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霁冲出家门时,皮鞋踩在楼道里发出急促的回响。他拨通助理的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查!立刻查今天所有飞国外的航班,特别是去柏林的,找一个叫秦暮寒的人!”
车开得像要飞起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他闯了三个红灯,手指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秦暮寒常用的马克杯、书架上那本他标记了重点的专业书、衣柜里还挂着的那件他买的灰色毛衣,所有痕迹都在叫嚣着“人刚刚还在”,可信上的字迹又像冰锥,扎得他心脏骤停。
他去了秦暮寒工作的研究所,门卫说“秦工昨天就请了长假”;他跑遍两人常去的咖啡馆、公园,连秦暮寒蹲过的花架旁都空无一人。最后他冲到肖砚舟公司,把人从会议室拽出来,眼底布满红血丝:“暮寒呢?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是不是?”
肖砚舟被他吓了一跳,听明白前因后果后,皱着眉摇头:“他没跟我说要走,上周还约着下次一起出去玩……”话没说完,就被方明霁通红的眼睛吓了回去。
田叙白,楚珩,还有肖砚辞赶来时,方明霁正瘫坐在公司楼下的台阶上,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我们问遍了他认识的人,”田叙白递过一瓶水,声音沉郁,“他好像……早就计划好了。”
肖砚辞叹了口气:“他走前给我发过条消息,说‘麻烦照顾好明霁’,我以为是玩笑……”
方明霁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膝盖。手机里存着秦暮寒的照片,有他趴在工作台上睡着的样子,有他笑起来眯着眼的样子,还有那次在相馆拍的合照——照片上的人笑得那么甜,怎么转身就成了“恰好同行过一段路”?
那之后的半年,方明霁活成了一台机器。他把所有精力砸进工作,签合同、开会议、谈项目,常常在办公室待到天亮。下属们都说方总像变了个人,眼里没了温度,只有化不开的冷意。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坚硬的外壳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窟窿。
深夜在办公室加班,指尖触到保温杯,忽然想起秦暮寒总爱往里面塞枸杞,说“熬夜伤肝”;路过茶水间,看见咖啡机就会愣住,以前秦暮寒总嫌他喝太多速溶,非要亲手磨豆子,说“苦中带酸才够味”;甚至看到文件上“电子工程”四个字,心脏都会抽痛,那是秦暮寒的专业,是他曾眼里有光谈论的未来。
有次去仓库翻旧资料,意外翻出个落灰的纸箱。里面是秦暮寒没带走的零件,还有个没拼完的机器人模型——那是他们去年跨年时一起拼的,秦暮寒说要给它装个声控系统,喊“方明霁”就会转圈。
方明霁蹲在地上,看着那个缺了胳膊的机器人,忽然捂住脸,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破闸而出。仓库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呜咽声来回撞,像在问那个不会回应的人:你看,连机器人都没拼完,你怎么就走了?
他去学了电子元件知识,对着电路图发呆时,仿佛还能听见秦暮寒在耳边笑他“大少爷凑什么热闹”。
肖砚辞偶尔来看他,看着满屋子秦暮寒的痕迹,忍不住叹气:“你这又是何苦?”
方明霁摸着那个小熊马克杯,杯沿被磨得发亮。他轻声说:“这样好像……他还没走。”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只是再没个人会在他晚归时留盏灯,会在他皱眉时递上一杯温水,会在他怀里撒娇说“方明霁你真好”。
日子就这么推着往前走,方明霁渐渐不再疯了似的找,只是把那些思念藏得更深。他会在开会时突然走神,想起秦暮寒仰头看他的样子;会在签合同时笔锋一顿,想起对方说“你的名字真好听”;会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空荡荡的另一半床,轻声说句“晚安”。
他知道秦暮寒是想让他好好的,可有些空缺,这辈子大概都填不上了。就像那杯永远晾在茶几上的温水,那个人走了,连温度都留不住。
这篇写的是方明霁,和上一章是同时进行的。
里面写了方明霁为了找秦暮寒闯了三个红灯,这是不对的哈,我们一定要遵守交通规则[摸头]
开头方明霁有点霸总那味儿了哈[坏笑]
秦暮寒觉得方明霁名字好听很正常,毕竟是他们妈妈起的[亲亲]咳咳咳……我给我儿子起名都是会有寓意的,就像他们的名字就出自祖咏的《终南望余雪》,“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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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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