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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孕吐

翌日清晨,天色尚未破晓,凛冽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敲打着剑阁的车窗。

贺邢带着阿影,以及五十余名精心挑选的仆从、侍女与影卫,踏上了前往旭家参加婚礼的行程。

时值寒冬腊月,官道上的积雪被往来车马压得瓷实,又蒙上一层冰冷的雨丝,显得格外湿滑寒冷。

整个车队最中央的马车外观极其朴素,灰扑扑的车厢毫无装饰,连车窗都只嵌着普通的木材——剑阁树敌众多,此行重在观礼,贺邢特意吩咐一切从简,不欲惹人注目。

然而车厢内部却别有洞天。

因只行走宽敞官道,这车厢造得极为宽敞,底下铺着厚实的软绒地毯,四壁裹着暖和的貂绒衬垫。

角落里的紫铜暖炉烧着银丝炭,散发出融融暖意。

矮几上摆放着青玉茶具和各色精细茶点,一侧的书格里还整齐地码着几卷书册,可谓舒适至极。

马车摇晃,贺邢与阿影独处在这方温暖天地中。

贺邢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一身墨色常服松松垮垮地系着,玉带随意挽在腰间,手中执着一卷《通略》,颇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慵懒贵气。

而阿影则安静地靠坐在车窗旁的绣墩上,身上严严实实裹着条雪白的狐皮毯子,只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

事实上,他刻意选了这个离贺邢最远的位置,生怕被看出端倪。

马车虽然造得极为稳当,但行驶在积雪的官道上仍不免颠簸摇晃。

“……”

阿影强忍着一**翻涌的恶心感,指尖死死抠住身下的软垫,连指节都用力到泛白。

孕吐的反应远比想象中剧烈,他只能咬紧牙关忍耐,时不时借整理毯子的动作掩住口鼻,生怕泄出一丝异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贺邢的目光从书卷上抬起,漫不经心地扫过阿影苍白的脸,眉头微蹙:

“脸色这么难看,昨夜没睡好?过来,给我瞧瞧。”

闻言,阿影心中一紧,不敢说自己因心绪纷乱几乎彻夜未眠,只得迟疑地挪到软榻旁,低眉顺眼道:

“劳烦主人忧心,属下并无大碍。”

“面无血色,唇色发白,还嘴硬。”

贺邢轻哼一声,将书卷随手搁在矮几上,坐直身子,

“是不是马车太晃了?我也觉得颠得人头晕。”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自然地吩咐道,“来,替我揉揉穴位。”

阿影正待起身,却被贺邢一把揽过腰身,径直抱到腿上。

阿影小声地惊呼一声。

贺邢将脸埋进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衣领间散着淡淡的沉水香,与自己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都是剑阁特制的熏香。

“别磨蹭了,”贺邢的声音闷在他颈窝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快揉,晕得很。”

阿影只得抬手,以指腹轻轻按压贺邢的太阳穴。

这个影卫的手形修长漂亮,骨节分明,但掌心与指根却覆着一层粗粝的剑茧,与世家公子保养得宜的手截然不同。

然而贺邢却似十分受用,渐渐放松了身体,重量几乎完全倚在阿影身上。

车厢内暖香氤氲,只余下车轮碾过积雪的簌簌轻响,以及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阿影垂眸看着贺邢近在咫尺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车厢内暖香袅袅,贺邢忽然想起什么,懒懒开口,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昨夜给你的噬心蛊解药,可带在身上了?”

阿影连忙点头,指尖下意识地抚过衣襟内暗袋里那个冰凉的小瓷瓶。

瓶身触手生寒,却让他心下稍安。

“记得按时服用,”

贺邢闭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阿影散落的墨色发丝,

“若是发作起来,那滋味可不好受。”

见阿影仍是乖巧点头,贺邢又补充道:

“瓶里装的分量够你用上大半年。只是若是药丸受潮变色,便不能再吃了,直接来找我换新的便是。”

其实阿影这噬心蛊的解药与旁人不同。

寻常影卫的解药只需草药、虫干调配,唯独阿影这份,每颗暗红色的药丸中都掺着贺邢的鲜血。

每月贺邢都会在左臂上划一道浅浅的口子,久而久之,贺邢这个性格又觉得麻烦,索性一次取了足量的血,做了整年的分量。

“谢主人恩赐,”

阿影轻声应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内的瓷瓶,“属下一定好生保管。”

“嗯。”

贺邢的手臂环在阿影腰间,掌心贴着阿影劲韧的腰线。

习武之人的腰身柔韧有力,肌理分明却不夸张,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贺邢最喜欢这般手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下的肌肤,感受着那层薄薄肌肉下蕴含的力量。

“这些都不算什么,”

贺邢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睡意,温热的气息拂过阿影的耳畔,

“只要你乖乖的,少让我操心,什么都好说。”

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阿影的腰侧,带着几分亲昵的警告,

“若是敢不按时吃药,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影只得点头,任由贺邢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车厢里暖意融融,贺邢的呼吸渐渐平稳,似是睡着了。

阿影僵着身子不敢动弹,除了仍在揉按太阳穴的手,整个人都成了贺邢的人形靠枕,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怀中主人的安眠。

马车行进在积雪的官道上,不时碾过碎石,颠簸越发明显。

“……”

没一会,阿影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他死死咬住下唇,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生怕泄出一丝声响惊扰了怀中浅眠的主人。

另一只手悄悄按在小腹上,试图压下那阵阵作呕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贺邢悠悠转醒,一抬眼就看见阿影惨白的脸色,顿时皱起眉头:

“怎么脸色差成这样?”

他伸手探了探阿影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

“我去叫张雪过来看看。”说着便要起身唤人。

“不必!”

阿影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声音都有些发颤,

“属下无碍……只是有些舟车劳顿,休息片刻便好。”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主人不必忧心。”

可惜贺邢何其敏锐啊。

贺邢的目光如实质般在阿影脸上逡巡,见阿影眼睫低垂,唇色淡得几乎与脸色融为一体,分明是在强忍不适。

“你给我实话实说,”

贺邢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到底怎么了?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想我放过你。”

事已至此,阿影只得胡乱寻个借口:“属下……属下腿疼……”

“腿疼?”贺邢眉头紧蹙,“具体是哪里疼,指给我看。”

阿影迟疑地指向膝头,旧伤遇寒冬,这确实是稍微有点疼,以前还疼的更厉害,但是这种小痛其实无所谓。

贺邢伸手按了按他的膝盖:“是这里?”

见阿影点头,他便道:

“穿护膝吧。我衣箱里备着一双上好的貂绒护膝,原本是嫌麻烦不想穿的,给你正好。”

阿影连忙:“怎敢穿主人的东西。”

贺邢挑眉:“真稀奇,你连主人的床都能睡,主人的东西又有什么是你不能穿的?”

这话说得阿影耳根通红,他向来嘴笨,哪里说得过巧舌如簧的贺邢。

下一秒,贺邢屈指敲了敲车窗,对外面的侍女吩咐:

“丹云,去把紫檀木箱里那对白貂绒护膝取来。”

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应答。不一会儿,一个眉眼清秀的侍女捧着双雪白的护膝进来,那护膝用上好的貂绒制成,内侧还衬着柔软的云锦。

贺邢接过护膝,又道:“告诉车夫,若是再这般颠簸,就换人去驾马。”

丹云恭敬应下:“遵命。”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然后转过头来,贺邢伸手要解阿影的裤带,吓得阿影耳尖都要滴出血来。

阿影窘迫:“主人,万万不可,如此青天白日……”

“行了行了。”

见那副窘迫模样,贺邢这才大发慈悲地放过阿影,只将裤腿仔细卷到膝上,露出那双布满旧伤的膝盖。

阿影坐在榻上,看着贺邢几乎半跪在他面前要替他脱靴,惊得就要跳起来:

“主人怎可!让属下自己来就好!”

贺邢却已经握住他冰凉的脚踝,指尖不经意擦过踝骨处的旧伤: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都说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你怎么这般拘谨?”

这话很双标,不过贺邢自己就是道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阿影浑身一颤,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任由贺邢为他穿上温暖的护膝。

那貂绒触感柔软异常,恰到好处地包裹住膝头,带来阵阵暖意。

“如何?”

贺邢抬头问道,手指仍停留在阿影的膝侧,“可还舒服?”

阿影轻轻点头,声音几不可闻:“多谢主人……唔——”

然而,车厢在积雪的官道上艰难前行,轮下不时传来碾过碎石的颠簸声。

阿影强忍多时的不适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他只觉喉头一甜,还未来得及偏头,便控制不住地俯身剧烈呕吐起来,慌忙之间,只来得及别过头去。

“呕——咳咳——”

秽物毫无预警地溅在贺邢昂贵的云锦外袍上,深色的污渍在墨色衣料上迅速蔓延开,散发出酸涩的气味。

阿影顿时面无血色,瞬间跪倒在车厢地毯上,连声音都在发抖:“属下罪该万死!”

他不敢抬头看贺邢的表情,只觉得浑身冰凉,连指尖都在发颤。

“……”

贺邢看着溅到衣服上的污渍,眉头紧紧蹙起。

这身墨色云锦外袍是用江南最好的绣娘耗时三月才制成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暗纹。

他下意识地想发怒,但看见阿影跪在地上不住发抖的模样,到嘴边的斥责又咽了回去。

跟个狗一样抖,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怕干什么?

“真是的。”

贺邢话说到一半,叹了口气。他正要伸手去扶阿影,马车又是一个颠簸。

阿影猛地捂住嘴,却止不住再次干呕起来。

这次他勉强偏过头,吐在了地毯上,但飞溅的秽物还是沾到了贺邢的衣下摆。

这下,贺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贺邢自幼爱洁,受不了这等污秽,他生来就有身份,后来学武也有本事,何曾见过这等。

但看着阿影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泛红的眼角,他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行了,我出去换个衣服,你把自己打理好,让张雪进来给你瞧瞧,到底怎么了,这车厢让给你了。”贺邢说。

然后他皱眉就离开了。

吐了一车,这还怎么待?

张雪过来之后,心知肚明这是孕吐,也没什么别的办法,稍微给了点酸的东西压压胃。

结果,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阿影又吐了三次。

每次都是猝不及防地呕出清水,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贺邢进去看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用力敲窗喝道:“停车!”

车队缓缓停在官道旁。

贺邢看着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阿影,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无奈:

“真是服了你了,跟没坐过马车一样,晕车居然这么厉害,这么会折腾我。”

他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伸手扶住阿影摇摇欲坠的身子,对车外扬声道:

“丹云,再去取清水和干净衣裳来。再让随行医师备些止吐的药。”

侍女很快捧着铜盆、清水和一套崭新的墨色常服进来。

贺邢先是拧了帕子递给阿影:“擦把脸。”

见阿影手指发抖接不住帕子,就像是知道闯了大祸的狗一样,贺邢索性亲自替阿影擦拭嘴角。

阿影不自然地想要避开,却被贺邢按住了肩膀。

“主人……主人,请放属下去骑马吧,免得脏了车厢。”

“别动。”

贺邢的语气依旧不善,手上的动作却格外仔细。

“放你出去又吹寒风,到时候你病了,不还是得回来?吐得更厉害罢了。”

“属下……”阿影说不过贺邢,想要请罪,却被贺邢打断。

“闭嘴。”

贺邢没好气地道,

“省点力气,别再吐我一身就是。”

他虽然语气不善,后来却始终没有离开车厢,反而坐在阿影身边,让他靠着自己休息。

待阿影稍稍平复,贺邢才扬声问道:“药可备好了?”

丹云在车外恭敬回应:“回阁主,张医师正在煎药,说是还需一刻。”

贺邢皱眉,正要说什么,却感觉怀中的阿影又轻轻颤抖起来。

他低头看去,只见阿影死死咬着下唇,显然又在强忍呕吐的冲动。

“忍得住吗?”贺邢难得放柔了声音问道。

阿影轻轻摇头,眼角因为难受而泛着红晕。

贺邢叹了口气,从矮几下取出一盒山楂,拣了一颗递到阿影唇边:“含着的,或许能好些。”

阿影迟疑地张口含住山楂,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果然压下了些许恶心感。

他抬眸,一双乌黑的眼睛惊讶地抬眼看向贺邢,没想到对方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贺邢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淡淡道:

“上次见你怕苦,又喜欢酸,特意备着的。”

说着又拣了一颗山楂递过去。

终于这时,张雪端着一碗汤药来到车窗外:“阁主,药煎好了。”

贺邢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才递到阿影面前:“趁热喝了。”

汤药散发着苦涩的气味,阿影一闻之下又有些反胃。

但他不敢违抗,接过药碗喝下。

喝完药,贺邢又递过清水让阿影漱口,方方面面都照顾得无微不至。

天知道,贺邢现在已经完全吸取教训了,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心痛的死去活来。

先不说丢不丢脸的事情,若有敌袭,他不可应战,那也太糟糕了。

阿影受宠若惊之余,更多的是不安和疑惑。

他不明白贺邢为何突然对他这般体贴,这比严厉更让他惶恐。

待一切收拾妥当,车队重新启程。

贺邢让阿影躺在软榻上休息,自己则坐在一旁看书。

然而阿影才躺下不久,又突然坐起身来,面色惨白。

“又怎么了?”

贺邢放下书卷,皱眉问道。

阿影还来不及回答,就又吐了起来。这次吐的都是刚才喝下的药汁,显然药效还未发挥就被吐出来了。

贺邢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扬声喝道:“停车!让张雪过来!”

马车再次停下。

张雪匆匆来到车窗外:“阁主有何吩咐?”

“你这药到底怎么回事?”贺邢语气不悦,“才喝下去就吐出来了。”

张雪连忙解释:

“阁主息怒。只怕阿影大人这是舟车劳顿引起的严重反胃,汤药确实难以立刻见效。”

“属下这里还有些止吐的丸药,或许可以一试。”

说着递上一个小瓷瓶。贺邢接过,倒出两粒朱红色的丸药,又递水给阿影服下。

然而不过一刻钟,丸药也被吐了出来。

阿影已经吐得浑身无力,几乎虚脱地靠在贺邢肩上,连跪地请罪的力气都没有了。

贺邢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沉吟片刻,忽然对车外吩咐:“改变行程,就近找个客栈歇下。”

“可是阁主,”随行的侍卫长在车窗外迟疑道,“旭家的婚宴……”

“来得及,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

贺邢不容置疑地道,“现在,立刻去找最近的客栈!”

“是!”侍卫长不敢再多言,立即传令下去。

阿影额头都是冷汗,拉住贺邢的衣袖:“主人,不必为了属下……”

“闭嘴。”

贺邢打断他,

“你这副样子赶不了路,停个一晚休整吧,正好也已经赶了这一天的路了。”

“不过,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好生躺着,别再折腾了。”

于是车队在风雪中艰难前行,好不容易在暮色四合时找到一家偏僻的客栈。

贺邢先行下车查看环境,车厢内只余阿影独自躺着,因反复呕吐而有些脱水,唇瓣干裂,意识昏沉。

车帘轻动,张雪悄步走进来。

她看着蜷在狐裘里的阿影,面露不忍,压低声音道:

“阿影大人,那日您告知我之后,我回去翻遍医书,终于在一本不起眼的《异症小记》中查到记载……原来大人是阴阳同体之身。”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

“这类体质怀孕本就艰难,能平安生产的更是少之又少,百中无一,简直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能不能活下来都要看命数。”

闻言,阿影在狐裘里轻动了一下,没有接话。

张雪继续劝道:

“并非我居心叵测,实在是现在胎儿月份尚小,若是用药流掉,对大人身子损伤最小。等月份大了,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届时……”

她没再说下去,但话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到了那个时候,生不下来,又流不掉,基本上就只能难产死了,裹尸布一裹,不知会被丢到哪里。

阿影整个人都窝在雪色狐裘里,只露出一双失神的眼睛。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

“张姑娘,谢谢你,我再想想吧。”

下一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眼,阿影恳求地看向张雪:

“主人那边,劳烦你替我遮掩一二,万万不可叫阁主知道。”

张雪长叹一口气:“那是自然。我只会和阁主说,阿影大人是舟车劳顿,加上寒气入侵,才会如此不适。”

阿影点点头:“多谢你了。”

待张雪退出车厢后,阿影艰难地支起身子,趴在窗边软榻上,静静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

虽然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车厢里也烧着暖炉,他却觉得浑身发冷,那寒意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窗外雪花如絮,纷纷扬扬地落下,将天地染成一片苍茫的白。

怎么会这么冷呢?

阿影恍惚地想。

明明从前在冰天雪地里执行任务时,也不曾觉得这般寒冷。那时他可以一动不动地在雪地里潜伏数个时辰,而现在却连一点寒风都受不住。

外面传来的凉意让阿影打了个寒颤。

阿影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却已经有一个生命在悄然生长。

想到张雪方才的话,他的心不由得揪紧了。

难产……鬼门关……

这些字眼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

他并不怕死,作为影卫,他早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怕了。

或许,这世间真的有让他留恋的东西。

“……”

阿影将脸埋进柔软的狐裘里,嗅着上面残留的木香——那是贺邢常用的熏香味道。这味道让他莫名安心,却也让他更加迷茫。

该怎么办?

阿影无声地问自己。

留下这个孩子,可能会死;打掉孩子,他又舍不得。

这是他和贺邢的血脉,是阿影从来不敢奢望的羁绊。

客栈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曳,投下昏黄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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