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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4

“哒、哒、哒……”

来了。

和她掐算的时间差不多,是否会有二次审讯,这位教会老大是否会相信她的说辞?

如果这人一定要争究细节的话,与罗兰之间的委托并不难证明,麻烦之处在于如何解释她为什么会在半夜前往城邦的地下水道,还那么‘凑巧’遇上了邪教祭祀现场,这显然不符合一个‘只是专门来取报酬’的人的行为逻辑。

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简单思索过后,澍回过头,想提醒那道阴影暂时先退到墙外,这次来的人和先前两个应该不同,如果一不小心被抓住,识破了身份,那她这个和‘邪神’有过接触的准罪徒就更别想走了。

就在这转头的一霎,澍的身体却骤然而止。

——不见了。

角落的阴影不见了,几乎没有感知变化的时间,就好像那道潜行的影子从开始就不存在一般。

太安静了,那些隐匿身形,但相隔不远的守卫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全都在那脚步声靠近的瞬间消失了,周遭安静得……仿佛这座石牢变成了一块脱离于现实之外的独立空间。

“哒、哒。”

脚步声走了进来。

从门扉与甬道间的暗处,走入瓦斯灯火明煌的囚室。

澍微垂着头,左眼的视线由下而上:漆黑的长筒皮靴,修身的制服裤,一丝不苟的珠缎衬衫,血色的丝绸领巾,象征火焰女神的符号银链,纯白色的教会长风衣,然后是……

莫名的,她的心脏一窒。

平心而论,那并不是张令人生厌的脸,甚至称得上美丽。

绸缎般的金发,深邃的五官,柔和的轮廓,温柔的蓝色的眼睛,不吝啬笑容的嘴唇,仿佛真如一名神职者般的清冷平和,这一切都看来令她毛骨悚然。

直觉,澍的直觉正在警铃大作。

她的身体比她的理性更先做出了反应,那种矛盾的质感,虚伪的画皮,毫无温度的微笑,都令她本能地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这个女人极其危险,她甚至不太像人。

并且,自己好像认得她的气味。

拉弥亚坐在了那把高背椅上,松弛地翘起左腿,将那支方才保养过的深棕色山杨木手杖平置在腿间,支起双臂十指交握,好整以暇地微笑。

“你好啊,猎人小姐。”

“请容许我自我介绍,我是负责指挥夜行者小队的审判官,隶属火焰教会光明大教堂麾下,你可以称呼我为拉弥亚。”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同她的外貌一样温和,“我想我们并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

夜行者小队,火焰教会的对魔专门武装力量,虽然属于城邦守夜人队伍的一支,却直属于教皇管辖,其审判官直接与守卫尼斯之门的十二主教平起平坐。

这一切都源于这支队伍乃是教会慈悲的华袍下潜藏的匕首与毒药。

一群与异端不死不休的鬣犬;

一群愿为女神赴汤蹈火,甚至结绳自尽的狂热者。

——都是些疯子。

她的能力是什么?她就这么自信?她遣散亦或是屏蔽了隐匿在附近的所有人,所有守卫,与一把编号开头为2的封禁物,以及她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嫌疑犯独处一室,而浑身上下所携带的仅仅是一把作为装饰的燧发枪,和一根木头手杖。

作为指挥者,作为审判官,她在想什么?

看不透。

不仅看不透,澍甚至有种反被看穿的错觉,沉默片刻,她低哑开口:“我见过你?”

“是的,当然。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原谅我同僚的失礼之举,毕竟面对初次见面就留下了一百零七具尸体的对象,为了城邦的安危而保持警惕是我们身为守卫者的职责。”

保持,警惕?

一股寒意升起,澍咬了咬牙,语气冰冷:“你对我做了什么?”

拉弥亚放松地向后靠去,椅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澄黄火光映照在她眼底,宛若一片熊熊燃烧的湖泊,她向那被囚坐在火中的人坦然承认:“你的身体里,有一滴属于我的血。”

身体里,有她的血?

所以这就是她的保险措施?利用血液,下毒?又或者是某种操控形态的暗杀技?

但澍从未听说过正统的神职者有过类似的能力,不论是三大主神中的哪一位,女神们所降下的赐福都更加直接且光明正大,而不是显得如此……邪恶与卑劣。

难道她也是——

突然的幽风,微妙到几乎无可感,澍微微侧目,看向那只停落在自己肩头的黑色蝙蝠。

安静,弱小,仿若无害。

“猎人,夜行者,其实我们有很多相似之处,不是吗?”

拉弥亚轻轻摊手:“你保护雇主的性命,我们保护城邦的安危,你以猎杀污秽之物为生,我们亦然。五十年是一段足够漫长的时间,漫长到人人喊打的亵渎之人也被允许成为神的刀刃,漫长到像我们这样的心灵体,也早成了落后于时代的老古董。”

原来如此,澍瞬间明白了她的话外之音。

“所以我说,我们不是敌人。”

“不论你出于何种目的秘密地来到罗伊尔城,又因何种因由于深夜进入王城地下水道,其结果都是替我们铲除了一帮有害于城邦的异端,于情于理,我们不该如此粗暴地将你囚禁在这里。”

这怎么听可都不像是一句好话,澍有些厌烦地打断:“直接说重点吧。”

拉弥亚早有此意一般,笑着耸了耸肩:“重点就是依照你所说的,教会发往西塔城的电报并没有收到罗兰的任何回复,而西塔发回的消息始终是‘一切正常’。所以,出于谨慎考虑,我希望与你做个交易——跟我一起走一趟边境,倘若情况如你所言,我会代表教会向你致歉,并支付你相应的报酬作为补偿。”

“你,支付报酬?”审判官向囚犯支付报酬?

澍内心不禁冷笑,猎手向猎物展示饵食,有且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猎杀。

“当然,这是一笔委托。教会不是不讲理的无赖,你可以自由地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你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做决定,如果选择不接受,由于你没有合法的身份证明,明日一早将会被驱逐出城,你依然可以待在城外等待你与罗兰约好的报酬。”

“当然如果你急于得到某些东西……那么,罗兰所能支付得起的,我也支付得起,罗兰支付不起的,或许、我也能支付得起。”

罗兰支付不起的?

她这句话就好像已经知道了她们所交易的内容,除非先前那个趁虚而入的向导真的突破了她的精神屏障,进入了她的精神图景,但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澍摸不透她的套路,又身为阶下之囚,索性保持沉默。

拉弥亚则像是准备离席的客人,施然从高背椅上站起,那支山杨木手杖杖尖拄地,发出“笃”的一响,与此同时,紧紧缠绕在澍身体上的吸血锁链竟毫无预兆的“哗啦啦”松落而下。

“好了,请跟我来吧。”拉弥亚背对着她说。

几乎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澍起身迈步,活动了两下筋骨,又警惕地看了眼那坨老老实实盘在椅背上的锁链,“去哪?”

“自然是给你找一间休息的房间。”拉弥亚侧过头:“现在已经是夜晚宵禁的时间,所以今夜就先在教堂里对付一晚吧,房间虽然简陋,但至少在女神的注视下,可以安眠。”

说着,她从衣襟中取出一条看起来十分破旧的黑褐色亚麻布条,“对了,请把这个绑在眼睛上,放心,抓住我的手杖,我会引导你出去。”

她言谈的语调,举止间的松弛,全然不像是一名神职者面对潜在异端,更像是主人在对因为叙旧太久而耽搁了离开时间的客人说话,自然、温柔甚至有一丝若有似无的亲昵。

她们之间此刻的距离,足够澍在所有守卫者赶到前,猝不及防地发动一次突袭。

哪怕她的身体里,真的藏有一滴她的血,是毒药也好,是直插心脏的匕首也罢,足够了。

瓦斯灯的火焰静静燃烧,澍挪动了步子,从垂下的那端接过布条。

这东西显然是另一件封禁物,看起来与百年前的裹尸布一样旧,布面纹路里还浸染着洗不净的血迹,入手的触感倒是出乎意料的‘贴服’,似乎具有某种程度的意识。

澍垂眸凝视,仿佛从那斑驳旧布上幻视出了一条竭力将自己伪装成‘温顺小白兔’的长毛生物。

……是狗吧。

“其实是干净的。”拉弥亚贴心地解释:“所有收容进圣堂的封禁物都经过仪式的净化,这上面的血迹因为浸泡在血里的时间太长,已经洗不掉了。”

嗯,狗尾巴耷下来了。

澍只向她瞥了一眼,没有多言,干脆利索地用那布条蒙上了双眼。

几乎刹那间,她便失去了所有对空间、方位的感知,五感的反馈也变得异常,像堕入了一场清醒梦,而在她做出身体反应之前,那支手杖就已经递到了手边。

对于一名战士而言,恐怕不会有更糟的处境了,很难说她现在与被神官捆着手牵往刑场的死刑犯有什么区别,或许唯一的不同只是她手里握着的木头正因她感知力的扭曲而显得温热且有一点点柔软吧。

“其实你们本来不应该被关在这里,但因为某些原因,最近的城邦监牢人满为患,你知道的,这种时候如果再关进几个受祭祀反噬的邪教徒,很容易会让那里成为阴影滋生的温床。”

黑暗的甬道中只有那名审判官温和的声音絮絮传来。

澍不知道她所说的这些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这或许又是某种从疑犯身上攫取情报的怀柔手段。

她始终保持着对教会神职者的警惕,毕竟对于这些心怀信仰者而言,善与恶的两面,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在沉默中停了下来,她感到掌心的手杖消失了。

片刻,有人说道:“您可以摘下布条了。”

视线重获光明,澍环顾四周,看见自己所在已是一条普通的走廊,陈旧的木制地板,墙面悬挂着教会风格的油画,穿着红色教会长袍的陌生牧师微笑着替她打开房间的木门。

那名审判官已经离开了。

屋子在走廊尽头,内部陈设简朴,有两扇透净的玻璃窗,木制橱柜、桌椅以及一张单人床。

看起来像是教会人员日常居住的寝室。

走入房间,澍发现她的单手剑正靠在书橱边,桌面上还放着她身上原本携带的东西——两瓶用于恢复神智的劣质药水、一小叠纸币,以及几枚硬币。

合计九索克尔,四比索,十分寒酸。

不多不少,原物归还。

“您今夜可以先在这里休息。明日正好是教堂的礼拜日,您可以在早上七点半下楼参加我们的礼拜,当然如果您没有兴趣的话,九点钟我会将早餐送过来。”

她自然对礼拜不感兴趣,敷衍地“嗯”了一声便走到窗边。

窗外正是夜色中的罗伊尔城,鳞次栉比的哥特尖顶建筑看不到尽头,明亮的瓦斯路灯竖立在因宵禁而显得冷清的石头街道上,巷弄口不时可见手举提灯的守夜人小队,身后跟着一台装配有蒸汽机枪的四爪小型蒸汽机甲,伴随着“蹬蹬蹬”的踏地声巡逻走过。

这就是拥有着世界最顶级的科技武器与经济实力的城邦,宏伟的圣罗伊尔城的景色。

天空之中依然是那片纯粹而幽邃的漆黑夜幕,也依然悬挂着那轮苍冷的圆月。

与旷野和村庄是如此不同,却又好像并没什么不一样。

澍凝望着大教堂外的路灯,突然想起不知道那位‘穿越’而来的邪神现在如何,不过她是不会贸然开口询问,让自己跟那可疑份子产生任何牵连的。

就让那位古怪的审判官应对麻烦去吧,最好在她离城之前都不要再见面了。

澍站在窗边思忖了片刻,听到身后“咔哒”一声关门的轻响,但屋内第二人的呼吸声仍旧存在,那名牧师并未离开。

她警惕地回过头,身体的姿态没有改变,但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陌生的牧师就站在门后,维持着那抹亲切到近乎诡异的微笑。

“啪!”一声清脆的响指。

这间房屋之外,所有微弱的杂音随之消失。

是某种用于封闭的结界。

原来是等到现在才要动手么?比起在石牢中秘密处决,或许她们更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譬如在教会中对牧师痛下杀手?

那牧师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摊开手说:“请不要误会,这只是一点必要的防备。”

“——尊敬的猎人,您还记得我们的提议吗?”

这个声音!

低沉阴郁,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声音,伪装术!

澍直视他的眼睛,不仅是脸孔,就连瞳色都做过改变,但此时她终于透过伪装,想起了这双眼睛,那个帮助她混进罗伊尔城,并且告诉她地下水道路线的人。

“你是反抗军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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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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