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崖的晨钟刚响三声,小胡蝶就被陆师叔的千里传声震醒!
“小胡蝶,辰时还未到静室,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胡蝶梦里正吃着鸡腿,鸡腿突然变成陆师叔的脸,对着她咆哮……
被吓醒的小胡蝶,操起连夜抄完的五百遍戒律,拔腿狂奔。逆着山风呼啦啦地往前跑,时而被树叶上滴落的露珠砸脸,疼啊!
终于赶在迟到前跑到静室门口,苏青已倚在门框,手里转着一支新笔——紫毫。
“再晚一点点,陆师叔就要把你变成‘人形镇纸’了。”
静室是座青石塔,塔顶覆铜瓦,专门为弟子们学画符设置的。今天的课是改良“清风符”为“旋风符”,要求稳而不爆。
陆师叔的目光慢慢扫视着全场弟子,最后,目光落在小胡蝶身上,盯着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谁要是再敢把静室变灶房,就去后山给我挑一个月的水!”
呼~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点,各自寻一角落开始准备画符。
小胡蝶挑了最里面的一间,苏青刚好挨着她,便顺手把昨晚那捆新符纸推一半过来:“试试?我调的三清泉墨,降火宁神。”她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眼里含着笑意。
小胡蝶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又没法拒绝,只得呵呵笑了两声。静室里的墨香混着石塔的潮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画符。
前几笔还很顺畅,画到“风窍纹”时,她手腕微微抖动,昨日火鸦扑面的威势感,又不自觉地涌上心头,灵力也不由地带上火意。
朱砂霎时由红转赤,符纸边缘卷起焦黄。苏青眼疾手快,弹出一股柔水灵气裹住小胡蝶的笔杆,硬生生地给它压回去。
终于松了口气,她白了小胡蝶一眼:“是不是想去挑水了?”
小胡蝶灿讪地笑了笑,赶紧静心。可那火灵根老邪门了,竟然在丹田里翻筋斗。她咬咬牙,把这火意分得细细细的一丝,只助火势。
符纹青光流转,隐隐夹着赤线,旋风符渐成。小胡蝶一抬头,便发现苏青师姐也到最后一笔了。她用的是水意主导,风纹湛蓝,她俩相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收笔。
见所有的弟子都停笔后,陆师叔的声音自塔外传来:“开始测试!”
小胡蝶和苏青并肩走出静室,塔外弟子已经围成半圈了,齐霄抱着胳膊邪邪一笑,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陆师叔双手掐起法诀,先将苏青主水的旋风符抛向半空,立刻化为三丈水龙卷,温柔地卷起一片片落叶,再稳稳放回地面,滴水未洒,师兄弟们齐声喝彩。
轮到小胡蝶的了,陆师叔两指夹着符纸,挑了挑眉瞥了她一眼。
小胡蝶垂着脑袋,默默祈祷别出什么变故才好。
符纸抛出,青光骤亮,旋风拔地而起,只有手臂粗细,卷起尘土打圈圈。
可下一秒,那缕暗藏的火线被风激起,炸成了赤红火环,而旋风也瞬间膨胀成几丈高的火龙卷!
呜呜地直冲塔顶,铜瓦“哐啷啷”地被掀飞个七八片,砸向人群中,齐霄还得是他倒霉,衣摆被飞射的残火烫出几个焦洞,受惊吓的他拔剑乱舞。
“咔嚓!”火龙卷风速不减,又撞断了塔脊横梁,静室屋顶被硬生生地开出了天窗。
阳光倾泻直下,众人惊愕地目瞪口呆!傻在原地!苏青回过神来,一把拽着呆愣的小胡蝶后领跃出。
失控的火龙卷,卷着碎瓦破梁冲出塔外,在天空炸成火雨散落,远远望去,跟放了烟花似的。
就几个呼吸的时间,陆师叔需要连掐三道法诀,才将之压灭。
再落地时,鞋底还冒着淡淡黑烟,青石板地面留下一串串焦黑的脚印。
众弟子鸦雀无声,只余塔顶的破瓦,时不地“哒啦”掉落下来……
小胡蝶秒跪在地,顾不上双膝疼痛双手高举:“弟子,弟子…自愿抄戒律一千遍,再…再捐三月月例赔瓦!”声音都抖成筛了。
陆师叔怒极反笑:“赔瓦?你可知静室塔顶用的是千年铜精瓦,一片就值十枚下品灵石!你拿什么赔?”
小胡蝶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苏青却上前与她并肩跪下:“弟子也有责任,愿意一起承担赔偿。”
她侧过头对小胡蝶眨眨眼睛。
陆师叔看着这俩人,无奈地长叹一声。他徒手画符送出,一道清风卷起了碎瓦,托回炉重铸。
“都给我好好看,谁再炸屋顶,就自己自上去补!”他边修边骂道。
她们被罚在塔外站岗,山风呜呜刮过,刮乱小胡蝶微微烧卷的黄毛,苏青则是发丝飞扬。
苏青用肩膀碰了碰小胡蝶:“火龙卷漂亮,思路不错呀!下次把火压到风眼里层,外面用水意包裹,风助火势,威力翻倍。”声音压得极低。
“呃?”小胡蝶吓死了:“还、还来?”
“修仙嘛,炸着炸着…就习惯了,这天窗开得正好,今晚可以赏月了。”苏青不以为意。
小胡蝶抬头,弯月如白玉似的挂在云端上,柔和的月光洒在她俩身上。此时,小胡蝶心里那点惧意,就这么被山风给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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