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与陈艳家处于一甲偏中央地带,四面八方都可以来人、藏人,若是执行任务,可从各方来往,飞檐走壁经过卧房,进而无意间听到其内夫妻商议着让女儿接客的事。
孟淮妴与晏罹定下调查方向。
在6042年7月5到6042年7月15之间,此甲方圆五里的范围内,是否死过人。
死人自然不会说话,但可以通过调查死人生前轨迹查有没有可疑人员。
在6042年7月15之前,此甲方圆五里的范围内,有没有性情突变的人、远行归来或未归来的人、家中有变故或对尧国满腹抱怨的人。
若是他国细作,如付青那般替换身份、鸠占鹊巢,就会有性情变化或者家中有变故。
若是将尧国人化为他国人用,通常无法在家庭幸福平顺的人家,除非是对尧不满,可以分裂。
查到有可疑人员后,兴许能通过这些细作,顺藤摸瓜,查到面具人的身份。
说起来,原本的谢歆定然已经死了,其母病重多年。算算时间,是在谢歆八岁时开始卧床,成为无法言语、动弹的病人,很可能就是被付青害的,而十二岁的付青就在那时成为八岁的谢歆。
付青能来尧国做细作的原因,应就是被发现谢歆和她长相相似,可以替换谢歆。加上谢安的身份可以接触权贵,便来换之。
只是生身父母,总有个能发现孩子有异的。谢歆之母应就是发现孩子有异,这才被害得卧床。
晏罹将调查范围画好,离开去下达调查指令。
再回来时,将萧决也带来了。
要从穆柒出发,去查面具人身份,自然少不了其它方向。
在一隔音效果很好的客栈房间内,气氛静穆,孟淮妴端坐上首,看向萧决。
萧决被关了几天,如今十分沉默,看到眼中带着怀疑的孟淮妴,他心知只有一种结果——穆柒是叛徒。
主子确定的事,无可质疑。
萧决只能保证自己,他行了侍卫礼保证道:“主子,属下绝无二心,一直对您忠心耿耿!”
他眼中对于被怀疑的焦急和做保证的坦率,瞧不出任何问题。
孟淮妴姑且不再怀疑,抬手示意他起来后,开口道:“穆柒所效忠的面具人说过,穆柒执行的任务中,有九成九的事是在为我办的,也就是说,还是有些事是为面具人办的。现在,我需要查,她为面具人办过哪些事。”
“你毕竟走入过她内心,相处中可发现她有异常?”
萧决一愣,接着陷入回忆。
半刻后,他慎重又肯定地回答:“主子,属下没有发现异常。不过,我原本是想着,她不想见我,会提前来为您道贺,我便也特意早些过来,想着能见到她。”
“三月十五的凌晨,在行船路上,我遇见了她追杀大盗朱生,杀人手法不是咱们的规矩,她当时说是偷了她的钱。当时杀死之后,她当天没有赶到皇城,而是在三月十八才到。我原本以为她是料到我早到,才迟迟不来,现在看来,与我无关。而当天晚上……”
三月十八那天晚上,穆柒明显至极的厌恶,如今想想,都是为了诱他将主子身边的人调走。
听完萧决的交代,几人将目光锁定在大盗朱生身上。
需要从朱生身上调查,查查究竟是如穆柒所言的私仇,还是在为面具人做事。
“晏罹,你去查此事,我……”
“主子。”晏罹突然打断她,警惕道,“还是先查今夜所定的。其余的,不知面具人实力,若是被他派人跟踪……”
孟淮妴了然,既然要查穆柒,原本是打算分别去穆柒所负责的折水阁和重刹楼刑罚部,召集属下调查,穆柒是否办过任务之外的事、去过不在安排中地点。
可现在,谨慎起见,这个调查方向暂且搁置。因为还不知道穆柒透露了什么,她这边不能先自爆。若是被跟踪,甩尾巴很麻烦也不知是否真的甩掉。
她点头,先将穆柒私仇的可能性放在一边:“面具人为何要杀朱生?朱生才死不久,但愿能有线索。”
萧决不太乐观:“和传言一样,朱生武功一般,但轻功十分了得。身为窃贼,当还擅于隐藏,这样的人,恐怕出行不会叫人知晓踪迹。”
是这么个理,很多窃贼在外住宿,都是不会花钱的,直接潜入某家某户,或者客栈空房即可。
“我会让人查查,坊间是否有朱生踪迹的传闻。”说着,晏罹看向萧决,“你是在哪发现他的?”
若是为面具人做事,杀一个身份普通的盗贼,不必找时机,该是在死前不久,朱生得罪了了不得的人、干了该死之事。
萧决估算一番,道:“新口府米古县古下码头往北十里。”
翌日,养足精神后,众人前往米古县。
跟随萧决来到当初朱生死亡地点,尸体还在附近,没被人发现。
萧决在尸体上一番检查,发现了几张钱票和钗簪玉佩,还有一块发霉的点心。
昨夜晏罹已有所安排,一早得到消息,眼下道:“朱生此人,有大盗之名,不是因其窃取的东西价值高昂或能去守卫森严之处,而是因他作案数载,次次故意被人发现,但又凭借轻功,一直没被人抓到。人们愤怒于他的嚣张,他也因此成名,被称‘大盗’。”
“怪不得还偷点心。”黛禾嫌弃道。
晏罹已经拿笔画下点心和玉佩的模样,萧决则是在画钗簪。
等到画好,又将这些东西放回朱生身上,几人离开,黛禾在最后清除痕迹。尸体不知何时能被发现,若是面部高度腐烂后才被发现,此举可免得衙门被影响判断。
几人拿着画着钗簪玉佩和点心的纸,调查朱生生前行动轨迹。
这也不难,只要看到自己的东西被大盗偷了,多数人是免不得要往外到处去说的,向说起的人问及丢失的钗簪玉佩细节,可核对纸上的模样,就能确定朱生去过哪些地方。
上下共同调查之下,又一日傍晚时分,大都清楚。
点心,是在三月十四晚,为一糕点铺最贵的食物,少了一个。糕点铺在米古县中心附近。
玉佩四枚,分别是四名男女在三月十二、十三、十四丢失。在米古县从西往中心位置的街上、房中。
钗三支,为一名女子在三月十三所丢。在靠近米古县中心位置。
簪三支,其中两支,是两名男女分别在三月十二、十四丢失。在米古县西边街上、中心位置的酒楼。
这些人丢失物品的地点,都是在米古县,且失主的身份简单,不会是面具人要杀朱生的原因。
唯一没有查到的,是一支男子的木发簪。至少在米古县,没有听到有人提自己被朱生偷了发簪。
抛开是木发簪失主的性情原因,就只有一种可能——正是因此失主,朱生才被追杀。
假设就是这种可能……
孟淮妴记得,那木簪木材品质中等,但设计简约大气,工艺不俗,价格不会低,却不可能属于“身份贵重”的面具人本人,只能是属于其属下。
再看朱生行动轨迹,他是在三月十二,从米古县西开始,一路往中心位置而去,在被穆柒追杀后,从中心位置往东跑到河道。
其余钗簪玉佩虽不是十分昂贵,但也价值不低,定是被挑选后去偷来的。
也即是说,朱生在三月十二到死之间的数日,有闲暇挑选不错的物品偷窃,这说明在此数日间,他不是处于被追杀逃命的状态。
可是,朱生每次偷窃都要故意叫人看到自己面目,这意味着,面具人的属下当时就能发现他。
当时发现朱生后,一支发簪而已,没必要追杀。除非朱生偷窃之时,他们在进行一些秘密之事,担心被朱生发现,进而要追杀。
但朱生能在米古县安生数日,就说明追杀失败。最后上报,再派了穆柒追杀。
这说明,朱生偷窃之时,面具人本人不在,其属下会追杀失败,说明武功和轻功都一般。
一个武功轻功一般的人,却能进行隐秘之事,要么该属下在尧有点身份,要么该属下在面具人麾下有点重要。
那么查到此人,怎么着也能查到面具人身份的方向了。
如何查呢?
翌日下午,有了消息。
晏罹回来禀道:“此木簪出自临县双昌县的一个首饰铺。”
于是一行启程,前往双昌县。
夜晚抵达。首饰铺已经打烊,晏罹便直接找到掌柜家中,将人喊起,拿着木簪的图纸,问道:“这可是你铺中所售?”
掌柜胆颤心惊地看了又看,连连点头:“是,是。但只有十支,都卖完了,客官若是想要……”
晏罹打断他:“既然只有十支,想必买家,你也记得清楚,说,本月内,都有谁买了它?”
“本月内……”掌柜被提着衣领,刀架在脖子上,他颤颤巍巍地想,最后终于想到,回答道,“就一个,一个人。”
“你可认识?是何模样?”
“不认识,戴着帷帽,我不知样子。”
“身形呢?”
掌柜急得眼睛都出泪花了,他使劲回想,道:“比你矮一点,不胖不瘦,我不记得了。噢!他是,是从斜对面客栈出来的,你去问客栈的掌柜,他肯定比我清楚!”
晏罹离开后,掌柜摸摸脖子,拍着胸脯,从床下拿出一个箱子打开,看着满箱正红色的钱票,才消除了恐惧。
口中喃喃自语:“还好还好,有惊无险,有命花,有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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