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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幕·波河蓝夜1

新海纪元2263年,卡特斯星第一大区雾桥市公安局特情支队。

温妮带着新人熟悉局里的工作环境,遇到几个领导时,顺便一一介绍了过去。

温妮说:“其实领导们都很好相处,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警局嘛,男同事是比较多,性格大大咧咧敢爱敢恨直言直语都是正常行为。要是哪天哪位同事突然因为某件事劈头盖脸骂你一顿,你听听就算了,除非你真的犯错,不然基本只是单纯发泄而已,不是真的在骂你。”

“……”新人听完心里一咯噔:“我们单位没有心理辅导师吗?”

“有啊,”温妮说:“不过心理辅导师也需要心理辅导,最近林医师好像去市第一医院挂号了。”

“这……”这得是什么龙潭虎穴啊!

温妮拍了拍他:“不要紧张,进了咱们雾桥市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晚点我拉你进工作群,现在你先去找支队长报到。”

新人一惊,转身去抓温妮的手,但一想到对方是女孩子,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妥,又急忙放开。温妮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她又宽慰似的拍了拍新人:“加油,我在工位上等你。”

新人看着温妮消失在拐角处,站在支队长门口迟迟没能鼓起勇气敲门,正当他终于放手一搏的时候,门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倒是领导率先退了一步,回到椅子上,下巴一抬:“你就是今天新来报到的?”

新人头皮发麻,努力放松自己,让自己镇定:“领领……领导好。”

“……我不叫领领,”领导面如冰霜,抽出了温妮前天放在文件里新人的履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黄,名景天,市局特情支队支队长,你以后的直属领导。”

“支队长好。”

黄景天“嗯”了一声,抬了眼皮看了眼前的青年一眼。

确实和照片长得差不多,整个就一白白净净的俊秀书生,身高刚好卡在及格线上,估计是整个局里男同事里最矮的一个了。

不过……

黄景天脸色蓦然难看起来:“你的专业课怎么回事?”

“……”

黄景天“啪”地一声把新人的履历甩在桌面上,文件夹板惯性作用滑到了新人脚边,新人身体僵硬,低着头一动都不敢动。

“林屿,林先生,请问您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多门专业课分数刚好卡在及格区域间?!”

林屿浑身发热,背后冷汗直冒:“也……也没有全都,我的技能课成绩还是乐观的……”

“我问你专业课!”黄景天直接站起来,拿手指“笃笃”戳着桌面,指了指林屿,又指向门外面:“你这成绩……你知道在特情支队的每个警员专业课成绩门门优异吗?我以为你只是没有下基层锻炼而已,没想到你连成绩都拿不出手!”

林屿不自觉眼眶红了起来,但还是忍住了:“我一定听领导安排。”

“听我安排有什么用,我现在让你去分析案情你会吗?”

“……”那确实不会。林屿更加难受了。

“说话,会不会?”

林屿仿佛拼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两个字:“不会。”

声音又轻又哑,一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黄景天更加无语:“你别是哪个领导给你开了后门吧?”

“……”林屿又不出声了。

然而黄景天已经在心里大声“卧槽”了,自己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猜对了。

但是特情支队又不是什么轻松岗位,哪个傻逼领导把人往这送啊,不会是这小子隔了几百代的人脉吧?思及此,黄景天的语气忽然就柔和了几分:“这样吧,既然你的体能课还不错,而且也不算正式入职,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你拿着它去隔壁特警大队报到。”

也不管林屿什么反应,拿起笔纸,掏出印章,写完就给盖上去,完事直接递给林屿。

林屿却不接。

“你不会真想待在特情支队吧……”

“哟,小黄啊,一大早脾气就这么大,老远就听到你在训人。”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穿着制服,拿着搪瓷杯走了进来。

“王局,您也早啊。”见林屿迟迟不肯接,王局又走了进来,黄景天只好先把推荐信放回桌上。

眼看着王局往办公桌走来,眼睛还不断地看过来,黄景天假装自然地拿起其他文件打算把推荐信挡住。

“哎,别挡啊,让我看看推荐信写了什么。”王局拦住了黄景天的动作,喝了一口温水,道:“嗯,字迹不错,不愧是局里书法比赛冠军。推荐信我也有许多年没写过了……哎,小黄,在特情支队很累吧,之前我去部里开会,部长还说特情支队好多年没招到人了,情况不容乐观。可是你看啊,咱这不是来新人了吗!”

王局点了点林屿:“这孩子虽然理论课成绩不理想,但是实践才能出真知啊,只有实践才是硬道理,你不能只看人家文化课成绩就判断人家是差生,要多关注同事的成长,要相处过才能断言。”

黄景天算是明白了,林屿那个隔了几百代人脉的傻逼领导正是本局的王副局长,他算是踢到铁板了:“……”

“王局说的对,还是王局高见,我还是得多向您学习学习。”黄景天咬牙切齿,他再怎么蛮横**,不至于还要顶撞上司。

“这就对了。”王局将被子里的水饮尽:“时间不早了,让温妮带新人熟悉熟悉工作,早日上手,也好让特情支队早点减轻负担。”

“王局慢走。”黄景天笑着送走这尊大佛,转身就把门带上。

“……”林屿即使没有对上黄景天的眼睛,也感受到了对方一腔怒火和吃人一般的视线往自己身上乱射,但他还是弱弱地问了句:“我……我还去隔壁特警大队吗?”

“你想去?”

林屿立马摇头:“不,不想。”

空气凝滞了片刻,两人无声僵持着,等到林屿快透不过气的时候,黄景天终于把门打开了:“温妮!”

温妮很快小跑着过来。

黄景天把人一拉一推,指着林屿:“新来的,交给你了。”

温妮立正行礼,“保证完成任务!”

温妮带着林屿到了一间容纳十个工位左右的办公场所,指着一个空位置:“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工位啦,我就坐在你旁边。”

林屿点点头:“温妮姐,我能做些什么?”

温妮指了指桌上的文件:“你先看看这些已经结案的案件吧,了解一下工作内容,下午局里召开会议,希望你也能学到一些东西。不用着急,慢慢来,大家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然后俯身贴近林屿耳畔:“刚刚BOSS欺负你了吧。”

林屿转头过去看她,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他就那脾气,”温妮压低声音,“你不用理他,自他上任以来,没有人没被他欺负过,你也不是例外。”

居然是惯犯吗,林屿想,心里也逐渐好受了些。

温妮也不明白黄景天长着挺帅一张脸,怎么脾气那么差,这两年特情支队都没新人吃了,工作只增不减,忙都忙死了,要是再把好不容易骗进来的小白菜骂走,那可真是太亏了。

温妮还想再安慰安慰林屿,电话却响了。

林屿看着温妮接起了电话,脸色突然变得差的不能再差了,也有些好奇和担心。

只见温妮挂断电话后,招呼都不打,立马就走了出去。

黄景天的办公室门开着,温妮敲了敲门,迅速汇报:“黄支,有一名叫莎莉娅的少女报警称自买的洋娃娃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偶,我估计应该是类人怪物。”

“什么?”少女、怪物,这两个词凑在一块就是一起危险事件。

但很快黄景天意识到不对:“不对,你说报案人是谁?莎莉娅?”

温妮一时摸不着头脑:“是啊,她说自己叫莎莉娅,我不会听错的。”

“哪个莎莉娅?”黄景天问:“住在哪的?”

温妮报出了少女说的地址,黄景天当场愣在原地。

那不是普通人家的“莎莉娅”,那是已故前人权伦理总议会副会长西德伦的独生女。

尽管西德伦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但她的女儿仍居住在安保系统严谨的大别墅里,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会发生这种事情。

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且不论为什么发生,特情支队都应该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黄景天抓起外套马上就走,温妮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安排人员出勤。

“哪个王八孙子胆子能这么大,在军区监管的地方犯手贱。”

温妮惊讶:“黄支您的意思是?”

“没别的意思,只是猜测可能性而已,最终还是要证据说话。”黄景天神色严肃:“温妮你等会留下,事关前区级官员,你把事情汇报到部里去,看看部里怎么安排,我和李主任先去看看情况。”

温妮一一应下。

“对了,”黄景天忽然一个紧急刹车,温妮差点撞上他的后背,还没来得及怨怼领导,就听他说:“让那个新人也一起出外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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