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裹着苏晚的发梢,林深坐在病床边,盯着她后颈那片淡青色的胎记。
紫外线灯下,胎记的纹路泛着微光,像极了金斑喙凤蝶翅膀的鳞片排列。
“林警官?”小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捧着一摞脑电图报告,“苏晚的脑电波异常,δ波频率是正常人的三倍。
神经科主任说,这像是……某种生物电信号的重叠。”
林深接过报告,目光扫过“异常脑活动区域:颞叶、顶叶、枕叶”——这些区域掌管记忆、认知和视觉。
他想起陈教授临终前说的话:“苏晚的蛹壳里,藏着茧房的终极秘密。”
“小夏,联系法医科。”林深指着报告上的波形图,“提取苏晚的脑脊液,做基因测序。
重点查线粒体DNA。”
小夏点点头,转身要走。
苏晚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腕,指甲盖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小深……我看见……好多蝴蝶……”
林深握紧她的手,体温透过纱布渗进来:“别怕,我在。”
“不是真的蝴蝶。”苏晚的瞳孔微微收缩,“是……数据。
金色的数据流,像蝴蝶翅膀上的鳞片。它们在我脑子里……建了一座房子。”
林深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陈教授实验记录里的描述:“当蛹壳素与人类神经突触融合,实验体将获得‘数据化记忆’能力——能看见他人记忆里的生物电信号。”
“苏晚,你看见的是谁的记忆?”林深轻声问。
苏晚的睫毛颤了颤,眼泪顺着脸颊滑进枕头:“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她拿着针管,说要‘优化’我。
她的手腕内侧……有和我一样的胎记。”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沈白左手小指的断痕,想起“蝴蝶”后颈的胎记——原来茧房的核心成员,都带着这种蝴蝶形状的胎记。
“小夏!”林深冲门口喊,“查所有茧房成员的医疗记录!重点找蝴蝶状胎记!”
小夏的动作顿了顿,手机屏幕亮起:“林警官,找到了。
陈教授、沈白、‘蝴蝶’……他们的胎记形状完全一致。
数据库显示,这种胎记是隐性遗传病,发病率百万分之一。”
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病床边缘,指甲缝里渗出血来。
他想起陈教授说过的话:“老K的女儿……遗传了这种病。”原来,所谓的“完美人类”,不过是携带致命基因的实验品。
“苏晚,”林深握住她的手,“你还看见什么?”
苏晚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床头的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她的身体剧烈抽搐,后颈的胎记泛起幽蓝的光。
林深掀开她的头发,胎记的纹路正在裂开,渗出淡金色的液体——和苏晚尸体里流出的液体一模一样。
“她在‘破茧’!”小夏大喊着冲过来,“快叫神经科!”
林深按住苏晚颤抖的身体,看着她的瞳孔逐渐变成蝶翼状的金色。
她的喉咙里发出机械音:“完美人类002号,启动。
清除目标:林深,苏晚。”
“小夏,注射镇静剂!”林深扯开苏晚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皮肤——那里浮现出一个淡金色的编号:“002”。
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尖。
林深看着苏晚逐渐失去意识的脸,想起三天前陈教授说的话:“蛹壳素在加速她的进化,但如果失败……她会变成一具没有意识的怪物。”
“她不会变成怪物。”林深轻声说,“她是苏晚。”
凌晨三点,苏晚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
林深守在床边,看着她后颈的胎记逐渐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小夏抱着平板电脑走进来,屏幕上是基因测序报告:
“林警官,苏晚的线粒体DNA里,混入了金斑喙凤蝶的基因片段。
但更奇怪的是……”她指着屏幕上的红框,“这段基因序列,和陈默的遗物检测结果完全一致。”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陈默临终前攥着的银色甲片,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陈默不是被沈白杀死的,他是为了保护林深,主动成为了实验体。
“小夏,”林深的声音发紧,“陈默的遗物里,有没有提到‘茧房’的实验基地?”
小夏点点头,调出一张照片:“陈默的手机里有一张模糊的照片,背景是座雪山,有个标志——”她放大图片,照片里是一座冰川前的实验室,大门上方刻着“方舟”两个字。
“方舟?”林深皱起眉头,“查一下国内有没有叫‘方舟’的生物实验室。”
小夏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找到了。二十年前,老K在青藏高原建立了‘方舟实验室’,对外宣称是‘濒危物种保护中心’。
三年前,实验室突然关闭,所有数据被清空。”
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苏晚的手背。她的皮肤很凉,却在细微地颤动,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他想起苏晚日记里的那句话:“生命的意义,不是完美,而是勇敢。”
“小夏,”林深说,“我们明天去青藏高原,查‘方舟实验室’。”
小夏点点头,收拾好设备。林深则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
他想起搭档牺牲前的眼神,想起苏晚救蝴蝶时的温柔,想起所有受害者日记里对生命的渴望。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有苏晚,有小夏,有所有被“茧房”伤害过的人。
他们会用最不完美的方式,守护最珍贵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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