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实现不了,那平安健康呢?或者、让我大伯一家倒霉也行!这些总能实现吧?”
花迟追问。
沈镜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无妄之灾。
被莫名召唤就算了,还要被要求实现愿望。
更惨的是,回去肯定又是一顿雷劈。
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沈镜只觉得心累,连话都不想多说。他身形一晃,直接原地消失。
“哼!小气鬼!”
花迟对着空荡荡的天台挥舞拳头,气鼓鼓地抱怨,“还说自己是神呢,这点愿望都办不到!我可是正经点了香的!神仙收香火不办事?太不讲道理了吧!”
沈镜回到庄园,熟悉的雷劫如期而至,毫不留情。
他拖着被劈得浑身酸痛的身体,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慢慢踱步回到那片丁香园。
他原本就在那里静静地待着,没想到被花迟突然召唤。
这片丁香园总能勾起他心底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在神界,他居住的宫殿里,也有一片丁香园。
那是他母亲亲手栽种的。
他的母亲,是个凡人女子。
他的父亲,是时间之神,父亲一次下凡历练,与他母亲,一个凡人女子相爱,这段禁忌之恋不被允许。
父亲力排众议,将她带回了天界。
母亲在天界思念人间,便把凡间带来的花种种在后花园里,精心培育。
这片小小的丁香园,是她唯一的慰藉,也是她与故乡唯一的联系。
沈镜记得,自己小时候常问母亲,为什么总爱待在丁香园里,一待就是很久。
母亲总是沉默。
她只是温柔地抚摸他的头。
她大概是在想再也回不去的人间,想那些平凡的烟火日子。
那些久远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纱。
但园中丁香的香气,母亲抚摸他头顶的温度,还有她温柔的目光……这些零星的碎片,是他漫长神生里,为数不多的,带着温暖的回忆。
现在,他的丁香园,和神界母亲种下的,味道一样。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
沈镜静静地站在花丛中,思绪飘远。
他想回神界。想看看那片丁香园是否依旧。
想知道母亲是否安好无恙。
还有他的父亲,那位威严的时间主神,是否还如记忆中一般。
神界的天门早已对沈镜关闭,他无法开启。
他像一缕无根的游魂,只能在这不属于他的人间徘徊。
更可悲的是,他连自己为何被困于此,为何要承受这无尽的雷刑,都全然不知。
花迟的出现,会是契机吗?这个能轻易将他召唤到身边的凡人女子……
正当他深陷思绪时。
噗的一声。
他脚边的泥土突然隆起,一个人影从地里钻了出来,带起几片草屑。
来人身材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衬衫配黑色西裤,像是制服,气质干练。
他面容英俊,神情却刻板的严肃。
他是陆吾,地府编制内的资深引渡专员,俗称……孟公。工作地点在南城忘川办事处,核心业务是确保亡魂顺利饮下孟婆汤,完成转世流程。
沈镜被这突如其来的破土而出惊得后退半步,眉头紧锁:“陆吾!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用这种方式出现!吓死人算谁的?”
他对这位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实在不敢恭维。
陆吾拍掉裤腿上的泥土,严肃的脸上没有任何歉意,用一种汇报工作的口吻,平平板板地说:“职责所在,路径最优。另外,” 他抬眼看向沈镜,补充了一句,“想你了。不能来?”
沈镜嫌弃地皱眉,做了个夸张的呕吐动作:“后面那句收回去,别恶心神。”
他顿了顿,恢复正色:“职责?这附近有你要收的亡魂?”
陆吾摊摊手:“原本有。现在没了。”
沈镜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陆吾目光扫过沈镜,又环视了一下庄园,“你知道的,生死簿上记录一个人三更死,就不会等到五更。偏偏有一个叫花迟的凡人,本来应该今天死。但她现在还活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镜身上,“而且,她来过你这里。你说,巧不巧?”
陆吾向前一步,质问:“你亲口说过,绝不干涉凡人生死。现在这算什么?”
沈镜眼神飘忽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她烧香了。神也会有心软的时候,偶尔会实现点凡人的小愿望。”
陆吾:“呵,你倒是做着心软的神。你知道你这心软一下,我得写多少份报告吗?我要怎么解释一个原本该喝上孟婆汤的亡魂,现在还活蹦乱跳!”
他盯着沈镜继续说:“干涉凡人的生死,你会受到天罚的!”
沈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是被雷多劈几下而已,我一个神,难道还怕疼?而且,我觉得她不一样,她能召唤我,不像是普通的凡人,留着她,有用。”
陆吾一脸苦命:“我不管她普不普通。我只知道,我这个月的KPI铁定完不成了!奖金也没了!沈镜,这损失你得赔我!”
陆吾继续说:“不赔也行。那我只好用点不可告人的手段,亲自去把她收走了。”
沈镜立刻露出一副“怕了你了”的表情:“行行行!赔!你说,要多少?”
陆吾的眼珠转了转,慢悠悠地扫视着沈镜气派的庄园,仿佛在评估什么:“钱?我没那么庸俗。这样吧。”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下个月我休年假,整整一个月。我要住你这儿,体验一下庄园主的生活。我那出租屋,棺材板大小,终年不见阳光,太憋屈了。”
“免谈!”沈镜想也不想就拒绝,嫌弃地摆手。
“你一个阴间孟公,要什么阳光?你们走到哪儿,哪儿就变得阴冷潮湿,别想祸害我的房子!”
陆吾破防大喊:“不准说孟公这两个字!我是资深引渡专员!正式工!有编制的!”
看沈镜不为所动,陆吾转身假意要走,“那我这就去找花迟了。我的不可告人手段,保证过程残忍又难忘。”
沈镜拦住他:“别!住住住!你随便住哪个房间都行!”
陆吾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镜,眼神意味深长。
沈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她可能跟我失去的记忆有关。”
陆吾:“哦?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说是,那就是吧。”
话音未落,他像是变戏法一样,手在虚空中随意一划拉。
哗啦啦一声。
一大堆行李凭空出现,砸在草坪上。
登山包、拉杆箱、甚至还有个摆满小盆栽的花架,堆得像座小山。
沈镜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吾这堆家当,气得差点跳起来:“陆吾!你算计我!你这行李都打包好了!!”
陆吾扛着那堆家当,兴高采烈地朝别墅大门奔去,“卧室我挑朝南的。对了,WiFi密码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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