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大门锈迹斑斑，门上挂着一块“危险勿入”的牌子。
林深和小夏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漆黑的厂房，心里一阵发闷。
“林警官，这里太危险了。”小夏握紧了手里的勘察箱，“要不我们等支援？”
林深摇了摇头：“沈白既然来这里，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们不能等，必须尽快找到她。”
他推开大门，走进厂房。
里面弥漫着一股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厂房中央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机器，墙壁上布满了蜘蛛网。
小夏打开手电筒，照向前方：“林警官，你看那边。”
林深顺着她的手电筒看过去，只见厂房的最里面，有一个铁笼子，里面锁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是陈教授。
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胸口贴着一张标签，写着“待净化”。
“小夏，快叫救护车。”林深跑过去，想要打开笼子的门。
“等等。”小夏拉住他，“你看这个。”她指着陈教授的手腕，那里有一个针孔，周围有淤青，“他被人注射了某种药物，导致昏迷。”
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笼子的栏杆，指甲缝里渗出血来。
他想起老周说的，陈教授被注射了药物，处于假死状态，胸口贴着“待净化”标签。沈白，到底想做什么？
“林警官，你看这个。”小夏指着陈教授的口袋，里面掉出一个笔记本，“这是陈教授的日记。”
林深捡起笔记本，翻开第一页：“2024年3月15日，晴。
今天，沈白给我看了她的‘人类进化计划’，她说，人类的‘缺陷’（如同情、愧疚）是进化的绊脚石，只有剔除这些，才能诞生‘完美种族’。
我劝她，可她不听。”
林深的手指微微颤抖，继续翻下去：“2024年5月20日，雨。
今天，沈白带苏晚来实验室，说她‘过度共情’，是‘不完美的作品’，必须被‘净化’。苏晚哭着说，她救了那只凤蝶，没有错。
沈白冷笑，说‘错的是你活了下来’。”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变声器里的女人说的“错的是你活了下来”，想起苏晚日记里的“他们说我是‘不完美的作品’”——陈教授，知道苏晚的死真相！
“2024年7月10日，阴。今天，沈白给我注射了‘进化血清’，说这是‘净化’的第一步。我感觉浑身发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觉醒。我想起了女儿，她死于遗传病，如果我能‘进化’，是不是就能救她？”
林深的手指停住了。
他想起沈白的资料，她的女儿患遗传病夭折，转向“人类优化”研究。原来，沈白的疯狂，是因为失去了女儿，她想通过“进化”人类，让女儿复活。
“2024年9月1日，雨。今天，我醒来，发现自己在实验室里，胸口贴着‘待净化’标签。
沈白说，我需要‘净化’，才能成为‘完美人类’。
我求她放了我，可她不听，说‘你是我的实验品’。”
林深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想起陈教授，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师，那个教他痕检技术的老师，现在被囚禁在废弃工厂里，成为了沈白的实验品。
“小夏，快叫救护车！”林深大声喊道，“陈教授还活着！”
小夏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打120。
林深则走到陈教授身边，想要解开他的束缚。
就在这时，厂房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走了进来——是沈白。
她穿着一件镶满鳞片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把枪，左手小指齐根而断。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疯狂：“林警官，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林深站起身，看着沈白：“为什么要杀死苏晚、林若？”
沈白笑了笑：“她们不是‘杀死’的，是‘净化’的。
苏晚救了凤蝶，说明她有恻隐之心；可她举报了偷猎者，说明她会破坏‘自然淘汰’。
这样的人，必须被‘净化’。
林若，参与了环保公益项目，有很强的道德感；可她想通过‘进化’救自己的父亲，说明她有‘自私’的缺陷。
这样的人，也必须被‘净化’。”
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口袋里的银色甲片，指甲缝里渗出血来：“你所谓的‘净化’，根本就是谋杀！”
“谋杀？”沈白摇了摇头，“不，这是‘进化’。
人类的‘缺陷’（如同情、愧疚、自私）是进化的绊脚石，只有剔除这些，才能诞生‘完美种族’。
当人类摆脱了‘软弱’，就能成为星际的主宰！”
小夏挂了电话，走过来：“救护车马上就到。沈白，你跑不掉了。”
沈白笑了笑，举起枪：“是吗？那你们试试。”
她的目光落在林深身上，“林警官，你知道吗？你搭档陈默，也是‘净化’的目标。
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所以必须死。”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陈默是你杀的？”
“是又怎么样？”沈白冷笑，“他为了救你，中枪牺牲，多么‘完美’的结局。
可他临终前，手里攥着的半枚银色甲片，暴露了我的秘密。
我本来想杀了你，可你竟然查到了这里，真是让我意外。”
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白板的边缘，指甲缝里渗出血来。
他想起陈默临终前的话，想起变声器里的女人，想起老周说的“待净化”——陈默，是为了保护他而死，而他，竟然没能救下他。
“沈白，你错了。”林深看着她，眼神坚定，“人类的‘缺陷’，不是进化的绊脚石，而是我们活着的理由。
同情、愧疚、自私，这些都是人性的体现，没有它们，人类和机器有什么区别？”
沈白的脸色变了变：“你懂什么？我没有人性，只有‘进化’的信念。我要让人类成为宇宙中最完美的种族！”
就在这时，厂房的大门突然打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
沈白愣了一下，转身想要逃跑，可林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沈白，结束了。”林深说。
沈白笑了笑，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我不会被你们抓住的。我要让我的‘进化’计划继续下去，哪怕我死了。”
“砰——”枪声响起，沈白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林深冲过去，抱住她的身体，可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的手里，还握着半枚银色甲片——和苏晚案的、林若案的一样。
小夏走过来，拍了拍林深的肩膀：“结束了。”
林深点了点头，看着沈白的尸体，眼泪掉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终于为苏晚、林若讨回了公道，可他心里，却充满了悲伤——因为沈白，原本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失去了女儿，陷入了疯狂，最终走上了绝路。
“林警官，”小夏指着沈白的手里，“这枚银色甲片，是不是和苏晚案的一样？”
林深拿起银色甲片，放在手心。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甲片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他想起苏晚的照片，想起她怀里的金斑喙凤蝶，想起陈教授的日记——“错的是你活了下来”。
“不，”林深摇了摇头，“不一样的。”他看着沈白的尸体，眼神坚定，“真正的‘完美’，不是剔除缺陷，而是接纳缺陷，依然选择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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