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一个月,小夫妻开始冷战。
准确来说,是许盛单方面和沈修弈冷战,沈修弈一切照旧。
做饭前,沈修弈会来问许盛想吃什么,许盛一律冷着脸不说话。
沈修弈就开始报菜名,然后观察许盛的反应。他就跟会读心术似的,每次都能准确猜出许盛心里想吃的菜。
许盛赌气不吃饭,他也不生气,笑盈盈地端起碗喂,逼得许盛只能按时按点吃三餐,高考时期的饮食作息都没这么规律。
晚上洗完澡就开始收脏衣服放洗衣机,两人的内裤也都由他一律包办手洗,晾好收好放进衣柜。
许盛唯一要干的活就是履行夫妻义务。
然而到了床上,许盛也并不配合,能躲则躲,躲不过就扭脸看向一边,不管沈修弈怎么折腾,硬是咬牙不吭声。
不论沈修弈怎么道歉,怎么哄,这个坎许盛就是过不去。
长这么大,除了父母,他从没听过一句重话,更没人敢对他不敬。
现在才结婚一个月,他不但吼他,还敢对他动手!
虽然都是床上的事情,但许盛心里还是委屈。
他表面上不说什么,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掀起无数猜测。
比如,沈修弈一直就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家暴男,从前的温柔全是装的,为的就是嫁入豪门,当上豪门贵妇。
再比如,沈修弈当上豪门儿媳,结果发现豪门根本不接纳他,好日子没过上还丢了工作,于是开始对他不耐烦。
再再比如,沈修弈觉得他们家出事了,觉得他们家没以前有钱,开始态度就开始变了。
……
不论哪种可能,唯一具有确定性的就是沈修弈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完美,他被他温柔的表象迷惑了。
结束后,沈修弈翻身躺在旁边,许盛被子一裹,把自己卷成瑞士卷缩到床边,完全不管沈修弈死活。
沈修弈不要脸地挤过来扯被子,“宝宝,我冷。”
“冷不会再去拿一床。”许盛没好气道。
这是两天来许盛说的第一句话,沈修弈肉眼可见的高兴,“不行,新婚燕尔分床睡不利夫妻感情。”
许盛气笑了,分个被窝而已,这叫什么分床睡?
“滚!”他拽着被子就是不撒手。
“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那天我就是一时着急,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吧。”沈修弈可怜道。
“……”这招现在对许盛不管用。
“要不这样,今天我让你上,你在上面,行吗?”
许盛猛地睁开眼,好在及时控制住脖子,没有回头。
他是真的狠狠心动了。
从他追沈修弈开始,心心念念就是上他一次。
结果阴差阳错,他反倒成了下面那个,并且持续到现在,自己威猛的雄风一直没得到展现机会,心里难免遗憾。
现在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沈修弈打开床头柜,在许盛身后窸窸窣窣捣鼓些什么,许盛一直竖着耳朵听,直到听见“滋滋”的声音,他心跳如擂,耳朵都红了一半。
忽然,沈修弈贴到他耳边,气若游丝:“来,我准备好了。”
天知道许盛心里有多挣扎,一个人被劈成两个,一个要捍卫尊严,一个要重振雄风。
要精分了。
最终,尊严还是战胜了雄风,许盛坐怀不乱,坚定把人推开,抱着被子下床。
“我今晚睡沙发。”他面若冰霜,冷冷地拒绝了沈修弈。
沈修弈:“……”
他长臂一伸,把人捞回床上,“不干就不干,睡沙发容易着凉。”
许盛冷哼,再次把自己卷好躺到床沿上。
他听到沈修弈在他背后叹气,妥协地去衣柜里找另一条被子盖。
隔天,沈修弈在厨房做饭,许盛坐在客厅打游戏。
又通关了一款游戏,许盛兴奋地跳上沙发又蹦又跳, “YesYesYes!”
他蹦的太高,一不小心拍到射灯上,一个什么零部件掉了下来。
许盛捡起来仔细端详,就是一个圆形的塑料盒子,中间一个黑色圆圈。
他抬头,几盏射灯正常亮着。
这显然不是射灯的零部件。
“乱蹦什么呢?赶紧下来,小心摔跤。”沈修弈端着菜走厨房,语气无不操心。
许盛事背对着沈修弈的,他慢慢坐回沙发,冷淡道:“没什么。”
鬼使神差的,利用身体挡住身后的视线,把塑料盒子塞进了沙发缝里。
吃午饭的时候有人敲门,沈修弈隔着门板确认门外是快递员,才打开门签收快递。
看他坐回来吃饭,许盛状似随意地问:“怎么不装个可视门铃?家里又没装监控,这样多不安全。”
“一个大男人住,不用考虑安不安全。”沈修弈扒了两口饭,忽然抬头朝许盛看来。
许盛心头咯噔一跳,听到沈修弈接下来的话,才彻底放下心。
“你觉得没有监控不安全?那我叫人下午过来换一个。”
“随便。”许盛无所谓道。
下午,换门锁的师傅很快就来了,他们在调试的时候,许盛放下游戏手柄,打开手机。
他手机里装有一款软件,能搜索房间内所有监控设备。
这种软件本来是用来防偷拍的。
搜索结束,显示房间内有十个摄像头。
门口新装的摄像头,距离他最远。
一瞬间,后背被冷汗浸透。
当晚,许盛不到十一点就睡下了。
他闭着眼睛,身体有节奏地上下起伏。
沈修弈洗完澡,轻手轻脚爬上床,带着一身湿热的潮气钻进他的被窝。
羽毛一般的轻吻落在他额头,最后一束暖光被关上。
许盛从头到尾没有动作,像是真的睡着了。
他现在大脑乱成一团,一会儿叫嚣着要直接质问沈修弈,一会儿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从长计议。
这一切太过诡异,他觉得自己像落入蛛网的昆虫,越挣扎,越容易深陷其中。
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许盛不睁眼也能感觉到沈修弈被吓一跳,警惕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他顺势翻了个身,逃脱沈修弈的怀抱,咂巴两下嘴后呼吸更加平稳绵长,像是被吵醒后再次陷入沉睡。
床轻轻摇晃两下,沈修弈带着手机走出房间,房门合上的瞬间,许盛睁开眼。
书房门没有关紧,一条暖光穿过门缝映照出来,像个引诱旅人的宝箱。
沈修弈在打电话,寂静的深夜里,尽管他极力压低,声音还是空谷回音一般荡开,传进许盛耳中。
“我似乎有言在先,最近不要联系。”沈修弈语气奇差。
对面说什么许盛听不清楚,但他能确定,那是一个女人。
沈修弈:“筹募资金输血又如何,这个月鼎盛股价已经跌停两次,许致远还能有多少资金?”
“不需要!”他忽然低吼,而后马上压低声音:“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鼎盛过去两年的内帐在我手里,是否公开由我来决定。”
对面的女人情绪似乎很激动,就连门外的许盛都能听到几声刺耳的尖叫。
“鼎盛是一头猛虎,你想吃它的肉,就要有耐心。等着吧,最多一个月,债转股条件就会被触发,到时候那群老家伙的股份都会被稀释……”
许盛大脑一片空白,混身发冷,身体不停颤抖,连怎么走回房间房间,怎么躺回床上都不知道。
他一晚上没睡,睁着眼,整夜躺在沈修弈身边。
第二天早上,沈修弈跟着生物钟起床。
他发现许盛也醒了,俯身亲亲他的嘴唇,“今天小懒猪怎么这么早醒?”
从前最日常的的情话此时落在许盛耳中,变成了无尽的嘲讽。
他淡淡地“嗯”一声,一反常态的没有赖床,进厕所洗漱。
沈修弈跟进来,和他并排站着刷牙。
他透过镜子观察他,挑眉问,“还在生气?”
许盛摇摇头,耷拉着眼皮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沈修弈过来搂他,“真可怜,眼睛都睁不开了,回去再睡会儿?”
许盛还是摇头。
“那老公给你做早饭,吃完再睡?”
许盛想着沈修弈有点事情做,少跟他说几句话也好,于是点了点头。
沈修弈似乎很开心,按着他吻了好一会儿,才出去准备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许盛一直低着头,神情恹恹。
沈修弈道:“一会儿我有个面试,要出去一趟,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
许盛心念一动,表面佯装镇定:“你要出去?那我能下楼走走吗?”
“当然,宝贝你在说什么呢?不用连下楼散步都跟老公报备。”
沈修弈在笑,但不知道是不是许盛心境变了,他竟觉得沈修弈笑得十分扭曲。
许盛点点头,继续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豆浆和包子,半成品,加热一下就能吃。
但许盛不爱喝热饮,就干咽包子了。
沈修弈看得直摇头:“我去给你倒杯果汁,只吃包子太干了。”
许盛抬头:“你不是不让我早餐喝冷饮吗?”
沈修弈边往厨房走边说:“我还让你喝热饮了,你怎么不听?”
看着许盛吃完早餐,连后面倒的果汁都喝干净,沈修弈才出门。
他不放心地嘱咐:“下去散步的时候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还没给我充话费。”
沈修弈恍然大悟:“那我一会儿给你充。”
门刚关上,许盛就冲进厕所,抱着马桶拼命扣喉咙,把刚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果汁里有一股苦味,他喝出来了。
和他手机进水那晚吃的馄饨同样的苦味。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