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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风雪之行

这边暮山指挥兵卒分毡、发干粮,又让人清点人数;云水把队伍按老弱在内、青壮在外排好,正准备往黑石村走。

混乱中,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从母亲怀里挣出来,手里攥着个破布偶,跌跌撞撞往前面的土坡跑 —— 他想捡掉在坡上的半个窝头,脚下忽然一滑,竟顺着结冰的坡往下坠!

“小东!” 孩童母亲撕心裂肺地喊,想冲过去却被兵卒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往下滑,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淌。

沈迟月正靠外侧整理药箱,听见喊声,余光里一道黑影滑过去,她几乎没想,伸手去够,结果斜坡根本站不住,直接和孩子一起滑了下去。

“沈大夫!”季远扑上去,指尖刚碰到衣角,人已经滑出去了。

顾砚辞抄起旁边的绳索,飞快扫了一眼坡面,手腕一抖把绳子抛过去,他自己也跃上石头,绳子卡在上头的岩角,挑了个能站住脚的凸起,双手把绳子死死拽住。

一瞬间,沈迟月只觉得腰上一紧,人停住了下坠。

她借着绳力,把孩子死死护在怀里,悬在雪沟上。披风被冰棱割开一道口子,胳膊上渗了血,她也没松手。

“抓紧!”顾砚辞沉声一喝,整个人往后一沉,把绳子又收了几寸。紧接着他纵身一跳,拉力再上一分,沈迟月趁势往上抬,动作干脆利落。

孩子吓得号啕大哭,双臂箍着沈迟月的脖子,把脸埋在她怀里。她喘得厉害,还是先摸了摸孩子的脸,声音不高却很稳:“别怕,没事了。我们马上去个暖和的地方。”

云水、暮山一左一右把人拉上来。顾砚辞也翻回坡上,看了她一眼——她的血已经沁进披风,脸色很白。他没多说话,只抬手把她领口的系带又拉紧了一点,低声道:“启程。”

沈迟月点头,上马后沈迟月把披风往前裹紧,往后靠了靠。暮山许是察觉到她在发抖,不动声色将身上披风往前拢了拢,低头压低声音:“再撑一会儿,前面就是黑石村。”

风雪不住,队伍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黑石村已午时末。村口荒着,看痕迹已久无人住。顾砚辞原本还担心两处人马拧不拢,见村空了,心里踏实些。

很快派人把近处四间草屋清扫出来,铺上干草和毡子。因为这批难民本就是一个村出来的,安排起来没有争抢,省事许多。

沈迟月和季远挨个把脉看过,确认没大问题,就留下数十包治风寒的草药,外加两车干粮,叮嘱清楚怎么煎、怎么喂、怎么护,至申时初才跟着大队回营。"

"从黑石村回主营的路,要穿一段孤岭。

数十名黑衣人早藏在岩壁后。一名黑衣探子起落到头领面前:“头儿,他们来了。五十骑,队里带着两名军医,不会武。”

黑衣头领眼里一亮:“天助我也。上次不知是否得手,今天若能斩了燕赤战神,便是头功。兄弟们,听令行事。”

众人低声应下:“是。”

两侧岩壁陡直如削,中间窄路只容两骑并行。天色发暗,风雪虽小,却把岩缝的积雪吹得簌簌落下,路面结了一层滑冰。

顾砚辞勒马行在最前,玄色披风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粒。

刚到山坳口,他回头看了一眼——五十骑拉成一线。他手一顿,队伍立刻停住,人人戒备。

头顶忽然“咻”地一声,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肩甲飞过,“笃”地钉进雪地,箭尾还在颤。

“下马!”顾砚辞一声断喝,佩刀出鞘,寒光映雪。“所有人退到窄路后,找岩石掩护——迎敌!”

暮山护着沈迟月、季远退到近处岩后,低声叮嘱:“藏好。”随即折身上前,与顾砚辞并肩。

沈迟月只心想:不愧是燕赤的血羽卫。阵脚不乱,众人下马后拍一掌马臀,马也井然有序地沿路前奔。

箭雨如蝗,顺坡压下;又有滚石随雪砸落。窄路上立刻响起痛呼——一名兵卒膝盖被石撞中,当场跪倒在冰上。

沈迟月脸色一白,却没乱。她把药箱放到岩后,和季远起身拽着那名伤兵,拖到遮蔽处处理腿伤。

一阵箭雨过去,两侧岩后涌出数十黑衣蒙面人。

顾砚辞已带十余人迎上,长刀雪亮,每一刀都干净利落。余下的蒙面人藏在凹处,居高临下,趁交锋空隙以箭不断攒射,逼得他逐步离队稍远。

一支暗箭从斜后射来。顾砚辞正挥刀劈向一名扑下的蒙面人,没及察觉,箭尖“噗”地扎进他的左臂,血瞬间透衣,在披风上晕开一片暗红。

他反手砍落箭羽。

沈硕大喝:“举盾!弓手掩护!”就近兵卒合盾相迎,护着众人往岩壁边撤,退至遮蔽处才止。

“你别动。”沈迟月留下一句,季远还没拉住,她已猫腰窜至顾砚辞身后,扯住他的披风:“将军!他们人数不多,否则早就合围。先滚石、再强弓——这伙人应是上次在营外放火制造混乱的那批。”

顾砚辞眸色一动。他刚才只顾挡杀,未及细想,抬眼看她:“你有主意?”

“带两个会攀爬的,从左侧那道缓坡绕上去。”她指向岩壁上一处雪薄的凹痕,“绕到后面偷袭。等他们乱了,我们前后夹击。”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并肩应对,没有一句废话。顾砚辞当即点两名兵卒:“跟我来!”

三人沿岩壁凹痕攀上,雪渣簌簌落下,沈迟月在下方盯紧。风雪作掩,蒙面人只顾下方作战补刀,竟没察觉侧面有人偷袭。

黑衣们猝不及防,阵脚大乱,纷纷往坡下退。头领见势不妙,不恋战,厉声叫撤。黑衣人身手不凡,井然撤退。

天色更暗。混战里有人受伤,又无战马可乘,再迟半个时辰天就黑透,路难走。顾砚辞略一思索,断令:“穷寇莫追。”

窄路上散着零乱兵器与箭支,但折损不多。轻伤十余,重伤三,折了一匹马,无人阵亡。以五十骑、居低势而论,这个代价不算重。

沈迟月见他臂上血仍不止,立即开箱,取银针、止血粉、烈酒:“箭还在肉里,得先拔,再施针!再流下去,你撑不住。”

他点头,靠岩伸臂。她先用烈酒淋在箭杆和手上消毒,再用帕子按住箭旁皮肉,低声道:“会疼,忍着。”话落,猛然一拔。

顾砚辞全身绷紧,却没出声。

她迅速撒上止血粉,又取三根银针精准扎在伤口周围穴位——那是原身的止血针法,她练得熟,落针稳,心里还微微一松。随后缠紧布带:“好了!别太用力。回营再细处置。”

顾砚辞看着她低头忙活——发梢的雪化成水,顺领而下,指尖带着药香。他忽道:“刚才,多谢你。”

她抬头怔了一瞬,随即一笑:“是将军信我。”

这边季远也把受伤将士处理妥当。顾砚辞不再耽搁:“即刻回营。”

众人轮流搀扶伤者。行了约两刻,酉时刚过,天色尽黑,距营地尚有半个时辰。

雪路滑,沈迟月几次险些打趔趄,幸好暮山及时扶住。

顾砚辞听后队脚步紊乱,正犹豫要不要暂歇,前方亮起火把——一名老将军带三五人迎来,见顾砚辞臂伤、后队搀扶,单膝跪地:“将军,救援来迟,请恕罪!”

“无妨。伤不重,先回营。”

有了火把照路,脚下好走多了。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回到营地。

伤者被扶去伤兵营处理。赵衡拎着药箱进主帐,面色凝重。沈迟月一路也累极了,打了水回营帐匆匆洗漱。

躺到榻上,再想今日之事,心跳仍有些快。

同袍虽未有身亡,但记起那倒在雪里的黑衣人,想着他是否也有家人,今后如何。她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这样的起落与厮杀,实在不习惯,还是尽早离开这片边关才好。"

主帐里只剩火盆“啪”地炸着火星。赵衡告退后,药味和血腥味还混在空气里。

顾砚辞坐在榻沿,袖口的血痕被新布压住,神色沉着不言。

云水撑着下巴,半笑不笑:“这沈大夫,真不一般。医术先不说,临阵还点了条旁路。要不是她那一指,今日怕要多缠一阵。暮山,你说呢?”

暮山正要点头,话却拐了个弯:“她若是男子便更好。军里只她一位女子,多有不便。”

说完才觉语气过重,忙补一句,“……不如调离军营回医馆,我——我可以多带两人护着她出入。”

话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细,指尖一紧。

顾砚辞抬眼,目光慢慢落到他脸上:“回医馆?由你亲自护送?”

声音不冷不热,却像刀背掠过,让暮山下意识收了肩。

帐里一时静得只听见火盆里木炭轻响。

云水看气氛不对,忙笑着打圆场:“沈大夫的手,军中离不得。她一女子在外反倒更危险,不如留在营里。再说今日遇敌袭,她也并未拖后腿。”

顾砚辞的指节在膝上轻轻敲了两下,抬手把袖口压紧:“三更换哨,明日按伤情再点验一轮。都去歇吧。”

二人低声“是”,走到帐口,暮山才发觉自己背脊出了汗。回想起护她回医馆那句,他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出于公事,还是别的什么。

走出营帐,云水斜斜看了暮山一眼,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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