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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四十二

不得不说,何宅后院纯粹就是园子,各色花树山石皆有。

最让任渺震惊的是,这里头还有小湖!

三进的院子,再是宽阔,这样的装修也还是太奢华了些。

当然,不是说金钱上的奢华,是空间上的奢华,有这么个园子在,那杨夫人她们一家人,就全都住在二进院了。

但再想想,任渺就笑自己,人家又不是在这永居,甚至都不一定是买,只是租三年而已。

何家也就三口人,一个院子里住着完全不是问题。女子大了,这园子中还有一座不大,但视野好的绣楼能独居。

前头倒座房一排不小,马房,佣人房,厨房全安排在那边,实在绰绰有余。

要她,她也愿意让出一部分居住空间,换这么个大园子的。

这个时节了,荷花大多已败落。

任渺看着湖中几许残叶伴园花,觉得别有两分滋味,想想要是雨天坐在湖亭里,挽上纱帐听晚秋独有的乐曲,怕是还要更添意境。

她把注意力拉回来,放到前边安安静静带着她按顺序逛花园,一声也不吭的小姐姐,何秀寒身上。

啧啧,从后边这样一看,小姑娘真的好瘦啊。

任渺隔空比了比,这腰细成这样,还有肉吗?走路看着是又稳当又悠闲,好看极了,但就是慢的紧。一步步小小的,很偶尔才能瞅见点绣鞋跟,也格外的小巧。

秋天的太阳也不是吃素的呀,任渺遮着眼往天上瞅瞅,这样走下去,天黑也磨不完园子,说不得还得中暑,藿香正气散的味道可难喝得要命!

她两步并作一步,赶紧跑上前:“现在好热啊,那些大姐姐在亭子里放好吃的了,姐姐,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好不好呀?”

何秀寒微微笑着,微微点头,微微转身改道。

ennn,任渺是那么容易受挫折就退败的人吗?不,她是越挫越勇的勇士!她滴溜溜转了转眼,没安静两秒,换了一边跟着,又问:“姐姐你今年几岁了?”

“十一”

“哇,难怪姐姐比我高这么多,原来比我大三岁呀,姐姐叫秀寒是吗?很好听的名字呢,我叫任渺哦。”她手舞足蹈的比划开了:“姐姐知道吗,这个名字可来历不凡~

话说当时啊,我爹爹坐船赶回家,满脑子想着给我取名的时候,正遇上狂风忽起。一时间那是江波浪涌,船随浪飞天,舱内万物飘啊!

他放在桌上词集,也啪唧一下,掉船板上了,翻出那页,正正好是苏先生新出的赤壁赋。说巧不巧,那江上忽然一下风平浪静,云波不惊。

当时他就觉得是上天之意,照眼前无垠平波,定下了渺字做我的名字,但他又觉得吧,渺渺兮予怀,很美,望美人兮在天一方却不好。

这就自己动手改了改,希望凡吾望美人兮,美皆能入我怀。啊,当然,姐姐也可叫我阿蝶,孟襄阳公有诗赞春光,花落草齐生,莺飞蝶...”

巴拉巴拉。

进亭子有了水果糕点等美食补充,任渺一张小嘴更是没个空当,说完自己,又好奇对方,就差没往上刨人家祖宗十八代了。

当然,她也不介意八卦八卦这个,但人家不一定愿意告诉她不是,熟了再说呗。

比起她的啰嗦,何秀寒是除了要身边守着的人都下去之外,便只是保持礼貌微笑看着她,偶尔附和,或者答应,从无主动反应。

“啊,姐姐家园子好大,要是雯雁姐姐还在就好了,我们就能看她耍枪。姐姐,我也会舞剑哦,嗯?姐姐认识雯雁姐姐吗?”任渺捧着一杯温水,感觉有点吃多了。

一直淡淡的,只是时不时应两声以示存在感的何秀寒,眉间居然皱出了一个小褶子,还是那样温温淡淡的语气中,凝聚了一点烦躁:“见过。”

有故事!

任渺一挑眉,笑眯眯的就绕着严雯雁说起来,一边就观察对面的人,见对方又是那副不温不淡,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中就泛起了嘀咕。

难道不是人的问题?最开始那下她说了什么来着?

唔,耍枪练剑,难道这姑娘看着斯文上了天,心里却烧着一股想要狂热的烈火?

嘿嘿~

任渺漱了漱口,忽然起身跑出亭子,特特折了一支带花的树枝,跑到亭廊上,大声笑道:“姐姐,我练剑给你看,好不好?”

她掂了掂花枝,眼角余光去瞥何秀寒,见对方再不顾礼貌,别开头看向湖中,心中暗暗点头,再稳重到底也还是孩子,膝上裙子都快被抓破了,看来是很介意啊。

因她自小体虚,总在别人还穿得很少的时候,就已经要多穿上一二件了。

今儿出门穿的是湖水蓝的窄袖长褙子,里面穿着象牙色如意团花裈裤,内掖同色襦衣,脚上是厚软底蓝绣鞋。

她不爱上妆,一般还是喜欢穿艳丽一点,就像早上那身黄栗留加芽绿的衣服一样,能衬得脸色好看些。但这不是要赴宴么,稳妥起见,不管白天晚上,还是不要太健康喜庆才好。

起手一个剑花,任渺脸上笑意跟着一平,没了笑的掩盖,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匹,有种特别的压迫力。

剑舞如龙,圆转连绵。在高速中,花瓣飞得漫天都是,树枝子发出咻咻的尖利叫喊,一如剑啸。

这实在太糟糕了!

尽管何秀寒根本没有转头去看上哪怕一眼,她在人前一向平静的笑脸,却肉眼可见的在消失,从来只在无人时绽放的寒霜极其强势的代管了她脸上所有表情。

太吵了。

何秀寒的呼吸渐渐失去规律,她烦躁的不想再忍受哪怕一点,倏的一下站起身,疾步从亭廊另一边走远,脚步是少见的没有章法。

任渺将式一收,摸着脑袋嘀咕:“这反应也太大了吧,难道我猜错了,她是以前受过武力霸凌才讨厌这个的?”

想到这个,她觉得自己这下真是太坏了,赶紧把树枝子往身后一背,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忙丢了证据,拔腿冲何秀寒追了上去。

这其实是不大费劲的一件事,比起严雯雁追上她要更不费劲得多。毕竟她追的是个看起来从不运动的闺秀。

而且,对方脚上这种薄底纳尖的翘头鞋实在是只适合悠闲散步的。

“姐姐你没事吧?渺渺扶你。”任渺很心虚,自己真是太欺负小孩了。

何秀寒喘着气,扶住树干才没有腿软的跌倒,一把挡开任渺的手,轻声道:“请你回去。”

“啊?”任渺往回看看,这边已经是花园很角落了,还没有人跟着她们:“姐姐的鞋子薄,肯定跑得脚疼,渺渺扶姐姐一起回去。”

“我说。”何秀寒慢慢直起腰,看向任渺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厌恶:“请你回家,不要再烦我了。”

没有给任渺说话的机会,何秀寒看着她,冷冷的,似有寒霜:“你已经来过了,他们不会再找你家的麻烦,你不必顺着她的意思,再缠着我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姐姐在说什么?”任渺眨着眼,笑道:“是渺渺喜欢姐姐,想要和姐...”

何秀寒理好衣襟,重新又恢复了端庄的模样,只是眼神冷漠到近乎空洞,又带着完全看透了的明了:

“既然你不死心仍要借机攀上知州家,就应该留在她面前更使力讨好她,让她更喜爱你,跟着我,你使错力气了。”

任渺很不理解的问:“姐姐看起来很讨厌渺渺,是渺渺的话太多了吗?”

“这里没有人,你又何必再装?”何秀寒双手拢袖,昂首挺胸而立,见她还不让开,语中带上讥讽:“贯会算计的人,被讨厌无需理由。”

被看穿了,任渺也不装可爱了,耸耸肩就道:“你讨厌的不是我。”

对方很聪明,又主动撕开表面美好,看起来不像个太脆弱的孩子,任渺就寻思着,那她再坏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于是打了打腹稿,捋了捋计策,就问:

“你是讨厌啰嗦?是讨厌装可爱的人?”

她一眼不错的看着何秀寒,在看到对方脸上慢慢又浮起标准微笑,才肯定道:“你讨厌活力,更讨厌自在。”

瞅着何秀寒那要笑,又扬的不够高,要冷,又不太够平,僵在不上不下的嘴角弧度,任渺双手一环,来回走动,自顾自分析:

“你听我啰嗦那么久,一点反应都没有,但到我说出雯雁的名字,便忽然烦躁。我本以为你与她有什么矛盾,可再谈起她你又没了反应。

可你虽不是针对她烦,但燥意定与她脱不开关系。我就想着我还说了舞剑使枪,于是又想到,是了,严家饯别宴是邀请了伯娘的,那天我刚把枪给她送去,她肯定忍不住不上手试。

你见到她练武了,对不对?那就肯定见识过她那热烈无比的活力。”

何秀寒眼前似乎又闪现了严雯雁那张大大的,像太阳一样刺眼的笑脸,微笑中顿时夹杂上了一丝厌恶,即便努力藏下心中烦躁,亦忍不住蹙起眉头低斥:

“讨厌就是讨厌,不需要理由。你在胡乱猜测什么!请让开,我要回去休息了。”

“才不要。”任渺把手一背,下巴一翘,笑嘻嘻道:“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讨厌,是因为嫉妒吗?”

何秀寒眼中生恶,冷喝道:“不可理喻!”便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女孩,快步向前院去。

“是因为你缠过脚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任渺是恶劣的,对着何秀寒的背影,提高了的声音里全是无所谓。

那远去的背影顿住,紧绷绷的定在那里,显见的深呼吸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疾步回来来在任渺身前几步站定。

恶狠狠的,垂首盯着她的眼中有一丝红血丝攀上,面上亦有一抹因激动而泛起的,不一样的潮红:“她连这也跟你说了!”

“嗯?伯娘什么都没说哦~”她见何秀寒不信,便执起对方的手:“姐姐的手是比别人都要纤长美丽,却并无特异,如何能与脚一般长?

想是刚放开,脚掌还未完全恢复的缘故。”

何秀寒一直盯着她的笑眼,不知信没信,用力抽回手,理着衣袖冷冷道:“未经她人苦,莫来论长短。任渺,小聪明用错了地方,会要命。”

“若说缠脚是耻辱,我信。可你又有什么苦可言?我小时候也差点被缠,但我反抗了,爹娘爱我,就作罢此事。你娘也很爱你,只要你表达出不愿意,就能解脱。”

任渺不听劝,依旧接着说,她在说话时,一直注意何秀寒的反应,很敏感的从对方身上捕捉到了嘲讽。

唔,她想想,又摊开手退后两步,忽然说起别人来:“有一个照顾我的小姐姐,她有一个大她三岁的哥哥,家里欠债难生活的时候,她才三岁,便被卖了,我娘雇她来我家做工。”

何秀寒摇着头,嗤笑道:“不知所谓。”转身便要走。

“还有一个妹妹,她虽然有两个哥哥,但爹爹不缺钱,六岁时,便被爹爹带出来卖,原因是要举家换个地方,路上用她多凑一点钱,好安顿生活。”

任渺看着那转身走的人步子慢了下来,接着说:“你知道吗,她本该被卖去花楼里,却想尽办法跑了出来。

我才见她时,她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她爹要价却高。如不是恰巧碰上我家,大概率是要被抓回去的,许是还要挨一顿毒打。”

何秀寒没有回过身,只哼笑一声:“怎么,你想告诉我,你有多善良?还是你家多有钱?”

“我只想说,苦难多变,随时会来,生活却是自己的。”任渺叹气,很有些惆怅:“断了腿再重新站起来,向前跨出一步,难如登天。但...”

“哼~哈哈~”何秀寒掩着唇,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偏过身,乜斜着一双美目看向任渺,似乎听出了什么玩笑一样:“我倒是说错了,你原是天真的紧。”

对上任渺不解的眼神,何秀寒面色一下从春花绽放处狂奔到高强冷冻柜中,袖手往回,绕着她踱步:

“怎么,你以为你什么都明白?你以为你是伟大的拯救者?呵~任渺,我劝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你只是小小商户女。至好能成个秀才妻,小官妾都是你高攀!”

何秀寒在她身前站定,拢着袖,居高临下的,满腔浸足了恶意,字字句句都是威胁:“我只需要站在原地,已是你一生难攀的高枝!

只要我小施一计,你家倾家荡产,**尘埃不过转眼!

到时就是你站在市场上,供人拣选。还是你认为你有章献皇后的运气,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或有武后智计,能绝地翻盘?”

正面接受眼前人的恶意,任渺似乎看到那层完美壳子裂开了一条大口子,她的眼神闪了闪,觉得是时候了,便退了一步:“嗯,姐姐说的不错,我是管得太宽了。”

“哼,知道就管好自己的嘴,别什么闲事都想凑上一脚。”何秀寒眉眼间都还是讥诮之色,唇边又渐渐扬起微笑,端起标准的姿态,转身就要离去。

任渺低下头去,看着铺在地面的阳光,轻声道:“我未经你苦处,晓你往日,确实无法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这一点,我没有立场劝你。

但是,束缚之锁被摘去,你已看得到阳光,更会觉得刺眼。心中有徘徊犹豫,新买女戒旧的才会只有书皮。秀寒,我知你心有不甘却仍立于原地徘徊不决,只是怕前途孤寒。

是,害怕是正常的。毕竟你看透了,知世道相逼,女子多艰难,只能屈居人下。恶人成群,怒欺压,假哄骗,女子必须软弱无用,只能自比娇花,只好同流成奸。”

“你住口!”

任渺似听不到,低着头,仍用那低低的,稳定的声音道:“我也清楚。但我很坏,已见前路无望,无能辟新道,却依旧请你向前。

知深渊之苦,没有登天梯,却还是要你清醒。”

“你别说了!”

何秀寒捂着双耳,拼命摇头,不想再听一字一句。

可那样低的声音,不知怎么,竟能钻过绸缎血肉的封锁,硬钻进她心里:“我们是小小女子,不过是那沧海一粟。

但纵然渺如虫蝶,怎不能谋一个自在?小如燕雀,安不能有大志在?

青松栖绝壁,独秀寒天上,许是伯娘对你的期望。可是秀寒,我更想说,孤松不独,可以成林。”

何秀寒蹲在地上,埋首膝间,紧紧缩成一团,在这一刻化身为痛苦的具象。

逆流而行真的好吗?随波逐流又有什么不对?

劝人者,人恒劝之。

看着半在阳光中,半在阴影里的何秀寒,作为劝说者的任渺,眼中有迷茫,有不自知的痛苦泛起。

这让她最后的声音中全是不确定,愈发低下去,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请不要...让桌上那本女戒,书页也不再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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