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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两人对质

吴璘见陈曦眼神闪动,更加确信:“你每次与你师傅进京,都住我家,你难道一点都认不出我吗?”

陈曦看着眼前少年,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他怀疑李家目的不纯,这两天她也的确有所怀疑,只是沉浸在秋东家的温柔呵护里,自己不自觉就放松了。

吴璘见陈曦有所松动:“我先将你解开,你不要喊叫。”

陈曦点点头。

不管谁是歹人,这少年即便想图谋什么,此时不会杀她,先脱困再说。

吴璘揭开布带,重新将头发绑好,陈曦活动了一下手腕,并没出声。

吴璘终于能松口气:“澄空师太在庵中出事。京城接到弘明的信件已是十日后,我随曾五舅一行赶到,遍寻不到你。而江湖上出现悬赏追杀,这几个月我们的人四散寻找。据我掌握的讯息,除了京城师太原本跟随的人,江南有‘三股势力’在寻你。”

陈曦大惊,竟然这么多人想杀她!

吴璘见陈曦害怕安抚:“幸好刚开始的几月你躲藏及时,那时聚集的江湖人士更多。”

终于问出自己心中疑惑:“你怎么流落到风月场,怎么中的易容蛊?”

陈曦又一惊,她中了蛊!有没有什么危害和后遗症!

吴璘有些不自在:“那晚……你的蛊因着我的毒……脱落。”

李家人的确不可信,但这少年不见得就可信。

陈曦清了嗓子有些害怕般的瑟缩,带着颤音:“那个……少侠,我听明白了,你是要找什人,此人与我相像,你是把我当成旁人了。”

吴璘皱眉:“不是把你当成旁人,要找的就是你,晨曦居士。”

陈曦瑟缩着肩膀,楚楚可怜:“我可不是居士。你是不是认错了,我并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什么师太。”

吴璘气的腾的起身,到现在仍旧不认他,自己这许多话是白说了:“你还是不认?你不是曦娘?那你说你是谁?”

陈曦:“我是崇阳人,我姓白,姐妹中行三,我是白三娘,并未出家。你要找的晨曦居士,恐怕只是与我长的相似。”

竟然还不承认:“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身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不敢相信任何人?”

陈曦心中警铃大作,这少年果然是冲着东西来的。晨曦忽然笑了:“哎呀,少侠你真是认错了,你是不是也看见咸宁城中的告示,以为我是什么张大户的逃妾,你搞错了。”

吴璘见陈曦面色变幻不定,被气笑:“你不记得你是怎么遗失易容蛊虫的吗?是你将我…… 因我中毒的药性过烈将蛊虫烧死。之后你恢复本来面目,偷了我的马,还穿了我的衣衫……你没发觉自己容貌变化,这才招来连三郎等人捉拿你。”

竟然将她的轨迹查得一清二楚!

陈曦不得不承认,少年侦察能力的确了得。

也解开自己对容貌变化的疑惑。

但仍旧不能承认,现在她谁也不信。

陈曦尴尬地捂脸,继续装傻:“少侠莫要再说,你哪一夜发生什么,小女子怎么知晓。话已至此,少侠怎么就不信呢。”

陈曦看了一眼垮下脸的吴璘,决定打死不认继续编:“实不相瞒,因我姿容艳丽,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员外看上,要纳做小妾。家中老母恐怕我掉进狼窝,让我连夜乔装逃到汴京去找舅舅,如此才有了连三郎撒下海捕文书抓人一事。”

晨曦期期艾艾“奴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只是那年老的员外一厢情愿。”

吴璘瞪大眼睛:“你胡说什么?什么逃妾!”

吴璘气得眼中险些喷出火来,到底是为什么如此防备他,宁愿自污,也不说出实话。

只好将身份和盘托出:“你我二人……我二人定有婚约,我如何能认错于你。喏,这就是当初我们订婚时的信物。”

吴璘将腰上一枚小巧的玉扣放到桌上,陈曦隐约在上面看到一个字“曦”。

吴璘压住情绪,这回没法否认了吧:“你手上该有一枚相同的玉佩,上面是“璘”字。”

晨曦心中的惊讶无以复加。

什么?!他怎么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

难道她离开妓院的时候就被人做局了?!

看来原身的确定有婚约,未婚夫也真是一个叫吴璘的人,只是眼前的吴璘是不是真的吴璘不能确认。

吴璘冷笑:“你还想不认,你与我都已经……”

陈曦连忙截住:“少侠可莫要胡说,我一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娘子,什么将你……将我……这样那样。那人就不是我。”

吴璘又一声冷笑,笑得陈曦心里毛毛的: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是能不能不笑了,怪瘆人的。

吴璘见陈曦咬死不说,忽然温柔一笑:“你要我证明你是曦娘,我无法证明;不过我可以证明你是蝶兰苑的辰辰。”

陈曦心说:你说是就是啊,你是柯南啊。

吴璘见陈曦不屑,从腰间解下一个扁平木盒。

陈曦这才看清少年腰间有匕首还有一个挎包大的奇怪木盒。

听到他如此笃定的话,嘴上虽硬气,心中也难免突突。

吴璘微笑看着陈曦,将木盒放到桌上,抽出一层隔板,陈曦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吴璘哂笑一声:“你不是很有底气吗?”

陈曦没有表情,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一会,木盒中嗡嗡嗡飞出几只蜜蜂。

搞什么飞机?

吴璘又冷笑一声,学着郑辉的动作,装腔作势抬臂一挥:“去!”

一群蜜蜂朝自己飞了过来,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想要喊叫。

吴璘眼疾手快,一跨步冲到陈曦面前,捂住了她的嘴。

两人都愣住,只有蜜蜂绕着两人嗡嗡地飞。

吴璘手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不要叫,它们不会蜇人,是特制的追踪蜂,专为寻你制的——千里寻芳蛊。”

陈曦满头黑线,好恶趣味的名字。

吴璘放开陈曦退开一步:“你看。”

蜜蜂仍旧绕着陈曦嗡嗡地飞,有几只落在陈曦的衣服上。

陈曦也是纳罕,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起昨天下午,也是有几只蜜蜂飞进房间,她以为是野外的蜜蜂,没想到竟是他养的。

但是陈曦仍旧不想承认,此时的确谁也不能相信:“这,是奇怪了些。”

吴璘坐回桌边,说了许久十分口渴,端起卓啥的茶碗一饮而尽,方才发现是曦娘喝过的杯子。脸上瞬间又飞起一抹红晕,清了清喉咙:“自然能够证明。”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只黑色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黑色的东西,一阵奇异的草木香气散发开来,蜜蜂纷纷放弃陈曦落到黑瓶上。

吴璘盖好瓶子,打开封箱将蜜蜂收进去,重新倒出蛊虫,如今蛊虫内里是空的,只剩下如一双翅膀的外壳,吴璘举着在陈曦的下颌处比划了一下:“这个你熟不熟?”

他点了点自己下颌位置:“是辰辰姐的黑痣。”

陈曦心中一紧,她当然熟悉,想起自己穿越过来就发现下颌边有一粒黑色大痣。

阴天下雨就会痒痒,自己平时就想把它扣下来,一动就钻心地疼。

后来容貌恢复之后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颗黑痣也不见了。

竟然就是它?是那只易容蛊。

吴璘见陈曦好奇,知道她自己应该也不知道易容蛊的来历:“对,就是它。使你容貌改变,它会散发出类似的木香,也正因此,我寻了高人炼制了这群追踪蜂。”

陈曦看了一眼吴璘,少年你是真的优秀,姐姐无话可说。

但是……我还是不能承认,你如果是那人派来的,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世间竟真有蛊虫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只是少侠这与我有何干啊!我不曾用过这蛊虫,你这群蜜蜂许是炼化的还不够吧,认错了人也是有可能的。”

吴璘险些被陈曦气得背过气去,无论他如何说,看来她是要咬死不认了,不怒反笑:“好,好,好。你不认我,无妨,我认你便好,今日我也住这家旅店。明日我也要与车队同行,过几日其他人到了,你就明白我没有骗你。”

威胁我!

吴璘收起黑色蛊虫,准备翻窗出去,想了想又转身:“刚才与你说的话,千万不要与李家人透露,这两拨人都要防备。你早点歇息,明日再会。”

陈曦站在一旁看着他收拾道具,还想诓骗自己,算上你是三拨人。

吴璘再无话说,翻窗出去。

一会儿,陈曦听到旅店楼下传来动静,有人敲门。

她从二楼的窗户朝外看,门口醒目的大白马,少年在灯光映射下,抬头朝她灿烂地一笑。

陈曦缩回来,夭寿啊,笑得那么阴险。难道那人不想杀自己了!

还是说多管齐下。

面上连三四处捉拿;而李家走的是温情路线;

陈曦讽刺地一笑,这少年用的美男计?

门外传来店中掌柜与人说话的声音,有人在陈曦门前停顿:“这几间都有客?掌柜好生意。”掌柜笑道:“托客官的福,今日生意是好些。”

说着两人走过陈曦的房间。

隔壁的门开了,估计是李家夫妇出来查看。

三拨人:李、娄两家;学子一行;少年人。

李家、娄家都是当地富户,大商户、大地主,不缺钱,一千两白银对他们不算什么;

学子,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一旦发动,她一个人也很难逃。且两拨似乎认识,难道是结成了什么同盟?

少年人,武力值高,高飞低走……

谁都不能信,一路上得120分的小心。

“这么晚还有客住进来?”

“是。一个少年郎,许是估计错了时间贪着赶路,此时才来投宿。”

“客人有什么需要。”

“去趟茅厕。”

陈曦听到声音由近及远,是李掌柜在与旅店掌柜闲谈着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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