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是个上山干苦力的好天气。
昨夜的解酒汤还是有效果的,祈乐知醒来后毫无痛感,她知道现在荀山长还在讲堂授课,自己径直去了厨房。
“祈教谕,你来的刚好,我新做的面片汤,你给尝尝。”张师傅笑着迎上来,给她桌上放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
她眼睛微亮笑道:“张师傅是做了我家乡的美食?那我可要好好尝尝,嗯,味道真的一模一样,张师傅你这手艺哪怕是京都的樊楼大厨也是望尘莫及。”
张师傅乐得在围裙上来回搓手,“祈教谕你真会说话,好吃多吃点,我中午再给你炖一锅黄河大鲤鱼,再来个花生糕。”
祈乐知笑着点头道谢,她确实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口味,要不是张师傅厨艺了得,食欲都要大减了。
两人还在笑着聊天,江元风从廊上跑了进来。
“你一早跑去哪里了?”祈乐知喝着面汤问道。
江元风一把拽住她就要往外走,“先和我走。”
祈乐知满头雾水跟着走还不忘和张师傅道:“要麻烦您收拾一下残羹剩菜了......”
张师傅把白布往肩头一搭,乐呵呵地开始收拾碗筷。
前面的讲堂早已乱成一锅粥,荀山长摇晃着酒葫芦半躺着桌案上满足地砸吧着嘴,完全不去理会闹剧。
“这是怎么了?”祈乐知疑惑问道。
江元风叉腰道:“钱胖子被衙门的快手抓住了,书院的学子在应青带领下冲去要人了,我赶到的时候,根本拦不住。”
祈乐知皱眉道:“秦陌呢?”
江元风无奈道:“一大早陪阿见还有孙老头上山采药去了,否则,那几个小崽子哪能得逞,荀山长你别喝了成不!你学生出事了,你不管?”
“钱无忧的家里是顺石县的富商,不会有事的,还有应青,家里是蛊术大家,也没事的,逞凶械斗,都是日常行为,莫急莫急,坐下来聊聊.......”荀庆之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有学子狼狈地跑回了书院,看样子还受了伤。
那学子祈乐知也认识,是和应青经常厮混的。
“钱无忧和应青都被那衙门的快手抓住了,县令老爷亲自带人来的,我们学子还被当街殴打了,县令说我们妨碍公务,要把学子都收押进监牢。”那学子抹了把泪哽咽道。
江元风摸了摸后颈左手叉腰道:“要你们冷静一点,官府办案,你们掺和进去做什么?还有钱胖子没事和官府作对,要知道,民不与官斗,这下好了,我们不占理啊。”
“岂有此理!”荀庆之一骨碌爬起来。
祈乐知纳闷地拦住了他不满道:“荀山长,你怎么和那些学子一样无脑冲动,官府办案,他们扰乱在先,已经是触犯律法,虽说手段过于激进,但我们还是要仪程来。”
荀山长把酒葫芦挂在腰上拂袖道:“走完仪程,人也没了,书院学子,随我去救人!”
祈乐知根本拦不住气势汹汹的一帮人,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讲道理呢?
“荀山长也跟着发疯了?走吧,我们也去看看。”江元风手肘碰了碰祈乐知同她说道。
祈乐知点了下头,两人急忙跟上前面浩浩荡荡的一群书院学子,一路上还引来了好些苗民看热闹。
走过几条街,隐约听到前面的喊叫声。
“有种打死你爷爷我!我呸!狗官!有种别躲着!”
“王八蛋!狗娘养的牛犊子!还还踹我屁股!”
应青和钱无忧被恶狠狠的衙役快手围住,两人身上挂彩最严重,书院的儒衫都被撕破了,偏偏还要逞凶斗狠,朝站在一帮衙役快手后面好整以暇的县令怒骂不休。
县令万恒目光阴鸷,往后面准备好的太师椅上一坐,“扰乱办案,拘捕,殴打差役,数罪并罚,来啊,当场格杀了吧。”
应青吐出嘴里的血沫恨恨道:“我舅舅可是应家家主,你,你敢杀我?还有钱胖子,他家可是当地富商!你敢!”
万恒像是听到了好笑的嗤笑道:“本官秉公办案,向来不畏强权,何况,一个小蛊师,一个小富商,也敢猖狂?愣着做什么?给本官用刑,以儆效尤。也让当地百姓看看,敢和我万恒,敢和官府作对的下场!”
那些衙役得了命令纷纷举起手里的水火棍,恶狠狠地砸向地上的两个人,那棍棒结实耐造,一顿揍下来,不死也要残废。
“给我停手——”
强大的掌风将那十几个快手差役全部掀翻在地,水火棍尽数落在地上,来回滚动。
“是荀山长,荀山长来救我们了!”
“荀山长——”
荀庆之想往前走,奈何两条大腿都挂了人。
一低头,左边是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钱无忧。
一转头,右边是满脸崇敬死死抱住自己的应青。
万恒摇开折扇冷笑着起身走过来道:“荀山长,你这是做什么?也要妨碍本官办案不成?你的学生知法犯法,你做夫子的,也要知罪犯罪不成?”
荀庆之把两个丢人现眼的交给后面的学子,自己转向万恒笑着道:“我的学生不过是想要个公道,万大人,案子没有查清楚,怎么能草菅人命呢?”
万恒冷笑不止,“荀山长,你,还会断案?”
荀庆之拂袖笑道:“我自然不会,但有人会。”
万恒笑了他环顾四下摇着折扇道:“是哪位啊?哪位神探?我万某无愧于心,是哪位要说我断案糊涂?”
荀庆之沉默地往衙门的属官中看了眼,一下明白了过来,那位,不愿意出面了,不管万恒是哪种手段,他成功了。
万恒笑道:“荀山长,我敬你是德高望重的夫子,这样,我卖给你一个面子,你把这两个劣徒带回去严加管教,半月中,我不希望在顺石县看到他们,至于案子,本官自有论断。”
“你!荀山长!不能让他带走小瑶!”应青急道。
万恒挑着眉头一脸倨傲,后面的衙役快手,早已在后面的宅院中拖出来一个披头散发伤势不轻的姑娘来。
“到底怎么回事?”祈乐知抓住应青问道。
应青愤愤然开口道:“她叫苗瑶,是晋安商行苗强的胞妹,前几日,金府老爷突然暴毙而亡,小瑶她被怀疑是下毒杀害金老爷的凶手,他们先是在金宅严刑逼供,然后逼小瑶签下了认罪书,今天就押到县城大牢,过几日就要问斩了!”
祈乐知皱眉道:“竟然这样办案,岂有此理!”
应青牙齿咬的咯咯响,“万恒这个狗官,一向都是这样的草菅人命!小瑶叫我一声哥哥!我不能不管!狗官!”
“我打听过了,这县城最大的家族就是万家,家族人脉遍布全县,还和藤石寨垌关系匪浅,难怪这小子这么趾高气扬。”江元风来到她身侧悄然说道。
祈乐知脸色一霎时极其难看。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在这里,还真是具象化了。
万恒得意地摇着折扇笑道:“荀山长要是没事,本官便走了,公务繁忙,实在不便久留。”
荀庆之脸色极其难看,右手缓缓抬起又放下。
衙门没人愿意出头,他也不好插手。
“荀山长,他们要走了!”钱无忧急得跳脚。
荀庆之沉默不语,“先回去。”
应青和钱无忧久久不肯走,荀庆之拂袖转身要走。
“不要惹事了。”他叹气道。
祈乐知死死地盯着耀武扬威离开的万恒。
要是她现在还在暗行司,她绝不会就此作罢。
“慢着,此案有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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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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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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