关切的话语,心中的温暖迟迟没有散去。
去公司的路上,池夏的心情格外舒畅。她回忆起昨晚易感期发作时的情形,尽管当时情绪有些失控,但许昼的陪伴和安抚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路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碌而充实。池夏看着这些行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而努力,而她,也不例外。
走进公司,池夏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她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回复着源源不断的邮件,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午休时间,池夏走出办公室,来到休息区,准备稍作休息。她拿起一杯咖啡,坐在窗边的位置上,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心情愉悦。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响起。池夏拿起手机一看,是顾昭然发来的信息:“夏夏,蛋糕已经送到公司前台了,记得取。”池夏微微一笑,回复道:“好的,谢谢然姐。”
喝完咖啡,池夏起身前往前台取蛋糕。她捧着蛋糕回到办公室,放在桌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份蛋糕是顾昭然对她的关心。池夏切开蛋糕,分给自己手下的员工,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办公室。
享用完美味的蛋糕,池夏再度投身于工作之中。冬日的暖阳缓缓西斜,池夏也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在回家途中,等待红绿灯时,她留意到人行道上有一对年轻的父母正牵着女儿前行。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小女孩开心地晃动着头上的小辫子。池夏不禁忆起自己的童年,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红灯转为绿灯,她轻踩油门,车子继续向前驶去。回到家后,池夏换下鞋子,径直走进卧室,疲惫不堪地一下子倒在床上。她合上双眼,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池夏是姐姐,有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妹妹,姐妹两个都是alpha。命运却像被剪刀裁剪开的布料,将两人缝进了截然不同的经纬线。
池夏小时候是留守儿童,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屋檐成了她唯一的锚。偶尔听见村里人讨论谁家在县城买了房子,谁家在市区落了脚。父母倔强的背影消失在异乡的工地和流水线。一年归家一次的身影,像新年日历上被撕掉的薄页,轻飘飘掠过她的童年。
外公外婆总在电话里劝:“钱挣不完,孩子缺的是爹妈在跟前。”可他们总回同一句:“等攒够了钱,就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这话成了悬在池夏头顶的月亮,看得见,却永远够不着。别的孩子可以跟父母面前撒娇耍赖的时候,她懂事的帮外公外婆做家务,安安静静的,小小年纪眼睛里却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稳重。
那年除夕,父母依旧缺席。外婆压低声音说:“你妈妈生了妹妹,妹妹还太小,不方便来回折腾。”池夏盯这空荡荡的年夜饭桌,瓷碗边缘的冰花纹仿佛冻住了所有期待。妹妹两岁的时候,父母在z市市区买了房子,他们说:“市里的教育环境好,妹妹以后想要在市区上学,必须要有房子。”
这一年,十一岁的池夏望着依偎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妹妹,妹妹想要娃娃,妈妈说妹妹的房间里有很多娃娃了,妹妹嘴甜,最终拗不过妹妹的甜言蜜语还是同意了。
父母总说池夏性子闷,跟他们不亲近,池夏也不反驳,只是偶尔听的烦了,会在心里吐槽,本来就没见过几面……
买了房子也没有接池夏过去,因为当时手头没那么宽裕,只买了套两居房,池夏高考考上了z市的大学,除了上课时间就做各种兼职挣钱,偶尔有空闲时间就还回乡下找外公外婆,大二那年冬天,外公外婆相继去世,给池夏留下了一张卡,密码是池夏的生日,卡里的数字是沉甸甸的牵挂,掌心攥着时却只剩变冰凉的触感。操劳了一辈子,没跟着女儿享福,还把外孙女照看成大人,也没等到跟着外孙女享福。
从那之后,池夏依旧通过勤工俭学维持生活,毕业后便独自租了房子,并未与同在一座城市的父母和妹妹同住。
池夏运气颇佳,自实习起便一直留在那家公司。在顾昭然的引领下,她从一名实习生逐步成长为老员工,还获得了晋升,如今已是一位小领导。她辗转更换了好几处出租房,终于在现在这套房子里安稳居住了几年。
逢年过节,父母和妹妹也会打电话慰问,让她回家一起住几天,一般都是用工作忙的理由搪塞过去,实在拒绝不了的就回去一起吃个饭,饭桌上,父母总是带着弥补的情绪,又是夹菜又是故意找话题,能看得出来,大家装的都很辛苦,毕竟好多次了,依然是给池夏夹着最讨厌的豆角和鱼,恰恰相反,妹妹很喜欢吃。
今年,依然如此,池夏忽然觉得这样很没意思,迟迟没有动碗里的菜,父母似乎并没有觉察:“小夏啊,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池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姐,你怎么不吃啊,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
池夏看到了妹妹的手机屏幕,是一套四居室的房子,池夏轻轻抿了抿嘴唇,原来是鸿门宴……
父亲出来打圆场,夹了一只虾放在池夏碗里:“吃虾,今天的虾不错,迎迎最近嚷嚷着减肥,说虾是减脂期最好的食物,不发胖。”
池夏慢吞吞地剥着虾,虾尾的部分不小心扎进指缝,微微的刺痛感,拧掉带着虾壳的虾尾,把虾肉丢到嘴巴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母亲在父亲和妹妹的眼神示意下吞吞吐吐地开了口:“那个,小夏啊,这以后你也该谈婚论嫁了,也不能总自己待在出租屋里,最近有个楼盘开售,是现房,而且还有优惠,就想着,买套四居室,咱们一家四口也住的下……”
池夏把桌上的虾壳和纸一起扔到垃圾桶里:“妈,现在这套小房子卖了也能抵不少钱吧……”
父亲接过话头:“这套啊,没打算卖,以后我和你妈养老的时候还能住。”
池夏喝了口水:“那爸妈的意思是?”
池迎:“姐,外公外婆不是给你留了一笔钱吗?爸妈手里也有一些积蓄,这样多付一些钱,每个月贷款就会少一点,我们一家人压力也不会很大。”
池夏握紧了手中的水杯,指尖泛了白,抬头看着父母的眼神:“这也是爸妈的意思吗?”
池夏的眼神过于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看得池父池母有些心虚,池父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咳,你妹妹说的对,我们是一家人,买大房子,咱们一起住,一家团团圆圆的多好啊。”
池夏不想与他们多言,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卡,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池母面前,说道:“密码是我的生日,里面的钱我从未动过。”顿了顿,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自嘲:“爸妈应该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吧?”
沉默已然说明了一切,池夏拿起包站起身:“我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十九。爸,妈,我今年31岁了,一个人住已经习惯了,房子你们随便买什么样的都行。时候不早了,我走了。”
净吧的霓虹灯在酒杯里晃出破碎的光斑,酒精灼烧喉咙,却浇不灭胸腔里淤积的寒。池夏叫了代驾把自己送到小区,摇摇晃晃地上了楼,钥匙怎么也对不准钥匙孔,门从内侧被拉开,许昼温热的手掌托住她瘫软的腰肢,酒气与沉香混在一起。
池夏忽然崩溃般搂住他的脖颈:“许昼……我,只有,你了……”
许昼知道池夏每次和家里通过电话或者从父母那回来,都不会很开心,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把自己的脆弱完全展露出来:“许昼,你会离开我吗?”
池夏安安静静地抱着许昼,靠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打在许昼的颈侧,许昼回抱着池夏:“不会。”
许昼感觉到有一滴热泪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池夏哭了……她真的哭了……她哭得很平静,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丝毫哭意的起伏。唯有说话时的浓重鼻音,以及泛红的眼眶,能够证明她刚刚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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