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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第十九回 河山会首 布势如棋(下)

程琪在练武上的天赋不算出类拔萃,但追踪索迹的本领却非常出众。

她不但能嗅到方圆百一个时辰以内还未消散的气味,甚至还能从草地和树林中分辨出踩踏的痕迹。

从脚印的大小,轻重和行走的习惯步幅准确的推测出目标的性别,体态甚至是年龄。

当然这次的追踪目标还不需要她用出这么大的本事。浑拿吉是骑马来的,马的蹄印非常容易追踪,何况他们是以千人的规模展开行动,这样大的动静是根本无法隐藏足迹的。

因此程琪很轻易的就带着洛清依翻山越岭来到那个叫高岭山的地方,也找到了那座石岩城。

此时天色已晚,山脚处伸手不见五指,唯见高岭山上石岩城灯火通明。

二人绕到石岩城后山的小路,洛清依就将程琪留在原地。程琪当然不肯,她来这里就已经做好随时替掌宗师姐抵挡刀剑的准备。

洛清依欣慰又语重心长的告诉她,“程师妹,你的才能很优秀,你的心意我也心领。但是,比起牺牲在这种地方,我希望你的才能能够发挥更大的用处。”

“更大的,用处……”程琪知道得她如此器重,更是受宠若惊,但到底没忘记冉师姐的嘱咐。

“但是我是来……”

洛清依抬起手止住她的话,对着她笑笑,随即说道:“作为宗主,作为师姐,怎能让你替我抵挡刀剑?往后我还有许多用得着你的地方,你不必急在这时。而且,说句直白的话,就算你现在跟着我上山,对我来说作用也不大,非但不大,我还要时刻顾念你的安危,想要脱身反而不易……”

程琪低眉垂眼,沮丧道:“都是弟子学艺不精,才让宗主为难。”

洛清依道:“师妹不必妄自菲薄,你天赋异禀,自有适合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件物事,不久就会回来。”

掌宗师姐如此说,程琪也不再多言,她目送洛清依上山,就要消失在夜色中,还是说道:“掌宗师姐,我会准备好两匹快马,随时等师姐您功成归来。”

至于两匹快马要怎么准备,她的心中已有主意。

洛清依一路潜行匿迹,直上石岩城。这座城因巨石修筑而名,到处都是石壁坚岩,大有坚不可摧之势。

但既然南疆蛮虏能夺下这座城,这就表明这座石岩城绝不可能坚不可摧。而素来习惯烧杀劫掠的蛮虏更没有什么守城的战术,他们之所以夺取这座城完全是出于某种象征意义,拿到这座城也不过是作为他们盘踞的据点。

本乡本土的齐民尚且没能将这座城守得滴水不漏,何况是完全没有防守概念的南疆人?

洛清依武功极高,轻功同样称绝,就以她的武功身法来说,只要她不想,普通人是绝对无法察觉到她的踪迹的。

一路顺顺利利的潜进石岩城中,按照观察到的情况,洛清依找到城中灯火最亮,也是最为宏伟的一座建筑。

无论是谁,不分齐人蛮虏,修建的最恢宏最壮观的住所一定是属于所有人中地位最高的人。

除非是早有察觉,否则洛清依不认为她刺杀的目标会出现例外。

洛清依小心潜入石岩城中最高的住所。那里是一处宽敞的大厅,或许说是一座广场。总之她看到有约莫一百多名的精壮赤膊的男子,正聚集在厅中喝酒吃肉,欣赏齐女的歌舞,以此作乐。

这些歌姬舞女技艺并不纯熟,倒像是被临时抓来凑数的。每个人都苦着一张脸,脸上带着恐惧和畏怯,舞蹈的动作因此僵硬又麻木。

大厅里欢声四起,纵情开怀,到处都是蛮虏叽里呱啦的笑声,偶尔还能听到他们用蹩脚的中原语言粗俗的咒骂。

“唉!整天都是这样的死人脸,无趣!真也无趣!老子看也看腻啦!”

“也不知道这次浑拿吉那个混蛋能带回来多少财宝和女人,我到时候定要找他要个最好的。”

“我不一样,比起金银和女人,我更想知道他这次能割回来多少齐人的脑袋。”

“浑拿吉这次足足带去一千名勇士,怎么说也要割回来一千颗脑袋吧?哈哈哈哈……”

“才一千颗?莫客友拉大人要是让我去,就是两千颗脑袋也能割回来!”

没再看蛮虏纵情声色,洛清依摸向大厅后面装饰最华丽的石屋,她悄然潜伏到窗后。窗口被黑色的纱帐封住,还没等她看清里面的情形,就听到石屋里传来男人和女人的调笑声。洛清依听到女人娇软的声音谄媚的逢迎,心中深感不适和厌恶,直到她听到女人那声“大人”……

她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石屋的窗口不过常人的脑袋大小,就连孩童也无法钻进去。洛清依不会缩骨功,想要刺杀石屋里面的人,也只能从正门走进去。

好在正门的护卫已经被撤走。想来也是,没有人会喜欢在这种时候还让人在门外把守的。

但是门外没人,不代表这间石屋没有护卫。

石屋的门外趴着一头雪色皮毛的恶狼。这头狼体型比普通的野狼更加巨大,就算趴在地上体型都堪比一头猛虎,若是站起来只怕都能到她的胸口!

洛清依着实为这头雪狼的体型感到惊叹。回过神来,本想趁这头狼还在假寐,先将这头恶畜杀死。

谁知孽畜到底是孽畜,作为顶级的猎手,它的感知要远远超过常人,甚至比洛清依这种绝顶强者还要敏锐。

在这头恶狼嗅到陌生的香气时,它就立刻睁开眼睛,它迅速撑起四条腿,龇着牙死死的盯着洛清依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咕噜噜……咕噜噜……”

光是听到这种被猛兽盯上的声音都足以让人心惊胆骇,毛骨悚然。但洛清依毕竟是绝顶窥真级别的剑道宗师,她散发出来的杀气,比这头只会龇牙咧嘴的恶畜更甚。

汹涌的杀意透体而出,洛清依虽未动用境界的威压,但这股骇人的气势都足以压倒一头不通人性的恶畜!

巨狼本能的感觉到威胁,猎食者的本能告诉它眼前的“猎物”拥有让它恐惧的力量。

洛清依越是逼近,那头恶狼显得愈是躁动不安,它的脑袋险些都要趴伏到地面,一边盯着洛清依,四条腿一边向后退缩。

但是,洛清依也有失算的时候。她忘记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不通人性的恶畜。人会因为恐惧而瑟缩,会因为受到威胁而噤声,但是眼前的恶畜不会。它虽然也会感到恐惧,但绝不懂得沉默。

巨狼一边畏惧的缩退,一边从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这声音虽然不算巨大,但是对终日与这头恶畜为伍的莫客友拉来说,它的叫声绝对是不同寻常的。

“是谁在外面?”莫客友拉高声质问。

洛清依见她想悄然潜入的计划失败,也只能决定堂堂正正的走进去。进去之前,她还一袖将那头恶狼吹飞,随手打出的三道剑气劈在那孽畜的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三道血痕。

猎食者的凶残本能让巨狼想要反扑,但洛清依威严赫赫的眼神还是让它不知所措的后退,直退到角落的石柱后面。

洛清依冷笑,欺软怕硬的东西,早知道这玩意儿如此虚有其表,她当时就该早早的割断这畜生的喉咙!

洛清依没再管那头已经失去胆气的恶畜,她缓缓的推开房间的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个强壮赤膊的男人,还有一个正在慌慌张张穿衣的女人。

男人眼神凶狠,浑身刺青,整个人都像是散发出森森阴气的恶鬼。

莫客友拉见到来人的瞬间有些恍惚,他原以为门外是哪个没规矩不懂事的小鬼在偷听,却没想到竟是这样芳华绝丽的少女。

和她相比,刚刚还在他怀里千娇百媚的女人瞬间就已黯然失色。

但他也很快意识到对面的少女绝不简单。她不可能是他们掳掠来的战利品,至少如果有这样的绝色,他相信那帮混蛋是绝不敢藏私的。

何况,这个女人的手里还拿着剑……没有哪个女人敢拿着剑走进他的房间,除非是刺客。

“嘁——那群废物,还是我太惯着他们了吗?居然随随便便就把一个女人放进来?”

洛清依笑,“你也不用这么生气,我很快就会送他们跟你一起上路。”

莫客友拉一把推开女人,盯着她,“你是来杀我的?”

洛清依开始拔剑,“难道,这还有疑问吗?”

莫客友拉的眼神饶有兴味,还带着淬冰般的寒气,“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到这里来?”

“剑宗,洛清依。”

显然洛清依剑圣的名号还不算太有名,但是剑宗在南疆却如雷贯耳。尤其,莫客友拉才刚刚派人去剿灭河山镇的剑宗。

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莫客友拉本来淡定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他阴着脸,眼神狠毒,宛若毒蛇,“这么说,浑拿吉那个蠢材并没有成功的杀死你们?”

“浑拿吉?”洛清依略微思考,随即道,“哦,你说的是那个用铁矛的男人?他早已是我的剑下亡魂了。”

“那只千人队呢?”莫客友拉愈发的感到不安。

洛清依笑:“他们正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

莫客友拉也冷笑,他一边盯着洛清依,一边开始穿衣,“你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

洛清依就等着他穿好衣服,“这跟信心没有关系,你必须死在我的手里。”

话分两头,再说冉莲誉和纪飘萍带着剑宗众人押着三百余名南疆蛮虏前往新都府。

她们选的都是大道,人数更有数千人,这样数量庞大的队伍,还携带着兵刃,别说是普通的山贼草寇就是蛮虏看到也要望风而逃。

但也真有不怕死的,看到他们押送的是南疆九族九部的人,也动过劫人的念头,但有纪飘萍和冉莲誉坐镇,敢来劫囚的便都叫他有来无回!

连续杀退数股不怕死的蛮虏之后,除少数小股蛮虏势力在身后远远跟随,就再也没有人敢直撄其锋。

剑宗一行总算平安顺利的在第三天的午时到达新都府。

新都府作为位居界河北面,大齐抵御蛮虏的第一道屏障,其实只能算作西原的第三大城。

西原最富庶的府城毫无疑问是南安王镇守的建安府,此地物产虽不丰盛,但却是西南无可争议的政商要地。

其次就是剑宗所在的安阳府。因有佛道剑三宗之一的剑宗坐镇,府内除七杀阁外,盗匪近乎绝迹,良好的治安环境和相对轻薄的赋税让安阳拥有更好休养生息的条件。

第三就是方继业镇南军驻扎的新都府。新都府作为抵御蛮虏的最前沿,这些年来修筑起高墙坚城,也一直是重兵驻守的要塞。但也正是因为重兵驻守,导致官军扰民的现象严重,朝廷分摊给新都府的税负也最重,这让新都百姓一直是有苦难言。

若非新都府就在界河边,拥有优越的港口和轮转运输优势,还有渔业托底,新都府百姓的生活会更加苦不堪言。

但也正因新都府临近界河,这导致府城外的百姓时常会受到偷渡的南疆蛮虏的袭击,而方继业的镇南军却时常对此无能为力。

因此,这些年来,百姓对镇南军的表现非常失望,连带着对南疆蛮虏也日益恐惧。

这次剑宗接连大破南疆蛮虏的消息传到新都府,登时就在府城掀起轩然大波,一时间众军鼓舞,百姓欢腾。

虽说接连击破的两股势力不过二百来人,对西南战局来说无足轻重,但对节节败退还龟缩不出的镇南军而言,却是开战以来前所未有的丰功伟绩,对鼓舞士气有着莫大的意义。

一直以来,南疆蛮虏在城外为非作歹,方继业虽也试过主动出击,但接连两场败仗之后,到底还是选择坚守不出。城中老少无论是有血性还是没血性的,谁不在背地里骂他是个草包,是个孬种,谁不说镇南军都是群酒囊饭袋?

谁知一朝扬眉吐气,不但方继业将军被百姓称颂,就连镇南军也跟着风评反转,都说他们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当然,也有人说镇南军这次是自吹自擂,虚张声势,不过是些收买人心的技俩。根本就没看见镇南军大举出动,哪里来的“连战连捷”?

因为确实没看到打败蛮虏的真凭实据,故而这种说法近来也在市井街坊中流行起来。

不过一切的质疑和流言蜚语都随着剑宗这次浩浩荡荡的入城终结。

这天,得到消息的新都百姓无不在城中翘首以盼,就连方继业也早早带着府城官吏和大小部将在城外恭候。

按理说,剑宗虽强,到底是江湖门派,论起来就是平民百姓。就是有再大的功劳也绝没有让官员迎接平民的道理。

但如今形势非同寻常。西南战火突起,新都和建安战力贫弱,不得不藉助剑宗的力量来抵御外敌。尤其是新都府官员,和平时期还能跟镇南军分庭抗礼,一旦兴起战事,整个西南都要唯南安王和方将军马首是瞻。

这次,为表联盟的诚意,南安王还给洛清依封了个参军的职位。虽无实权,到底是朝廷的半个官职,算是半个自己人,也为西南的诸多官吏能够更好的接纳她。

方继业此时都等得有些焦头烂额。先前南安王虽带着王府亲军赶到,一解新都府之围。但全城百姓感激的是安王,对他这个镇南大将军的评价非但没有回升,反而一跌再跌。

百姓们都说他这个大将军庸碌无能,若能有安王爷那样的骨气,早将城外的蛮虏杀得屁滚尿流,怎会许那群南疆贼寇在西南到处抢掠,放肆横行?

眼见他这大将军就要名声扫地,恰逢剑宗连传捷报,安王和他思量再三,这才决定和洛宗主各取所需,达成三方合作。

洛清依需要新都和建安的补给,方继业和南安王需要藉助她的能力提升人望,尽早破局。

因此这次方继业借势打算将击破蛮虏的一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并在新都府大肆宣扬,藉此镇住西南群贼宵小和某些各怀鬼胎的官吏,更要紧的是提升士气,稳定军心。

早先收到剑宗传信,今日将会押回大批南疆俘虏,方继业闻此更是心潮澎湃,激动得数夜难寐。

今日若真能押回大批俘虏,不但能彻底粉碎近日城中别有用心的谣言,还能藉机将他的人望推到新的高度。

反之,今天若没有剑宗的消息,不但他的声望要跌落谷底,就连这些时日以来百姓和官军还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士气和勇气都会土崩瓦解。

直到,远处大道的那抹亮眼的白线出现。那道白线先是如雪,接着成云,最后浩浩荡荡的犹如海潮般涌过来。

方继业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直到这时他才敢稍稍缓缓呼吸。全然没顾新都府的参事已然脸色煞白。

这么多人,要是全部安置到府城……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就算有,供养这样数量庞大的乡勇民壮需要额外增加多少负担啊?

不管别人怎么看,比起胜利的喜悦,他觉得和江湖门派,尤其是剑宗这种庞然大物结盟,无异是引狼入室,他们带来的只有麻烦。

但不管他怎么想,方继业此时是真心实意的欢迎剑宗的到来。他实在太需要一股力量来帮他提振士气和民望,至于其他的,那是以后的事。

“来啦来啦!他们来啦!”

随着探哨报信,众人瞩目前方。但见十余匹骏马之后,就是如云影从的剑宗弟子。

等到双方交汇碰头,代表剑宗的纪飘萍和冉莲誉自然跟方继业好一阵施礼寒暄。按身份,方继业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她们是江湖人士,本要行参大礼。不过从来“侠以武犯禁”,她们江湖人,一直都是最不拘小节,也最不服管束的。

因此方继业也没指望她们能三跪九叩,毕恭毕敬。

最让他意外的却是,满目白衣浩浩荡荡,竟然不见那位新任的剑宗宗主。从二位峰主的口中他才知道,洛清依有事要办,不日就到。

虽然有人对剑宗的傲慢颇有微词,但当他们看到被押解过来的南疆蛮虏时,也只能将这点不满咽进肚里。

方继业感到的意外的同时,纪飘萍和冉莲誉也感到吃惊。这位传说中权掌西南,权势滔天的方大将军比她们想象中还要年轻。

但见面前的将领冠带幞头,额配绛帕,身穿圆领窄袖紫袍,袍服绣着雄狮,腰系革带,足蹬黑靴。

最让人惊异的还是他的相貌。男人生的面白无须,身形瘦削单薄,模样就像是个风流儒雅的书生,哪里有半点大将军的风范?

方继业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配上他那对桃花多情的眼睛,还有那身看着就像是从哪里偷来的袍甲带来的差异感,也难怪新都府的百姓对他一直没什么信心。

论卫护东南,人望鼎盛他不如徐静帘,论驰骋北部,战功赫赫更不如秦照颜,就连西北大将军柏文定都比他方继业更加富有威名。

看起来方继业确实是四方大将最名不符实的一个,这也难怪他想寻求剑宗的帮助。

闲话少叙,方继业将剑宗引进新都。纪飘萍和冉莲誉早知道他想要什么,索性将那批蛮虏交给他的人押解,也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方继业乐见其成,连带着对她们都表现的愈发客气,也没追问洛清依的去处。

等镇南军的军士浩浩荡荡的押着南疆蛮虏进城,早已等候在街道两边的西南百姓登时发出阵阵欢呼。

“来啦来啦!他们来啦!快看!”

“看到了吗?真的有南疆的俘虏吗?”

“真的有!大爷,真有狗蛮虏,都被捆着呢,看起来有好几百号人呢。这些杀千刀的畜生也有今天,方大将军,千万不要放过他们啊!”

“真的有蛮虏啊?哎呀,看来这个方大将军,嘿!还真有本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能抓这么多蛮虏呢。”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蛮虏呢。”

“真的是蛮虏吗?可别是从哪个山头里抓的山贼草匪来糊弄咱们吧?”

“那肯定是蛮虏,你看那种豺狼一样的眼神,化成灰我都认得!”

“听说这些畜生在城外烧杀抢掠,比山贼草匪还要可恨,方将军一定要把他们千刀万剐啊!”

“城外曹家庄和小李坡的人就是他们杀的,我姑爷一家十六口人都被这些畜生害死啦!”

“这群杀千刀的畜生,咱们一定要让大将军把他们都大卸八块,碎尸万段喽!”

“没错,一定要让方将军给咱们西南惨死的百姓主持公道,把这群蛮虏都抽筋剥皮咯。”

“放心吧,大将军既然能把人抓回来,就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大将军威武!”

“我说你们,现在知道大将军的厉害了?哼,前阵子谁还在说方将军懦弱无能呢?这回啊,可算给咱们新都府扬眉吐气啦。”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些蛮虏非常凶残狠毒,还会活吃人呢,各地官兵都拿他们没办法,这回总算是栽到大将军手里啦。”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哼,你们啊,听风就是雨,还是太容易相信人咯。”

“嘿,马二愣子,你什么意思,在这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

“就是,蛮虏是咱们亲眼所见,难道这还有假不成?”

“这蛮虏虽然不假,但我听说却不是镇南军抓的……”

“胡说八道,这西南除镇南军以外,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难道……是建安府的安王爷?”

“非也非也,安王爷虽然也有这份能耐,但也不是他。”

“既不是方将军,也不是安王爷,难道这些蛮虏是自己把自己绑起来的?”

“那更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倒说说到底是谁?”

“你们瞧见镇南军后面那些白衣人没有?就是他们。”

众人举目望去,果然看到镇南军后面跟着的一伙白衣剑士,俱都暗暗惊奇,“他们?他们是谁啊?”

“嘿嘿,你们难道没听过‘七星纵横乾坤颠,苍穹绝顶第一剑’这句话吗?”

周围的无论男女老少俱都摇头,直称没听说过。他们虽在民间,但不在安阳,距离传说中的江湖甚远。

但也有见多识广的,回道:“你说的,是西原安阳府的剑宗吧?”

那人满意的颔首。众人俱都深吸口气,一时议论纷纷起来。

“剑宗?你说的就、就是那个号称西南无敌,剑法第一的剑宗吧?听说他们的弟子个个本领高强,厉害得很哩。”

“没错,据说安阳的剑宗是西南第一大门派,西原有他们在,那些山贼草匪都不敢出来祸害人咧。不像在咱们新都府,南疆的那些花衣蛮虏总是过来杀人害命!”

“唉,我家若不是有祖业在此,早便去那边安家置业咯。”

说到新都府的情况,众人俱都心有同感的唉声叹气。西南本就不繁华,尤其是距离南疆最近的新都府,虽然背靠山河,物产丰富,但隔三差五就会受到蛮虏的袭击。

无奈官府无能,对附近的山贼蛮虏只能采取放任的态度,让这些人行动更加肆无忌惮,百姓历来受其迫害,都是苦不堪言。

“安阳的剑宗,又怎么会到咱们这新都府来?还帮着镇南军剿杀蛮虏?”

“老丈你不知道,这剑宗呐虽然是在江湖里,但和朝廷那是关系密切啊。这次南疆的蛮虏又来势汹汹,他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啊。”

“是这样啊,那、那他们可真是一群好人哪,就像他们江湖上常说的,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不错,我看啊,他们可比镇南军那群……强多咯!”

“嘘——别胡说八道,让人听见你不要命啦。”

先不论两边百姓的议论,方继业让镇南军将蛮虏押往军营,自己则带着众将还有冉莲誉、纪飘萍以及任轻任静等人先回他的将军府。

南安王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到安王,免不得又是一番见礼。等见过礼,众人分阵营在大厅落座,方继业这时才问起洛宗主的去处。

当冉莲誉说出宗主要去取蛮虏大统领的首级时,不但方继业惊得霍然站起,就连安王和众将都因此哑然无声。

“胡闹!”

方继业脱口而出,他早就听说剑宗新任的宗主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因此当他知道她竟然敢孤身潜入敌人大本营行刺时,还是下意识的摆出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

“我知道洛宗主本领高强,初生牛犊不怕虎。但那石岩城是什么去处?不说那里的石堡墙高城固,就是里面的蛮虏哪个不是杀人如麻的主儿?”

方继业痛心疾首道:“恕我直言,洛宗主此举,未免太……”他本想说洛清依这么做完全就是莽撞无谋,但顾念她也是一心为国效力,在场的还有剑宗的人,到底还是改口说道:“未免有些太欠考虑了……”

剑宗众人还没说话,方继业手底的将领便出来冷嘲热讽。

“这位洛宗主不是有欠考虑,她是忘乎所以。我知道你们江湖上的规矩,讲究的就是一个扬名立万,快意恩仇。看谁不顺眼,当夜就能取了对方的脑袋。但这战场到底是战场,把江湖上的规矩照搬进来是行不通的。”

这句话出口,剑宗众人登时色变。纪飘萍作为在场剑宗辈分和地位最高者,当场就冷脸说道:“敢问这位将军,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名将领显然心高气傲,本来就对和一群江湖草莽同席而坐感到心有不甘,此时对上纪飘萍的质问也浑然不惧,“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们,这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那么好混的。”

冉莲誉当场冷笑,“这么说来,在我们没到之前,这位将军定然战功赫赫咯?”

“你——”

那员副将被她道中软肋,登时就要发作。

“你们不过是偶然打败几个蛮虏,难道就以为自己真的所向无敌吗?”

冉莲誉站起身道:“倒也不是,不过比起未立寸功却大放厥词的人,我坐在这里问心无愧。”

那员副将当场站起身来,指着冉莲誉就骂道:“无知小辈,那是你不知道蛮虏真正的厉害!那个叫莫客友拉的是南疆有名的猛将,也是他们族中第一强悍的勇士,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我看你们宗主这次去行刺,定是有来无回!”

方继业厉声斥道:“张副将!你岂能出此妄言?洛宗主再怎么说也是为国效命的义士,你怎可说这样的话来寒众位英雄的心?”

那个张副将忿忿闭嘴,但架不住还有别人出来说道:“张将军这话虽然不合时宜,但也有一定的道理。这莫客友拉是什么人,大将军也是心里有数的。不说他这个人神勇无敌,就是他手下那只近卫百人队,哪个不是以一当百的勇士?”

说到这里,方继业脸色沉重,安王爷也心有戚戚道道:“本王听说,上次你的镇南军尝试突围,碰到的就是这个莫客友拉?结果怎么样?”

方继业有些羞于启齿,“唉!本来不提也罢。但是安王爷既然问起,我也只能实话实说。当时就是张副将率兵突的围,结果六千镇南军,死伤惨重……就连约定好从阆泉和寰台过来增援的府兵也已全军覆没……”

满场登时鸦雀无声,情绪异常低落。和平的时间太久,镇南军和各地府兵早已丧失大部分战斗力。养尊处优的西南军队一对上秣马厉兵的南疆蛮虏,场场都是溃败。

这也是镇南军龟缩在新都府不敢轻易出击的原因。

冉莲誉毫不客气的嘲讽,“我说你怎么畏畏缩缩的,原来是被蛮虏骇破了胆。”

“你——”张副将伸手拔剑,“你竟敢羞辱我?我要与你一决生死!”

冉莲誉觑他,说道:“我的性命没有这么廉价,更不会跟一个败军之将决斗。我也劝你与其将性命浪费在这种地方,倒不如去跟蛮虏拼个痛快。”

“哼!你分明就是贪生怕死!”

冉莲誉视线扫过众人,看到的都是灰败丧气的面孔,她正色道:“我不管你们心中有多少恐惧,但决不能诋毁我们剑宗的宗主。”

“等着吧,掌宗师姐一定会把你们害怕的那个蛮虏的脑袋,摆在你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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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第十九回 河山会首 布势如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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