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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谁与共孤光02

院中,裹着粗布头巾的女子端着盘子,见曲临危一身脏乱,秀眉一皱,嫌恶道:“又上哪去了,女孩子家家的,成天东跑西跑,你爹回来了怎么说你!”

曲临危白她一眼,暗暗骂了句“有病”,径直走向堂屋坐了下来。

盘子“砰”的一声放在桌上,曲娘子板着脸坐在对面,“成天上蹿下跳的能不能让我少操心,我听说你跟别人打架,有没有这回儿事!”

因为刺绣,曲娘子已经看不大清楚,是故并未看清曲临危微微红肿的侧脸。

曲临危面不改色,“没有,都是他们闲的没事编排我,我推了他们一下,就被传成打架了。”

“编排你,编排你什么?”曲娘子转了转眼珠,旋即想明白,她们孤儿寡母来到这里,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自然少不了闲言碎语。

没好气儿道:“这帮乡里人没读过书没见识,你别搭理。让你背的那本书都背完了吗,先背给我听,再吃饭。”

曲临危一闭眼,飞快流畅地背出早上扫了一眼的书卷。

曲娘子听罢点点头,“这几年攒的钱也够你明年上学堂了,到时候咱再搬去个好点的地儿。先吃饭吧。”

饭桌上摆了一鱼一菜,鱼黑菜紫,色香俱缺,毫无食欲。

曲临危夹起馍馍咬了一口,叨起一点鲜红鱼肉,微微一尝,腥咸酸苦便齐齐上涌,黏腻腥味直冲鼻腔。

“呸呸呸,这鱼烧成这样真是死得够冤,真白瞎我辛苦钓的大鱼,就该直接拿去集上卖钱。”

曲临危跳下凳子连忙喝了两大杯水才冲散舌头上的味道。

曲娘子耳朵一红,推了推旁边一碟青菜,把鱼盘子移了过来,“你吃这个,鱼我吃。”

曲临危幽怨望了曲娘子一眼,筷子夹起一缕粘稠的紫色不明物,视死如归地嚼了嚼,曲娘子满眼期待问道:“怎么样?”

“还行,”曲临危抹了把嘴,“盐烧得有股菜味。”

“管饱不就行了,要什么好吃。”曲娘子嘀咕道,说着又把那份拿手青菜往曲临危面前移了移。

曲临危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稀米粥,又咬了一大口馒头,再夹起一丁点菜末,就这么吃了下去。

曲娘子看曲临危浑身脏污,脸上还摸着泥,顿时一点胃口全无,“不是给你织衣服了吗,能不能爱点干净,你爹回来看到了我怎么交待。”

曲临危懒得跟她吵,衣柜里全是些藕粉清绿女孩穿的衣裳,穿件里衣曲临危都怕叫人发现挨顿耻笑。

曲娘子抱着胳膊,等曲临危吃完饭,板脸又道:“昨日的书我还没抽查,背给我听。”

曲临危放下筷子,身子一瘫倒在凳椅上,闭着眼吧啦吧啦念了一大堆之乎者也。

最后一句话曲临危有些记不清,糊涂应付两句,曲娘子面色便阴沉下来。

“你一个女孩子,诗书琴画样样不会就算了,书再背不好,还像什么样子,你爹回来我怎么交代!”

“我是男是女你自己知道!”曲临危脸色也沉了下来,跳下凳子,转头冷冷道:“少拿鬼话唬我,他还来不来只有你看不清楚!今个儿还有人骂我没爹的东西。”

曲娘子气得浑身发抖,筷子一丢砸在曲临危脚底,尖叫吼道:“你不做错事,管人怎么看你,说让他说去,干你何事!”

说完曲娘子便抽风似的眼歪嘴斜,发丝凌乱神态发狂,抬手猛地一掀桌子,碗噼里啪啦碎一地。

曲娘子紧接着开始胡言乱语发疯咆哮,散着长发像只充满怨恨的女鬼。

这等发病情形曲临危已见怪不怪,他一脚踹翻旁边凳子,牙关紧咬,“那点钱还是留着你治病吧!”

曲临危大步走出屋外,堂屋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尖叫声渐渐在身后消散。

曲临危到河边拎了桶水,烧完水洗完澡,堂屋一地零碎鸡毛,已不见曲娘子的身影。

曲临危躺在床上,隔壁织机声音“咯吱咯吱”响着,吵的他睡不着,翻了个身,只见窗外圆月高悬。

不知过了多久织机声消,一段琴音穿进房门缓缓流泻,曲调一开始明媚悠扬点点洒洒,仿若少男少女初相遇时内心悸动。

曲临危知道他娘又要开始了。

烛灯墙面上覆着曲娘子削瘦身影,朦胧墙画上她俯着身,拨弦弹奏,极致虔诚。

琴音缓缓转入悲伤沉闷,离折悲欢,如泣如诉,全化于琴声之中。只听曲娘子一字字痴痴念道: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念罢深深叹了口气,似历经久久无法释怀的刻骨分别,肝肠寸断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江郎、江郎,你何时才归来呢。”

听外面念叨个不停,曲临危烦不胜烦,索性被子一蒙,缩在被窝里嚎啕唱歌。

窗外蝉声吱吱,曲娘子望着月亮,夜风吹动她凌乱发丝,却吹不散她凝望远方的目光。

过了几日,吃过晚饭,傍晚时分曲临危正吊着手腕提笔练字,曲娘子拿着木棍在旁边站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作对无声反抗,曲临危的字实在歪歪扭扭难以入目。

曲娘子看得两眼一闭,耐心教了两遍,却毫无长进。忍不住发火道:“我曲家上上下下就没人不会读书写字,不通画技乐理!”

曲临危嘻嘻道:“是吗,那你曲家有姑娘和人私奔吗?你是唯一我也是唯一,这么看咱还真是亲娘俩。”

曲娘子被噎得说不出话,刚想发火只听门外人声躁动,一人拍门大喊道:“贱人!滚出来!抢了东西还敢躲!!”

这骂声莫名其妙,曲娘子狐疑地望了曲临危一眼,走到院前开了门。

一拉门便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肥脸,后面跟着五六个家丁。

曲娘子皱眉道:“王夫人,你骂个什么!”

王夫人又矮又胖,浑身上下金灿灿的,王家开着乡里最大的绸缎铺,曲娘子每日织的布匹便是拿去她家店里换钱。

“哼,骂个什么?我瞧你可怜才收你那点破布,没想到你竟教出个强盗下贱的儿子!”

说罢把小胖拎到身前,“说!你的银项圈哪去了!”

曲临危此时也来了,倚着门抱着胳膊,毫不知情。

小胖看了眼曲临危,迅速低下头,手指颤颤巍巍指着曲临危,扭扭捏捏道:“那日我出门玩,中途便遇着他,他说不给钱就让蛇咬死我,我心里害怕,就把带着的银项圈和点碎银都给他了。”

“疯婆子听到没,还银子!还项圈!!”

曲临危一字字挤出牙缝,阴森森盯着小胖,“哦?是这样的吗?”

小胖吓得立刻缩回王夫人的身后,脸背过去再不敢看曲临危。

王夫人一双三角眼怒气横生,“在我面前你还敢吓我儿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去,给我搜!”

家丁上前一把按住曲临危,上上下下一搜,果然摸出个银项圈,家里又搜出几个银块。

曲临危本打算拿项圈去当铺换钱,才一直带在身上,此刻搜出来倒百口莫辩。

“微儿,到底怎么回事?!”曲娘子秀眉紧蹙盯着曲临危。

“呵,有个草包,本事没有还想拿第一,好在外人面前显摆。草包找了个会射箭的,贿赂他射箭放水,于是项圈就在我这儿了。”

“来,看着我,是也不是?”曲临危面色阴冷看着小胖。

王夫人低头看了眼自家儿子,小胖牢牢拽着王夫人腰后衣裳,看了眼身后家丁,忽然心一横,“不是!我就是第一名,你满嘴胡言撒谎抵赖!娘,你不打他他还放蛇咬我!”

王夫人见自己孩子吓成这样,指着曲娘子哼声冷笑,“我自然知道我家孩子的品行,你儿子天天丢蛇咬人干的都是什么遭天谴的事!你这个娘也不管管,难道不怕报应!”

“微儿,你那天带箭到底干嘛去了,不是说去射野兔吗?”

“瞧!你儿子小小年纪满嘴谎话,连你都骗!败家子,当心日后蹲大牢!”

门外吵吵闹闹,顿时围了一大群看客。

曲临危厉声高喊:“娘,你信我还是信他!”

曲娘子瞧着家丁手上银项圈,看看曲临危又看看王夫人,一时无法确定,咬牙道:“我信我看见的,你…你撒谎骗我?”

仿佛无法接受自家孩子品性不端事实,曲娘子身子一软,抓着树皮才看看站稳,她低着头嘴角抽搐,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装疯?呵,你不会管孩子,我来替你管!来人,给我打废他的手,看他以后敢不敢偷东西!”

王夫人一摆手,身后众家丁齐齐涌上。

曲临危又瘦又小,躲闪不及,被家丁一人一只胳臂死死摁住。

眼看家丁手里的铁棍就要落在曲临危身上,曲娘子忽地厉声长叫,抓起一旁铁耙乱挥乱舞,“啊啊啊啊啊啊去死都给我去死!”

众人知道曲娘子这是又犯病了,听闻她一疯起来便不要命,家丁们见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

扯住曲临危的两个家丁纷纷松了力,生怕铁耙没轻没重一没躲掉便落到脑袋上。

门内门外众人一时不敢出声,只见曲娘子眼睛红丝遍布,如鬼魂般走到曲临危面前。

“啪!”一记耳光甩在曲临危右脸,曲娘子发丝凌乱,指着曲临危咬牙颤抖道:“你、你敢撒谎!”

这巴掌突如其来,清脆彻响,把门内门外的家丁看客都吓了一跳。

曲临危死死咬着下唇,瞪着曲娘子,红红眼角漾起薄泪。

门外众人纷纷低语,这鬼蛇娃成天嚣张跋扈没法没天,竟也有哭的时候。该!活该!总有人治治他了,大快人心!

指甲嵌入手掌,曲临危狠狠一甩挣脱家丁束缚,提起院角的背篓,盖子一掀狠狠往王夫人身上一砸,几条黑蛇瞬间爬了出来。

“去死!都给我去死!让蛇咬死你们!”曲临危恶狠狠道,拎起一个个小背篓不分对象地砸在所有人身上。

尖叫声骤然四起,众人吓得纷纷跑远躲避。

趁着混乱,曲临危跑到墙根,撑肘一跃翻过土墙,没命地跑走远离,月光下他穿梭山野,只剩耳边风声瑟瑟。

“开门,是我!”曲临危一路跑到十里外的隔壁村才停了下来。

“谁啊!”十三岁的少年一脸麻子,脸上还挂着朦胧睡意。

“呦,这不是乖乖宝嘛,大半夜的敲门干吗。”

“哥,谁啊?”

门后走出一位十岁左右的孩子,提溜着眼睛上下打量曲临危身上的伤,嗤声一笑,“被家里打出来了?嘁,不是瞧不上我们,不想跟我们吗,大半夜怎么来了。”

曲临危平复气息,不理二人直接侧身进门,草棚屋里又脏又乱满地杂物,还有股说不出的怪味儿,寒酸窘迫到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曲临危端起桌上杯子扬脖一口喝尽,杯子重重砸在案几上,袖子抹了把嘴边水泽,他看着门口处的衣衫褴褛的兄弟俩,“今天起,你们听我的。”

“嘁,行行行,听你的都听你的,今后危子带我们赚大钱。欸对了,床上挤不下三个人,反正天也热,你卷个席地上睡吧。大半夜的敲什么门呀,我不管你了,老子我快困死了。”

曲临危走到墙根前,正要抱过凉席,凉席突然重重倒地两边散开,死去的老翁浑身僵硬,瞪着空洞的眼。

曲临危嫌恶看了兄弟俩一眼,“大热天你们也不怕有味。”

一人打了个呵欠,“该!谁教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死犟,就那几两破钱还不肯撒手。没捅几刀人就死了,真晦气!我怕被人瞧见就给拖回来了。今儿太晚了,明早埋了他去。”

说完那人爬上了床,不会儿便鼾声大作。

曲临危躺在凉席反面上,侧身一望便是那双死寂的眼。曲临危坐起身子抬起老翁僵硬的胳膊往里一翻,老人便侧身面向了墙壁。

曲临危躺回凉席上,卷着胳膊不会儿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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